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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消失(2 / 2)

「听说是你们班的nV生画的?感觉你们学生跟你满有默契的欸,还写什麽需要被照顾,我一看就想笑。」

我低头把讲义放进资料夹,语气平平地说:「那大概是她看太多了。」

「欸你看起来还真的不太惊讶欸。」同事笑了一下,「不过那张贴的位置也很明显啦,就在正中间,很像……在等你发现。」

我没接话,只是将文件整齐对齐,然後补了一句:「她如果想让我看到,那我就不能假装没看见。」

对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麽回,也没有再追问。

我不是刻意不去解释什麽,而是……根本不需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我回到办公桌,习惯X地拉开讲桌的上层cH0U屉,想拿笔。却看到里面多了一张纸。不是昨天那张,是新的。

这回她没画图,也没再画小怪兽,只是纯粹的字:

「你说你会留下来,那我就再试一次。虽然还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回信。不过我猜,如果是现在的你——应该会看懂我留下来的不是图案,而是我。」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纸张有一点点温度,也许只是她刚放进来时还握着,也许根本是我自己想的。

我没立刻收起来,而是把那张纸摊在桌上,拿起笔,在角落写了一句话:「我还在学。但我在看,也在记。」写完那行字,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不是一个擅长回应的人。以前即使有人对我好,我也总习惯淡化、闪躲,甚至是沉默以对。但今天,我没有选择沉默。

我把纸叠好,收进我隔天上课会用的透明文件夹封面里。那是一个我总会翻阅的地方,就像我在提醒自己:她在,我也在。

补习班的最後一周,气氛开始松散。学生们交作业交得乱七八糟,讲义一叠叠堆在讲桌上。走廊上到处是贴纸、留言、还有不知道谁偷放的糖果。

那天我在讲台上,看到一瓶熟悉的饮料静静在那——玫瑰清茶,微糖微冰。我不用看标签也知道是她。瓶身贴了一张小小贴纸,画了一只缩小版的米血小怪兽,站在纸边缘,举着一块牌子写着:「今天没写纸条,但我还在。」

那一刻我很清楚,这不只是饮料,而是某种存在的证明。不是刻意的讨好,也不是讨拍的提醒,而是一种「我在」的姿态。

晚上离开前,我在走廊遇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譩乔站在那片感谢墙前,仰头看着墙上的卡片。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笑得很淡。

「你还让它留在那里啊。」

我走近一步,跟她并肩站在墙前。「不然你以为我会怎样?」

「我以为你会偷偷撕掉。」她看着卡片说,语气轻描淡写。

「我不会那麽没风度。」我说完,转头看她。

她侧着脸,眼睛没看我,却小声说:「那我就当作,你也写了一张回信。」

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从口袋里cH0U出一张纸,递给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她那张原来的纸条——但多了一句话,写在最下方:

「我还在学,但我在看,也在记。」

譩乔看了好久,然後抬起头,眼里泛着一层亮光。「你真的写了啊。」

我点点头,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两个站在墙前,谁也没走。学生经过时会朝我们看一眼,有些人轻声说着什麽,也有些人只是默默瞥过。

我没有闪躲,也没有解释。我知道他们都看得出来——那张卡片的位置,那句话,那个怪兽。还有我和她,并肩站在墙前的模样。

我向来沉默,也不擅长主动靠近谁。但这次,我没有退缩,没有否认。因为我知道,她一直都在。而我,也终於做出回应。

讲桌旁,那瓶玫瑰清茶还静静地立着。

米血小怪兽贴纸没掉,瓶身微凉。我把它移到最靠近墙的位置,旁边放着她的纸条、她的涂鸦、她留下来的一切。

譩乔今天没画图,也没再说话。但那几行字、那张卡、那句「我还想再画下一张」,已经足够。

我还在学,还在找自己能怎麽去接受这样的靠近。

但我知道——今天的我,已经没有推开她。

而这种陪伴,终於不是只有我自己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8〈依稀〉

补习班教室的时钟指向五点四十五,天sE还没全暗,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有点尴尬,既不像白昼,也不像h昏。

我坐在讲桌後,面前洒着一叠刚发完的讲义,指尖不自觉地敲着桌面,节奏断断续续,像我脑子里那些理不清的思绪。

譩乔今天什麽都没提,也没留纸条,微糖微冰的玫瑰清茶照例地出现在我手边。她说不出口的关心,像水一样,无声地流进我生活的缝隙里。我以为自己可以若无其事地接受这份日常,可今天我忽然发现,我有点不安。

我发现我习惯了。习惯那杯茶的温度;习惯那张总出现在cH0U屉或书堆里的小纸条;习惯她轻声说话、轻声走路,甚至习惯她什麽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陪着我。

那不是老师该有的情绪,也不是我以为自己还能拥有的生活模式。可就在某个瞬间,我意识到:如果哪一天譩乔没出现,我会下意识地去找她。

那种依赖像是悄悄滋长的藤蔓,一点一点缠住我原本坚y的自我。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越界了?是不是做错了?

晚上,譩乔传了一张照片给我,是教室某处墙角的米血小怪兽,一看就是她的手笔,涂鸦歪歪斜斜,还配上一句:「今天的你,是透明状态。」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没回讯息,我把手机关掉後,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有些害怕了,不是怕她靠近,而是怕我已经无法没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我想起懿瑾。

她也曾这样靠近我,无所不在,像是我一抬头就会看见的光。可那光最後却像烟火一样绚烂却短暂,留下的只有空白与耳鸣。我曾以为自己够坚强,足以承受任何再来一次的重复——结果不过是自己一直没从上次那场瓦解中站起来。

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该退後一步。

第二天,譩乔像什麽都没发生过,静静地出现。

她把玫瑰清茶放在我桌上,照例说了句:「今天还是微冰,不介意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她也没多问。那天的纸条没有出现,教室安静得只剩下铅笔摩擦纸面的声音。

我原以为这样的距离会让我安心,却在她离开後,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她坐过的位置。

我忽然明白,不是所有距离都能带来安全感;有些距离,只是提醒我正在渐渐远离某种温度。

晚上回到家,我打开cH0U屉,那些便条纸还整齐叠在里面。

我一张张翻阅,有一张画的是我皱着眉头,注解写着「困惑」;一张我趴在桌上,写「疲劳」;还有一张,画着空白的脸,只注「放空」。最後一张,是她画的自己,眼神安静,旁边写着:「今天的我,很普通,但希望还是能让你觉得有我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为什麽,看到那句话的瞬间,鼻头一阵酸。

「对不起。」我低声说,像是对她,也像是对自己。

打开手机,终於回了譩乔那晚的讯息:「那天没回你讯息,不是因为不想,是因为不知道该怎麽回。我想我有点害怕了,害怕自己太习惯你了!」

几分钟後,她回了:「那你要不要改成慢慢习惯?不快,也不躲。」我盯着那句话好一会儿,最後笑了出来。

譩乔总是这样,像早就知道我会退缩,也知道我在怕什麽。

我伸手从cH0U屉里拿出那张画着小怪兽的纸,放在眼前,深x1一口气,再放回去,把它叠在最上层。

我抬头望向窗外,天sE虽暗,但光线很柔,有种被看见的温暖。

我忽然懂了,有些依赖不是脆弱,而是人与人之间最刚好的连结。

一种「不说也懂」的灵犀。

一种我以为自己早就失去了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它又重新出现在我眼前。她不是懿瑾。她不会突然用力地推开我,也不会一再用言语试图刺破我强撑的平静。她只是静静地在这里,像某个我终於敢靠近的地方。

我曾经以为,那段记忆会永远让我无法再全心对谁敞开。但现在,我发现我还是会心动、会不安,会在一张便条纸里寻找慰藉,也会在一杯茶里感受到温度。

我没有对她说出口的那句话是:「谢谢你愿意留在我的日常里。」

谢谢你没有问为什麽我不回,没有急着要求靠近,只是在我最容易忽略自己的时候,留下一个安静又温柔的位置。

而我也开始想:如果她真的愿意停留,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再只是靠记忆过日子。

是不是,也可以,不再只是活在懿瑾留下的缺口里。

是不是可以,在这段不太确定的光影里,慢慢长出新的日常。

譩乔从没b我说什麽,只是一直站在那个「可以开口」的位置,等我愿意。

我想,我快要可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昙花〉

傍晚,补习班的教室像是从白昼与夜晚之间剥离出来的一个温带,窗外的天sE已转暗,街灯一盏盏亮起,映进教室时却仍带着一丝余光,让这里显得不那麽急着进入黑夜。

我坐在讲桌後改着段考模拟卷,身旁是譩乔的微微玫瑰清茶。今天的杯套是她手绘的版本,上面画着那只我们都熟悉的小怪兽,只是模样明显升级了:牠穿着一件「制服」,手里还抱着一本手册,神情严肃又逗趣,名字被注解为「阅卷模式2.0」。

我没笑出声,却在心底悄悄掀起一阵涟漪。这段时间以来,譩乔总是一点一滴用自己的方式把我从原本的壳里挖出来。不是打破,而是缓缓雕刻,像在我心里开了一扇通往日常的窗。

「今天有改出什麽奇葩答案吗?」譩乔坐在窗边的位子,没拿手机,手上是一份被她随意折成四方形的便条纸,正一笔一笔地画着什麽。她问得自然,语气轻得像怕惊动什麽。

「有题测验是这样问的:文中作者以何物象徵时间流动,学生写作者以时间象徵时间流动。」

譩乔噗哧一声笑出来,边笑边在纸上加了一个冒烟的小怪兽,「太哲学了,这小怪兽得戴博士帽才够格。」

她画完後没有递给我,只是把纸慢慢放在窗边。那上头,是一整队升级版的小怪兽,有的背着书包,有的抱着茶杯,有的扛着便条纸,排成队走向教室後方的白板墙角。她没说出口的是:那是我们平常都会经过,却很少注意的角落。

我走过去时,窗边已经被她悄悄布置成一个「小怪兽值勤站」,用双面胶贴着一整排卡片,每一张都注明了不同的「守备任务」。有:「守护老师不被碎念打扰区」、「暗中观察老师今日情绪报告」、「负责提醒老师记得吃饭备忘录」……还有一张,挂着银sE别针的小卡片,画着我侧脸的轮廓与一只小怪兽并肩而坐,卡片底下写的是:「陪伴模式,升级完成。」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明明是一场学生的恶趣味改装,却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譩乔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位子,像是把选择权交给我,要不要读懂、要不要接住,都由我决定。

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心里那道细微的裂缝,又扩大了一点点。但不是崩塌的那种,而是光可以缓缓照进来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说什麽,只是回到讲桌後,把那杯玫瑰清茶轻轻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她没问为什麽,只是弯起嘴角,像知道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承认了什麽。

一种很轻很轻的默契。

我後来才知道,情绪真正崩塌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声音的。

那天,譩乔照旧提前到了,但没像以往一样和我说太多话。她只是将玫瑰清茶放下,像总是知道我什麽时候需要那一口微糖微冰的温度。

我注意到她今天多画了一只米血小怪兽,贴在我的讲义夹最外层。那不是她平常的涂鸦风格——小怪兽的头上画了一顶帽子,帽沿上写着「升级版」,肚子上贴着一张护身符模样的小符,上面写着「不怕失联」。我盯着那符咒看了太久,以至於譩乔笑着凑过来提醒我:「这是隐藏功能,要记得开启喔。」

我没有笑,也没有回话。

那一刻,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心里有什麽开始不对劲了。

我不确定是哪一瞬间开始的。可能是她再一次为我守候在教室角落的时候;可能是那杯茶仍旧照常出现在我桌上的时候;又或者,是当我意识到,我竟然开始期待她来,又在她靠近时产生无法抑制的逃避感。

明明才刚刚觉得可以试着往前一步,却在下一秒,被无法言说的压力拖回原点。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什麽。是害怕再次失去?还是根本从来没准备好,让一个人重新进来?

还是其实,我仍然没走出懿瑾留给我的那些空白——那些我不敢回望,也无法割舍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譩乔,她察觉到了。她一直都察觉得到。

只是她没有问。没有b我。甚至在我开始疏远的时候,她也没有改变她的节奏。

那天下课後,她依旧留下来,静静坐在窗边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教室空荡荡的,只有墙角时钟的滴答声不断提醒我:我又一次逃避了她的靠近。

「老师,你今天还好吗?」她终於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打破什麽。

我点了点头,没看她。

「是最近太累吗?」譩乔试着用一种几乎不让人有压力的方式接近我。「还是……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你不舒服的事?」

我摇摇头,还是没有看她。

譩乔没再问什麽,只轻轻收起她桌上的书本,走过来,将那张贴在讲义夹的小怪兽悄悄撕下,递给我。

「这个老师你先收着吧。等你哪天想说话了,就拿出来看看。」她顿了一下,低声补了一句:「没事的,我就在这里。」

那一瞬间,我几乎想把所有想说的话倾泻而出。

但我还是没能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着她离开教室的背影,身影映在走廊的玻璃上,有些淡,有些薄,却那麽固执地存在着。

她并不知道,我心里的拉扯有多剧烈——我一边想她留下,一边又无b害怕她靠得太近。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一次又输了,我可能真的会无法再站起来。

我不是不想靠近,是我不知道怎麽靠近。所以我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看起来b较「不痛」的方式疏离她。

而譩乔,她明明什麽都没有做错,却要默默承受我无法解释的情绪转向。她像是在看一场戏,只是演员忽然换了剧本,连走位都变了,可她还坐在观众席,一动不动地等我。

我不知道她会等我多久,但我知道,我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连自己也失去。夜里我回到房间,打开书桌cH0U屉,那张小怪兽涂鸦还夹在笔记堆上,我捏起它,却怎麽也无法把它塞回原位。

它就这样搁在桌面上,像一个不说话的见证人,记录着我和她之间,渐渐变得沉默的距离。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来,我突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我不怕你不说话,我只怕你什麽都不想让我知道。」

我没有哭,只是沉默地坐了一夜。

那一夜,我什麽也没做,却也什麽都感觉到了。玫瑰清茶的温度还在,小怪兽的贴纸没撕掉。可我知道,那些我们一起守住的默契,像是夜里只开一瞬的昙花,无声地、短促地,在还来不及守候时,已经开始谢落了。

其实有冲动去追上她,对她说:「我不是不想你在,只是我还没学会让你靠近。」但我终究没动,只把那句话压进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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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人会在没有人碰触的地方,自己先痛起来。像是某种神经误判,或者记忆在重播时,不小心按到了原本以为删除的段落。

补习班放学後的教室,安静得只剩下冷气与墙角时钟的滴答声。我坐在讲桌後,桌面摊着今天的作文卷,但我一张都没有看进去。视线虽落在稿纸上,却像是落在一片空白上。

我知道这几天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不是因为累,不是因为工作量大,而是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混乱与崩离感。我甚至开始害怕与她对上眼神,害怕每一次互动都再推近一步,让我无法承受那个「越来越好」的进展。

「越靠近,越不安。」

譩乔的靠近让我觉得温暖,却也像某种过强的光源,彷佛让我心里那些没整理好的残骸无所遁形。我不是不知道她在努力,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坚定。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无所适从。

前天她递来一张便条纸,上头画着一只小怪兽躲在书堆里,露出半张脸。「今天是守护日,老师可以安心躲起来没关系。」那句话让我当场怔住。那不是一张单纯的涂鸦,而是一份她对我状态的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允许我暂时失能的温柔。

可我却连一个回应都给不出来。

我发现自己开始习惯慢下来、习惯有人默默放下一杯茶、习惯某个时段她一定会经过。但同时,我也陷入深深的恐慌:这些如果不是我控制得来的呢?如果有一天她不再这样了,我该怎麽办?

一种强烈的防卫本能让我下意识想要收手、退後、断线。我开始不接她的讯息、不回应那些小卡片,甚至在她靠近时找藉口离开。我说不出「我需要你」,也无法坦白「我怕你离开」,我只能不断创造距离,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伤害。

而她却还是站在那不远处。

譩乔不是没发现,她不是迟钝的人。她曾经忍不住质问过我:「你是不是不想再理我了?」她也曾难过到沉默、转身离开。但每一次,她都还是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来的方式很简单。有一次,在讲桌上放了一张卡片:「你可以什麽都不说,我只是让你知道,我在。」

我盯着那张卡片很久,却终究还是没有动笔回信。不是不想,是不敢。我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语气回应这份从不要求回报的坚持。

我其实很清楚自己正在退缩,甚至带着一点自我惩罚的逃避。但我无法控制这种情绪,它像cHa0水一样,一涌上来就把所有建构好的信任冲得七零八落。

当晚,我坐在办公室里,一遍遍翻找着cH0U屉。那些她曾留给我的便条纸、小图卡、饮料杯套……都还在,安安静静地躺着。可我却觉得自己渐渐变成一个连这些都配不上、也握不住的人。

我不知道她还能等我多久。也不知道我自己什麽时候能整理好这一切。但我知道,现在的我,正在往她无法靠近的方向走去。这一切,都已我无法掌控的速度在崩解。

那天傍晚,她依然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照例拿着那杯微微的玫瑰清。我看见她走近的瞬间,本能地想把桌上那些她曾留下的东西收起来,但我没动。

她把饮料轻轻放下,没多说什麽,只是望着我几秒,像在确认我是否还愿意接受她的靠近。

「今天b较冷,所以我没加冰块。」她说得平淡,却很贴心。

我点了点头,只说了句:「谢谢。」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窗边坐了下来,从袋子里取出几张图卡,一笔一笔地描着轮廓。那画风我很熟悉,是专属於她Q版与写实之间的小怪兽风格。只是今天,怪兽们不再只有她熟悉的形象,而多了几个新角sE。

我不自觉站起身,走近一看,那些卡片上有一只抱着书的怪兽、一只藏在纸堆里偷看世界的怪兽,还有一只头顶贴着「我正在恢复中」的小纸条,歪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想起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譩乔并没有问我要不要留下这些图卡,也没有强求我一定要看懂。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把画好的图排整齐,用一个小夹子别在讲桌边缘,然後才安静地回到她的位子,继续翻着课本,好像那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但我知道,那不只是「日常」而已,那是她,选择留下的方式,是她的答案。我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发尾在空中缓缓摆动,听见她笔划纸张的声音,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并不是被b着打开心房,而是被允许用自己的节奏慢慢松动。

那晚,我终於打开了那本夹着小怪兽涂鸦的笔记本。那是懿瑾留下的。笔记本的封面有些旧,边角也卷了起来。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抗拒,但却出奇地平静。

翻到其中一页,是大学时候懿瑾画的速写,那天她说:「我们总是太怕变了样,结果反而什麽都没留下。」

我忽然想起,她离开前不久,曾经问过我一句话:「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会记得我们的样子吗?」

我当时笑着说:「你哪里也不会去。」

可她真的走了。

我以为自己早就接受这件事了。但事实是,我只是把它收进一个角落,假装那是过期的信件,永远不会被打开。

但譩乔的出现,像是一个新寄来的包裹,上头没有寄件人,却写着「请签收」。

我打开cH0U屉,把那张画着小怪兽与人并肩而坐的卡片放进书里,放在懿瑾那一页的对面。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甚至无法解释这个行为代表什麽。或许只是某种平衡,一种把记忆与现在放在天秤两端的试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再试着去定义譩乔的出现,也不再急着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我只是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她的卡片,再看一眼窗外逐渐转黑的天sE。我开始明白,有些陪伴,是即使你无法回应,也不会轻易离开的。

而我——或许可以试着再走一步,就一步。

我以为跟往常一样,譩乔会出现在教室门口,带着那杯熟悉的玫瑰清,以及几张画得歪歪扭扭却极用心的怪兽图卡。

但今天譩乔没有来。

直到课快结束,我才从窗边看见她的身影。她今天穿着深sE外套,站在补习班楼下的骑楼,看起来不像是迟到,更像是犹豫着该不该上来。

我没有催她,也没有走下去,我只是看着她站在那里。等了几分钟,譩乔像是下定了决心,才缓缓推开门走上楼梯。我望着那熟悉的身影踏上最後一阶,忽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情绪堵在心口。

那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歉疚。她递上那杯茶的时候笑了笑,没像往常一样说那些轻松的小话题,只是把手缩回口袋里。

「今天b较忙一点,来得有点晚。」她解释得轻巧,却避开我的目光。

「我知道。」我回得很慢,但她没有接下去。

我们之间突然多了一段不习惯的沉默。我从来没想过,沉默会出现在我们之间,会让她也不知该如何靠近。

「昨天……我是不是让你很难过?」我低声问,这是我第一次正面问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起眼睛看我,有点惊讶,也有点像终於松了一口气。

「没有,是我不够小心。」她顿了顿,才补上一句:「我应该更早明白,有些事,不是关心就能推近的。」

她说得平静,但我听得出她努力掩饰的疲惫。是那种长期等待某人松口的疲惫,是在不被接受中仍然选择留下的疲惫。

我一瞬间不知道该怎麽说。那些想说的话在心里排成一列,却无法一个一个说出口。我太习惯不说了,太习惯靠自己,太习惯藏起每一个情绪的破口。

「我不是想退你……我只是……」譩乔等着我说完,没有催促。

「我只是觉得,我抓不住现在这一切。」说出那句话时,我的声音有些颤。我很少让自己承认这种感觉,但我知道她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你不用抓住它啊。」譩乔轻轻说。「你只要知道,有人不会因为你松开,就不见了。」

那一刻我终於明白,她从来不是要我回应什麽、承诺什麽,她只是想让我知道——在我所有退缩与惧怕之後,仍然有人坚定地选择留下。就算她不能走进来,也愿意守在我筑起的围墙外,静静坐着,不问、不催、不b,只是陪我一起,看着那道墙裂开的每一道缝。

那晚她离开前,放下一张便条纸,上面画着一只小怪兽蜷缩着坐在角落,身边多了一只戴着毛帽的怪兽,靠着牠坐下,什麽都没说。纸条底下写了一行字:「有时候,陪伴不是一种动作,是一种存在的方式。」

我望着那行字很久,把纸条收进cH0U屉最上层。我知道,我还无法跨过自己设下的界线。但我也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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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裂缝不是在某个巨响里产生,而是在一片静默中悄悄绽开。像是某天yAn光照进一面墙,才发现墙漆底下藏着的细纹,早已在时间里蔓延许久。

那天我提早到了补习班,教室还没亮灯。天气YY的,连窗户透进来的光都带着灰。我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空白的课表发呆,直到同事阿南推门进来。

「你最近……还好吗?」他语气刻意轻描淡写,却不像只是例行寒暄。

我抬眼看他,没回话。他便坐下,拨了拨资料,才慢慢说:「最近大家都有点发现啦,你好像……有些状况。」

「我哪有状况。」我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语气太急。

阿南没多说什麽,只从cH0U屉里拿出一张卡片,是学生贴在感谢墙上的那一张──那只米血小怪兽、那句金sE的字。

「这张,我老婆那班也有看到。她问我:你们澈老师是不是谈恋Ai了?我说不可能,澈不会让学生靠太近。」他说完这句话後停顿了几秒,语气突然变得平静又低沉:「可是後来,我想想,好像也不太对。」

我不语,视线落在那张卡片上。熟悉的画风、熟悉的话语,像是某种证据,证明着什麽已经悄然改变。

「你不用跟我说什麽。我不是来问罪的。」阿南顿了顿,声音柔了一些。「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人家那孩子,眼神真的很乾净。」

我的指节轻敲着桌缘,不知道该怎麽接这句话。乾净?是啊,她的眼神从来都那麽乾净,乾净得让人不敢靠近,怕一不小心就让自己的杂质印在她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南离开後,我依旧没有动。窗外光线暗了一层,像是午後的雨将近,压着x口也压着整间教室的气。

趁上课前,我下楼买了杯咖啡,路过补习班对街的小巷时,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我。

「欸──是你吧?冯澈?」

我转身,看到一张陌生却不完全陌生的脸。她染着浅棕的短发,穿着深蓝sE牛仔外套,眼神锐利却带着些微迟疑。

「你是……?」

「我是懿瑾的大学社团同学林恩穗。你应该有印象吧,我们以前见过两三次。」

我的胃忽然紧了一下。这个名字,就像一把藏在cH0U屉底层的钥匙,被人突然扯出来,空气都瞬间渗了冷意。

「你怎麽在这里?」

她笑了笑:「我刚好在这附近工作,今天来接我弟。他是你们补习班的学生,说有个澈老师教得很认真,我一听名字就觉得奇怪。」

我努力维持平静,只点头:「原来如此。」

她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那儿,看着我,像是压抑不住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你一件事。你还记得懿瑾的最後一段日子吗?」

我的喉头紧了一下,却点了点头。

「那时候她的情绪起伏很大,你也知道。但她从没跟我们讲过太多,她只说澈会懂。那天她最後写的信,是放在你那里吗?」

我的视线瞬间模糊了一下。那封信,我始终没拆开过。她的字迹在信封上,却像一把锁,锁住了我这几年所有的退缩与自责。

「我还没看。」我低声说,几乎听不见。

林恩穗沉默几秒,像是意外这答案。「那你打算什麽时候看?」

我没有回答。

之後,我回到办公室,打开我的包包,cH0U出那封信,仿佛我知道在某个当下我会需要它而带着。封面已经有点泛h,是懿瑾常用的N茶sE信纸,还贴着一张她画的小天使,笑得有点笨拙。

我把信放在桌上,没有打开。只是盯着看了很久。像是一场未完的告别,现在终於找上我,b我不能再闪躲。

而譩乔呢?她又算是什麽?

我忽然想起她的那张图卡。画里的小怪兽没有表情,只静静坐在窗边,背後写着一句话:「如果你还在想一个人,那我就安静一点,直到你有空想我。」她画的那些图,总在不动声sE中透露出某种等待。我知道她看得懂我有多混乱,可她从没b我开口。她只是画,用图案与文字替我撑起某种不会倒的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呢?我却还在原地拉扯着那些已经走远的记忆,让一个明明已经离开的人,继续住在我心里,把所有靠近的人都挡在外头。

我想,我必须打开那封信了。不是为了懿瑾,而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现在已经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一个一直守在原地,不问过去、不b未来,只用温柔一笔一笔画下陪伴轮廓的人。

信纸上的摺痕早已变钝,像是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也慢慢学会了沉默。我手指轻触那张熟悉的封面,终於,在深x1一口气後,小心地撕开封口。里头只有短短几行字,没有长篇的交代,也没有煽情的道别。

「澈,如果你有一天看到这封信,请不要因为它而难过。

我知道我会先离开,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谁的错。

如果你能再遇到一个让你微笑的人,我希望你不要退後。

因为你值得有人陪你把後面的路走完。

──懿瑾」

我的指尖颤了一下。这几句话简短得近乎冷静,却像是一束光,穿透了我内心那片长久以来不肯松动的晦暗。她早就知道我会停在原地,知道我会为了记得她,选择不向前走。可她没有责怪,只是替我预留了一个「如果」,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可能。可我却用了太久的时间,才愿意拆开这封信,也才真正看见那句话的分量。

後来,我进到教室的时候,譩乔坐在原位。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边画画一边偷看我,而是安静地在看一本,膝盖上摊着笔记本,偶尔低头写些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没画小怪兽?」我试着让语气自然些。

她抬起头,有些意外我主动说话,但还是笑了一下。「今天怪兽休假,换我来上班。」

我想起那张「我正在恢复中」的小纸条,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你这几天……有b较好一点吗?」她语气很轻,像是怕惊动什麽。

「有一点。」我点头,停顿几秒,然後看着她,「我今天拆开了一封信。」

她没追问,但眼神瞬间变得认真。

「是很重要的信。」我补了一句。

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後缓缓开口:「有时候,拆开信的那一刻,b收到信还困难。」

我轻轻地点头:「但也是我该拆开的时候了。」

譩乔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某种讯号。而我突然明白,她其实一直都在,反而是我能不能好好告别那段过去,好让譩乔的位置不再只是空出的缝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课前,譩乔把那本笔记本递给我。「这段时间画的都在里面。」她说得淡淡的,「如果你有空,可以翻翻看。」

我接过那本笔记本,封面是简单的咖啡sE牛皮纸,但上头有一张小贴纸,是之前那只头上贴着纸条的小怪兽。

「这是……?」

譩乔笑了笑:「那是你的分身啦。从第一张开始就一直在变形、偷看、装没事,到後来开始冒出微笑,还有一次倒在玫瑰清旁边装Si……」

我翻开第一页,小怪兽背对着光,抱着一大叠书,藏在教室的角落;第二页,它躲在一个纸箱後,只露出眼睛;第三页,它从便当袋里冒出来,嘴边沾了几粒米血;再往後,一张张画风细腻、情绪隐约的cHa图,悄悄拼凑出我这些日子里的样子。

有些画里,我低着头在桌前;有些画里,她画了自己的背影,站在教室门外,偷偷望着我的位子。到最後一页,是两只小怪兽并肩坐在教室的窗边,夕yAn打在他们身上,一只望着窗外,一只悄悄转过头,眼神静静落在另一只身上。

我忍不住问:「这些你都什麽时候画的?」

她低头笑了笑:「都是你没注意的时候。」

「你怎麽知道我没注意?」

「因为你有在注意的时候,小怪兽不会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马上回话,只是轻轻阖上那本笔记本。那瞬间我知道,我心里有个东西慢慢裂开了,不再是沉重或紧绷的断裂,而是一种轻微的光线渗入,是裂缝中透出的一点点暖意。

「譩乔。」她抬起头。

「我一直以为,我不能接受你靠近,是因为我还没走出那段过去。但现在我才发现,我不是走不出来,而是一直没给自己一个可以走出来的理由。」

譩乔没出声,只是望着我。

「谢谢你,愿意等我。」我低声说。

她咬了咬唇角,像是忍住什麽情绪,但最後只说:「没事。我也还在学习怎麽等待。」

我想,所谓靠近,不一定是步伐的前进,有时候,是在彼此的缝隙中慢慢放进信任与理解。

那一晚,我回到自己的书房,把懿瑾的信收进cH0U屉最深处,然後打开那本画满小怪兽的笔记本,慢慢一页页重读。

这些陪伴与等待,如同窗外的裂光,不是刺眼的yAn光,而是穿透云层的一道微亮。足以让人再试一次,再相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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