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什么罪人?宗国大军踏平汉城,朝鲜生灵涂炭就不是罪人了?” 具仁垕被申景禛的话给彻底的激怒了。 金堉也对申景禛道:“申判书,这个时候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 金尚宪和李廷龟也都指责起申景禛。 四人的话,让申景禛有些恼羞成怒,怒而起身道:“这件事和我无关,你们自己商议吧。” 说完后,申景禛也不理会四人,甩袖离开。 四人也没在乎他的离开,沉默半晌,具仁垕一咬牙道:“此事可以和世子商议。” “唰!” 另外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他。 “三位,大王此行,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宗国留在京城。”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王离开后,也该请世子理政了。” 具仁垕这番话明显是僭越了,但李廷龟三人谁也没站出来指责他。 既然几人都不反对,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此,包括具仁垕在内的几名朝鲜重臣,算是彻底的放弃了李倧。 翌日。 具仁垕来到了汉城外的军营。 何如宠接过具仁垕奉上的名单,认真的看过之后,将之递给了坐在另一侧的徐允祯。 “右议政,只是这几人,就做下了这么大的事?” 何如宠的语气很是平静,但落在具仁垕的耳中,却犹如惊雷。 “不够,这几人不够平息陛下的怒火,朝廷也难以向讨倭大军交代。” 具仁垕的脸色瞬间一苦。 “天使,此事本就做的隐秘,牵扯其中的官吏并没有太多,还请天使明察。” “据本官所知,金堉、金瑬、林庆业……这些人似乎也都牵扯其中吧?” 具仁垕的脸色骤变,何如宠说的这十几个人,尽皆朝鲜重臣,如果将这些人全都交出去的话,朝鲜立马就会陷入混乱。 “天使明鉴,金堉、金瑬等人和此事绝对没有一点关系。” 具仁垕脸色铁青,对何如宠据理力争。 “贵国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后,如果右议政不能将人交给本官的话……” 何如宠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端起了侧几上的茶盏。 一旁的徐允祯接话道:“本侯会亲自领兵进城。” “大明乃天朝上国,岂能如此欺压我朝鲜?” “我朝鲜历来视大明为君父,大明此举难道就不怕天下藩国寒心吗?” 具仁垕悲愤欲绝,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大明会这般行事。 “放肆!” 徐允祯霍然起身,厉喝一句。 “哗啦!” 守在帐外的数名亲兵,一下子就涌了进来。 “送客!” 何如宠放下手里的茶盏,对冲进来的亲兵吩咐道。 具仁垕被徐允祯的亲兵,“请”出大营后,转头看了眼营帐上飘扬的旗帜,长长的叹了口气。 等在大营外的几人,赶紧迎了上来。 “议政,如何?” “议政,您没事吧?” “明人当真无礼。” 几人七嘴八舌的将具仁垕围了起来。 “走吧,回去。” 具仁垕的脸色有些发白,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可是去宣德宫?还是去议政府?” “回家。” 具仁垕只觉身心俱疲,已经萌生退意。 …… 三日光阴,在朝鲜君臣的惶惶不安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至。 六月初十,卯时三刻,汉城上空乌云密布,似是风雨欲来。 仁政殿外,近千明军骑兵,身着甲胄,将本就不大的宫殿,团团围了起来。 具仁垕早早便来到宣德宫,他身着朝服,眼眶发黑,面色憔悴,显然这几日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站在仁政殿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众朝鲜君臣,具仁垕心里满是苦涩。 大明的绯色官袍,从未这般耀眼过,具仁垕只觉对方身上的袍服,有些晃眼。 “陪臣等参见宗国天使!” 具仁垕躬身见礼。 身后的群臣,也都齐声喊道:“陪臣等参见宗国天使。” 何如宠看向具仁垕,开门见山道:“朝鲜王殿下何在?” “我王在殿内。” 具仁垕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何如宠倒也不在意,而是笑道:“那就劳烦殿下移步吧。” 他的话音刚落,李倧就在世子李汪,以及一名内侍的陪同下,从殿内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李倧,面色惨白如纸,嘴唇轻颤,明显有些惊惧。 何如宠躬身道:“还请殿下移步。” 徐允祯见李倧不动,手握刀柄,上前一步,重复道:“请殿下移步。” 在场的一众朝鲜大臣,尽皆脸色难看。 兵曹判书申景禛忽的站了出来,满脸怒容地望向何如宠,大声道:“大明身为宗国,却如此欺压属国,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 何如宠冷笑一声:“朝鲜身为大明藩属,勾连倭奴,助纣为虐,致使我大明王师功亏一篑,这等背信弃义之举,才是让天下人耻笑!” “我朝鲜向来对大明忠心耿耿,此次之事,实乃奸臣蒙蔽所致,还望天使明鉴!” 申景禛梗着脖子,不肯服输。 “放肆!” 徐允祯怒喝一声。 “哗啦!” 殿前的明军尽皆抽刀在手,场面瞬间变得肃杀。 “将此人给本侯拿下!” 徐允祯一指申景禛,对身后的亲兵大声命令道。 徐盛咧着大嘴,亲自上前,伸手就要将申景禛拿下。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申景禛竟然一个闪身,躲过了徐盛伸过来的手。 “仓啷!” 徐允祯身后的四名徐家家丁,当即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周围众人,赶紧后退,仁政殿前顿时乱做一团。 “住手!” 朝鲜世子李汪见状,大声喊了一句。 但徐盛等人哪里会听他的? 徐允祯也没有开口阻拦的意思,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申景禛虽也是武将世家,但哪里会是徐盛这等战场老卒的对手,仅仅只是几息的功夫,就被徐盛一刀砍翻在地。 眼见申景禛死在自己等人面前,在场所有朝鲜文武,尽皆失神。 “殿下,请吧。” 何如宠一转身,侧身邀请道。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