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种集齐了京城上流圈子宾客的场合,真真假假,虚以委蛇,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
最不缺的就有出风头表现的人,轮不到她一个还没订婚的来哭。
人来人往,宾客来,宾客走,连拜祭顺序都是跟着地位高低来的。
暴发户的宁家,自然而然就排到了最后。
林父林母挂着殷勤的笑,只能等着。
宁鱼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整四个多小时,脚早就酸软发疼。
眼看着宾客走得差不多,终于到了宁家,宁鱼才跟着走上去祭拜。
一旁林老爷子杵着龙头拐杖站在众人的最前首,扫视周围一圈:“老五呢?”
林家老大语气不咸不淡:“说是有手术,要看情况。”
林家三叔父也哼笑一声:“您又不是不知道,五弟哪里是我们几个能请得动的。”
一旁刚送了妻子去世的林家二叔父反而没什么哀伤的神色,也没说什么。
林家老爷子是最看重体面规矩的,当即气得用龙头拐杖砸了两声:“连外人和家里人亲疏远近都分不清,逆子!”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戏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老头子息怒,当心气厥过去办个丧礼二连台。”
这话,除了厉时雁没人敢说,自然也没人敢接。
男人从门外强势步入,纯黑笔挺的西装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高大。
无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更对林老爷子的怒火置若罔闻。
厉时雁走到祭奠桌台面前,接过仆人递过来的三炷香,随意插下,微弯了弯身子。
这时,正巧宁家上来,这么好的场合,宁云云怎么肯轻易放过?
她捏着手里的香,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无声地从眼眶划下,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不停。
比林家女眷哭得还要伤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宁云云才是该订婚的。
宁鱼扫了一眼,竟有一丝想笑,也不说话,安静地捏着手里的香排在后面。
一旁的宁母看了,忙用手肘拐了拐她:“你看看云云,你好歹跟她学着一星半点的为人处事,这样的场合,你好歹也象征性哭一哭吧?真是个没心的冷血动物。”
宁鱼正欲说话,却被面前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宁云云哭着。
厉时雁敬了香,直了腰背,像是被一旁宁云云的伤心哭泣吸引了注意力,语气玩味:
“别哭了。”
在场林家宁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林家一群人看着没什么太大反应,实则眼光就像是剥皮刀,稍微给点缝隙就能挖出点什么骨血来。
宁母就差把惊喜两个字写在眼睛里,心里盘算着要是云云能够得这位厉五爷的青睐,那可比宁鱼强出无数倍!
一个林皓宇和厉五爷,简直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放在一起相提并论都是对人厉五爷的侮辱。
宁云云当即停住了哭泣,心底很是惊喜,抬头看向厉时雁:
“小…小叔…”
厉时雁舌尖在齿间划过,说话讥诮:“哭得跟宁家二位没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