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爱。 还把老头子搬出来威胁他,姜以宁是不是也觉得他只是翟弘礼的一条狗,什么都得看那老东西的脸色!说到底,还是看不起他。 偏偏这件事确实不能闹大,尤其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和孙志赫花两百多个亿竞拍下来的“地王”,搁置了这么久终于快要破土动工,也能不能彻底坐稳屁股底下这个位置,就看这次的成败了。 翟湛英咬紧了后槽牙,胸腔中血气上涌:“好啊,我现在就让他们都滚回来,就算我不拦着你,我也不信你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你从出生到现在,有上过一天班吗?知道给人当牛做马是什么感觉吗?放着清闲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自讨苦吃……” 他嗤笑了一声,在挂断电话前,最后说:“姜以宁,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保镖们听不见通话另一头老板说了什么,却也能从姜先生脸上看出这段对话的不愉快,一个个噤若寒蝉。 直到姜以宁抬眼,冷淡地瞥向他们:“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与此同时,那领头的保镖也收到了翟湛英的消息,这才依言带着人离开,走之前还向姜以宁赔笑,看得他更皱起眉。 已至深夜,不知名的街道空荡冷清,姜以宁先前都没看路,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原本想打个车回去,但想想见底的余额,还是换成公共交通导航。 坐公交车和地铁,也是他才学会不久的“生活技能”,除了高峰期的拥挤和车厢内鱼龙混杂的各种气味,还有偶尔偷看他甚至偷拍他的路人,其实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那么多人都可以坐,没道理他不行。 离地铁末班车只剩十分钟,从这里到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姜以宁赶忙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小跑起来,总算在最后一刻赶上了列车。 他正庆幸地喘着气,忽然感觉到脚底古怪的凉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皮鞋不知何时竟豁开了一条裂口,磨坏的鞋底和鞋面都分了家,露出被蹭脏的袜子,看起来滑稽而狼狈。 姜以宁本来还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顿时热了起来,羞耻和窘迫让他忍不住蜷起足趾,飞快收回腿试图藏到座位底下。 慌乱了一瞬才想起,车厢里现在又没什么人,离他最近的乘客也在对角线的另一边,似乎是个刚下班的白领,正抱着公文包低头打盹。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窘态,他并不是世界的中心,时时刻刻被万众瞩目,只是无数乘末班地铁晚归的普通人中同样寻常的一个。 姜以宁慢慢坐直了身体,盯着对面漆黑反光的车窗发呆,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的身影,窗外隧道掠过的广告灯箱不断变换,直至停车到站。 出站时打开手机,电量已经只剩下百分之四,未读消息的红点鲜艳刺目,弹窗提示是运营商发来的短信,祝福他生日快乐。 姜以宁怔了怔,他都快忘记了,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从前姜家还如日中天的时候,每年的这一天,家人都会为他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十六岁那年,当时在原油期货上狠赚了一笔的姜崇文还为他包下整艘邮轮,把邀请函做成船票的样子,圈子里人人都以得到姜氏小公子的一张“船票”为荣,公海上绚烂的烟花彻夜不熄,何等风光无限。 和翟湛英结婚后,庆祝生日便总和纪念日一起。 这本应是他生命中最值得铭记的日子之一,他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和祝福,收到昂贵的礼物、爱人的亲吻,又继续下一年顺遂无忧的人生。 可现在他却一无所有地流落街头,连鞋子都坏了一只,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便像踩在刀尖上一样足底生疼。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惨的生日了,姜以宁苦涩地笑了一下,发现自己竟也还笑得出来。 他慢吞吞地往回走,街边的店铺大都已经打烊,还剩下一家蛋糕店的招牌亮着,正在打折处理没卖完的最后一点面包和蛋糕。 浓郁的香精和植物奶油散发出甜腻的气味,被挑剩的糕点卖相都不怎么样,若是放在以前,姜以宁压根不会多看一眼,但此刻饥饿和对甜味的渴望却占据了上风。 好歹是过生日,总要吃一口蛋糕才算圆满,姜以宁买下那块小得可怜的切角蛋糕,回到出租屋时,时间早已过了十二点。 他的三十三岁生日,就这么匆忙地过去了。 往常他回来得早,差不多都在晚饭前后,总能遇上路行川一起吃饭。 但这次实在太晚,作息健康规律的年轻人已然睡下,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亮,姜以宁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他打开灯,把蛋糕放在书桌上,转头又看见浅色的床单好像湿了一块,抬头仔细看向天花板,角落处果然有一片泛黄的墙皮龟裂潮湿,还在不断往下滴水。 床单上洇出大片深色,姜以宁叹了口气,只能将它拆下来清洗。 还好之前请教过路行川,学会了怎么用这台洗衣机,因为晾在背阴的这一侧不容易干,干了也总有一股阴干的霉臭,好心的年轻人又主动分享出自己房间的窗户,让姜以宁也把衣服挂在朝南的窗外晒太阳。 果真这样就不会再有霉味,只剩下阳光和洗衣液的清香,衣料也重新柔软垂顺,穿上身依旧整齐体面。 只是现在都这个点了,不好再打扰对方,姜以宁便把床单晾在了自己窗外,把漏水的位置拍了照片发给中介。 李黎居然也还没休息,很快回复他明天就叫工人来修补,问他今晚还能不能将就住,实在不行她还知道附近环境不错的宾馆……她这么敬业,姜以宁倒不好意思起来,只说没关系,太晚了,早点休息。 他放下手机,去浴室草草冲了个澡,因为怕吹风机噪音太大,头发也没怎么吹,湿漉漉地散在肩头,裹着睡衣回到房间。 正准备尝一口“生日蛋糕”,却看见桌上赫然有一只比他手掌还大的老鼠,已将那蛋糕啃下一大块,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转来转去,一边偷吃一边发出吱吱的怪声。 姜以宁霎时被吓得连退了几步,后背砰地抵上房门,头皮都有些发麻。 南方的老鼠和北方的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不仅身形硕大、面目狰狞,尾巴也粗得像鞭子,毛发肮脏打绺,进食时牙齿摩擦出咯吱声响,看得人直犯恶心。 姜以宁最怕这种生物,当初他在巴黎就被街上窜过的老鼠吓得够呛,此后都对这个城市有了心理阴影,如今和这么大的老鼠近距离面对面,简直心脏都快要停跳了。 他撞到门的动静也把进食的老鼠吓得跳了起来,噌噌地在不大的房间里四处逃窜,姜以宁也更加手忙脚乱,惊慌失措,脚下一个不小心踩滑—— “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