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面露难色，主动提出抱歉叨扰，黯然转身离去。 就这样走遍了几乎所有琴行，终于有一间最小的，说可以先让他来做兼职助教，要是他回去能找到相关证明文件的话，就可以签合同转成全职教师。 那琴行老板是个年轻女人，姜以宁留了她的联系方式，约定好明天就来试岗。 哪怕只是兼职，工资不高，到底是找到了工作，至少也算有一份收入，好过坐吃山空。 姜以宁心情轻松了不少，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时，路行川刚刚做好一桌丰盛的晚餐。 姜以宁今天一直在各个琴行和音乐培训班辗转面试，中午也没来得及吃东西，一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气，被忽视的饥饿感便翻涌上来。 他刚打开门，路行川就很自然地迎上前，微湿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替他拿出拖鞋。 “你回来了。” 熟稔的语气，仿佛这场景发生过无数次。 桌上又是摆好的两副碗筷，姜以宁换上拖鞋就被带到餐桌边，路行川这回连借口都不再找，径直便去为他添饭，还递给他湿巾擦手，处处细心妥帖。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姜以宁自小就习惯了旁人的善意，被所有人宠爱、照顾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也很难分辨这种善意的尺度，只是本能地察觉到微妙的氛围变化。 第9章 这回桌上便没有辣菜了，还有道酸甜口的鱼香肉丝，姜以宁多夹了几筷，路行川看在眼里，默默记下，不着痕迹地开口搭话，关心道：“宁哥这么晚才回来，今天去做什么了？”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是好的，姜以宁笑了一下，坦然说：“找工作。” “怎么样，顺利吗？” 路行川一边问一边想，姜以宁还需要去找工作赚钱，加上住和自己一样的廉价出租屋，真相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那个姓翟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能够和姜以宁在一起，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美梦，如果换做是他，他绝不会让姜以宁有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 强烈的愤怒和更多的心疼充斥满路行川的心脏，让那个器官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死死攥紧了拳头，咬住牙关才忍住那股冲动。 姜以宁却看不出多少介怀的样子，宝石般的蓝眼睛微弯，睫毛垂下来一点弧度，笑着回答说：“嗯，明天就去上班。” 说起来还有点紧张，他学了那么多年音乐，还真的从没有教过别人。不过他记得当年老师是怎么教自己的，万事都有第一次，姜以宁相信只要自己用心努力，一定能把这份工作做好。 “那宁哥明天想吃什么？” 路行川问得自然而然，姜以宁却不好意思了：“这也太麻烦你了。等我拿到工资，就把这两天的饭钱给你，明天我会自己在外面吃的……” “不麻烦，是我自己喜欢做饭。”路行川打断了他，面上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只是以前我一个人住，做多了也没人吃，你来了之后，想吃什么都能做，我还要谢谢你呢。” 明明是他吃了白饭，怎么还要感谢他了？ 姜以宁没有太理清楚中间的逻辑关系，可是年轻人的目光太过真挚，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让人很难不相信他的话。 于是只感慨自己的幸运，遇见像路行川这样善良又乐于助人的好心人。 “好吧。”姜以宁道，“那等拿到工资，我也请你吃饭。” 路行川更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所以，明天我们吃什么？” 路行川的学习能力很强，在与人相处时也显现出超过年龄的高情商，他总是能一次做得比一次更好，尤其是在付出了足够多努力的情况下。 主语就这么被他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从“你”到“我们”，短暂的相识带来的生疏感，正在姜以宁都没有意识到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消弭。 翌日上午，姜以宁在约好的时间来到琴行。 昨天还笑眯眯的老板却露出为难的表情，抱歉地告诉他：“姜老师，实在不好意思，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里暂时不要人了。” “为什么，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么？”姜以宁不解地问，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主动提出可以降低薪酬，“我的确没有独立教学经验，但做助教是没问题的，拜托你让我试一次吧，试课不要课时费也可以……” 老板仍是摇头，但看着他恳切的神情，又有几分不忍心，没忍住提醒他道：“姜老师，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附近都不会有人聘用你了，你去别的地方再试试吧。” 听到她这么说，姜以宁忽然就明白了原因。w?a?n?g?阯?F?a?B?u?y?e??????ū?????n?Ⅱ??????５???????? 除了翟湛英，还能有谁这么无聊？ 大概是一早就派了人跟着他，连工作都不许他找。 明明是翟湛英先背叛了他们的婚姻，离婚也是对方点头同意的，他什么都没要，只想快点脱身，现在却又来阻挠他自寻出路，翟湛英到底想做什么呢？ 姜以宁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他的世界很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曾经的爱是真的，但如今的伤害也是真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回头。 姜以宁从琴行出来，正好撞上隔壁培训班中午下课，学生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结伴去另一条小吃街上觅食。 他也跟着朝那个方向走，随便挑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面馆，点了一碗最便宜的葱油面。 小面馆店面不大，姜以宁坐在临街的那桌，低头安静地吃面。 很快，店里的生意就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老板娘还另支了两张折叠桌在门外。 几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搬了凳子入座，时不时悄悄瞥向姜以宁，又凑在一起小声说话，不知在讨论什么。 姜以宁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只是认真细嚼慢咽。 一份十三块钱的葱油面，吃起来似乎也和所谓的米其林三星餐厅里的同款没有太大区别，完全透明的后厨能看到老板在擀面抻面，连小笼包都是现包现蒸，面条热腾腾地下锅，热水沸腾出市井的烟火气息，反而让人感觉到脚踩在地面上的真实。 吃完了面，姜以宁起身结账离开，刚走出几步，忽然被女孩从身后叫住。 “那个，你好，请问……”刚刚还被闺蜜鼓励着壮起胆子的女生见他回头，漂亮的眼睛疑惑地望着自己，一下子就结巴起来，支吾了一阵才红着脸一口气说下去：“你是博主吗账号在那个平台啊我们想关注你你真的好好看！” 她的语速太快，姜以宁差点没听清，而她的小姐妹们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有两个都快趴在桌子上了。 惹得姜以宁也不由失笑，却没办法给出答复，只歉意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