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就穿了件黑色带蓝色泼墨感的T恤——这两件T恤确实是同款，还是林文宜买的，美曰其名兄弟装。 她当时把衣服给姜以宁和路行川时，还怀恋地说了句，以前她和姜以宁的母亲余三月就经常穿闺蜜装。 ——林文宜和余三月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两人一开始住一个大院，余三月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文静温柔。林文宜从小到大听最多的话就是“你和余三月玩那么好，就不能学学人家文静一点吗？！” 林文宜对此一直都是吐吐舌头就跑了。 余三月和她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后来双方互相谈了恋爱、工作、结婚生子……她们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人。就像是亲姐妹一般。 所以对于她来说，姜以宁就是她的儿子。 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因为她和余三月的关系。 所以在姜以宁的父母意外身亡时，她也按照约定，雷厉风行地去将姜以宁接了过来，以资助的身份，守护余三月给她留下的最后的遗物。 也是因此，在姜以宁和路行川穿着极其相似的衣服站定在林文宜面前时，林文宜又不免有些恍惚。 这些年看着姜以宁和路行川待在一块儿，她总是会恍惚着想，当年她爸妈、三月的爸妈，是不是就是像她这样在看他们。 “……小宁。” 林文宜招招手，姜以宁就走到了她跟前站定，由着她拉住了自己的手。 林文宜静静地看了会儿和余三月长得有八成像的姜以宁，随后抬手，温柔地打着手语：“过两天我们去给你父母扫墓吧。” 姜以宁点点头，他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很模糊了，所以反而没有林文宜那么多动容：“好。” 林文宜又摸摸他的头，这么多年了，她依旧还是会难过鼻酸：“以前我和三月也像你和路行川一样，关系那么要好，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她经常会跟姜以宁说他父母的事，姜以宁也很愿意“听”，所以他认真地看着。 林文宜低着眼打手语：“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因此即便后来我们长大成人，步入社会，恋爱结婚……我们都始终没有断过联系。” 她笑着跟姜以宁说：“所以小宁，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因为我这里，也永远都是姐姐的家。就算你长大了，你也还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孩子。” 姜以宁明白了林文宜为什么突然要跟他说这样的话。 他有点鼻酸，记忆里是还隐约记得林文宜在他父母还在的时候，就经常跑到他面前来抱他、亲他，给他买很多玩具…… 姜以宁弯下腰，抱住了林文宜。 手语的力量是微弱的，但拥抱能传递的东西很多。 这一点是路行川教给他的。w?a?n?g?阯?f?a?布?y?e??????ǔ?????n???０?????????????? 姜以宁在路行川身上感受到过，所以他每当觉得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的时候，就会去抱一抱林文宜或者路向兴。 告诉他们，他很珍惜他们，很珍惜这个家。 林文宜也抱住了他，又拍拍他的背：“好啦。” 她吸了下鼻子，在姜以宁松开她后，重新再打了一遍手语：“好啦，去玩吧。” 姜以宁点点头，笑着挥挥手：“妈妈。” 他打手语：“拜拜。” 林文宜挥挥手：“拜拜。” 姜以宁回到路行川身边，拉了一下路行川的衣袖：“哥。” 他说：“走吧？” 路行川扫了眼他的手，点点头，心却有点沉重。 他对不起余姨，也对不起他妈妈。 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以看待弟弟去看待姜以宁了。 路行川放下手里的画册，又伸出手，攥住了姜以宁的手腕。 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的遮掩，藏住了自己眼中的算计与川心，也掩住了自己几乎要化作钉子，死死钉在姜以宁身上的视线。 路行川小心地圈着掌心里这截有点纤细的腕骨，声音轻轻：“……不讨厌我吗？” 本来是想问喜欢吗，但话到嘴边，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没法要求姜以宁喜欢他，他就希望姜以宁能不讨厌他，然后多给他点心疼就好了。 他可以把伤口全部撕裂给姜以宁看，只要姜以宁会因为这个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只要他会因为这份心疼不甩开他的手……如果他好不起来的话，姜以宁是不是永远都会来找他？ 姜以宁没有犹豫地点头：“嗯。” 他跟路行川说：“我不讨厌你。” 路行川深吸了口气，手又无端开始有点发颤：“以后…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也不会吗？” 姜以宁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是之前有什么心理阴影？被说不讨厌，结果之后还是因为什么讨厌了…是他家亲戚吗？ 姜以宁依旧没有迟疑：“嗯。” 他告诉路行川：“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路行川很轻地勾起了唇，他眸中的光又亮了起来。 他望着姜以宁，轻声说：“那…我还有一个生日愿望。阿闲可以帮我实现吗？” 姜以宁顿了下，决定先问：“你有什么愿望？” 路行川被他的敏锐刺了下，略感失落，但还是继续道：“我想…抱一下你，可以吗？” 还不等姜以宁说什么，他就立马道：“我小时候…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跟谁抱过，我有点排斥，但又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而且医生说，我的脱敏疗程已经到了这一步。” 姜以宁估摸着应该也是到了拥抱这一步了，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抱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的。 但被路行川说得这么郑重，弄得他也无端有几分别扭。 姜以宁轻咳了声，张开了手臂：“可以。” 于是路行川的呼吸登时急促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绷着全身的神经，小心地伸出手，慢慢地揽住了姜以宁的身躯。 他动作很轻，比起说是抱，更像是虚虚地搭在了姜以宁身上。 可就是这样，路行川都有几分头晕目眩。 姜以宁没有动，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路行川高他一截，他不闭眼的话，就要以极近的距离看着路行川的脖子了。 路行川身上的味道很干净，而且哪怕没有彻底抱实，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身躯是很温暖的，像是黑暗中的一簇火，顷刻便要燎原。 第47章 下午的时候，姜以宁就带着魔方去找路行川了。 今天他特意早点出门，没有让路行川计时，但也还是和往日一样，他才按下门铃，路行川就会立马开门。 因为今天感觉要下雨，所以姜以宁带了把长柄伞，还背了个小包，包里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