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唐云凡能感觉到张建强正在崩溃的边缘，他决定再加一把力。
quot菜刀在哪？quot他直接问道。
张建强愣了一下：quot什么？quot
quot厨房少了一把#039双立人#039的主厨刀，quot唐云凡直视着他的眼睛，quot你用那把刀剖开了你妻子的肚子，然后把它藏在哪里了？quot
张建强的眼神开始游移：quot我...我没...quot
quot指纹，quot唐云凡打断他，quot我们在卧室门把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还有浴室的水龙头。你清理了现场，但不够彻底。法医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你的皮肤组织，你妻子死前抓伤了你。quot
张建强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手腕，那里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quot还有dna，quot唐云凡继续施压，quot你妻子的，胎儿的，还有你的。你以为洗掉血迹就没事了？quot
张建强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突然，他猛地站起来，双手重重拍在桌上：quot是我干的！怎么样？！那个贱人该死！野种也该死！我辛辛苦苦工作养家，她就在我背后偷人！quot
唐云凡示意站在一旁的小李按住激动的张建强。当手铐扣上时，张建强突然瘫软下来，开始无声地流泪。
quot我本来...我本来没想杀她...quot他的声音支离破碎，quot昨晚我们又吵起来...她说要离开我，带着#039他的孩子#039远走高飞...我...我失控了...quot
唐云凡合上文件夹：quot张建强，你涉嫌故意杀人罪，现在正式逮捕你。quot
案件似乎就此告破。但回到办公室，唐云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张建强的供述合情合理，证据链也完整，但...
quot唐队，quot法医老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quot有个奇怪的地方。死者确实是被剖腹致死，但胎儿脖子上的勒痕...手法很专业，几乎是瞬间致死。不像是一个愤怒的丈夫能做得出来的。quot
唐云凡接过报告：quot你是说...quot
quot还有，quot老陈继续道，quot我在胎儿身上发现了微量的麻醉剂成分。凶手可能先麻醉了胎儿再下手。quot
唐云凡的眉头越皱越紧：quot张建强是建筑项目经理，没有医学背景吧？quot
小李查了一下记录：quot没有。但他父亲是退休外科医生。quot
唐云凡猛地站起来：quot查一下他父亲昨天的行踪！quot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张建强的父亲张德海，65岁，退休前是市立医院的外科副主任。昨晚9点到11点，他声称自己在老年活动中心下棋，但活动中心的监控显示他9点半就离开了。
quot带他来问话。quot唐云凡下令。
审讯室里，张德海看起来比儿子镇定得多。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整洁的polo衫和休闲裤，神情自若。
quot张医生，quot唐云凡开门见山，quot昨晚9点半后你去哪了？quot
张德海微微一笑：quot回家睡觉。老了，熬不了夜。quot
quot你儿子承认杀害了儿媳，quot唐云凡直视着他的眼睛，quot但有些细节对不上。比如胎儿脖子上的专业勒痕，还有麻醉剂的使用。quot
张德海的表情丝毫不变：quot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quot
quot你明白，quot唐云凡将尸检报告推到他面前，quot只有专业外科医生能做到这种程度。你儿子冲动之下掐晕了妻子，然后打电话向你求助。你赶到后，决定#039处理#039掉那个#039野种#039，不是吗？quot
张德海的嘴角微微抽动，但很快恢复平静：quot警官，指控是要讲证据的。quot
quot证据会有的，quot唐云凡站起身，quot我们已经申请搜查令，检查你的医疗包和车辆。麻醉剂不是随便能弄到的东西。quot
张德海终于变了脸色。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quot建强是我唯一的儿子...那个贱女人毁了他的生活...我只是...想帮他解决麻烦...quot
案情真相大白。张建强在争吵中掐晕了妻子，惊慌之下打电话向父亲求助。张德海赶到后，发现儿媳已经奄奄一息，决定quot一劳永逸quot地解决这个quot家庭耻辱quot。他用随身携带的麻醉剂先麻醉了胎儿，然后专业地剖腹取出胎儿并扼死，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生存可能。
结案报告递交给检察院的那天，唐云凡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一个因背叛引发的家庭悲剧，两条无辜的生命，两个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男人...这个案子没有赢家。
quot唐队，quot小李走进来，quot张建强要求见你最后一面。quot
看守所的会面室里，张建强看起来老了十岁。他双眼红肿，手腕上的抓痕已经结痂。
quot警官，quot他的声音嘶哑，quot我...我父亲他...quot
quot会以从犯和协助毁灭证据被起诉，quot唐云凡平静地说，quot刑期会比你的轻。quot
张建强低下头：quot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冷静一点...quot
唐云凡没有接话。他看着这个曾经体面的男人，想到那个被剖腹的孕妇和被扼杀的胎儿，心里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悲哀。
quot那个男人...quot张建强突然问，quot那个...情夫...你们找到了吗？quot
唐云凡点点头：quot找到了。但他不知道林小慧怀孕了，他们确实只是一夜情。quot
张建强发出一声介于笑声和哭声之间的声音：quot所以...我为了一个甚至不知道她存在的野种...杀了她...quot
唐云凡站起身：quot时间到了。quot
走出看守所，雨开始下了。唐云凡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服。又一个案子破了，但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成就感。只有无尽的悲哀，对人性的悲哀，对这个世界黑暗面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