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巷口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沈凌瑶透过砖缝看见黑衣暗卫如鬼魅般闪现,刀光过处,魔窟楼的杀手像麦秆般倒下。 一个铁面人单膝跪在巷子外:“属下来迟。” “回府...…” 裴临渊刚吐出两个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一头栽进沈凌瑶怀里。 他后背的钩镰伤深可见骨,鲜血浸透的衣料贴在沈凌瑶掌心,温热粘稠得像融化的朱砂。 “裴临渊......你一定要坚持住......” 玄铁打造的马车内,夜明珠嵌在鎏金蟠龙灯座里。 沈凌瑶用银剪小心剪开裴临渊的衣衫,每揭开一处布料,心尖就颤一下。 钩镰刀造成的伤口像张咧开的嘴,琵琶骨附近还有道陈年箭伤,位置凶险得让她屏住呼吸。 她蘸着金疮药的手在发抖:“谁要你挡了......” 看起来那么狡猾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对她这般呵护。 甚至为了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难道,她这枚棋子对他而,就这么那么重要吗? 药粉触到伤口的瞬间,昏迷中的裴临渊肌肉绷紧。 沈凌瑶下意识俯身吹气,就像幼时娘亲为她吹伤口那样。 温软气息拂过狰狞伤痕时,一滴泪不受控制地砸在他脊背上。 “你要是死了......”她慌忙用袖口去擦那滴泪,却越擦越多,“谁还能帮我......求求你,别丢下我......” 哽咽堵住了喉咙,眼泪一滴滴落下。 月光透过鲛绡车帘,照见裴临渊苍白虚弱的脸。 马车突然颠簸,他无意识地闷哼。 沈凌瑶连忙托住他后颈,却见他剑眉紧蹙,薄唇微动似在说什么。 她凑近去听,温热的呼吸交错间,听见一声极轻的“阿瑶”。 “我在。”她鬼使神差地应声,指尖拂开他额前沾血的黑发。 裴临渊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像是被困在梦魇中。 沈凌瑶犹豫片刻,轻轻哼起娘亲教的江南小调。 歌声里,男人紧绷的肩颈线条渐渐放松,无意识地往她掌心蹭了蹭,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车外突然传来暗卫的轻叩。 沈凌瑶慌忙缩回手,却见帘缝里递进个青瓷瓶,瓶身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是从薛蟾蜍身上搜出来的解药。 “主子早有吩咐。”铁面人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若他出事,一切听姑娘调遣。“ 沈凌瑶捏着瓷瓶的手猛地收紧。 原来他早料到黑市的危险...... 可是为什么还要冒险带她去呢? 夜明珠的光晕里,裴临渊的睡颜褪去凌厉,露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她忽然想起浴池那夜,这个男人红着耳根命令她“叫”的模样,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挠过。 “裴临渊...…”指尖悬在他唇上一寸处,终究没敢触碰,“你究竟...…想要什么......” 马车突然驶过水洼,剧烈颠簸中,裴临渊的头滑落到她膝上。 沈凌瑶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才慢慢放松下来。 月光悄悄爬上他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小阴影。 沈凌瑶轻轻将解药收进袖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