“好!”老王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摸出针包。
“李医生,”林东最后看向李晓梅,目光沉静如水,
“你留下,随时监测他的生命体征。另外,把你所有的酒精、纱布都准备好。”
“……好!”李晓梅看着林东有条不紊、雷厉风行地布置着一切,心里的慌乱竟奇迹般地安定下来,下意识地点头。
整个靠山屯,仿佛一台生锈的机器,
在林东的指挥下,瞬间被注入了润滑油,咔咔作响,却高效地运转起来!
很快,狗剩子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大捧还带着泥土的草药。
“东哥!是这些不?”
林东接过来,只看了一眼,重重点头:“对!就是它们!”
他抓起草药,冲到院里的石臼旁,抡起石杵,“砰!砰!砰!”地飞速捣了起来。
那娴熟利落的动作,看得一旁的李晓梅和老王头目瞪口呆。
很快,草药变成墨绿色的药糊。
林东挤出大半碗药汁,端着就进了屋。
“李医生,清创!”
李晓梅回过神,立刻用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赵小山发黑的伤口。
林东则将药糊厚厚地敷在伤口四周,又让赵老蔫帮忙,撬开赵小山的嘴,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点点灌了下去。
奇迹发生了。
不过一袋烟的工夫,赵小山那原本急促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了一些。
小腿上那骇人的乌黑色,似乎也……淡了一丝丝?
“这……这土方子,管用了?”老王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晓梅更是感觉自己的医学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想不通,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草药,竟然能跟烈性蛇毒分庭抗礼?
这个林东……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看着林东沉稳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信赖。
“担架队集合完毕!”李强大步跑了进来。
“出发!”
林东没有一丝犹豫,下达了命令。
等到他们处理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十几条汉子组成的队伍,拿着几支火把和手电筒,像一条火龙,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兴安岭中。
林东手持砍刀走在最前头,劈开拦路的荆棘。
李晓梅紧跟在他身后,一只手扶着担架,另一只手不时地去探赵小山的脉搏。
山路湿滑,她一个趔趄,眼看要摔倒,却被林东有力的胳膊一把拉住。
“天黑路滑,小心脚下。”他的声音在风中很清晰。
“……嗯。”李晓梅心头一跳,抓紧了担架的木杆。
不知是谁在队伍后头低吼了一声:“都打起精神来!注意听动静!”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几点幽绿的光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家伙,脚步却没停。
火把的光,映着每一张被汗水和烟火熏得乌黑的脸,那一张张脸上,是同样的坚毅。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把人,活着送到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