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瓷碗都仿佛小了一号,手背上青筋和骨节略微鼓起,指腹摩挲过那碗的边缘,一圈又一圈,连被上面破损的缺口划破皮肤也浑然不觉。 直到现在,路行川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W?a?n?g?址?F?a?b?u?Y?e?í????ù???€?n??????????⑤???????? 真的是姜以宁,姜以宁居然吃了他做的饭,还是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吃的——但他居然忘记了问对方感觉味道如何、口味上有什么偏好或忌口。 从观察到的细节来看,姜以宁不大吃辣,相比肉类更喜欢喜欢绿色蔬菜,下次一定要记得不能再放辣椒。 指间伤口的锐痛和涌出的猩红血液,让路行川想起姜以宁微张的双唇,尝到辣味后发红的唇瓣,和不经意露出的一点舌尖。 还有握着筷子的细长手指,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指尖和关节都透着粉色,好像橱窗里精致的陶瓷玩偶,握在掌心,稍微用力就会捏碎。 路行川低着头,略长的刘海微垂,挡住皱起的眉头,眼眸黑沉沉的,薄唇紧抿。 不能再想了,他怎么能这样乱想呢,他对姜以宁应当是感激、是向往和尊敬。 或许也有年少慕艾的心动,但那是不可以的,姜以宁已经结婚了,并且和丈夫生活幸福美满…… 不对。 路行川关掉水龙头,血迹被清水稀释成淡粉再至透明,在排水口消失不见,他收好餐具,擦干流理台,才去房间拿了创可贴随手贴上。 如果姜以宁的婚姻没有出现问题,仍旧和那个姓翟的恩爱和谐,又怎么会突然离家来到这种地方? 他们白天偶遇的那个路口靠近民政局,难道姜以宁是和姓翟的离婚了?如果离婚,又是因为什么呢? 反正绝不可能是姜以宁的错,肯定是姓翟的有问题,是出轨,还是变心,抑或是两者都有—— 路行川想到这里,又不禁唾弃起自己的恶意揣测。 姜以宁这么好,谁能舍得伤害他、离开他啊? 也许……也许他只是吵架离家出走,或者是艺术家的心血来潮,体验生活找灵感也说不定。 无论是哪一种缘由,对于路行川来说,姜以宁来到他身边这个结果,都无异于美梦成真。 可在惊喜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心疼,总觉得对方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即使厌恶那个姓氏,路行川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钟鸣鼎食、声势显赫的豪门望族,才是与姜以宁相配的。 也不知道姜以宁还会在这里待多久,但只要姜以宁住在这里一天,他就会尽自己所能,努力让对方过得好一些、开心一些。 那明天要再早点起床,先前看到姜以宁吃饭时有按揉胃部的动作,大概是胃不太舒服,他可以煮些养生的营养粥…… 姜以宁安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又在山药排骨粥鲜美的香味中醒来。 他身上还有些酸痛,大抵是床太硬的缘故,但好在没有过敏,只是有几处皮肤略微泛红,并无其他不适的症状。 推门走出去,路行川已经在厨房忙碌。 姜以宁看见他高大的背影,他穿着洗得发旧的灰色卫衣和运动裤,宽阔的后背在腰际被围裙束紧,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精壮的小臂,随着颠勺翻转平底锅里煎蛋的动作,肌肉线条和血管的脉络都紧绷得更加清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冲姜以宁腼腆地笑,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小窗洒进屋内,照亮年轻人英俊的侧脸。 “宁哥,早安。” 姜以宁也笑了笑:“早安。” 这次应该表现得很自然了,路行川垂下目光望向他,接着说:“我又不小心煮太多了,你能帮我吃一点吗?”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昨晚的经验,路行川已经能很好地找到最合适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他曲起长腿,微弓着背,让自己能和姜以宁视线平齐。 “怎么样,好吃吗?”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姜以宁点点头:“嗯,味道很好……你的手怎么了?” 姜以宁注意到路行川食指上的创可贴,关心地问。 “没什么,一点小伤。” 路行川不好意思似的蜷起手指,藏起了那处伤口,姜以宁又吃了他一顿饭,再次提议道:“那这次我来洗碗吧。” 说着就要收起桌上的空碗,路行川赶忙阻止,也伸手去拿碗,掌心正好覆上姜以宁的手背,握住又松开。 触碰到才发现,那双白瓷一样漂亮的手上细微的红痕,原来是细小的破损伤口,路行川皱起眉,一下子站起来:“你等等。” 姜以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飞快地钻进房间里,又迅速拿着一个小匣子回来了。 而后便径直捧起自己的手,小心地托在掌心里,用那匣中的棉签蘸了碘酒消毒,格外认真地在伤处贴上防水创可贴。 他的动作很快,姜以宁都没有拒绝的余地,被妥善地包扎好伤口、放开手后才迟钝地回想起对方手掌的温度,热烫而暧昧。 可是路行川的态度又很坦然,仿佛只是小狗轻轻舔了人的掌心。 “好了。” 他又朝姜以宁笑起来,双眼漆黑明亮。 最后还是路行川洗的碗。 姜以宁甚至没能挤进厨房,出租屋里处处空间狭小,厨房里站一个人尚显宽松,站两个人就像要拥抱在一起了。 路行川收拾好残局,还要出门做兼职,走之前顺手打包了厨房和卫生间的垃圾,在门口向姜以宁道别:“宁哥,那我走了,晚上见。” 他走之后,姜以宁又在房间待了一会儿,整理好衣着,也出门去寻觅工作机会。 海城音乐学院就在这附近,穿过几个街区,街景便已与城中村截然不同,宽阔的街道两旁是枝叶茂密的梧桐树,一整条街都充满了小资情调,不是咖啡馆就是乐器行。 果然有不少招聘钢琴老师的,姜以宁一家一家问过去,得到的回复却都是需要学历证明,或是大赛的获奖证书,还要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否则不方便和家长对接。 “姜先生,您是哪个院校毕业的呢?之前有没有得过什么奖项,有没有做过相关的工作?” 他很想说出自己的母校,可他才上到大二就退学结婚了,没有毕业自然也没有证明,连参加肖赛也是半途而废。 而更早的那些,少年和孩童时期拿到的没有太大含金量和实际意义的奖杯,亦早不知在哪次扫除中遗失,什么也没有留下。 至于工作经验,那就更是没有了。 他的前半生仿佛活在真空中,从来不曾真正脚踏实地,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时光仍停滞在十三年前,而周遭的一切,却早已呼啸而过。 其实姜以宁的形象和谈吐都极为出挑,坐在钢琴前一试弹,没有哪个老板不想留下他。 只是一提到最常规的应聘材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