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咳嗽了一声,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quot不是折腾,quot林东看着老村长,quot是活命。quot
quot这年头,慢一步就是死。咱们靠山屯好不容易爬起来,可不能再趴下。quot
会议室里静了一会儿。
quot东子说得对。quot老村长终于开口了,quot咱们老一辈的思想,是该换换了。quot
有了老村长的表态,气氛活跃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各个部门的人选。
林东默默地听着,偶尔插一句话。
他心里有底——靠山屯的路还长,但只要这帮人在,就不怕走不下去。
会开到后半段,林东又站起来。
quot还有件事,得跟大伙儿说清楚。quot
他顿了顿。
quot咱们靠山屯能有今天,靠的是大伙儿齐心。可是,人多了,心也容易散。quot
quot我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飘了,忘了本了,坏了规矩,我林东第一个不答应。quot
这话说得重,但没人反对。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更知道他这些年为靠山屯付出了什么。
散会时,天已经黑了。
林东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关上灯,带上门。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
出了村委会,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山里特有的凉意。林东裹紧了外套,往家走。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他习惯性地停了停。
树下有个土堆,是三年前那场洪水中牺牲的一个后生的坟。
那孩子才二十出头,为了抢救被困的老人,被洪水卷走了。
林东掏出烟,点上一根,插在土堆前。
烟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quot兄弟,靠山屯变样了,你看见了吗?quot
他站了一会儿,直到烟燃尽,才转身离开。
靠山屯的日子,表面上红火得像过年。
可林东心里,却像压了块磨盘石。
每天晚上,他都要爬起来三四回,站在院子里抽烟。
烟头在黑夜里一明一灭,像他那颗悬着的心。
大山和小雪,早就不是当初那两个毛茸茸的小崽子了。
林东记得清楚,去年腊月,大山第一次扑倒了一头野猪。
那野猪足有二百来斤,獠牙锋利得能戳穿树干。
可大山只用了一扑一咬,野猪就没了声息。那一刻,林东看着大山嘴角滴落的血,手里的烟都忘了抽。
这是老虎,真正的山中王。
他开始减少投喂。每次进山,都故意把肉扔得远些,让它们自己去找。
有时候,他会在远处的树后头偷偷看着。
看着它们矫健的身影在林间穿梭,看着它们用前爪按住猎物,用后腿蹬地发力。
那种原始的力量,让林东既骄傲又恐惧。
老虎不是家猫,它们的活动范围大得吓人。
从黑风岭到靠山屯后山,方圆几十里地,都留下了它们的痕迹。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老猎户王大爷。
那天,王大爷进山查看套子,在一棵老松树下,看到了一串梅花印。
印子深深陷进雪地里,比他的巴掌还大。
王大爷蹲在那儿看了半天,最后悄悄用雪把印子盖上,谁也没告诉就下山了。
但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