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相不能让爷爷知道,他的身体很差了。
他谴责沈寒年几句,还是松了口:“工作室一直在你名下呢,我跟寒年说了,你直接过去就行。”
姜云宁松了一半的气陡然又提了上去,不可置信问:“您跟他说了?”
“嗯,你突然要回去工作,我以为你们吵得厉害,多问了几句,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下次让他给你道歉。”
沈雷霆一连说了这么多话,气息不稳,招手让陈叔送来东西。
姜云宁定睛看清,是饭盒,里面装着沈寒年喜欢吃的菜。
“可夫妻哪有隔夜仇,他自小性子傲,你给他台阶下,就当看看爷爷面子上。”沈雷霆慈祥望向她,“爷爷临死前能看到孩子出生,就死而无憾了。”
姜云宁鼻头酸涩,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虚握掌心,仇恨和理智相互撕扯,仿佛置身于浮木,随时坠入深渊。
爷爷向来疼她,从不在乎流言蜚语,他目前受不了半点刺激,更不能让他有所怀疑孩子的由来。
她喉咙发涩,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点头答应。
接过食盒,陈叔推着爷爷回去休息,她在花房里伫立良久。
姜云宁没耽搁,同城送个东西到沈寒年公司楼下,赶到时正好签收。
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她一眼看见了楚栖,集团副总。
“云宁,又来给他送饭?”楚栖凑近,朝她撇撇嘴,“沈寒年一大早摆个臭脸,又没人欠他的,让他饿死得了。”
姜云宁闻言心情略微轻松,楚栖本身家境就很好,楚氏独女,国外求学的履历令人咋舌,奈何对家产没兴趣,毕业后受沈寒年邀请,一直在公司。
跟其他狐朋狗友不同,楚栖对她算不上多亲密,但绝不会看不起她,偶尔还会跟她吐槽沈寒年。
不置可否,姜云宁曾经羡慕过她,羡慕她能与沈寒年比肩,有共同话题,也羡慕她从出生就拥有跟沈寒年相匹配的家庭。
更重要的是,在她嘴里,她能感受到活生生的沈寒年,而不是对她始终带有防备的枕边人。
姜云宁收回思绪,想到口袋里的东西,轻声道:“楚总,他在忙吗?要不然我等会儿再进去吧。”
没有沈寒年的同意,她连办公室都不能进。
楚栖随意摆手,带着她往里走:“他开会呢,你去里面坐会儿,孕妇不能久站,我让助理送杯热牛奶。”
“不用了,我送完饭就走。”姜云宁面不改色,端坐在会客沙发上,不越雷池半步。
楚栖见状,无奈叹息,在她肚子上凝视片刻,好奇问:“快三个月了吧。”
“嗯,医生说快要成型了。”
“真神奇,生出来后会像谁呢,沈寒年还是……”楚栖喃喃自语。
姜云宁精准听到重要信息,猝然抬眸直视楚栖,但她还盯着她的肚子,完全没注意。
她藏起心中的滔天骇浪,面上不显,等楚栖回过神,想起还有工作,准备离开时。
“楚总,你跟寒年自高中就在国外呆在一起,他有忘不掉的白月光吗?”
犀利的措辞掷地有声,楚栖的背影陡然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