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秋澜苑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凌瑶坐在窗边给掌心上药,她刻意将纱布多包了几层,会让手掌看起来更加肿胀。
“墨瑶!快看我们设计的寿袍纹样!”
裴玉蓉风风火火闯进来,鹅黄色襦裙上金线绣的蝴蝶随着动作振翅欲飞。
身后跟着的裴玉嫣一袭月白罗衫衬得气质清冷,手里捧着卷素绢放在桌上。
“你的手怎么了?”裴玉蓉眼尖地发现异常。
沈凌瑶慌忙起身,故意让茶盏碰翻,水渍晕开在素绢边缘:“奴婢该死...…”
“天呐!”裴玉蓉抓过她手腕,纱布散开露出狰狞伤口,“谁干的?”
她欲言又止,不敢言说。
“快说啊!”
裴玉蓉不耐烦地催促。
沈凌瑶吞吞吐吐道:“二小姐听说我要帮三小姐和五小姐绣寿袍……担心会抢了她的风头……所以……”
闻言,裴玉嫣重新拿起被染湿的素绢,脸色不悦。
“这万寿纹必须用千丝绣才能显出层次...…伤成这样,就算能绣,只怕也绣不好了。”
裴玉蓉愤恨不已:“二姐竟下这般狠手!分明是要毁了我和三姐的寿礼,还让我们丢人现眼!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找二姐算账!”
说罢,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秋澜苑,裴玉嫣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凌瑶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大门外。
沈凌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闹吧,这趟水,越浑越好。”
……
午时,沈凌瑶等候已久。
不过,她等的不是外出的裴临渊,而是另有其人。
终于,两个粗使婆子闯了进来,将她押往松鹤堂。
沿途丫鬟们指指点点,她垂着头,却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刺来的目光。
松鹤堂内檀香浓郁。
大夫人王氏端坐在紫檀木雕灵芝纹宝座上,一袭绛紫色团花褙子,发间的金凤步摇纹丝不动。
三位小姐跪在下方,裴玉蓉气愤不已,裴清婉哭得梨花带雨。
只有裴玉嫣满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母亲,你可要为我和三姐姐做主啊!二姐她明知道默瑶得帮我们做祖母的寿礼,还故意将她的手废了,明摆着是要坑我们!”
“母亲明鉴!女儿什么都没做...…”裴清婉委屈地辩解,抬起精心修饰过的泪眼,“定是那贱婢绣技不好,故意栽赃给女儿……呜呜呜……”
裴玉蓉更加气愤,怒吼道:“你胡说!默瑶绣技高超,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自废手掌……”
“好了!”大夫人茶盏重重一放,“为个丫鬟闹得满府不宁!”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裴玉蓉也不敢再开口,只能愤恨地瞪着裴清婉。
正巧此时,沈凌瑶被拖进来。
她跪在冰凉的青石地上,感觉大夫人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全身。
“抬起头来。”
沈凌瑶缓缓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直视大夫人锐利的眼睛。
“你就是临渊买回来的花魁?”
“回夫人,奴婢默瑶,的确是世子爷从醉仙楼买回来的。”
“听说,你身价有五千两。”
王氏眯了眯眼,命令道:“过来些。”
“是。”
沈凌瑶膝行向前。
“再过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