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不要了?”
宁鱼忙转身,上前正要接过身份证,面前男人捏着自己身份证的边缘却没有半分的趋势。
她抬头看向他:“还有事儿?”
“在患处好完全之前,切忌行房。”厉时雁看着她,继续道:“还有,避免乳胶材质的措施。”
说不清是提醒还是警告。
宁鱼当时就恼了,心想她这二十六年,第一回十八岁没做措施整整疼了三天,第二回昨晚上做了措施还整出一个乳胶过敏,哪回不是和他?
他一个始作俑者还好意思在这儿刺她。
宁鱼没好气地拿回身份证:“好说,厉医生离我远点就行。”
说完,她转身就跑。
落在厉时雁眼里,分明就是一只刚咬了人又装怂逃跑的小乌龟。
急诊室里难得安静,很快就被铃声打破。
那边的人说着什么。
厉时雁眉眼低敛,落在自己指间的银白素戒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手腕浑圆的佛珠。
片刻,他才应那边一声:“知道了。”
……
宁鱼刚出急诊室,就接到了宁家的座机电话。
宁云云的声音带着笑,语气有些挑衅:“皓宇哥生病了,妹妹不来看看吗?”
宁鱼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宁云云那双弯月似的眼眸中闪烁着挑衅和得意的模样。
宁鱼没说话。
电话那边像是换了人,没再听见宁云云说话,变成了宁父的命令:
“你去。顺便把电话的事情跟他解释解释。三天后就是订婚宴,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幺蛾子。”
宁鱼攥紧手里一摞单子:“爸,我现在在人民医院检查身体。”
“那正好,皓宇也在人民医院,你尽快过去。”宁父没犹豫。
宁鱼沉默。
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问她的意见,更没想过问她检查什么,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在他们眼里,宁鱼只是一个交易的筹码,她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不能有脾气不能有原因,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就因为林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
宁父语气刻意软了些:“别忘今天是言言生日,四点钟他会给你打电话,接了再去。”
一句轻飘飘的话,甚至听起来语气温柔,却轻而易举抓住了宁鱼的软肋。
宁鱼一点点松开手里的单子,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的。”
她坐在无人的医院走廊中,抱着手机紧张地等待着。
终于,电话铃声响起。
虚拟归属地的陌生号码。
宁鱼几乎一秒就接了,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她真的太久太久没听见过言言的声音了。
只有宁父开心的时候,才会允许她和言言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稚嫩又兴奋的童声从那边传来:
“宝贝妈妈!好想你好想你,言言今天八岁了哦……”
宁鱼笑着,眼泪从眼角溢出。
只一声妈妈,就能让她一瞬间就能压下自己所有的脾气,重新把自己的锋芒塞进听话好拿捏的怂包壳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