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拣了几味药,在研钵里面磨成细粉,过筛后倒进面糊进去搓药丸。
药丸搓好,塞了五颗进石头的嘴里,倒了一杯泡了姜片的热水给他灌进去。
“好了,回去吧,今晚应该不会再拉了。
他醒过来,煮点儿稀米粥喂给他,这三天就不要碰荤腥,等好了再吃。
要是还不好,你明天再抱过来,我给他换药。”
刘嫂子见只喂了几颗药,有些怀疑效果,但又不好多问,只好道了谢,抱着孩子先回去了。
夫妻俩一宿没睡,就这么坐在炕边守着孩子。
天色大亮,石头才睡眼朦胧的睁眼。
“娘,我好饿……”
刘嫂子真是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他的小脑袋,“你这饿死鬼投胎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吃人家的东西?”
石头点点头,“要是小七婶儿给的,我还吃……”
“你这家伙差点儿都死了,还敢吃别人递的东西,找打……”刘嫂子本想借此让他长个记性,没想到他还是那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把刘嫂子气得够呛。
石头见刘嫂子的巴掌要落下来了,赶紧一个轱辘躲开,翻身坐了起来。
“我根本就不是吃小七嫂子的脆哨才窜稀的。
昨个跟我一起的,还有狗蛋,小草,纯生,春宝,毛毛……
要真是脆哨有毒,那他们怎么没窜稀?
我那就是突然病了。”
他这么一说,刘嫂子夫妻还觉得颇有道理。
是呀,要是脆哨有问题,怎么其他孩子都没事儿?
但刘嫂子还是再三敲打他,“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要是再有下次,我撕烂你的嘴……”
石头懒得跟刘嫂子争辩,瘪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初小七早上起来,跟着纪景轩兄妹一起进了城。
她去问张掌柜的要何首乌的钱,再者昨天出了汪雨荷的事情,她也怕汪雨荷对纪景轩整什么幺蛾子。
进了城,大家便分开了。
初小七站在医馆门口,就听到里面哭得乌烟瘴气的。她还心想,难道这张掌柜治死人了?
一进门,便看到好些夫妻,抱着要死不活的孩子哭哭啼啼的,整个医馆充斥着一股子屎味。
她赶紧将纪景兰买给她的手帕掏出来围上,遮住口鼻。
“张掌柜,少东家,有病人掉屎里了?那么臭?”
少东家张逸风赶紧将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的道:
“小七娘子,别说了。
昨晚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两天城中好些幼儿突然得了痢疾。
我和我爹试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止住。
你看那边一家子,昨天前半夜送来的,我们都换了好些方子了,根本就没用。
现在那孩子都已经气若悬丝了。
我都怀疑,是不是城中有人给这些孩子投了毒。”
初小七这才仔细观察那些孩子的模样,几乎都是眼窝凹陷、皮肤干燥、精神萎靡。
这事儿昨晚她才遇到过,不过这些孩子的症状只是和石头相似,并不是同一病。
要是她没有猜错,这些孩子应该是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得了轮状病毒性肠炎,通过呼吸道传播的疾病。
“我帮他们看看。”
初小七挨个给孩子把了脉,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
她写了一张药方让伙计去熬,分给孩子们喝下去。
一碗下肚,等了半个时辰,孩子们果然不拉了。
“让他们坐着再等半个时辰,要是不拉了,就可以回家。要是还拉,再灌上一碗,基本上应该就能止住。”
初小七将药方交到张逸风手里,交代道。
“谢谢,谢谢小七娘子……”
“别谢,昨天我拿来的何首乌啥价?钱给我就行。”
张逸风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转身去了柜台里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初小七。
“小七娘子,那何首乌品相极佳,至少有几十年了。
我爹给你开的30两,要是你觉得不够,我再给你加点儿?”
初小七拿起鼓鼓囊囊的钱袋掂了掂,还怪沉的。
“就这么着吧,我先走了。”
“好,好,没事又来啊……”
初小七收好钱袋,去了林记木匠铺。
“逸风,小七娘子呢?”张掌柜着急的跑出来。
“走了呀!”
“啥?走了?这后面要是再来这种病例的病人咋整?”
张逸风将手里的药方递给张掌柜,“爹,小七娘子留了药方,也交代了,不好的话再灌上一碗,基本就差不多了。”
张掌柜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字他都认识,就是不知道这些看上去毫不相干的药,为什么要配在一起,配在一起又是啥功效?
“逸风,你就没问问小七娘子,这配方的缘由?”
张掌柜挑眉看着自己这傻大儿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