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我想把电视剧看完。” 他要是出去的话,路行川肯定会和他一起,然后半夜挑灯夜读。 别看路行川好像是那种懒散公子哥,但其实他挺努力的。 都说了他是有一定控制欲的人,对自己自然也是如此。他每天都会规划好今天一定要做完什么,就算因为什么事推迟了,半夜都要补上。 姜以宁不想他熬夜,所以和路行川一起窝在家里,也挺不错。 不过…… 姜以宁打手语:“我明天要去舞团。” 他能够感觉到他俩“和好”以后,路行川似乎比以前更黏人了,故而他迟疑了一下,问:“哥,你怎么说?” 路行川却以为是姜以宁想他陪他去,于是一颗心登时飘飘然起来:“我带书和你一起去舞团!” 姜以宁注意到路行川的情绪突然高涨,就意识到路行川误会了什么。 他稍顿,终究还是没有多说。 想也知道,他要是解释的话,一定会演变成他哥挂在他身上不断地跟他打手语问他就那么不想跟他在一起吗……像个怨妇一样。 ——这种事,路行川不是第一次干了。 所以姜以宁只点了点头。 但他做不到。第二天姜以宁醒来时,率先嗅到的,就是他熟悉,但不应该是他睡醒时能闻到的味道。 他猛地睁开眼,就见路行川坐在床边,双臂搭在床上,脑袋枕在自己的双臂上守着他睡着了。 姜以宁微怔:“……” 这一幕他是很熟的。 因为姜以宁以前一年总会发几次烧,他那会儿体质弱,换季就会感冒,感冒就会发烧,一烧起来就很麻烦。 有时候林文宜他们不在家,就是路行川守着他,哪怕去医院里挂点滴住院,也是路行川守着他。 那时候,他哥就经常这样趴在他床边。 只要他动一动,路行川就会想办法问他是要喝水还是嫌热,又或者是想上厕所吗? 因为他没力气打手语,所以只能靠路行川自己猜,写给他看,他再点头。 他有时候无意识折腾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很不舒服。 路行川也没有半点不耐烦,递水不喝就掀开被子,还是不行就扶他起来抱在怀里,或者给他按一按,看看他是不是想上厕所…… 可现在,他没有发烧,路行川怎么睡在他……不对,这是路行川的床。 他为什么会睡在他哥的床上??? 姜以宁沉思。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检测到记忆缺失。 好吧。 他大概率是在车上睡着了。 姜以宁垂下眼帘,也埋首在路行川的被窝里深深嗅了口。 他哥身上的味道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很独特。 姜以宁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会让他想到一切温暖且有力,会让人感到安心、安全的东西。 对于姜以宁而言,路行川的存在,就是一种安心。 姜以宁动动手,搭在了路行川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路行川动动眼睫,本能地抬手抓住了姜以宁的手,迷迷糊糊地在他手背上写字:“我再睡会儿。” 简单几个字,没有一个字的笔画是完整的,但姜以宁知道他的意思,不由莞尔。 他动动手,翻过去覆在路行川的手背上,一笔一划写:“你上来睡吧。” 他哥那么大一只,这样睡多不舒服啊。 而且姜以宁估计,路行川可能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路行川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被子一角,但却又猛地顿住。 他反应了过来,意识回笼,瞬间清醒,也抬起头对上了姜以宁还有几分惺忪但温柔的眉眼。 这样的姜以宁实在是太美好了,却因为一些原因,不仅没有让路行川恍惚着沉溺,反而更加清醒,甚至额角都冒出了一点冷汗。 他刚才要是敢进去,就一定会露馅的! 路行川坐起来,手却舍不得挪开,还不动声色地压在了姜以宁的手背上,用手语跟姜以宁说:“不了,我待会去晨跑……你要起来吗?” 姜以宁也要练早功。 姜以宁点点头,撑着床铺坐了起来,抽手打手语时,没注意到路行川的指尖蜷缩了下,克制着握成了拳头放下去,才忍住没有追上去扣住姜以宁的手腕。 姜以宁:“你怎么把我抱回你房间了?” 路行川早就想好了借口,这会儿自然不会慌乱:“你房间门关着,我不好开门,怕吵醒你,就把你放我房间了。” 姜以宁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出门时关没关门了。 不过也没关系,他只是纯粹有点疑惑而已。 姜以宁找了一下,不用他说,路行川就立马把他的拖鞋拿了过来,放到了他的身边。 姜以宁不知道路行川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很自然地就擦过路行川的腿侧穿上了鞋子。 路行川低着头盯着,看姜以宁的脚套进拖鞋里,喉结微滚。 姜以宁见路行川没动,拍拍他的肩。 路行川就单膝跪在地上仰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姜以宁眉宇间带着几分困惑,不过还是打手语:“我想先吃饭再练早功…顺便洗个澡。” 昨晚没洗澡就睡了。 路行川点头,站起身来:“爸妈今天不在家。” 他做手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其实也可以让阿姨做,但是姜以宁早餐喜欢吃外面的。 “包子吧。” 姜以宁想了想:“我想吃奶黄包,再带一瓶鲜牛奶。” 路行川说好:“我洗漱就去。” 姜以宁:“嗯嗯。” 路行川又握紧了拳头。 觉察到他的情绪有些变化,姜以宁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他画画的动作慢了些,分神关注了路行川一会儿,在注意到路行川没有进一步的变化后,姜以宁就选择了无视。 路行川想“变成”正常人,他能够感觉到。 所以他会尽量不把路行川当精神病人小心仔细。 等到画完画后,姜以宁放下了手里的笔,笑着把画板倒扣着递给路行川:“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路行川接过,他本来以为姜以宁画的是素描,没有想到姜以宁用铅笔完成了一幅艺术品。 画上的他,姜以宁只画了一半。 从腰往下,姜以宁都没有画,画的反而是一朵朵花。 像是他破碎变成了花要消散。 而在姜以宁画中的路行川,心口处做了透视处理,画了肋骨,肋骨下的心脏不是心脏,而是一朵和往下掉的花一样的花。 ——路行川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他对这些没有研究。 花是铅笔画出来的,看着没有多璀璨,但也很好看。 更重要的是姜以宁还给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