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深吸一口气,猛地扯开腿上的绷带。
这绷带绑的太紧,会阻碍他之后的行动。
伤口撕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酒精储藏箱“引火危险”的红字在视线里愈发清晰。
他踉跄着扑向铁皮柜,钢制担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铜锈簌簌落下。
当箱门吱呀开启时,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熏得他鼻腔发酸。
箱子内的构造和他知道的一样,上层摆放着五百毫升的装着高浓度酒精的玻璃瓶,下层摆放着散装的备用酒精。
“和预料的差不多!”
他左手撑住箱体保持平衡,右手快速的抓起两瓶五百毫升装酒精塞进裤腰,冰凉的玻璃贴着小腹,三层广口瓶碰撞着发出脆响!
随后他又伸手,拧开散装酒精桶的旋钮,铜制导流管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他把打开的散装酒精桶,提起来,走到担架旁,倒在,担架旁边的铁盘上承装的染血的纱布上,那些染血的纱布,浸入酒精的瞬间,暗红血渍在透明液体里舒展成珊瑚状。
接着,他又撕开少年兵的御守,干燥的稻谷,铺放在铁盘的旁边。
他伸出手,将浸透酒精的绷带搓成长条的引线,末端则搓成灯芯状塞进装着酒精的玻璃瓶里……高浓度的酒精太容易挥发,他不想自己引燃发电机的过程出现纰漏,这些纱布,汲取的酒精越多越好。
可就在这时,帐篷的布帘突然被掀动!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身影,走了进来。
“何をしている?!(你在干什么?!)”
是刚刚给林彦做手术的军医。
军医的白大褂上沾着新鲜血渍,瞳孔里倒映着林彦手中刚刚搓好的引线……
林彦只是短暂的错愕了一瞬,下一秒,他直接扑了过去……他扑过去时,顺手抓住了铁盘旁边,那名军医刚刚给他做手术时,用的手术剪!
他右手拿着手术剪,左手则死死按住军医喉结……
随后,他右手抓着的剪刀,毫不犹豫的,扎进军医的脖颈!
剪刀刺入颈动脉时碰到了软骨,林彦手腕翻转三十度才把军医的的脖颈捅穿。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喷在林彦的脸上,溅射到不远处的铁盘上,甚至喷洒到远处的酒精箱上,画出扇面状图案。
军医瞪大了双眼,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ぐぐえ……(呃……)”
军医手掌,拍在林彦的脸上,指甲在林彦脸上抓出四道血痕!
最后他的身体还是无力的栽倒了下去。
白大褂下摆扫倒了器械架。
林彦的身体顺着军医的身体往下压,膝盖死死压住对方胸腔!
直到听到底骨断裂的脆响。
林彦才拔出剪刀,沾血的剪刀当啷落地时,军医抽搐的手指还在无意识的抽动。
林彦喘了几口粗气,用军医的白大褂擦净手上的血渍!
角落的病患发出垂死的咯咯声,他没有犹豫,又躬身捡起地上的剪刀,蹒跚着走到那个病患的身边,剪刀噗呲一声,扎进对方的脖颈,鲜血再次喷涌。
之前还算干净的帐篷,此刻,到处都是鲜血……
林彦半垂着眼帘,瞥了一眼那个彻底咽气的病患,他吐出一口浊气。
“不用谢我!”
“顺手的事!”
他扭头走向铁盘处,引线还要再搓的长一点。
而就在这时,帐篷外骤然爆发的枪声像铁锤砸在钢板上——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咯哒咯哒“的声,撕破寒风,中间夹杂着三八式步枪清脆的“叭勾”声。
林彦的手指在酒精浸透的纱布间快速翻动,干燥的稻谷被搓碎成粉末撒在引线上。
与此同时,帐篷外的嘶吼声,也传进了帐篷内。
“敵は西側から来た!注意掩護!(敌军从西边来了!注意掩护!)”
皮靴碾过碎石的声音混着弹壳落地的脆响,有个沙哑的嗓子在吼!
“弾薬箱を運べ!(搬弹药箱!)”
突然,手榴弹爆炸的闷响也传进帐篷,帐篷帆布被气浪掀得剧烈鼓荡,煤油灯罩quot啪quot地炸裂。
又有嘶喊声传进帐篷!
“衛生兵!衛生兵はどこだ!(医务兵!医务兵在哪!)”
这声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汉阳造步枪特有的沉闷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