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惊雨思考片刻,昂头一笑,“不如叫小一?” 小一,萧沂。 萧沂无奈,“行,随你。” 得了应允,林惊雨唤了声,“小一?” 猫像是知晓了自己的名字,喵了一声,见此女子低低笑出声。 一遍又一遍唤,“小一。” “小一。” “小一。” “小一……” 萧沂望着一人一猫的温馨画面,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 还真有些离不开了。 萧沂离开那日,是个艳阳晴日,林惊雨能下床走路,却也走不了多少。 她躺在竹椅上,阿芳问,“姐姐,大哥哥去当兵了,你不去送送吗?我见我们村里很多男人去当兵,妻子都会去送送,还会在树上挂一根红条,保佑丈夫平安回来。” 他们的身份不好暴露,萧沂对外称他是当兵去了,留妻子在家养伤。 林惊雨闲散自若躺在竹椅上,闭着眼,“相送就不必送了,等他回来时,我必风风光光出去迎接。” 可过了半晌,林惊雨又睁开眼,望着天边,天色尚早,回来还可以继续睡。 于是她伸手,“阿芳,你扶我一下,我去看看张大娘家有没有做饭,她家每天中午都会烙干菜饼,我去讨一块,不瞒你说,这鸡蛋糕我都快吃吐了。” 阿芳赶忙道:“没事的姐姐,我去拿就成。” “没事的阿芳,我也好去透透气。” 阿芳领其意,立马抬手,“我知道了姐姐。” “你知道什么。” “知道姐姐想送送大哥。” “胡说。”林惊雨蹙眉,“才没有。” 她走得很慢,走到门口,微风轻拂,她倚靠在门边,远远望见黄土之上,萧沂驾在马上。 他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头与林惊雨目光相汇。 风大了,二人静默无言,无声胜有声。 久久对视后,林惊雨扬唇一笑,她不知道萧沂是否能看见她的笑。 只知她笑了之后,他牵起缰绳,马向远方而去。 “姐姐,你会想哥哥吗?” 阿芳问。 林惊雨嘴角笑意依旧,摇头道,“不会,想也没有用。” “哦。” 她又道:“阿芳,姐姐托你个事。” “姐姐你说。” 林惊雨望向院子里的树,“帮我寻根红绳,我想把它挂在树上。” 她也想凑个热闹,祝他平安。 不知是因饭菜咸的缘故,还是因为嗓子干燥,林惊雨夜里头渴得厉害,她伸手去够桌上的水,却发现没水了。 屋外传来声音。 “在山沟沟里守着一个女人真无聊。” “不如我们去镇上打牌去。” “不行,大人叫我们守着她,说是贵人的女眷。” “要我说,那贵人早不要她了,都过了这么久工夫还不来接她,那些贵人不都一个样,美妾缠身谁还会在意村里的糟糠之妻。” “说来也是。” “走走走,今晚我们好好睡一觉,明早打牌去。” 都过了这么久吗? 林惊雨望向窗口的茉莉花,哪还看什么花开,花早谢了。 萧沂那个贱人他食言了。 林惊雨从床上下来,伤口已差不多愈合,正常活动都是可以的。 她倒了杯茶,望窗外的月亮。 他莫不是真和旧越哪个女子好上了,那么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又或者他出什么事了。 罢了,不想了,没准明早他就过来接她了。 至于外面那两个玩忽职守的侍卫,待萧沂回来,她非得告状不可,真不知哪找的玩意。 窗口跳上一只猫,叫了两声。 倒是这玩意找得好。 林惊雨走过去摸了一把,俯下身扬起唇角,”小一,你若明天不过来接我,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当然你若是带几箱金银珠宝过来,我倒还是会原谅你的。” 猫又叫了一声,蹭了蹭林惊雨的手。 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惊雨拍了拍猫的脑袋,上床早早入睡,却不承想大清早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顾大娘那张笑得诡异的脸。 “顾大娘?” 林惊雨吓得起身,却发现身体不听自己使唤,软塌塌地瘫在床上,任她怎么动都未有反应。 “你给我下了药?” “正是。”她道:“你男人当兵去了,把你卖给了我。” 什么?萧沂把她卖了? 林惊雨惊愕了一下,她自是不信的,笑着道,“真是笑话,你当我会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今日你必须跟我儿子成婚。” 那个只知玩泥巴的傻子? ', ' ')(' “休想。” “你如今住的就是我儿子的婚房,正好,今日就趁此给办了。” 她身后的媒婆耳边簪着红花,嘴里镶颗金牙,手里送来火红的嫁衣,笑眯眯道,“姑娘啊,你就从了吧,你说你私奔过来本就名声不好,顾大娘家收了你,给你名分你就知足吧。” 她又道:“再说了,咱们村就属老顾家田地最多,老爷子还是个猎户,他家就一个宝贝儿子,你嫁过去就享福吧。” 媒婆阿谀奉承,顾大娘满意点头,“这是红包,事成之后还有着呢。” “诶呦呦,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过你放心,你家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 他们二人伸手,要给她穿上嫁衣,林惊雨甩开手。 “我是当今三皇子妃,敢对我不敬,下场只有死一个字。” 二人听后一愣,相视一眼咯咯笑出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喲,三皇子妃,那我还是皇后娘娘呢。“ “那我还是太后嘞。” 林惊雨大声呼喊外面的人,却迟迟未有人回应,她忽然想起昨夜里那两人说今日打牌去了。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林惊雨嗤笑,她怒视着眼前两个人妇人。 “我床头有袋碎夜明珠,里面有一块底下印着天子皇印,足以证明我是皇室之人,你们若是敢动我,皇室绝饶不了你们。” 顾大娘半信半疑,去枕头下搜,打开袋子找果真有一块印着皇印的碎块,她朝媒婆道。 “我不识字,你瞧瞧。” “诶呦。”那媒婆一见,掐着帕子道:“县老爷家有幅圣上赏赐的画,先前我去给他家儿子做媒见到过,上面还真有这么块东西。” 顾大娘一惊,“那可怎么办,万一她真是什么三皇子妃。” “我听说前不久皇帝下江南的船翻了,兴许是冲岸上被她捡到了,就算她真是什么三皇子妃,那三皇子若真看重她,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来也是。”顾大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她的儿子因为小时候一场风寒,自此烧坏了脑袋,到了适婚的年纪,无人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她老顾家的血脉万不可就此断了。 她壮了壮胆子。 “你少胡谝,老娘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听信了,就算是,那又如何。” 林惊雨动弹不得,只能冷笑一声,“当真是不怕死的猪狗腌臜东西。” 夜深时,林惊雨一袭红色嫁衣坐在床上,药效早已过,可她的手却被绳子绑住。 火红被褥遮挡下,她用簪子不停划着手上的绳子,不断摩擦下,她两只手腕被磨出红痕,隐隐破皮渗着血。 绳断之际,门吱呀一开,林惊雨警惕抬眸。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拘谨进来,手上还沾着泥巴,他身后的人催促道,“快进去,那是你媳妇,瞧着俊不俊。” 男人上下扫了眼林惊雨,像是看见一只小猫,咧开嘴笑,“俊。” 顾大娘欣慰道,“俊就对了,快过去,给我老顾家生个儿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