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雨衣防止是风雨，他走进来后，就从包里把魔方拿了出来：“我带来啦！” 姜以宁把魔方递给他：“你先看看，我换个鞋子。” 这一次，姜以宁没有把东西放到什么地方推给路行川，而是打开了自己的手掌，让路行川就这样拿。 小心一点，也不会碰到他的。 但距离会很近。 他想确定一下路行川不能接受的距离在什么范围。 路行川垂眼望着放在姜以宁手里的魔方，小心且缓慢地抬起了手，在没有碰到姜以宁的情况下将其拿了起来。 姜以宁微微扬眉，有几分意外。 所以……昨天不是因为距离太近了才导致他犯病的吗？ 还是这个也有随机性，又或者是这种小范围的靠近没有关系？ 姜以宁一时间想不明白，又见路行川很认真地在看手里的魔方，于是也没有再过多关注，先换了鞋子。 他以为路行川在研究要怎么拼，但其实路行川捧着手里的魔方，仔细地摩挲着每一处。 他看得出来，这个魔方是有被用过很多次的，转起来的手感并不“尖锐”，摸上去也是。 这真的是姜以宁的魔方。 路行川拿着魔方和姜以宁进了屋，慢慢摆弄着，心思却不在魔方上面了，但也确实还在魔方上。 只不过他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姜以宁把这个送给他。 姜以宁也没什么别的事做，就看着他转动了魔方好一会儿。 路行川的动作很慢，之前相处久了，加上也没让他做什么事，所以感觉不会太明显，现在看他转动魔方，就能够感觉到他的迟缓，不是那种滞涩感，就是一种神经上的缓慢，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看得姜以宁微微抿唇。 路行川今年就算按虚岁算，也才二十四啊。 “路行川。” 在他摆弄了魔方一会儿后，姜以宁主动开口：“怎么样？还记得怎么拼吗？” 路行川拿着手里的魔方，突然就有了想法。 他低垂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有点，模糊。” 姜以宁也不失望，只道：“没关系，不急。” 他笑：“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路行川眼睫稍动，怔怔地看了姜以宁一会儿。 姜以宁微偏头：“怎么了？” 路行川说没有，却在心里想，他喜欢这句话。 他和姜以宁，还有很长的时间……姜以宁的意思是，他以后也会陪着他的，对吧？ 路行川握着魔方的手紧了紧，忍不住多想。 他要的不多，他就想看见姜以宁，就想在姜以宁身边…每天像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好。” 路行川语气带着些许微弱的轻快，应了声：“那…我留着研究一下？” 姜以宁点头，没有迟疑地就答应了：“好啊。” 他说：“反正我也不会拼。” 而且他想看看路行川的恢复进度大概在哪。 于是路行川就这样把这个魔方昧了下来。 今天这场阴了大半天的雨，最后在下午的时候下下来了。 彼时姜以宁正在跟路行川讲他还是上周没讲完的故事。 都说路行川记性不好，但在听故事这事上，脑子却意外清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能接触到的东西太少了。 这故事还是姜以宁说自己高中时去集训的事，他们集训是好几个学校一块儿的，从高二的暑假开始，到高二下学期开始放寒假的时候。 他们集训是在专门的集训机构，还有音体生一块儿。 姜以宁跟路行川说的故事，是他们听说了机构的“校园传说”，在休息日那天一起去探险的事。 上一次说到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去体育器材室，就没了后续，现在姜以宁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了。 “其实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他们都有点害怕，只有我不怕，我也担心他们万一因为太害怕失足摔了什么的就不太好，所以就一起去了。” 姜以宁说：“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在宿舍楼下集合，因为是休息日，我们只要不出学校，在校内走走什么的，老师和宿管也不会管，当时还有人在打篮球呢。” 他不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但路行川听得很投入。 因为这是关于姜以宁的故事。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高二时的姜以宁，打着手电筒和同学、朋友们集合，兴致勃勃地要一起去探险时，是一幅怎么样的模样。 路行川慢慢问：“你，不怕？” 姜以宁知道他是问为什么不怕，他笑：“我不是很信这些东西。” 其实这是很少见的。 在两广地区是很迷信神鬼的，尤其是他们这边，姜以宁是在羊花市长大的，按理来说家里有个神龛时时上香都很正常。 “为什么？” “因为我更相信我自己。” 姜以宁歪歪脑袋：“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努力去抓住。” 他从小就不信神。 因为他知道，能把自己和母亲从泥沼中拉出来的，只有他们自己。 路行川眸色稍动：“我也觉得。” 姜以宁勾唇，继续把故事说了下去：“我们去了器材室，那边没什么人，很安静，门还被锁上了，但他们有人是体育生，问班长借到了钥匙，就打开了门。” “然后我们按照传说说的那样折腾了好一会儿，后续我没参与进去，就在旁边看他们‘请神’，但到大家都困了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姜以宁摊手：“还是我们集训快要结束了的时候，才知道，传说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啊鬼啊的，是早几年有个老师的老婆很凶，他只要喝了酒抽了烟，就不让他回家，他身上也没什么钱，舍不得去开酒店，朋友亲戚也不好总是收留他，他就干脆睡在器材室，把垫子拖下来睡在上面…有时候忘了收拾，有时候是喝得有点醉，碰倒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弄得哐啷响，有时候他还会发酒疯，自己在屋子里小声唱粤剧……就是这样被误会成上世纪的鬼的。” 尤其很多人都说大部分学校都建在坟场上。 他说得不算快，但也不慢，就是在正常语速上缓了一点点速度去说，所以路行川听过后，消化了一会儿，才把整个故事梳理完：“那这个老师呢？” 姜以宁摇头：“不知道，我没关注过。” 他问路行川：“你好奇吗？” 路行川先是嗯了声，又慢慢摇头：“我…更好奇粤剧。” 他小心且缓慢地说：“我没听过粤剧。” 所以…姜以宁会跟他说以后他们一起去听吗？ “我倒是听过。” 姜以宁说：“大一的时候学校表演戏剧社的唱过，听说是改编的白蛇传，还挺好听的。” 路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