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抱歉,我不是博主,没有账号。” 他刚和翟湛英结婚那会儿,网上关于他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很多,翟湛英花了大价钱终于买得清净,告诉他说网络上谣言纷乱,风气太差,让他少看也别相信。 所以即使后来他看到过一些翟湛英的花边新闻,也因没有实证而当作谣传,直到证据明晃晃地摆到他眼前。 现在想想,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是他太与社会脱节,才错过了早日醒来的机会。 “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网红呢——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了!”那女孩脸都快红透了,还小鸡啄米似的向他不停鞠躬道歉,在转头回去找小姐妹前,最后认真地夸赞他道:“但你真的很好看,如果做博主肯定能火的!” 姜以宁倒没觉得打扰,只感觉她们都很可爱,这种真诚而纯粹的善意和欣赏,总是会让人心情愉快。 他轻轻笑了笑,对她说:“谢谢,你也很漂亮,裙子的颜色很衬你。” 天知道她心里已经开始尖叫了,面上还是腼腆的模样,又连声和他说谢谢,转身小跑回女孩子们那里。 姜以宁听到身后女孩们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然后是打闹哄笑的声音,青春都快要从她们的笑声里满溢而出。 年轻真好,姜以宁想。 而后便又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翟湛英不让他找工作,他就偏要找,姜以宁偏不相信偌大一个海城,翟氏就真能一手遮天。 他还下载了搜索引擎推荐的招聘软件,去更远的地方面试,晚上回来得晚了,本以为路行川会已经休息,没想到又正好碰见对方在做饭。 “宁哥,你回来得正好,我刚下晚班。” 路行川一边炒菜,一边扭头和他说话,锅里热油和青菜煎出清脆的噼啪响声,散发着蒜末被煸熟的香气。 “马上就好了,你再等我两分钟!” 说两分钟,还真是两分钟。 年轻人手长脚长,在厨房里好似有三头六臂,动作麻利而井井有条,铁锅里炒的、砂锅里炖的和电饭煲里蒸的一并端上来,又是一大桌菜。 两个人顺理成章又坐在一起吃饭,路行川问姜以宁:“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姜以宁夹菜的动作一顿,眼帘垂着,还是嗯了一声。 虽然原本找好的工作没了,新的还没有找到,但糟糕的一天里却又还有些不那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譬如那几个可爱的女孩子,譬如刚好等到他回家吃饭的路行川,让姜以宁仍然愿意期待明天。 可是他继续找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一无所获。 要么是他不符合招聘要求,要么是明明答应了给他工作机会又莫名反悔,晃眼一个星期过去,姜以宁身上最后的零钱也即将告罄,如果没有路行川,他就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翟湛英也未免欺人太甚,泥人都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姜以宁本就不是什么性格柔软的人,忍到这时候已是极限。 他故意绕远路一通乱走,遛了身后跟踪自己的“尾巴”们一圈,终于在某个路口拐弯处堵住了几个保镖。 “别躲了。”姜以宁冷冷地开口,“出来吧,我早就看到你们了。” 人高马大的保镖们蔫头耷脑,面面相觑,还是领头的那个站出来道:“姜先生,实在抱歉,我们也是听翟总的吩咐办事。” 他也替雇主劝起姜以宁:“翟总说了,只要您愿意,司机就在后面等着呢,随时可以接您回家。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姜以宁听得想笑,翟湛英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回心转意吧? 先制造麻烦让他不断碰壁,遭受挫折走投无路,然后再大度地表示“已经原谅他了”,只要他乖乖回去就当做无事发生—— 哈,然而这种小人行径,只会让他更觉得恶心,连昔日的感情好像都完全错付,显得那样荒唐可笑。 姜以宁没回保镖的话,久违地打开和翟湛英的聊天消息,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纪念日那晚,两个没有得到回复的问句,鲜红的未接来电和最后挂断的电话,看起来无比刺眼。 夜色渐深,昏暗的路灯投下阴影,姜以宁半明半暗的美丽脸孔上没什么表情,一通电话拨过去,刚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 “宁宁,我等了好久,你终于肯和我……”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声音温柔深情,姜以宁却只感到讽刺和厌烦,冷声打断对方:“翟湛英,我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捅到老爷子面前,大家都不好看。”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请你也不要再纠缠我。” 翟湛英用力攥紧了手机,仿佛心脏也被捏紧,他听见话筒里姜以宁冰凉的、无机质的声音:“我希望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你见面,就是领离婚证那天” “体面一点结束不好么?别毁了我们最后一点情谊。” 第10章 情谊?如果姜以宁真的对他有情,何至于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翟湛英刚扯出的笑意逐渐消失在唇角,再开口时声音也带了火气。 “姜以宁,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这些天在外面难道还没想清楚,除了我,谁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这十三年来,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看到姜以宁住进那样的破房子、每天辛苦地到处找工作,翟湛英自然也会心疼。 但他就是要让对方尝到教训,否则姜以宁永远不会明白,他究竟有多爱他。 姜以宁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翟湛英吵架,总是会轻易地被对方刺激情绪,说到最后都是自己无理取闹,全成了翟湛英在包容他。 或许过去他也当真有过“无理取闹”吧,但这次不一样,分明是翟湛英出轨犯错,却反怪起他不知足不大度。 他的诉求明明那么简单,不过是想离婚而已,甚至愿意净身出户,对面却像是听不懂似的,根本答非所问。 姜以宁不想再和翟湛英多说下去了,每和对方说一句话,他就会不可避免地再想起一次那张令他恶心的床照,还有对方背叛的事实。 而翟湛英的每一句诡辩,都如同尖锐的刀刃,把姜以宁付出过的信任和真心一遍又一遍凌迟,践踏得体无完肤。 姜以宁颤抖着眼睫深深呼吸,半阖的眼眸微红,声线却还算平静:“翟湛英,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如果非要继续纠缠不放,那我只好现在就去一趟翟园老宅——” 怎么可以不在乎呢?姜以宁应该在乎的,可又不能太介意,要为此吃醋伤心难过,又要懂事地忍让原谅。 别家的豪门夫人都能做到的事,为什么姜以宁不能?还不是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