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申时便暗了下来,纪景泽准备了饭菜,让秦含玉带他去牢里送饭。
没有初小七做饭,家里也做不出啥好吃的,纪景泽就给带了几张饼和一些骨头汤,凉拌了两个小菜给送过去。
纪景轩不好问初小七事情进展,怕她着急。但纪景泽是自家弟弟,该问他还得问。
“小泽,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你大嫂怎么没来?”
纪景泽看到牢里一身狼狈的纪景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整得纪景轩这心脏也被紧紧的拽住,他以为初小七趁他不在,跑了……
“哎呀,别担心,小七在衙门配合我爹他们查案。
要是不出意外,你们最迟明早就可以出去了。”
秦含玉手里拿着一节甘蔗,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
“真的吗?我们明早就能出去了?”田凡松一脸激动的拉住牢门。
“我说的是不出意外,这要是出点儿啥意外,那就不好说了啊!”
田凡松心中刚燃起的熊熊烈火,被秦含玉一盆冷水“噗呲”一下,浇得个透心凉。
纪景泽一把抢过秦含玉手里的甘蔗,吸了吸鼻子道:
“你刚就吃了一整根了,咋还在吃?
我大嫂说了,你得少吃甜食,多吃蔬菜少吃肉,才能瘦得下来。”
秦含玉眼巴巴的看着纪景泽手里的一节甘蔗,虽然委屈,但也没去抢。
“大哥,没事儿的啊!大嫂一定会想办法洗清你的嫌疑的,你别太担心了!”
本来想安慰纪景泽两句的,反过来还被他安慰了,纪景轩这心里愧疚不已。
田凡松看着这一家子,不是这个来送饭,就是那个来送饭,嘘寒问暖的,媳妇儿又在没日没夜的为了这事儿奔波。
反过来再看看他,被关进来两天了,都没见自己媳妇儿来看过自己一眼,更别说为了自己四处奔走,洗清嫌疑了。
一想起这些,他那个心酸呀。
明明汪雨荷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她非说其他女人碰了自己,她嫌恶心,带着孩子气冲冲的回了娘家。
纪景轩不知道田凡松为什么情绪突然间就那么低落了,还以为是他因为被冤入狱的这事情难过。
他伸手拍了拍田凡松胳膊,“田兄,没事儿的,清者自清,县令大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们清白的。”
田凡松知道纪景轩会错了意,但他也没有解释,让别人看了笑话,就只是抿着嘴点了点头。
二更天的时候,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马府的后院小门上了马车,往南城门去了。
埋伏在附近的人立刻分成了两波人,一波去追踪马车,一波回衙门禀告。
马车想赶在二更两刻之前出城,结果被守门官兵拦下来盘问,然后直接扣下来送去了衙门。
衙门早就与城门百户打了招呼,一旦肖氏和伊耀祖出城就将人立刻拿下。
肖氏和伊耀祖被抓,一路大喊冤枉。
到了公堂上拒不认罪,直到仵作过来强制给伊耀祖验伤,两人才匍伏在地交代事情经过。
昨天辰时一刻,马掌柜的确是准备去帐房拿账册,但听到伊耀祖房里有动静,就跑过去查看。
结果,当场抓到伊耀祖和肖氏的奸情。
马掌柜气坏了,将光溜溜的伊耀祖从床上提起来往死里打。伊耀祖被打疼了,便抡起拳头反击。
但马掌柜这一身肥肉也不是白长的,几个来回就卡住将伊耀祖的脖子将其制住。
肖氏见马掌柜快要把伊耀祖给掐死了,上前去阻拦,被一脚给踢开。
她从地上爬起来,情急之下抓住烛台便狠狠的往马掌柜的头上砸去。
纯铜的烛台,上面有一根铜刺,一下就把马掌柜放倒了。
两人见杀了人,心下慌乱不已。
伊耀祖提出要找人来背锅,肖氏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伊耀祖说啥就是啥。
肖氏知道纪景轩和田凡松家境清寒没有后台,便设计将他们引来。
本来只需要一个人背锅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同时找了两个人过来。
一个不过来,总有另一个要来。
伊耀祖让自己的书童,穿着自己四方书院的衣服,去将纪景轩和田凡松引过来。
穿书院的衣服,让人更有信服力,随便找个外人去叫他们,他们未必会来。
书童一从书院回去,伊耀祖就让他到南城门外的破庙等着自己。
纪景轩和田凡松进了书肆,就被肖氏和伊耀祖二人给敲晕了过去。
马掌柜有道暗门,可以从书肆直接通往帐房。本来他做这门,是为了方便自己平时在帐房和书肆之间拿东西的。
这么秘密的通道一般人也不知道,也只有他的枕边人肖氏知道。
这两人通过这个通道,把纪景轩和田凡松背到了帐房,又从伊耀祖的房间,将马掌柜的尸体给丢了进去。
肖氏随后去报官,贼喊抓贼。
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策划的这一切漏洞百出,但又抱了侥幸心理。
想着纪景轩和田凡松没有背景和靠山,万一县令嫌调查起来麻烦,就判定他们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