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凡推开那扇半掩的公寓门时，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对各种凶案现场早已司空见惯，但这一次的气味还是让他胃部一阵紧缩。
quot唐队，现场在里面。quot警员小李站在玄关处，年轻的面庞上带着明显的不适，quot法医老陈说...情况很特殊。quot
唐云凡点点头，戴上手套和鞋套，缓步走进公寓。客厅整洁得近乎异常，没有打斗痕迹，茶几上甚至还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膜。但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指引着他走向卧室。
床上的女性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她的腹部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边缘整齐得近乎专业。老陈小心地掀开覆盖的纱布一角，唐云凡看到里面隐约有器官组织的轮廓。更令人震惊的是，伤口深处似乎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胎儿，连接着一条暗红色的脐带组织。
法医老陈正蹲在床边检查尸体，听到动静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专业而冷静的光芒。
quot来了？quot老陈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quot死者林小慧，28岁，怀孕七个月。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0点到凌晨1点之间。初步判断，死因是失血过多，但脖子上有掐痕，可能是先被扼昏再被剖腹。quot
唐云凡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可怜的小胎儿身上移开：quot胎儿呢？quot
quot被扼死后拽出子宫，quot老陈推了推眼镜，quot凶手很专业，剖腹的切口相当整齐，可能是医用手术刀或者非常锋利的刀具所为。quot
唐云凡环顾四周。卧室同样整洁，没有打斗痕迹。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孕妇保健手册，翻到quot第七个月quot那一页。衣柜门关着，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排列整齐。唯一异常的是床边的地板上，有几滴血迹延伸向门口。
quot凶手清理过现场，quot唐云凡低声说，quot但太匆忙，没注意到这些血迹。quot
小李站在门口记录，手有些发抖：quot唐队，这得多大仇啊...对孕妇下这种手...quot
唐云凡没有回答，他注意到床头柜的抽屉微微拉开一条缝。戴上手套，他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些普通的药品和杂物，但最上面放着一张折叠的纸。他小心地展开，是一份dna检测报告。
quot老陈，你看这个。quot唐云凡将报告递给法医。
老陈快速浏览后，眉头紧锁：quot胎儿dna比对报告...结果显示#039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039。这是两周前做的检测。quot
quot查一下死者的丈夫。quot唐云凡立即说。
小李已经翻开笔记本：quot张建强，31岁，某建筑公司项目经理。邻居说昨晚听到他们夫妻吵架，大约9点半左右，后来就安静了。今早张建强正常去上班，目前在公司。quot
唐云凡的眼神变得锐利：quot把他带回来问话。另外，查一下这份dna报告的来源。quot
厨房是下一个勘察重点。唐云凡注意到水槽里有几个碗碟，已经洗过但没擦干。刀具架上少了一把菜刀——这是最明显的空缺，其他刀具都按照大小排列，唯独中间少了一把。
quot凶器可能是菜刀，quot唐云凡对跟进来的小李说，quot查一下这套刀具的品牌，看看少了哪把。quot
冰箱上贴着几张便签，大多是购物清单和提醒事项。但最下面一张引起了唐云凡的注意：quot建强：产检改到周四下午3点，别迟到。——小慧quot便签旁边还有几个用笔狠狠划过的痕迹，几乎戳破了纸张。
法医老陈走进厨房：quot卧室初步勘察完了，等尸体运回去做详细尸检。我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不属于她自己。quot
quot挣扎痕迹？quot唐云凡问。
老陈点点头：quot很轻微，但确实有。还有，我在浴室下水道口发现了几根头发，比死者的短且粗，可能是凶手的。quot
小李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快速说了几句，然后转向唐云凡：quot唐队，张建强已经带到局里了。另外，那套刀具是#039双立人#039的，确实少了一把主厨刀。quot
唐云凡最后扫视了一遍厨房：quot收队，回去审张建强。quot
审讯室里，张建强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刚杀害妻儿的凶手。他穿着整洁的衬衫和西裤，头发一丝不苟，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唯一异常的是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
quot张先生，quot唐云凡坐在对面，语气平静，quot你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quot
张建强微微抬头：quot因为我妻子死了。quot他的声音出奇地平稳，quot但我没杀她。quot
quot我们还没告诉你妻子是怎么死的，quot唐云凡锐利地指出，quot你怎么知道她死了？quot
张建强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quot我...我今早回家拿文件，看到警车和...血迹。邻居告诉我的。quot
唐云凡翻开文件夹，取出几张现场照片，缓缓推到张建强面前：quot认识这些吗？quot
张建强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别过头，干呕了几声，但强忍住没吐出来。
quot你...你们怎么能...quot他的声音开始发抖，quot她还是个孕妇啊...quot
quot是你干的，对吗？quot唐云凡突然提高声音，quot你用厨房的菜刀剖开了你怀孕七个月的妻子的肚子，就因为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quot
张建强像被雷击中一样僵住了。几秒钟后，他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歇斯底里，带着明显的疯狂。
quot不是我的孩子？quot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quot那个贱人...她怀了野种还敢骗我是我的！我养了她七年！七年！quot
唐云凡和小李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建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quot所以你就杀了她，quot唐云凡冷静地继续，quot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quot
quot无辜？quot张建强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瞬间变得狰狞，quot那是野种！贱人和她情夫的野种！我亲眼看到她和那个男人从酒店出来...我跟踪了她一个月！quot
小李快速记录着。唐云凡注意到张建强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抓挠桌面，留下几道白色的划痕。
quotdna检测报告是你做的？quot唐云凡问。
张建强点点头，突然变得异常平静：quot两周前。我趁她睡觉时取了她的头发...还有我的。结果出来那天，我差点当场掐死她。quot他抬起头，眼神空洞，quot但我没有...我爱过她...我给了她机会解释...quot
quot她怎么解释的？quot小李忍不住问。
张建强的嘴角扭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quot她说...那是意外，她喝醉了，就一次...求我原谅她，为了孩子...quot他的声音越来越低，quot但我每天看着她的肚子变大，就想到那个野种在里面长大...我受不了...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