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要那份气派,就要这木头本来的实在劲儿。您就给我刨光、打磨滑溜,再安上细纱窗防蚊子,比啥都强。”
王老五不大理解,但还是照办了。
当原木色的窗框安装上去,配着白墙,一股子说不出的清爽雅致劲儿,连他自己都看呆了。
屋里的家具,一张床,一张足够铺开大画纸的宽书桌,两把椅子,全是王老五师徒用上好的松木新打的。
没上漆,只用桐油反复擦拭,透出木头温润的纹理和淡淡的松香。
被褥,是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凑在一起,拆洗了压箱底的蓝印花布被面,里头絮上新弹的棉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鼓鼓囊囊的,凑上去一闻,满是太阳晒过的味道。
林东还把白雪画的一批山水速写要了过来,用简单的木条做了画框,一间屋挂上一两幅。
几笔就把山里的云、林间的鹿给勾勒得活灵活现,一下子让土屋有了灵气。
除了住的,吃的拉的也得跟上。
林东硬是凭着系统知识库里的记忆,画了图纸,带着村民在后院挖了几个小沼气池。
这“黑科技”把最让人头疼的粪便问题,变成了能烧火做饭的沼气,看得村民们啧啧称奇。
几天后,当一切准备就绪。
林东独自一人,走进一间改造好的“创作客房”。
这不单单是几间屋子,这是全村老少爷们儿的力气和指望,都压在这儿了。
秦教授联系的那些“文化人”,会喜欢这份山里人最质朴的真诚吗?
林东心里没底,但更多的是一种庄稼人看着自家良田的踏实和期待。
是骡子是马,就等客人上门来遛遛了。
“铃铃铃——”
办公室里那台老式电话机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靠山屯的宁静。
林东一个激灵,连忙跑到电话旁边,一把抓起话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喂?秦教授?”
“小林啊!是我!”
电话那头,秦教授爽朗的笑声传来,带着一股子热乎气,
“事儿给你办妥了!采风团,我给你攒起来了!”
林东紧紧攥着话筒,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成了拳。
成了!
这步棋,成了!
“都是我那帮老伙计,”秦教授继续说道,
“一个省美协的老画家,牵头的。还有个**的诗人,一个搞摄影的小年轻,外加一个研究民俗的老学究和一个省报的记者。”
“一共五个人,下周三到县里,你安排人接一下。”
“好!太好了!秦老师,这恩情我林东记下了!”
林东的声音都在抖,不是装的,是真激动。
挂了电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这第一批“贵客”,可不仅仅是客人。
他们是火种,是扩音器,是靠山屯能不能一炮打响的关键!
林东亲自带人,把那几间准备当“创作客房”的屋子,里里外外又过了一遍。
“被子必须是新弹的棉花,晒足了太阳,得有那股子暖烘烘的味儿。”
“搪瓷缸子都用开水烫三遍,不能有一点水渍。”
“窗户缝拿新纸条糊严实了,山里晚上凉,别把城里来的文化人给冻着。”
他嘴里念叨着,亲自上手检查,每一个细节都抠到极致。
首批客人,万一招待不周,砸了牌子,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