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听出了她的烦恼,劝慰:“公子现在对她宠爱,夫人何必因此伤了母子的和气呢?夫人不方便出面,可以让少夫人来处理此事,何必自己去做那个恶人呢?”
曲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说得对,她是大娘子,理应管这事。”
她看着张嬷嬷,吩咐道:“你等会儿,等玉容走了,你去提醒提醒她。”
张嬷嬷点头,“老奴明白……”
李娇娇回到意景阁时,却发现唐玉容不在,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地感到一丝轻松。
近日来,府里陆续添置了一些物件,使得这院子看起来不再那么荒凉。
她闲来无事,见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便静静地坐下来,准备点香篆。
她将三分之二的香灰放入描金点翠的白玉炉中,用香筷搅散,再将香灰压平。
她有着无比的耐心,沿着边缘缓缓地、一丝不苟地将那片片白色的香灰抚平,直至其表面变得平整无瑕。随后,她清扫干净,再使用莲花形状的模具,将香粉置放其上。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身着一袭淡雅的月牙色长裙,独自坐在窗边。她的面容宁静而恬淡。
三千青丝被盘成垂羽发髻,发间仅仅点缀着两三件简约的发饰,虽看似朴素,却透露出一种精巧。特别是那支白玉兰花形状的簪子,完美地衬托出她的气质。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唐玉容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认真地打量过自己的妻子了。
自从成婚以来,他愈发觉得妻子变得沉闷乏味,仿佛一潭静止的湖水,波澜不惊。相比之下,虞然则如火焰般炽热,如桃花般娇嫩,令他心驰神往。
然而,今日的这一幕却让他重新发现了妻子的美。她婉约而典雅,就像她头上那朵绽放的玉兰花一样,让人看了就感到舒心惬意,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姑爷……”
秋怡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娇娇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她连忙起身行礼:“夫君。”
唐玉容步入屋内,目光落在她的香篆上,不禁赞叹:“这么多年了,唯有你打的香篆依旧完美无瑕,边角无一遗漏。”
李娇娇合上香篆的盖子,鹅梨香的芬芳,升起,既似林中翠竹般清新脱俗,又温暖如初升日光,让唐玉容瞬间心旷神怡。
他递过手中的小匣子,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李娇娇。那匣子细长漆黑,宛如一口黑木棺,而他此刻却如同展示稀世珍宝般缓缓打开。匣内散落着一支银钗与两只耳坠,虽不华丽,甚至有些过时,价值不过二三两银钱。
“今日下朝时偶遇,想着你或许缺少些首饰,便随手买了这些。”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歉意与期待,既觉对李娇娇有所亏欠,又渴望看到她感动与感激的目光。
李娇娇心领神会,更注意到他随从手中那更为精致的盒子。黄梨花木雕琢精美,繁复的图案彰显着不凡,仅盒子便已透露出贵气,更不必说其中所藏之物,定是价值连城。
“夫君真是有心了。”她轻声说道,却未多看一眼,只是合上匣子,置于一旁。
唐玉容似乎有些疲惫,靠上软榻,轻揉着紧锁的眉头。
“两年不让你回来,你可曾有过埋怨?”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目光紧紧锁定在李娇娇的脸上。
埋怨吗?
内心的怨恨自然是存在的,尤其当她孤身在风雨中挣扎,那份怨恨几乎将她吞噬。
然而,时间久了,让她渐渐学会了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