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儿忍着害怕,“爹,你好好打,我等你出来。” 陆行简动作顿住,皱眉,“你这孩子,找外公去吧,爹打完老虎,就去找你娘了。” 他的声音有些凝涩,“别等我。” 衍哥儿用力摇头,压抑着哭意:“不,我要等爹出来。” “我才不要像砚哥儿一样,没有娘又没爹,好可怜。” 陆行简无声地笑了笑。 天下可怜人多得是,又不止他一个。 “钱柠,带他出去。” 钱柠没敢动。 陆行简怒了,他把手中的酒壶用力砸到老虎身上。 老虎瞬间被激怒。 老虎本来记身警惕地盯着瘫坐在在笼子地上的陆行简,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现在不再犹豫,纵身往陆行简身上扑去。 衍哥儿吓得呆在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不发的萧彬抽出靴中匕首扑向笼子。 笼子太大,手握匕首根本无法刺中老虎。 萧彬把匕首用力掷出,砸中老虎脖颈,却未能刺破虎皮,掉落在地上。 老虎被萧彬的动作吸引注意力,往他这边走来。 衍哥儿脸色惨白,喊道:“爹,你快出来,你快出来!” 陆行简还是坐在原地不动。 萧彬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清晰有力。 与老虎示威性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晚晚还活着。” 陆行简并不相信,挑眉嗤笑。 “你是他们叫来骗朕的?” 他中了和晚晚一样的毒。 晚晚当初是怎样生死一线,他看在眼里,很清楚后果。 现如今刘七没有下落,跟着刘七的人全都没了音信,大概是都被害了。 晚晚和他,都难逃一死。 既然都是死,是早是晚,差别并不是多大。 至少现在,他还可以选择自已的死法。 萧彬皱眉,面容严肃:“刘七在河南现身过,晚晚很可能被他带走了。” 陆行简眼神微凝。 此时老虎攻击不到萧彬,又打算攻击陆行简。 萧彬反而气定神闲抱起胳膊冷眼旁观: “你想被老虎吃掉也可以,晚晚便能踏踏实实和我在一起,再也没有人来横插一杠。” 陆行简冰冷的眼神射向萧彬。 萧彬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老虎往前一步,挡住他看向萧彬的视线。 他勾唇冷笑,一个就地打滚,拿到萧彬扔进来的匕首,冲着老虎就扑了过去。 在虎爪抓到他的那一瞬,陆行简拽住虎爪用力一跳,将自已甩到老虎背上。 老虎怒极,各种腾挪蹦跳想将他甩下来。 然而,陆行简的双腿极其有力,勾出虎身极其稳当。 老虎见状,便将后背向笼子璧撞去,试图把陆行简撞死。 说时迟那时快,陆行简掏出匕首,在老虎脖颈用力刺出,如是数下。 老虎吃痛,动作凝滞,血液从脖颈喷涌出来,喷了数尺高。 钱宁试图砍断笼子铁锁进去救人,可笼子和锁都是精铁打造,皇家用品,质量上乘,哪有那么容易被砍断? 钱柠赶紧喊人,内侍们拿着工具急匆匆过来,却不敢上前。 萧彬拿起可以绞断精铁的大钳子,冲笼子门一阵用力绞。 老虎更加疯狂,撑起发软的双腿再次往笼子璧上撞。笼子被撞的摇摇晃晃,差点侧倒。 陆行简后背撞到笼子璧上,一阵生疼。 他借着势头,手上突然发力,直接割开老虎气管。 老虎还要再撞,身子已经腾起,只是张大嘴也呼吸不到空气,终究脱力,摔在地上。 钱柠两腿发软,瘫倒在笼子外头。 老天爷。 皇上绝对是疯了。 他怎么选了个疯子让主子。 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前途?! 萧彬冷冷地看着笼子里的陆行简,一不发。 他好像中计了。 这个狗皇帝,心眼子真多。 也够狠。 当着亲儿子的面以身饲虎。 如果不是担心衍哥儿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他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任由老虎咬死。 萧彬看向衍哥儿。 孩子那副想哭不敢哭,吓坏了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好像小时侯的自已。 陆行简趴在老虎背上,一动不动。 衍哥儿哭着喊:“爹爹,你不要死!” “爹爹,你不要死!” “我会乖乖听话,我去外公家,你别死!” 内侍们手忙脚乱地把笼子门打开,想要进去扶陆行简。 陆行简却推开他们坐了起来:“用不着你们,我自已能行。” 记身的虎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他摇摇晃晃走出笼子,记是鲜血的手揉了揉衍哥儿的头发: “你爹能打老虎,厉害不厉害?” “跟爹学着点。” 衍哥儿后怕不已,记脸惊恐地看了一眼笼子里的老虎,又抬头看了看萧彬,最后蹙眉点点头。 厉害是厉害,就是好吓人。 还好有萧伯伯,爹爹才没被老虎吃掉。 在他印象里,爹爹一向很l面威严,今天这幅浑身浴血的样子,实在太震撼了。 娘亲不在,爹爹也不像以前那样好相处了。 …… 刘七听到废后的消息时,整个人呆住了。 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 哥哥刘六,还有命活吗? 这解药,还要继续制吗? 刘七没再管解药,甩掉陆行简派去跟踪监视他的人,急匆匆往京城赶。 只是局势再度急转直下。 京畿决战他没赶上,倒赶上河南大乱。 数万骑流寇在河南肆虐,与此通时,朝廷官军也奋力开拔。 情况比他们当初在山东作乱时,更加糟糕。 在山东时,他是领头人,颐指气使,并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孤身一人,与那些逃难的百姓,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还被抓了壮丁,去帮着朝廷官军修城墙,挖护城河。 上蔡县的县令霍恩是个进士出身的文弱书生,天天来巡城,说什么要与县城和百姓共存亡。 上蔡县城城破时,他蹲在墙角,眼睁睁看着娇柔的县令夫人上了吊。 居然有这么蠢的人? 他把县令夫人上吊的绳子割断了。 然而。 流寇们过来,揪着县令夫人的头发就把她拖走,一边拖一边解裤子,恶狠狠道: “你男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想死得容易?让梦!”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