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确定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按照你说的,你听到帐房内有打斗的声音时,为何不推门进去查看,而是第一时间跑去衙门报案?”
县令眼神犀利的看向肖氏,严肃的问道。
肖氏紧紧的拽着手里的手帕,低着头小声的道:“我,我这不是怕伤着自己吗?”
“据你家家丁交代,昨天早上卯时二刻,马掌柜到前面去开铺子。
卯时三刻,你表弟说他要读书,嫌家丁做事打扰了他,便将人全部打发去了前院做事。
马掌柜在辰时一刻的时候回来拿东西,之后就在帐房死了。
因为他们当时一直在外院,并没有看到纪景轩和田凡松到底什么时候进的帐房。
当然,也没看到马掌柜是怎么进去的。
这帐房离后院就只有一堵墙之隔,就在你表弟房间的隔壁,你都能听到帐房内的打斗声,难道你表弟听不到?”
肖氏这会儿脸色越发的苍白,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微微颤抖。
县令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径直往马府走去。
等人走了,肖氏全身虚脱的靠在门口的石墩上,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淋。
县令带着衙役去了马掌柜的帐房,事发现场被保存得很好,就是纪景轩他们离开那时的模样。
初小七只看了一眼,便在县令的耳边道:“大人,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马掌柜极有可能不是在这里的。而是死后,被抬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知道?”县令挑眉看向初小七问道。人都没有进去,她就已经确定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仵作昨天验尸的时候也说了,马掌柜临死之前与人进行了打斗,最后被人袭击后脑勺,流血过多而亡。
你看,首先,这帐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根本就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还有,这地上的血也有问题。
一个成年男人的总血量大概是占身体7%-8%,按马掌柜的体型,总血量大概是在5000-5600毫升,大概就是10-11斤的样子。
那得流多少血,才叫失血过多而亡?
你再看这地上,才多少血?
若是景轩他们昨日真在这里将马掌柜杀了,这血不说流得满地,但也不至于还没有狗子的一泡尿多吧?
你再看这帐房的烛台,全部完完整整的摆放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而昨天衙役过来的时候,景轩手里还拿着一个烛台,那个烛台不是帐房的,那极有可能就是案发第一现场的。
有人在第一案发现场,顺手抓住那烛台砸死了马掌柜。然后栽赃的时候,塞进了昏迷的景轩手里。”
“都隔了一夜了,那真正的凶手不早就将现场痕迹处理干净了,这还能查到啥?”县令蹙眉问道。
初小七摇了摇手指,“才一夜,凶手处理不干净的,让人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
帐房通往各个房间的路上,犄角旮旯仔细的找,不可能没有线索。”
肖氏狠狠的咬住下嘴唇,拽着手里的帕子,一脸紧张的看着衙役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
足足一个时辰,所有人才集合回衙门。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肖氏的表弟伊耀祖提着一包糕点回来。
伊耀祖见到官差,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身体很明显的顿住,好一会儿才抬起手作揖,给县令行礼。
县令盯着他那如同调色板一般的脸,还有脖子上的三条抓痕看了良久。
“你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伊耀祖不敢抬头,低着头声线平稳的道:“昨日突然听到姐夫被害,神情恍惚,从花园的楼梯上摔了下来,被撞伤的。”
县令什么也没说,带着衙门的人回去了。
大家回去,就去了议事厅总结自己的检查结果。
所有的证据毫无疑问的,都指向了伊耀祖。
在检查伊耀祖厢房的时候,衙役发现他屋里的确少了一个烛台。
地面虽然被打扫过也熏了香,但屋内还是有很重的血腥味,而且屏风上还有少许的血迹。
加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伊耀祖身上的伤和抓痕。
就更加确定,这凶手肯定是伊耀祖没跑了。
这时,带着画像满城找人的衙役也回来了。
“大人,画像上的人找到了。
这人是伊耀祖的书童,这两天才到北河县来投靠的。”
县令心情大好,今天办案还真是顺利,要啥来啥。
“此人现在在何处?”
“昨天午时之前就已经出了城门,现在人在南城门不远处的破庙里面。”
该查的都查到了,吴戈立刻就要带人去马家,将伊耀祖抓拿归案。
好把将纪景轩和田凡松给放出来,让他们尽快去莽州考试。
刚挥手招呼兄弟们出发,就被初小七给拦住了。
“不着急,我们得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将其一网打尽。
先派人去盯着马府的动静。
我们今天在马家那么大的阵仗,有些人怕是要坐不住了。
暂且等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