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说得好,千万不要搞个人主义崇拜。 孔子是圣贤,但这个「圣贤」是后人封的,封的也不是「孔丘」这个人,而是他的功绩,思想! 只不过后来统治阶层觉得孔子这个圣贤挺好用的,便把他推上了神坛,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 后人学儒,学的不是孔子这个人,而是他的思想,学习他的思想,进而获得自己的理解,拥有自己的思想。 道士拜神,目的是为了自己成神,和尚拜佛,目的是为了自己成佛,儒士拜圣人,目的也是为了自己成为圣人。 不管是道士,和尚,还是儒士,说到底,都是自我修持的一群人。 只不过后来成了教派,他们修持的东西,就成了一种工具,而不是自我的修养了! …… 从徐翔那里听了个故事,傅源根本没放在心上。 至于「长生」这种东西,人人都想求,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一个各种欲望炽盛的人,连正常的寿命都活不到,还想长生?先想想怎麽得享天年,再去思考如何延年益寿,最后才有资格去求长生! 傅源对长生没兴趣,对甲申之乱的真相也没兴趣,但他对原剧情里的不少地方感兴趣,对各种异人的手段也很感兴趣。 比如二十四节谷,可惜不知道在哪,只知道在秦岭深处,还有什麽纳森岛…… 不过不用着急,早晚会有机会去见识的。 回到别墅后,傅源再次沉浸在作画中。 直到这天,谭玉瞳急匆匆的来到别墅,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搂着傅源就亲…… 完事之后,谭玉瞳才趴在傅源身上,喘息着道:「我好像中了异人的手段。」 傅源拍拍她光滑的后背,道:「看出来了,饥渴成这样。」 「你还说!」谭玉瞳嗔怒的坐起身,不顾自己春光乍泄,砸了一个枕头,哼道:「那个女人,太不要脸了……大庭广众之下就勾引的一堆男人对她神魂颠倒的。」 傅源好奇道:「那你又怎麽中招了?」 谭玉瞳想了想,道:「不知道,我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就觉得浑身发烫,欲火焚烧……然后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傅源失笑,道:「异人的耳目清明,你这是被对方听到了,给你个教训……你的心飘了,都敢当面骂异人了?」 谭玉瞳反思了一下,正色道:「你说的没错,我是飘了……主要是见识过你的手段后,就觉得其他异人没什麽了不起的,把你的本事,当成我自己的底气了,我需要反省!」 傅源点头,道:「吾日三省吾身,儒家修身修心,就在日常的细节中,要时时刻刻关注自身的心灵状态。」 谭玉瞳抱怨道:「这也太难了……不过那个女人还是太不要脸了。」 傅源摇头,一边起身,一边道:「知道封建礼教吗?你现在就是在走封建礼教的路子。」 谭玉瞳一愣:「什麽意思?」 傅源解释道:「「礼工具化」是程朱理学的杰作,「礼」成了一种工具,用来评判他人,抨击他人的工具。 你做好自己,自己要脸,这是「礼」,但是去抨击别人不要脸,这就是「礼工具化」,就是封建礼教!」 谭玉瞳傻眼,道:「啊?那指责别人的不道德,都是封建礼教?难道连说都不能说?」 傅源正色道:「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成就自己,然后通过自己去影响他人,这才是儒家正统的路子! 以后指责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到,如果自己都没做到,那就没资格指责他人。 如果自己做到了,也不需要指责他人,只需要展示自己就行,至于他人会不会受影响,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谭玉瞳坐在床上,美好的身段裸露,思考着。 等傅源冲洗了一下回来,谭玉瞳还坐在那里,道:「这就是「独善其身」吗?」 傅源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这是孟子说的,在《孟子·尽心上》中: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里的「穷」跟「达」,可不是在说财富,而是个人的修养。只有自己的修养足够了,才能去影响天下。」 谭玉瞳抿抿嘴,哀叹道:「儒家修行,也太难了,难怪各种典籍烂大街,却只有你一个儒修。」 见谭玉瞳垂头丧气的模样,傅源忍不住笑了,上前安慰道:「行了,封建礼教的「礼工具化」虽然是程朱理学的杰作,但始作俑者,却是孔子。」 谭玉瞳瞪大眼睛:「孔子?孔圣人?他也是封建礼教?」 傅源笑道:「孔子被称为圣人,指的是孔子的思想,又不是孔子这个人,历史上的孔子,可曾是个丧家之犬,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枉为人师」的废人。」 谭玉瞳兴奋起来,道:「说说,快详细说说。」 傅源想了想,道:「夹谷之会,齐鲁议盟,齐国请求奏「四方之乐」,手拿羽毛的夷狄乐人上台表演。 孔子就当众斥责,两国盟会,怎麽会有夷狄的音乐?有违礼制。 后来齐国请求奏「宫中之乐」,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上台进行捧逗表演。 孔子又骂:百姓胆敢蛊惑诸侯,罪当诛。让人把侏儒给腰斩了。 孔子就是将「礼」视作了一种工具,用来指责齐国的工具,齐鲁会盟,孔子虽然「大胜」,帮鲁国拿回了汶阳丶龟阴等地,但却是儒家的「大败」。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孔子崩人设了! 后世的程朱理学就是在学孔子,将「礼」作为一种工具,所以才导致很多人嫉恨儒家,觉得儒家束人思想丶牢笼人才,致使出现「万马齐喑究可哀」的死气沉沉。 程朱理学打着「礼」的旗号行束缚人性之实,使得儒家之礼堕落成为了「吃人的礼教」。」 谭玉瞳嘴巴都张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道:「孔子这样,也算圣人?」 傅源笑道:「那时候的孔子,思想还没有成熟,要等到他「三见老子」,请教老子之后,才形成了完整的思想,成就了自身,成为「圣人」!」 谭玉瞳连忙道:「快给我讲讲。」 傅源坐在床边,手上揉捏着,道:「第一次见面,两人在黄河边上,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老子就说:上善若水,能温养滋润天地间一切事物,却从不追名逐利,以求回报。它敢于处在人所厌恶之处,这样的德行反而更接近大道。 孔子便领悟了完美品性的圣人,应该如水一般,不骄不躁,顺应自然规律,包容世间的一切,开始奉行「中庸」之道。 第二次见面,在老子的家乡苦县,孔子说「仁义」,老子就问「仁义」是从哪来的?「仁义」应该怎麽做。 孔子说仁义是与生俱来的,只有克制了自己的欲望,按照着礼法去做事,才是仁。 老子就说他迂腐,世间万物本没有仁义的观念,是他强行给他们加上了这个观念,越是宣传仁义,内心越觉得根本没有办法达到仁义。 天地万物本就有其运行规律,日月星辰,散发光泽。禽兽飞鸟,物竞天择。花树草木,挺立大地。摆脱仁义的束缚,遵循大道而行,方能求得至高境界。 于是孔子便开始向内求,追求本性,遵循本性。」 谭玉瞳见傅源停了下来,连忙追问道:「那第三次见面呢?」 傅源无语,道:「听故事,不能只是听听,要听到心里去,要从心里去领悟其中的道理……不然我直接给你讲童话故事好不好?」 谭玉瞳撒娇道:「我知道了,会去思考的……你继续讲嘛。」 傅源叹了口气,道:「第三次见面时,老子早已隐退,这次是直传大道,老子说,大道是无法传授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品格,每个人只有通过自己的内心,用心去感受和体会道的运行,才能识得大道。 内心开悟道理,没有外在顺应,道就不会运行,外在进入内心,心中没有主导,道就不会停留。只有心中开悟,外部顺应,方能领悟到真正的大道。 孔子没听懂,就说「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谭玉瞳傻眼:「孔子没听懂?」 傅源起身,道:「废话,孔子要是听懂了,那领悟的大道,就是老子的大道,而不是孔子自己的道了! 孔子要是没有领悟自己的大道,又怎麽会被称为「圣人」呢? 行了,你躺着,我出去一趟。」 谭玉瞳不解,道:「你去哪?」 傅源笑了笑,道:「虽然你是自作自受,但终究是我的人,有异人对你出手,我总得去讨个说法。」 谭玉瞳闻言,眼睛都湿了:「你知道对方是谁?知道对方在哪?」 「勾人色欲,还能是谁?全性的刮骨刀,夏禾呗,以前打过交道……我不知道她在哪,但我知道,她要去哪!」 「还有绰号?很厉害?你不带剑吗?」 「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