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玄幻奇幻>袭爵血路> 第二百二十九章 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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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众矢之的(2 / 2)

「我让她赶紧去打两床新的棉被,冻着了老人和孩子,可不是耍的。钱不够就先借着点,等年前发了拖欠的薪俸和津贴,我就寄过去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头这么紧,要不要借你点?」

汉克问道:「不比我,你家里人口多,嚼用是大一些。」

「暂时还不用,实在筹措不来再找你要吧。你可别这会子慷慨,到时候却说没有。」

舒乐粗糙的

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眉头一翘,揶揄自家老大道。

「就你特么废话多!」

汉克笑骂了一句,顺便放下了汤碗,擦了擦手,戴好兜鍪,然后拔出腰间的直刀,夹在肘窝上头擦拭了一下,大声吼道:「都有了!刀出鞘,弓上弦。」

「准备开门!」

经过擦拭的直刀,寒光四射,利刃一上手,腰杆再这么一挺,杀气顿时弥漫在汉克的脸上,早前很有些吊儿郎当的队正,露出了正规军应该有的严肃模样来。

「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城上城下,以舒乐为首的数十名战士纷纷呼喝着回答道。

一时间,周遭尽是「锵锵锵」的刀剑出鞘之声。或是倚住门洞百无聊赖,或是嬉笑打闹的士兵们,纷纷板起了脸,刀出鞘的刀出鞘,弓上弦的弓上弦,按照一向布置的战位各自排列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作为守护州城的「团结兵」,乃是毗迩尼帝国的正规军之一。虽然比不上位于帝都的皇家十二卫骑士团,例如早前曾经出场的「血兔骑士团」精锐,却属于性质相同的「府兵」,闲时务农,征召时从军,平日训练则是同样的严格和高标准。

以汉克和舒乐为例,身为统率五十名战士的「队正」与「队副」,可是一水的中阶战兵、六级实力,无非一个六级中阶,一个刚刚踏入初阶罢了。

换句话说,在曼尼福斯特城作威作福,随意欺压、杀戮百姓的伊凡.斯迪皮尔德,能够坐上「城卫军统领」这等高位,无非是仗着世袭贵族的身份,又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来到毗迩尼帝国,不靠出身,顶多就是一个小小的「队正」。

「老大,时辰到了!」

城上传来确认的呼喊声。

汉克与舒乐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随即汉克深吸一口大气,喝道:「起闸!开城门!」

「起闸!」

「开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头又是一连两声,重复着汉克下达的命令。

「咔啦啦啦」的绳索与绞盘转动之声,不绝于耳,俗称「千斤顶」的闸门,随着城楼内的六名战士努力推动绞盘,一点一点的,朝着上方提起。沉重的闸门,足足经过将近十息的工夫,方才被完全升起,固定在特定的位置上。

「轰隆」的轰鸣声随即响起,一「火」十名战士,在「火长」的带领下,抬起厚重的实木门闩,厚实沉重的城门,终于在他们的拉扯之下,缓缓朝着里头打开。

阳光,犹如美丽圣洁的精灵,自门缝透入阴暗、漆黑的门洞,从一开始的丝丝缕缕,到后来的粗如光柱,再到后来填满城门宽度的一片光幕,虽说不甚明亮,却带来了「阔别」整个夜晚的亮光。

有阳光,就有希望。

城外苦苦守候的百姓们,纷纷下意识出了口大气,露出了微笑。迫不及待想要入城的他们,第一时间看到的,除了全身甲胄如临大敌的府兵们,还有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胥吏。此人背靠门洞,端坐在小桌的后面,审视的目光,在即将入城的人丛当中,不住上下来回,仿佛商贾一般评估着什么。

唉!

看到他提起蘸满墨汁的毛笔,长长队列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无声的叹息。入城之前,先要过交「城门税」这一关,这不,一身皂袍的税吏老哥,正专程顶着寒气,候着呢!

评估货物总价、收取相应税金,一枚枚铜可恩或者银可恩「叮叮当当」地抛入税吏身旁的竹筐,漫长的人龙,以如假包换的「龟速」,朝着城中缓步迈进。

半个时辰,就这般飞速流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你先下去歇会。我在这边盯着就行了。」

舒乐朝汉克说道。

天寒地冻的,顶盔掼甲值守了半个时辰,哪怕是中阶战兵,也会恨不得解开战甲,躺倒了好好放松一下四肢和老腰,初阶战兵就更加不用说了。

「我还不累。」

「你要是累了,就带弟兄们先歇一会。半个时辰后过来换我。」

汉克皱了皱眉头,莫名总觉得有些烦躁。

「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定的?」

多年的搭档下来,对于汉克表现出来的不安,舒乐自是感受得到,于是他顺着队正的目光,看了过去。

城门口处,此刻正停着一队载满货箱的马队,打头的髡发汉子,正与火长「六子」沟通着什么,嘴里「叽里咕噜」一头说着,一头还不时转身指着马队指指点点、挥动手臂,颇有些激动,无奈隔得稍微有点远,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从麾下火长略显不耐烦的样子来看,两人之间的沟通,显然相当的不顺畅。

毗迩尼帝国乃是大陆的霸主,远近各国朝贡、商贸团队往来频繁,像髡发汉子这等外族出现在此处,算不得异事,真正的难题,是外族语言不通,很可能出现「鸡跟鸭讲」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如眼下这般。

「六子,出什么事了?」

舒乐摇摇头,大声问道。

「没什么,问这厮拿通关的文书,比划了半天,他竟然听不明白。」

「这领队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怎么混上去的。」

绰号「六子」的火长,转身冲着自家队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可奈何道。

「六子小心,快退!」

就在舒乐与「六子」对话的同时,上前眯着眼睛打量马队的汉克,突然神色大变,大吼了一声,随后朝身后喝令道:「列阵!防御!」至于腰间的直刀,早已在「锵啷」声中,被汉克拔了出来!

寒光四射,血光乍现!

汉克的示警,没能救得了「六子」的性命。负责盘问的火长刚刚来得及闪身、拔刀出鞘,尚未做出格挡的动作,一骑已从他的身边掠过,只见寒光一闪,「六子」的头颅,便这么冲天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迸现的血花,犹自在空中挥洒,马背上头的骑士,已然一声狞笑,冲着扑上前来的舒乐又是一刀!

雪白的刀罡,足足长达两米,自骑士的刀锋挥出,瞬间激射到了队副的眼前!

「呔!」

破口音猛地吐出,舒乐力掼双臂,手中的横刀连续飞舞,四五道斗气加持在刀锋之上,胸前的要害,业已凝就一件火红色的斗气护甲,牢牢护住了他的正面。

刀罡已然袭至,「轰」的一声闷响过后,红白两色光芒犹如破布般朝着周边四散,舒乐高大的身躯,向着后头「腾腾腾」一连退了好几步,而他外放护身的火系斗气,连同附加在横刀上头的同类斗气一起,尽数消散在了敌人的攻势底下。

激战就此展开。

假冒领队的髡发汉子,从身后的箱笼中抽出一柄流星锤,一击便将「六子」身旁的府兵砸破了脑袋,反手再是一击,又将另一名府兵的胸膛砸得深深凹陷下去,从府兵口喷鲜血的情况来看,定然是凶多吉少。

马队中的其他异族汉子,同样三五成群,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扑向了左近的府兵,就连收税的税吏,也专门分出了两名汉子前去对付。毗迩尼以武立国,习武乃是常事,别看此人从事的是税吏的行当,天晓得腰里别着把长剑的他,会不会是位剑术高手?

惨叫声此起彼伏,猝不及防又兼落单的府兵们,顿时险象环生,眨眼的功夫,又是好几人倒了下去。

「这伙混蛋疯了不成?竟敢袭击州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克脸色大变,身躯却极为迅速地拦在了舒乐的前头,同时沉肩、下蹲、吐气,全身的斗气,如同流水一般,迅速加持在了直刀之上,随着他双臂握刀劈出,凌厉的斗气,一股脑儿奔着敌人劈了过去。

光看声势的话,似乎远远比不上方才骑士的那一刀,但锋利程度与杀伤力之大,却是差不了多少。

「这刀还有点意思。」

骑士双眼一亮,夸奖之余,轻描淡写地挥了挥长刀,化解了汉克的全力一击。

略显僵硬的发音与声调,夹杂在周边的惨叫声中,显得是那样的古怪,但汉克很肯定,敌人说的,赫然是毗迩尼帝国的官话,而接下这招的敌方骑士,别看他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其纵马冲击的势头,也就这般被汉克延缓了下来。

就在此时,马队的那些髡发汉子,已经杀光了「六子」带领的那小队战兵,挥舞着大棒、战斧、八角锤一类的粗重兵器,加入到骑士的冲击行列里头。

「迎敌!」

随着舒乐回过气来再次挥刀,完成布阵的府兵们,以刀盾手在前、大戟士在后的阵势,迎了上前。狭窄的门洞处,一攻一守两队人马狠狠撞在了一起,犹如巨浪拍击岸边的岩石,交手的刹那间,便已溅起十道八道的血花,好几道声影悄没声的就此倒下。

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敌袭!敌袭!」

尖利而带有一丝慌乱的喊叫,自门楼上方传了下来,与此同时,地面隐隐有些震动,强烈到极点的不安,笼罩了汉克的心头,促使激战中的他将视线越过骑士,越过门洞,望向城外的旷野。.

收割完毕的田野,连根麦秆都不剩,视线范围之内,一览无遗。

烟尘滚滚当中,不知多少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们呐喊着、挥舞着兵器,策马狂奔,直趋城门而来!

巨大的声浪底下,哪怕离得这么远,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杀意,与那无法遏制的疯狂。

汉克终于明白,一早那没来由的焦躁究竟是源于何处了,看着漫山遍野杀将过来的敌人,感受着脚下越来越强烈的震感,他死死摇着嘴唇,脸色发白,犹豫了不到一息的工夫,最后一声嘶吼道:

「鸣钟!」

「下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三十九章城门喋血

无论是正和汉克并肩作战的舒乐,亦或是俩人身后的府兵们,听到队正下达的命令之后,脸色不约而同的变得煞白煞白起来,年纪大些的还好点,年轻的那些里头,好几个眼眶都红了,神情很是有些恍惚。

「幺儿,下闸!」

撕心裂肺般的命令,再一次从汉克的口中发出,唯恐城楼上头听不真切。

「喏!」

城楼上头,被唤作「幺儿」的府兵火长,明显有些呆滞,最终还是高声应道。

很快,「当当当」的鸣钟报警声,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雷切尼斯州城的上空。

几乎在同一时间,府兵们头顶的上方,出现了一道缓缓下沉的铁闸。粗如成年人手臂的百炼精铁,横竖各有十余根,铸成一体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闸门,重达千斤之多。「千斤顶」之俗称,正是由此而来。竖着的十多根铁杆下端,是一个个黝黑的大号枪头,光芒暗淡,不甚锋锐,却带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所谓的「千斤顶」,乃是守护城门的最重要一件器械,不出则以,一经释出,即使高阶战兵也要徒呼奈何!

「向前!」

汉克怒目圆睁,手中的直刀,狠狠朝前劈出;舒乐的横刀也是如此,满载斗气地挥动着砍下。至于俩人身后的府兵们,则在第一时间将外放的斗气提升到巅峰,然后高呼着「万胜」的军中口号,齐步迈出,攥紧的长戟,就这么带着加持的斗气,直挺挺戳向了对面的髡发汉子,连角度都不怎么讲究了,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每一句「万胜」过后,结成战阵的府兵们,便将防线朝前推进了一步,大有将入侵者就这么推出城门、甚至推入护城河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冒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明明是十拿九稳的偷袭,先是被人看破了行踪,自己不得不仓促出手,临急变成了强攻;进而强攻受阻,明明超出眼前对手三个等级以上的实力,竟被他们联手硬生生挡了下来;习惯骑在马背上冲击的自己,失去速度之后,也被迫改为下马步战。

几个小小的意外叠加在一起,竟然演变出如此被动的局面!

作为头曼首领的长子,冒顿多次混在商队之中,潜入毗迩尼帝国打探军情,自然明白「千斤顶」一旦落下,他们通通会被拦在城墙的外头。攻占、洗劫雷切尼斯州城的计划万一失败,自动请缨率队偷袭的自己,又会遭受怎样严厉的处罚。大蕃国对待失利的自家人,一样的狠毒,他可不希望自个的头盖骨,会被生生剜出来,做成某位部落首领的专用酒具。

所以冒顿选择了发狂。

他一声尖啸,九级巅峰的战兵斗气,顺着他尖利的啸声,猛然绽放到长刀之上,本就锋利的兵刃,整个刃面明亮到了刺眼的地步,然后他开始了疯狂的攻击。

第一刀便重伤了舒乐;

第二刀劈死了给舒乐补位的刀盾手,连人带盾牌,差点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第三刀砍下了再上前补位的大戟士首级,断裂的戟杆飞舞之余,颈项喷洒而出的鲜血,溅得冒顿半个脸颊都是,望之仿佛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厉鬼一般,狰狞血腥;

直到第四刀,手上传来的重重反震力道,以及略微酥麻的感觉,使得状若癫狂的冒顿,稍稍冷静了一点。

就在他的正前方,闪现出汉克那张刚毅的脸庞,发红的双眸,几欲喷出火来,鲜血正从他紧咬的牙关慢慢渗将出来。挡下冒顿全力一刀的后果,显然代价不菲,即便是这样,汉克依然坚如磐石,双腿摆开弓箭步,双臂握紧直刀,维持着招架的姿势,寸步不让!

「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冒顿没有废话,吸气、收刀、扬臂,一气呵

成,又是一刀重重砍下!

不比毗迩尼帝国、比兹尼斯王国等地,讲究格斗的招式和套路,重视动作的优美与连贯性,甚至将战斗上升到了哲学的境界。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大蕃国,历来只看重杀戮的效率,遵循「快」与「狠」的宗旨。一刀解决不了问题的话,那就再来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到问题彻底解决为止。

颇具另类的暴力美学之感。

随着冒顿再次挥刀,「当」的一声接着一声,不断鸣响,火花四溅,遵循传统宗旨的冒顿,都能看到自己的一次次重击过后,对手的直刀被砍出了一个个不小的豁口,至于一口接一口吐出鲜血的对手,气息明显衰败的迹象,更是瞒不过当面的自己。

然而出乎冒顿的意料,一连扛了十多刀,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委地不起的府兵队正,略带摇晃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就是他妈的,不退!

黝黑的铁闸,此刻已经下沉了大部分,连下端的枪头都被府兵们的身影给遮挡住了,只需再过几息,就会完全落地。

大势将去。

顾不上酸麻肿胀的手臂,冒顿迅速吸了口气,一边拼尽全力劈砍,一边怒吼道:

「杀光他们!」

「不然,大家都得死!」

他麾下的部落勇士,同样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大队人马一拥而上,刀砍、斧劈、锤砸、棒击,暴风骤雨般的打击着看似单薄的阵型。无奈眼前这伙该死的毗迩尼人,哪怕身中数刀口吐血沫,哪怕防御阵型被削弱到薄薄的一层,哪怕离全军覆没只差最后一步,但就是他妈的,不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如队伍里头仅存的那名刀盾手,盾牌都被砸得稀巴烂,依然举起折了的那条胳膊,当成盾牌一样横着放在胸前,同时还嘴角上翘,不屑地盯着髡发敌人,瞅准空当便是一刀劈出。

一样的,以伤换伤,以血还血。

一样的,不退!

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利刃刺入人体的沉闷之声、还有人临死前发出的哀鸣,不绝于耳,交织成了一首残酷与凄美的破阵乐,偏偏掩盖不了闸门持续下落的声音。

绳索发出的每一下「咯吱」声,传到冒顿的耳中,都彷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听得他毛骨悚然,无比刺耳;闸门每下落一寸,都如同压在他的肩膀、他的心头,沉重到令人无法呼吸;

激战的同时还要分心关注闸门是否落地,此等煎熬,折磨得冒顿几欲发狂,随着呼吸,喉咙隐约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知道,连续过度发力之下,自己已然受了内伤,只是到了这会子,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唯一的念头,便是杀死眼前这个该死的府兵队正。

就是他,害得自己功亏一篑。

又是一连几刀砍下,汉克不可避免地伤得更重了,到了最后,直刀打着转脱手飞出,人也在巨大的力量冲击底下,背身倒撞回去。

后背传来猛烈的痛感,那是撞上闸门招致的反震力道,冰冷而刚猛,连五脏六腑都似乎倒了个个儿,汉克痛得五官都拧到了一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他强忍痛楚的时候,闸门「轰隆」一声,重重落到了地面,回到它预定的坑道里头。

汉克顿时心头一松,悬在心头的大石,就这般随着闸门落下。眼看对面的髡发汉子,急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汉克心头大快,朝着敌人咧嘴一笑,然后艰难地摊开手掌,中指一竖,给了敌人一个再清晰不过的「问候」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妈,给我死!」

大陆通行的骂娘动作,加上无须掩饰的嘲讽神情,成功地激起了敌人的怒火。几乎失去理智的冒顿,尖叫着扬起手臂,长刀闪烁着寒光,满载死亡的气息直奔汉克的颈部。冒顿不相信,被一刀枭首的府兵队

正,死亡的一刹那还能笑得出来,还能笑得这般的可恶。

无奈对于冒顿来说,今天注定是一个极其不顺的日子。

呼啸的刀罡,从侧面斜斜劈来,气势凌厉、斗气森然,迫使冒顿不得不临时变招,改正面劈砍为斜掠格挡。随着两股力道的直接对碰,力弱的一方连人带横刀,被冒顿一招击飞,同样撞到铁闸上头倒撞回来,跌坐到汉克的身旁。

关键时刻出手的,正是早已重伤的舒乐。

七窍流血的他,努力侧过头,望着汉克想说些什么,然而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楚自家队正的模样;他又尝试着张开嘴,大量的血沫却从口中喷洒而出,除了「呵呵」连声,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舒乐干脆闭上嘴巴,又扭头看向身前的冒顿。

门洞处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随着舒乐的拼死一击,府兵这边再无一人站立,门洞之中横七竖八,全是尸体。

仔细分辨的话,攻守双方倒是泾渭分明,仅有的共同点,在于阵亡士卒的致命伤,没有一处是在背后的。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过程也很短暂,却是分外的惨烈。

一声清脆的「咔啦」声,打破了此间诡异的寂静。

汉克和舒乐不约而同笑了,那是「千斤顶」的机括,已经锁死的象征,这个节骨眼上听见,犹如天籁一般的美妙动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舒乐头一歪,脑袋搭在汉克的肩上,就这般带着笑容,停止了呼吸。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冒顿先是环顾了一眼周边,满地的尸体,血腥味浓郁得令人发憷,他又狠狠踹了一脚铁闸,冲着汉克连声怒喝道。声量之大,震得门洞「嗡嗡」回响。

汉克没有回答,事实上,在他看来,敌人问的都是废话,音量还忽大忽小,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这么做,值得吗?」

逐渐恢复冷静的冒顿又问道。

这回声音放轻了许多,只是冒顿问话的时候,脸色青得吓人,握刀的手臂上头青筋迸现。数千只铁蹄起落、敲打地面的声音,雷鸣般越来越响,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汉克的意识开始模糊,弥留之际,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来:「当然值得。身后,是......家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来自北门的报警钟声响起,传到郡王府的时候,「宗道.里尔」郡王仍然高卧不起。

不得不说,以泰戈尔.尼雅为首的入侵者,靠着多年刺探得来的情报,偷袭计划制定得相当完美。选择在「休沐日」发动进攻,无论是兼任雷切尼斯州城最高行政长官一职的宗道.里尔郡王殿下,又或者是镇守南北大营的两位骑士团大统领,都处于难得的休憩状态。

以郡王为例,虽说短短的一天假期,又是严冬初始,离开城郭游山玩水自然成了奢望,但在之前的那个晚上,坐在铺有地龙的暖阁里头,偎红倚翠,月下欢酌,多喝两杯小酒,再搂着美艳的姬妾进入梦乡,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肩负整个州郡防御重任的两位大统领,囿于不能擅离军营的铁律,更是不能随心所欲,却可照例向郡王殿下告个病假,悄悄回到军营边上的「外宅」,抱一抱每十日才能见一次面的「外妇」以及孩儿们,给枯燥的军旅生涯增添一丝难得的温情。出了名宽厚的郡王殿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所谓「天理、国法、人情」,无一不需兼顾是也。

然而钟声仅仅响了三下,宗道.里尔已然睁开了眼睛,一双虎目当中,净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面对猛然坐起的郡王,睡得正香的美姬忍不住问道。寒气从掀开的被子侵入,光溜溜的白嫩身子,就此大半暴露在寒气之中,滋味那叫一个酸爽,鸡皮疙瘩瞬间遍布了美姬的全身。

又是「当」的一下钟声传来,清脆、响亮,偏又透着无穷的急促,甚至可以从稍显慌乱的节奏当中,窥得敲钟人是何等的紧张,心情是怎样的急切。

宗道.里尔再无一丝犹豫,一边运起斗气高呼着「来人!取本王的披挂」,一边迅速套上了贴身的棉衣。冬季作战,冰冷的铠甲不可直接穿在身上,否则轻则影响防御的整体效果,重则会给甲士的躯体带来额外的损伤,疏忽不得。

三两下套好衣裳,郡王大步流星地奔向外间,同时一叠声朝赶来的侍卫们分派任务道:「传令南北大营,立刻集合所有马步军,按照各自辖区,增援四门及城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擂鼓!郡王府所有战兵,限三通鼓内披挂完毕,进入作战岗位;当值法师即刻开启法阵;刁斗射手加倍;违令者、迟到者,军法处置!」

「通知各坊,立刻关闭坊门,「不良人」与巡检分头值守,不得有误。各色闲杂人等各归本家,来不及者归坊者,由所在街坊地保、里正暂时统一安置,不得随意走动。怠慢者、抗命不尊者,杀无赦!」

随着清晰的命令逐一下达,一名名负责传令的府中侍卫,飞快奔向各处所在。他们的行色虽是匆匆,动作、表情却不见多少慌乱,显然是经久沙场的老兵,越是情况紧急,越是镇定自如。

「探马到了没有?」

此时的宗道.里尔,已经在侍卫们的帮助下,完成了全身甲胄的披挂,闪烁着寒光的「明光铠」一经上身,身材魁梧的郡王殿下,犹如铁塔般傲然挺立,满脸刚毅,浑身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平日里富贵王爷的闲散模样,瞬间荡然无存。他疾走赶赴议事大堂之余,冷声问道。

「回王爷,探马还没到。」

「一个都没有?」

「是,一个都没有。」

听到确切的回答,宗道.里尔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寒霜,他从侍者手中接过白面馒头与大碗热汤,匆匆吞吃了几口,聊以充饥,眸中寒芒不住闪烁,沉吟着的同时,继续迈开大步朝前赶。

就在他步入议事大堂的一刹那,同样急促、洪亮的钟声,从南面遥遥响起,一声声,一下下,传递、证实着敌人入侵的消息。

迎着左右严肃而又惊讶的表情,宗道.里尔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了中庭,刚一踏上地面,他便合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浑厚而神秘的气息,以他魁梧的身躯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飘散开去。

「传令!」

眼看着自家郡王神情严峻,左右侍卫都下意识屏息凝神,不敢打扰他,过了仅仅五息不到的工夫,身为州郡最高负责人的宗道.里尔,两眼微睁,沉声说道:

「八百里加急,同时飞鸽传书,向京城示警:有强敌入侵!」

「传令南北大营二位大统领:调集各部马步军回营,严守营寨,至于何时择机反击,由他们自行决定!」

「全城戒严,同时传令各坊:以在籍府兵为主、丁壮为辅,以各自街坊为守御区,自行防御;未经允许,严禁跨坊增援;」

「即令「天狱」及「天苍」骑士团,全员赶赴雷切尼斯城增援,接令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务必到达,不得有误!」

「发布一级「征召令」,征召在外的府兵、郡兵、佣兵团前来增援;左近州县,征召在籍府兵及丁壮,守护城池、村庄,无令不得擅出;」

「奔赴各处之传令兵参照「八百里加急」标准,三人一组,以免中途遭受截杀覆没;赴外传令自东、西二门进出。」

一连六道军令,道道杀气腾腾、斩钉截铁,充满背水一战的紧迫感,接令的侍卫纷纷高声应诺,数十道敏捷的身影晃动间,就此消失在了人丛当中。

郡王殿下赫然修改了不到两分钟之前、他亲口下达的命令,特别是对于南北大营驻军的调度方面,完全是颠覆性的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者,是认为局面尚且可控,及时调动城中兵力,便可御敌于城门之外;后者,则意味着承认城池告破,不得不收缩、保存宝贵的战力,做好巷战的准备,并且择机反击,直至最终将敌人击溃乃至彻底歼灭。

选择后者,平民百姓的伤亡,自然不可避免,就算将全部来犯之敌尽数灭于城下,朝廷也必然追究郡王「丧师辱国、殃及平民」的责任,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王爷,还请三思啊!」

此刻宗道.里尔的身旁,已呈弧形站着十多个人,从穿着打扮上看,要么是法师、幕僚,个个举止沉稳,表情严肃;要么是中高级军官,人人顶盔掼甲,神情坚毅。率先发言的这位幕僚,年过五旬,颌下三缕长须,气质不凡,纵然略带犹豫,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先生无需多虑。」

宗道.里尔微笑着说道:「陛下面前,自有本王承担一切罪责。」

爽朗的笑容,难掩其中隐藏的一丝惨然,只见铁塔般的郡王殿下又说道:「本王身为「西北行军道」都总管,守土有责。眼下南北二门均告失守,敌人大军入城,给百姓带来的伤害,怎么都轻不了。」

「倘再龟缩于王府之中,日后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

「王爷千金之躯,坐不垂堂。眼下又形势不明,何不待情况稍微明朗、众军云集,殿下再行出击?」

长须幕僚仍不死心,再次劝谏道。

「贼子远来,无非为了子女玉帛,待其劫掠过半,王爷再出击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是啊。还请王爷多多保重才是。区区鼠辈,何足挂齿?」

「南边只是告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王爷无需过于担心。」

另外几名幕僚与军官,同样劝说了起来,出发点虽然略有不同,目的却是相当的一致。「满城的百姓何辜?能死于阵前,实乃本王之幸事。先生与诸位就不必再说了。」

宗道.里尔坚持道,一脸的平静。

仿佛是在证实郡王的判断十分的正确,伴随着北边隐

隐约约的呐喊声与惊叫声,地面竟然隐隐震动起来,虽然震动的幅度并不大,但在场的多是战力强劲、经验丰富之人,一下子便明白了问题的所在,顿时脸色大变。

只因震动的来源,竟然是南门的方向!

「各位且放宽心。说不定,来犯的不过是些土鸡瓦犬,在本王的兵锋面前,不堪一击呢?本王虽是不才,想要一举击杀本王,却也不易。况且本王又不傻,纵使不敌,难道还不会撤退回来么?」

翻身上马,宗道.里尔笑着安慰大家道:「这里就拜托先生和庾司马、鲍参军了。」

「是,郡王请放心。」

长须幕僚与被点到名的两名中高级军官,情知郡王殿下决意已定,只好连忙拱手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事有不睦,诸位无需死守,分头突围即可。保留有用之躯,将来自有相见之时。」

叮嘱完毕,郡王殿下戴好兜鍪,策马跨过仪门,目光炯炯地望向前庭。

此际三通鼓已毕,偌大的前庭,早被盔明甲亮的战士,挤得满满当当。郡王府规格宏大,位于大门及仪门之间的前庭,十分宽敞,本来建造之初,便备有「演武」和「点兵」的功能,如今超过六百名的战兵身披玄色全身铠,手执长兵,牵着战马,分左右两翼排列得整整齐齐,军容那叫一个鼎盛。

背靠玄色大纛抬眼望去,战兵们的表情十分精彩。跃跃欲试的有之,目光坚毅的有之,平淡自如的有之,嬉皮笑脸的同样有之,一句话,什么稀奇古怪的表情都有,但就是没有一个惊恐不安,或者脸色苍白的!

「很好,这才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狼牙」亲军!」

宗道.里尔满意地点点头,高声问道:「儿郎们!本王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怕死不?」

「不怕!」

尽管只有区区几百号人马,齐声吼叫着发出的回答,远比寻常的一「府」满编千余士卒更加的雄壮有力、气吞山河。胆大一些的老兵,甚至又坏笑着补了一句「怕个球!」,或是「启禀王爷,俺们「狼牙」没有怕死的软蛋」,夹杂着粗口的军中俚语,刻意搞怪的腔调,虽俗却极能鼓舞士气,顿时惹起一阵哄堂大笑。

城门失守导致的些许负面情绪,就此烟消云散。

眼见军心可用、士气高涨,宗道.里尔不禁莞尔,豪情油然而生,早前盘桓于心头的一点焦虑,就像那秋天里的枯叶,随风飘去,不知所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于是举起手中的长柄大刀,朝着南面一指,怒喝道:「既然不怕死,就随本王前去,将入侵的鸟人杀个干净!」

「喏!」

「「左团」上马,出战!「右团」留下看家。」

「这一战,不死不休!」

「喏!」

慨然应诺的三百多名「狼牙」亲军,紧紧跟随着他们那身先士卒的郡王殿下,自郡王府的正门及左右侧门涌出。三股黑色铁流,一入中央大街,便自觉汇聚于大纛之下,排成阵型,缓缓开始提速。

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如雷,不知多少敌人,正大呼小叫着,从南面一路冲杀过来。

拼命敲响的警钟,不知何时,已戛然而止。

旭日东升,沐浴在阳光下面的玄甲铁骑,杀气渐渐凝聚成型,直直地朝着来敌迎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针尖麦芒

小乔治一身铁甲,驰骋在大队人马的最前端,鹰隼般凌厉的眼光,飞快扫视着大街的两侧,评估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五

跟随「灰鹰」成功袭取南门的他,正率领自家部落的精锐战士,奔袭计划中的目标--郡王府。

作为贯穿雷切尼斯城南北的主要干道,中央大街的两旁布满各式商铺,眼下已然将近辰时末刻,赶早集的老百姓、开门做买卖的店家、挑着担子的小商贩,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无从闪躲,或是三三两两、或是单人背靠着墙根瑟瑟发抖,胆大些的,还能目光茫然地打量着入侵者,胆小的那些,早就两腿发软,心头不断颂念着神明的名字,祈求祂们的保佑。

毗迩尼帝国承平日久,几十年未经战火摧残的老百姓,早已失去了敏锐的存亡嗅觉,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些髡发的异族,虽然破城而入,却没有第一时间大开杀戒、女干-yin掳掠,与传闻中的异族作风全不相同,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看着茫茫然待宰的「小羊羔」,小乔治露出一个充满讥讽,乃至残忍意味的笑容。

果然,再是尚武的民族与国度,一旦过惯了安稳日子,就是老虎也会变成羊羔。可怜的羊群显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杀戮到来之前,往往是那诡异的平静与祥和,只有彻底掌控局面之后,群狼才会露出嗜血的本来面目。

「头人,我们该不会落后头曼他们太多吧?」

六十米宽的中央大街,容得下他们任意驰骋,小乔治身旁的一名心腹部众,咧着嘴问道。

一副唯恐好处被人抢光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头人。咱们太吃亏了,那郡王府本来就在城中偏北的位置,若是北门率先破城,头曼那厮岂不是占尽便宜?」

另一名边上的心腹也帮腔道,脸上多少有些愤愤不平。

这次的袭城之战,为了确保顺利占领全城,也为了避免往日各自为战的陋习发生,泰戈尔.尼雅与各部落首领经过多次协商,对于每个务必拿下的重点目标,都安排了最少两个部落负责。无论是南门还是北门率先破门而入,都要按计划接应另外一面的部众,从第一阶段的分头行动,变成南北两面同时夹击。

以郡王府为例,便分给了头曼与小乔治带领的两大部落。

小乔治忍不住笑骂道:「拉倒吧!你们只知道郡王府是块大肥肉,又知不知道那宗道.里尔本人,可是货真价实的高阶战兵,据说还要是十二级甚至十三级圆满的大骑士!那么好相与的么?」

「没有同样高阶修为的头曼坐镇,光靠咱们去啃,说不定大肥肉一口咬下去,突然变成大石头,磕坏了满嘴的牙。」

「嘶......」

「原来是这样!」

左右两心腹一个发出牙痛般的声音,赶紧说道:「那还是让头曼先去试试水的好,万一有惊喜呢?」

「那是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乔治赞赏道:「咱们专心捡漏就行了。」

另外一人则是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怎么咱们队伍里面还护着好几名上师。看来是头人为了对付郡王府的守护法阵,专程请来的吧?」

「废话!不然老子能掏那么多的金子,又说好事成之后,优先任他们每人在战利品中挑选三名女子做什么?」

「留着自个享用不好?」

白了心腹一眼,小乔治满脸横肉的脸庞,瞬间从「得意」转换成明显的「肉痛」表情,显然对于「白花花的美娇娘、金灿灿的可恩」这等代价,也是颇为不舍。

「待会进攻郡王府的时候,记得约束好部众,万万不可莽撞,更别特么的逞能。」

「那狗王年纪不小,又是享受惯了,必然胆怯,像只老乌龟那般躲在法阵里面不敢冒头。守御法阵告破之前,可别白白送了性命。」

「明白!」

「晓得了!」

两心腹异口同声回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完成嘱咐的小乔治,还没来得及摆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牛逼造型,大约四百步外逐渐显出身形的骑兵,便狠狠打了他的脸,直打得「啪啪」作响,老脸顿时一红。

马蹄到处,尘埃卷起,犹如踏云而至,当先一杆丈余高的大纛,黑底金边的旗帜上面,绘着不知什么图案或者文字。大纛的下方,不知多少骑兵,正翻翻滚滚,驰骋而来。

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这队骑兵展现出峥嵘的面目来。

玄色重甲、漆黑透亮;一丈左右的长兵,不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隔得尚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凝重的杀气。

「草!竟然是重甲骑兵!」

意外之下,小乔治狠狠爆了一句粗口。

重甲骑兵这等大杀器,历来是他们这等蛮族的噩梦,若是往日战甲与兵刃尚未升级换代,大蕃国勇士遇上了,非得大吃苦头不可。亏得「今时不比往日」,此番又是偷袭得手,眼前这队帝国骑兵胯下的骏马,显然尚未来得及披甲,也就不具备「人马具甲」那等惊人的杀伤力。

转念一想,今非昔比,眼下正是正面击垮帝国骑兵的最好时机呢。

小乔治干脆回首,对着自家部落的勇士们高喊道:「我「青隼部」的勇士们,感谢伟大的里尔大帝二世,为我们派来工艺娴熟的铁匠,锻造出一流的战甲与兵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说,我们该怎样报答无私的毗迩尼皇帝陛下呢?」

伴随着哄笑声与怪叫声,「青隼部」的部众们纷纷叫嚷着,回应首领道:

「杀光对面那些卑鄙胆怯的骑兵!」

「抢走他们最后一颗粮食!」

「杀人子,夺其妻!」

「让他们瞧瞧我们大蕃国勇士的厉害!」

「用他们的尸体制成「京观」!」

昔日简陋的皮甲换成了坚固的铁甲,粗糙的铁器换成百炼精钢锻造的利刃,整体防御力、杀伤力都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加之清一色四级以上战兵的雄厚实力,给来自高原地区的勇士们,增添了百倍的信心与勇气,也敢于肆无忌惮地边叫嚣,边直面帝国的精锐骑兵。

以往劈不开对手的重甲,现在不成问题了吧?

「哈哈哈,正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乔治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满意自己煽动的效果。

短短十多息的时间过去,两军间隔,已经缩小到了不到三百步,按照以往的交战经验,毗迩尼帝国的骑兵,会在此时开始变阵,以重甲骑兵「分量十足」的特点,想必更是需要足够的调整时间。

事态的发展,也确实如小乔治所料的那样,随着对面打头的骑士举起长兵,呼喝着,于是面前的这支重甲骑兵,保持着中央突前之余,两翼缓缓张开,幅度并不大,后续的骑兵则自动补上前列,哪怕是最宽之处,也不过是八到九骑的样子。

再典型不过的「锋矢阵」。

距离飞快缩短到了两百步。

正常情况下,习惯了利用弓矢进行远程打击的毗迩尼人,应该开始张弓搭箭,以一轮箭雨率先拉开攻击的序幕。

然而预料当中,数百张骑弓齐齐斜指天空的一幕,并没有出现,摆出冲击阵型的毗迩尼帝国骑兵,依然紧握着手中的长兵,沉默着笔直驰来。

重鼓般敲响的马蹄声,密集而有力,每一声,都仿佛落入了小乔治的心坎里面,警兆隐然升起。

「头人,咱们开弓不?」

沉重的压力下,一名心腹高声请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用,效果不大。」

小乔治果断回绝了建议,手中巨斧朝着左右两边一指,高声喝令道:「两翼包抄!」

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部落精锐,依令拉开坐骑,三百多骑默契地朝着两侧分流,中间只留下小乔治为首的百余名战士,肩负着直面毗迩尼兵锋的重任。

他相信,以力量、勇猛著称的大蕃国勇士,必能正面硬撼敌人,给负责削弱敌人侧翼与厚度的两翼骑兵,争取时间,提供战机。

转眼之间,相距已然不到百步。

「起阵!」

一身明光铠的骑士猛喝一声。

「虎!」

随着整个「锋矢阵」爆发出惊雷般的呐喊,白光迸现,从每一名毗迩尼重甲骑兵的身上,瞬间绽放出强劲的金系斗气,朝着前后左右飞快漫延开去,进而与附近的同伴连成一体,充实着整个战阵。

与此同时,道道白光散发出氤氲之气,自每个人的头顶升起,汇集于战阵的上空,凝成一团白茫茫、初始缥缈、然后迅速凝实的猛兽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赫然是一头十余丈高、数十丈长的苍狼!

头角峥嵘、杀机凛然、气势夺人,身躯之庞大,更是几乎覆盖了整个「锋矢阵」!

「这是什么东西?」

小乔治心头大骇,不等他反应过来,苍狼已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们一声咆哮,看似悄然无声,却实实在在直击他们的心灵,不由得心头巨震!

「不好!是神魂攻击!」

功力最深厚的小乔治,率先从恍惚的状态当中苏醒过来,无奈为时已晚,寒光四射的双刃大刀,伴随着白练似的刀罡,刹那间直劈眼前。同步映入他眼眸的,除了凌厉的白光,还有对面领头骑士那漆黑的面罩底下,冰冷到极点的一双眸子。

浑然不似人类。

小乔治只能硬着头皮,狂吼着抡起巨斧迎了上去。巨斧通体上下,尽数被有如实质的烈火包裹,他粗壮结实的身躯,须发贲张的脑袋,也是如此。九级巅峰战兵之实力,于生死的一瞬间激发到了极致。

两兵相交。

斧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散!

甲破!

眼睁睁看着白光入体,小乔治只觉得胸膛一寒,突然间视野跳飞了将近十米高,从平视对面的重甲骑兵,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俯瞰视野。接下来,小乔治便看到了一匹乱窜的骏马,身形是那样的熟悉,马背的上头,只剩下大半个身子的骑士,胸腔犹自狂喷着鲜血,一路挥洒......

「妈的!原来老子已经完蛋了......」

周边的惨叫声,变得凄厉而缥缈,剧痛与沉重的无力感一起袭来,小乔治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他看不见左右两名心腹,被几乎同一时间劈于马下;

他也看不见,自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部众,被人砍瓜切菜一般,杀得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他同样看不见,白练般轻巧而锐利的毗迩尼重甲骑兵,势不可挡,犹如凿进鸡蛋糕的凿子那般,直接杀透了貌似厚实的部落骑兵,完成了破阵而出的壮举。

针尖,就这么轻易地破开了麦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四十三章攻守易形

「儿郎们,杀得痛快不?」

宗道.里尔轻轻一夹战马,放缓了马速的同时,掀开兜鍪的面罩,豪迈地呼唤道。

随着罩甲的掀开,大团大团的污血顺着面罩的边缘,汩汩直淌到胸甲的上面,与甲胄上头的血污汇合之后,形成一小道一小道的血流,就这么低落尘埃,「滴答滴答」作响。在「具现化」的效果上,高阶战兵斗气外放凝成的甲胄,与金属锻造的实体没什么不同,韧性方面,更是犹有过之。

「痛快!」

「杀得痛快!」

「要是能够再痛快一些,就更好了!」

同样豪迈地回应着自家郡王,透阵而出的「狼牙」重甲骑兵,纷纷放缓马速,高举手中的陌刀,以示胜利的喜悦。

沿着锋刃滴落的鲜血、粘在盔甲外表的肉块、飞溅于骏马身躯的血迹,以及身后躺满一地的尸体与断肢残腿、折断的各式长兵、破碎的骑士盾,一地狼藉的现实,无不证实着毗迩尼人的骄傲,并非自欺欺人。

陌刀所至,人马尽碎。

「说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蔑地扫了一眼战场,烟尘当中,残余的髡发敌人,早已不复早前的狂妄与凶残,尽管人数仍有百余骑之多,却如丧家之犬般沿着中央大街,仓惶逃窜,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欠奉,更别提整军再战了。短时间内,这些被杀破了胆的入侵者,已然无法威胁到整个城市的安危。宗道.里尔于是将目光继续望向南面。

带血的陌刀朝前一指,宗道.里尔说道:「就在那边,还有许多偷偷摸摸爬进来的没胆匪类。待本王带你们杀将过去,将他们杀个干净!」

「万胜!」

「郡王威武!」

「狼牙万胜!」

正如郡王殿下所说,跟在「青隼部」身后两三百步,作为接应部队的另一个部落「血獒」,在亲眼目睹同伴的凄惨下场之后,早已纷纷勒停了坐骑。此刻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除了面面相觑,或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之外,似乎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所以宗道.里尔善解人意地「替」第二梯队的入侵者,做出了选择。

稍作休整便重新出发的重甲骑兵,嗜血的「苍狼」形象,再一次凝聚在军阵的上方,朝着敌人露出了獠牙。

摧枯拉朽的一幕,再一次上演。

比起悲催的「青隼」与「血獒」两部,负责进攻南大营的部落联军,心情显然要愉悦得多。

折了一地的拒马枪,连同支架一道被推倒;尚未撒地铺开的铁蒺藜,袋子旁边扑倒着好几具毗迩尼士兵的尸体;象征军营威严的辕门,两丈多高的立柱从中折断,厚重的门扇碎成了好几块不说,焦黑之余犹自冒着青烟,那是失去魔法护罩防御之后,连续遭受数个火球命中造成的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校场之上,黑压压一大片,尽是部落联军的勇士,正排成一个个小队,呐喊着朝前推进。尽管期间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队形倒是保持得颇为整齐,对于自诩武勇兼之散漫惯了的大蕃国勇士来说,相当的难能可贵了。

弩箭、火球、冰锥,在空气中纵横驰骋,划着一道道直线或者弧线,你来我往,不时落入对方的阵中,随即便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新鲜出炉」。

一连四五个火球,击中了吊斗的同一个部位,外壁的魔法护罩,闪烁着抗争了几息的时间,终于发出一声哀鸣,宣告能量告罄,光芒就此黯淡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个火球击中吊斗,伴随着四下飞散的硬木块,三名弓箭手惨叫着,手舞足蹈,从上头倒栽下来,人尚在半空,便被射成了刺猬。

校场中顿时欢声雷动。

这可是位于校

场四个角落、用于拱卫军营前部的四个吊斗当中,最后的一个了。

「阿莱,给我把那条破布给弄下来!」

指着不远处的旗杆顶部,「灰鹰」命令道。

他相信,眼前的毗迩尼军营,比一间年久失修四处漏风的破房子好不了多少,只需在大门上头重重踹上一脚,整间屋子就会自行倒塌。

名叫「阿莱」的射雕手应声而出,随即开弓如满月、箭射似流星,白光一闪,挂着毗迩尼军旗的绳索,霎时断成两段,「灰鹰」口中的所谓「破布」,也只能无力地随风飘荡着,最终落入尘埃。

中军战旗不能倒,这是军中的常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来不及退入土墙之内的近百名毗迩尼士兵,虽然依旧在军官们的带领之下,集结于二重门前拼死厮杀,脸色却无可避免的沮丧了起来。

望着面前仅仅两米多高的土墙,「灰鹰」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就在他坐骑的前头,躺着两名毗迩尼军官的尸体,四分五裂的躯体、飘散于空中的丝丝破败斗气,使得端坐于马背上头的瘦削「灰鹰」,形象变得高大了许多,标准的胜利者模样。他环顾四周,各部勇士组成的联军,正忙着屠戮那些落单的毗迩尼战士,场面呈现出一边倒的迹象,不由得踌躇满志。

「区区土墙、栅栏构成的简单壁垒,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们大蕃国勇士的兵锋?陷落无非是迟早的事。」

「依眼下情形来看,最多再过一刻钟,便能正面击破他们的防线。」

一名表情阴鸷的髡发汉子扫了几眼战场,冷冷说道。

也难怪他嚣张,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惨叫声连连,又是十多名毗迩尼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背靠门户苦苦支撑的战阵,又稀疏了一些,哪怕土墙上头的弓箭手仍在死命朝着外头射箭、支援落入重围的战友,在没有强力援兵到来的情况下,这些同袍败亡的结局很难改变。

「那还不是全靠咱「灰鹰」老弟的谋划?东出至今,可说是神机妙算,什么都被他料中了。如今大获全胜,「灰鹰」老弟绝对是头一份的功劳!」

「老头子佩服得紧。」

另一名矮壮的髡发老者,乐呵呵地说道。

「那是,那是。」

「我看毗迩尼人昔日称颂的那些所谓军师,连给我「灰鹰」大哥提鞋都不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名汉子加入了吹嘘的行列,秃头的他,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油光水滑的脸上,连一根眉毛也没有,偏偏却留着浓密的胡子,一眼看上去,说不出的别扭。

「各位兄弟太过抬举了。此番如此顺利,一来靠着长生天保佑,二来又是大家齐心协力。我又岂敢贪天之功?」

「接下来,还请各位兄弟同心同德、多多出力,务必趁着敌军的大统领回到军营之前,彻底击溃他们。」

「灰鹰」尽可能控制住心头的得意,谦虚的同时,不忘了继续鼓劲道:「到时候,这雷切尼斯城的子女玉帛,就全是我们的了!」

作为本次偷袭之谋主,「灰鹰」先是制定了整个行动的计划,又继攻取南门之后,顺利地攻破了毗迩尼人的南大营,率领联军直接杀入校场这等要害腹地。眼下只需再接再厉,击垮位于二道防线后面的敌人,如愿攻占整个南大营,也就最少有了九成以上的胜算。

「兄弟们再加把劲!看看能否抢在大族长到来之前,直接拿下整座大营!」

远处传来骑兵高速奔驰特有的轰鸣声,髡发老者猛地挥起长刀,示意各部勇士压上前去。哪怕此举必然直面敌人的弓箭,付出不小的代价,也要将蚁附登城执行到底。

「灰鹰」与另外两名部落首领,相视着会心一笑。

在崇尚战功的大蕃国,战利品

的瓜分原则,直接与战功挂钩。连老者这等年纪、这等身份,都抵挡不住胜利带来的荣耀,以及丰厚战利品之诱惑,其他人可想而知。当然了,这般强烈的功利心只需利用好了,给总体战力带来的额外加成,显然是相当划算和可观的。

然而,众人的笑容刚刚绽放,便瞬间僵在了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营外头的中央大街上,传来了惨烈的厮杀声,大量人马倒地导致的沉重闷响,此起彼伏,大批士卒发出的惊恐尖叫声,不绝于耳,那腔调,明显来自守候在外的部落联军!无需亲眼目睹,都能察觉战况十分不妙就是了。

「怎么回事?」

秃头汉子率先掉转马头,高声喝问道。

隔着一丈多高的外墙,映入他眼眸的,是一颗飞上天空、少说也离地五六米的头颅,典型的髡发、三角眼、颈项处还在滴落的鲜血,红得那般的刺眼。刹那之间,又是一颗头颅飞上天,这回是髡发、小胡子,头颅的下方还连着小半个肩膀与胸膛......

反应不比秃头汉子慢多少的「灰鹰」,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皮使劲跳了好几下。

待其余的部落首领也顺着「灰鹰」的视线,望向外头的时候,不禁齐齐发出牙痛般的吸气声,表情那叫一个错愕。

一头数十丈长、十余丈高的白色气状「战狼」,正飞速从他们的正前方掠过,所到之处,便是一阵断臂残肢和头颅乱飞,惨叫声与尖叫声齐响,局面混乱到了极点。

透过辕门的空洞望出去,黑黝黝的玄甲战兵,犹如传说中的黑龙一般,凶残而势不可挡,沉默着只管杀戮,随手一挥,就收割一名部落勇士的性命。守候在南大营外面担任警戒的部落勇士们,纵使人数众多,却比遇上猛虎的羊羔还要弱小和无助,一经交战便宣告不敌,此刻正溃不成军、四下奔逃......

就差哭爹喊娘叫救命了。

「这,这是......」

髡发老者嘴角一抽,嗫嚅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这便是毗迩尼人的「斗气战阵」?」

表情阴鸷的髡发汉子迟疑道。

脊背一阵发凉的他,忍不住有些后怕起来。

「应该是了」,「灰鹰」无奈地回答道:「正是毗迩尼人素来自傲的「临兵斗者阵」。通过特殊的咒语和呼吸,将阵中各人外放的斗气同步连成一体,凝成坚固的护体战甲以及无坚不摧的锐器。据说这样一来,无论攻防的战力,都能提升两个层级以上。」

「不好!竟然是宗道.里尔那老狗亲至了!」

回想起眼前一掠而过的大纛,黑底金边的旗帜中央那颗滴血的白色狼头,仿佛透着无边的杀气,解说中的「灰鹰」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真正所在,失声说道。

「那「青隼」与「血獒」岂不是......」

髡发老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颤抖着声音道。这头说着,连矮壮的躯体都开始发起抖来。

「噤声!」

秃头汉子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神情显得无比凝重,他咬了咬嘴唇说道:「敌人能轻松杀到这里,不用说,小乔治他们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八百多号人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髡发老者仍然压低了嗓子质疑道。须知前往攻打郡王府的两个部落,任何一个的实力,都不在他的部落之下,就这般弹指间全军覆没,绝对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

此时「灰鹰」已然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只见他一摆手,打断了各位首领的交谈,厉声喝道:「大营里头,就拜托「老雕」和「冰使者」二位头人了。我再让「血雨上师」他们几个协助你们。至于外头,就交给我和

「秃狮」。」

「大敌当前,请二位万万不可在乎自家的伤亡数字,无论如何,务必赶在敌人重整旗鼓之前,击溃他们,占领整座大营。切记,切记!」

深深看了两眼髡发老者和表情阴鸷的汉子,「灰鹰」又叮嘱道:「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回家!」

「正是!」

握紧手中的宽刃大斧,名叫「秃狮」的秃头汉子目光冰冷,示意身旁的心腹勇士速去堵辕门。

这当儿,可得防着被毗迩尼人踹了屁股。

「灰鹰」则是翻身下马,长刀所向,尖利的骨笛声响起,牦牛尾制成的怪异战旗猛然挥舞,一千多名部落勇士从压阵的人群当中转过身来,嗷嗷叫着扑向营墙,一上去,便开弓搭箭,各自找准目标。

转瞬之间,攻守易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如出一辙月明星稀,转眼到了子夜时分。杀声震天,火光处处,隔着厚重的城墙,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战斗的激烈与焦灼。

战火,以雷切尼斯城中央大街为轴,从北到南,沿着北大营、郡王府,再到南大营,一字排开,处处酣战;从西向东,则以西面的

“不良人所”与

“武侯铺”,东面的

“巡火铺”与

“巡检司”为主要作战地点,再贯穿沿线的部分衙门,步步鏖兵。得益于宗道.里尔郡王的决断,尼雅氏十二部陷入了苦战,彻底占领城池的目标,眼下差的是十万八千里,城中的百姓,也就暂时未受战乱的殃及。

“今夜,怕是无人入睡啊。”诺尔默看了看天空,感慨着,轻轻拍了拍

“大黑”的脑袋,坐骑便默契地放缓了速度。赶路至今,该让坐骑歇歇、恢复一下脚力了。

“哥哥,你多愁善感的老毛病又犯了。”

“需要我借给你一方手帕,擦擦眼泪吗?”晨曦

“嘻嘻”笑着点评之余,作势去包裹里头找手帕。娇小玲珑的少女,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头,体型导致的反差本来就颇大,加上她偏要模仿大人摇头摆脑、老气横秋地发表意见,顿时令人忍俊不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去,去!我这不叫多愁善感,我是替百姓惋惜好不好?”板着脸白了少女一眼,少年一脑门黑线地辩解道:“平安祥和的日子,就这么被外族给破坏掉了。年关本来就不好过,这下子就更加的不好过了。”

“年关还在后头,如何把眼前的难关给闯过去,才是正经。”晨曦收起笑容,分析倒是一语中的,她指着漆黑一片的城楼说道:“喏,你看看,人家可是把我们当成了傻子。”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把咱晨曦小姑奶奶当成傻子的?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诺尔默不禁莞尔。

“那可不见得。躲在城墙后面的这群鼠辈,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不定,人家仅仅是实力不足,没有把握拦住救兵;或者是慑于你的‘赫赫威名’,吓得连门都不敢开了呢?”习惯性地斗着嘴,诺尔默与晨曦早已翻身下马,走前两步,默默打量起了面前的城池。

秉承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敌人”的宗旨,两人并未放松警惕,观察点离着护城河尚有二十多步,这等距离底下,敌人就是想放冷箭,寻常的弓弩够不着,床弩一类的大杀器虽然可以,操作起来难免动静太大。

正如少女所说的那样,比起喊杀连天的其他地方来,东门此处寂静得可怕。

吊桥高高悬起,半隐于门洞阴影之处的门扇,看似已然关闭;城墙上头不见一丝的灯火;城楼高耸,屋檐下方影影绰绰几根立柱,平日用于夜间照明的灯笼,仅剩下几处黑影,随着夜风不断摇曳;偌大一个东门,完全没有人员活动的迹象,仿佛荒废了已久似的。

除了呜咽的风声,一切都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于是诺尔默朝身后的瘦高个子招了招手,问道:“彼得,刚才那传令兵说,他们是从东门杀出来的?”

“是!”彼得一脸的郑重,说道:“那人临断气之前,确实说他们一行三人,乃是从雷切尼斯城东门杀出重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说,当时敌人大队已至,若非把守城门的府兵舍命相助,他们别说出来传令,连门洞都进不去。至于此后城门是否守得住,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即使这样,三人一组的传令兵,也只剩下为首的他,孤身一人突出了重围,还身中三箭,最终毒发身亡......”

“我仔细检查过死者的伤口,也比较过那三支箭,无论箭杆的长度、粗细,亦或是箭簇的弧度都略有不同,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射手,但无一例外,箭头上面都抹着剧毒。很显然,这是敌人的传统做法。”一旁的约翰补充道。

他语速向来缓慢,严肃的表情结合稳重的举止,给人一种

“靠得住”的印象。诺尔默目光一暗,他沉吟着点点头,心中有了定论。

从目前的情况看,东门十有八九已经落入敌手,入侵者偃旗息鼓的,正专程布下了陷阱,等着给奉召而来的援军当头一棒呢。

“怎么说?”转头冲着晨曦笑笑,诺尔默问道。

“还能怎么说。无非是来援的人少了,就玩‘瓮中捉鳖’的把戏,若是人多,就坚守不出罢了。都是些老套路。”晨曦轻描淡写道。

“那就,老办法?”少年眉头一扬,询问道。

“老办法。”少女浅笑着表示认可,娇俏的脸上浮现一个迷人的小酒窝,眸中光满闪烁,跃跃欲试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少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是......否立即着手攻城?”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凑近前来问道。

此人身材魁梧,铁塔般的身躯上头,罩着一身标准的府兵全身铠,盔缨似血,铁甲如墨,铠甲的表面横七竖八地布着好些深浅不一的划痕,表明铠甲的主人实战经验相当得丰富。

这不,他左臂的臂弯上面,还缠着一条暗红色的布帛,正是用来擦拭刀锋血迹之用,看上去不起眼,非老兵不能养成这等习惯。

他话问得很客气,只是从语气和表情来看,心情有些忐忑,态度颇为犹豫。

随着他开口询问,位于少年外侧的七八名男子,同样趋前半步到一步,心情复杂地看着少年,目光流露出隐隐的不安。

这些人或是一身佣兵打扮,或是身穿标准的府兵战甲,从各自的位置与肢体语言来看,彼此之间并不熟络,只不过出于同一个目的,临时聚集在了一起。

“强攻?”

“不妥。”诺尔默看了看众人,又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城墙,摇摇头,反问道:“怎么攻?仓促之间,缺乏攻城器械,五丈高的城墙,难道‘蚁附登城’不成?万一上头早有准备,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就算各位战力雄厚侥幸生还,追随各位的弟兄们,非得折损大半不可。”率先发问的魁梧府兵,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毗迩尼以武立国,尚武精神浓厚,作为国家柱石的贵族阶级,更是从上到下崇尚武功,这就奠定了军人地位超然的现状,绝不会出现某个

“矬怂”朝代那般防贼似的提防、打压自家武将,甚至闹出

“以文驭武”这类听起来荒唐、执行起来祸国殃民的做法。官场上文武序列之分,只不过是根据

“差遣”的实际分工需要而设,对于绝大多数贵族来说,文武双全乃是必备技能,这样才能随时根据朝廷的任命,在文职与武阶之间轻松切换角色,晋升的空间才够大。

出身士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企图压制武将一脉,最好连想都别想。

因为皇家,本身就是最大、最强有力的武功贵族。有道是

“贵族天生是军人,而军人不见得天生能成为贵族”,每一个图案精美造型雅致的贵族家徽背后,都满满浸泡着列祖列宗的鲜血,家徽上头的每一根线条,实乃鲜血勾勒而成。

踏着尸山血海完成阶层跃升的贵族,自然对培养自家的优秀子弟从军有着极大的热情,本来就在血脉、天赋、功法等传承方面拥有天然优势的他们,再舍得投入海量资源,族中子弟想不成材都难。

这不,各个折冲府的正副统兵官、参军、司马,大多由开国功臣及其子嗣、亲近部属所担任,便是明证。

毗迩尼军制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高级将官阵亡或者因故缺席,即由军中贵族子弟代为统率,按爵位高低递进”的特殊条例,便是因此而制定。

一旦出现条例所说的特殊情况,无论此前归属哪一个战区、战斗序列及从属关系如何,在场的士卒、佣兵等都必须无条件接受帝国贵族的管辖和指挥,否则视同违抗军令,斩立决!

譬如眼下,担任

“队正”这一基层职务的魁梧府兵,便必须率队听从诺尔默的命令,哪怕少年尚未正式袭爵。

可问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这会子唯一怕的就是上司乱来。倘若眼前的贵族少年天生就具备

“热血”、

“冲动”、

“狂热”、

“鲁莽”、

“中二”乃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死”等诸般负面

“天赋”,那么今天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的小命都要交待在雷切尼斯城的城下。

“还好这位大少爷不是乱来的主儿。”魁梧府兵暗自庆幸道。

“那是,那是。诺尔默少爷不愧是见多识广,高见,高见!”一名络腮胡子急忙从旁响应,接着又说道:“不过么,这大伙儿奉召而来,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干巴巴站在这里等着。”此人身材厚实,灰色的皮甲胸口绣着一面盾牌,后方交叉着刀斧,上方则是紫荆花的变化图案,佣兵首领打扮的他,眸中精光四射,一脸的精悍。

“确实如此。”

“俺们可不是怕死,这不一听到‘征召令’便立刻来了?不过没带攻城器械,实在没法子强攻。”另一名府兵军官拍着胸口表示道,熊掌般粗厚的大手这么使劲一拍,胸甲被拍得

“乒乓”作响,亏得此人身板同样壮实,不然诺尔默会怀疑他是出于积极避战的目的,故意提前拍伤了自个。

“就是,咱们总得做点什么才是。”

“再不济,也要试着朝城头射上两箭,丢几个火球、冰锥什么的。”周边众人也七嘴八舌地回应了起来,个别

“聪明人”还建议发动远程攻势,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什么卵用也没有......诺尔默当然明白大家的顾虑,他冲着众人笑笑,指着门楼说道:“各位都是远道而来,且先彼此熟悉一下,然后将麾下的壮士分成两队,一队尽快开始叫门,喊声能多响亮就多响亮,倘若城上没有反应的话,就开始骂娘,情绪越激动越好;另一队则做好佯攻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这会子便潜伏到河的对岸,瞅准时机登城,从里头打开城门。”

“无论城头何等反应,最多一刻钟之后,各位朝着城池发起佯攻。请务必注意,你们声势闹得越大,对我们的行动就越有利。”府兵队正一听就急了,应声反对道:“这怎么行!你们就几个人,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一边劝说,一边决定收回先前的判断。

眼前的贵族少年和别的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给点阳光就灿烂,提根马槊就觉得自己是圣克劳德下凡,可以单人独骑于千军万马之中七进七出毫发无伤。

任由少年胡闹下去,明年今日,就是其周年祭。

“是呀。袭城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陷入重围,绝对是九死一生啊!”先前拍着胸口说

“不怕死”的壮实府兵,眼见诺尔默就要动身,赶紧拉住他的胳膊阻止道。

少年

“中二病”发作也就罢了,真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他的长辈给大家伙儿穿小鞋都算是轻的。

“不妨事。”诺尔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是欣慰地拍拍对方的手背,温言说道:“别看我们人少,实力最差的都是中阶战兵,配合惯了。再说了,区区十五米高的城墙还难不倒我们,情况实在不妙,我们还可以跳城落荒而逃嘛。难道各位还会嘲笑我们不成?”坚定的眼神、轻松的语气加上充分自嘲的说法,极接地气,使得周边的众人,同时笑了出来,壮实府兵也只好怏怏地摸摸后脑勺,莫名紧张的气氛,迅速缓解了下来。

安抚下不安的众人,少年又叮嘱魁梧府兵道:“请队正记得,待会佯攻的时候,你带着队里的弟兄们站在前头,尽量吸引敌人注意的同时,记得做好防御弓弩的准备,这伙入侵者可是箭上抹了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俺晓得!也请诺尔默少爷多多保重!”魁梧府兵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暖,憨厚地笑笑,应了下来。

随着众人商定对策,诺尔默与晨曦一行,悄悄来到了一处敌台、俗称

“马面”的正前方,隔河相望。

“哥哥,需不需要到下一个敌台那儿?”晨曦凑到诺尔默耳边,指着右侧的另一个敌台轻声问道。

他们面对的乃是位于城门右侧的第一个敌台,按照毗迩尼帝国现行制度,诸如雷切尼斯城这等大城,统一筑有内实夯土、外包青砖的城墙,墙高五丈,每隔七十五步,便修有一座伸出城墙之外的敌台,敌台规格为统一的宽二十米、长十二米,高度与城顶平齐。

每两座敌台相距一百二十米,火力交叉点便是六十米,恰好是弓弩、飞钩、投枪之类远程武器的有效射程和杀伤范围。

来犯之敌一旦越过护城河、杀至城池下方,便要同时应对正面城墙顶上、左右两侧敌台三方守军的交叉火力,承受恐怖的立体打击。

诺尔默看着一片漆黑的城墙,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可以了。若非人手不足,敌人用不着故弄玄虚,大可打开城门诱我深入,然后一网打尽。他们不敢这么做,证明人手上面确实不够,胆怯了。我们的目的是夺门,离城楼太远,奔袭的路上反而更加容易暴露。”

“那倒也是。”少女点头表示认可。一百多米开外的府兵队正,开始扯着嗓子,扮演起

“叫门”的角色了。于是一行人着手渡河。倘若说与莱德侯爵一战,诺尔默受限于分工,无法亲眼目睹亨利等人的风采,这回光是越过护城河,便让他见识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伙伴们”身手是何等的不凡,性格方面更是溂只见亨利十六世一马当先,原本正常的身影变得十分飘忽,仅仅闪了两闪,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瘦削血族,已然微风般在水面上飘过,连水面都不曾碰着,就

“晃”到了敌台的正下方,背靠着城墙根站好,还第一时间朝着这头打出

“一切安好”的手势。守护两翼的彼得和约翰也是不遑多让,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直接踏上河水,脚掌落处仅是泛起一点涟漪,随着两人迈开标准的

“外八字”,涟漪飞快延伸,一点一点之间,两道身影就此通过了护城河。

早前两人曾谦虚地表示,他们祖籍大陆沿海、如今又世代定居在水乡,

“凫水而渡”乃是每一个人打小就会的本领,看着两人的背影,诺尔默忽然联想起一个古怪的画面: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过河无需用桥,朝着河面只管闷头冲过去,随即撒丫子一路狂奔,活脱脱一群大号鸭子,就差嘎嘎乱叫了......敢情

“如履平地”这个词可以这么解释的!胡思乱想之际,习惯性

“殿后”的普利坦德法师,轻轻一甩手,喊了声

“走”,一丝微弱的火光自诺尔默和晨曦身后亮起、尚未完全消失,轻柔而有力的微风便托起了两人,眨眼的工夫,诺尔默便已

“滑”到了离亨利十六世不远的地方。老管家施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疾风术”,就是这么奇妙。至于老管家自己,历来是神出鬼没得很,不等诺尔默回头,普利坦德那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早已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再定睛一看,老管家似乎连衣袖都不曾晃动,神态那叫一个潇洒自如......

“好么,个个身手都比我强。”诺尔默暗暗吐槽道。比起又双叒叕在进阶方面领先一步的少女,晨曦新招募到的这几名

“友军”,很是刺激了诺尔默一把,毕竟与莱德侯爵交战之前刚刚突破成为七级战兵的他,和大家比起来,一如既往的维持着倒数第一的位置。

“龟儿子,再不开门,老子就要硬上了!到时候喊疼也没用!”

“婊子养的,龟缩在墙后头算什么能耐,有种出来和大爷练练!”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个子再大,也是窝囊废!早知道,当初你爹就该把你给射到墙上,省得今天出来丢人!”

“这不都怪你么?早干什么去了?你当年倒是对着墙射啊?”夹枪带棒的荤话隆重登场,叫门就此演变成了辱骂,嘹亮的粗口层出不穷、你唱我和、互相辉映,得不到城头

“回应”的一众府兵与佣兵,开启了问候敌人祖宗十八代与女性亲眷的拿手好戏。

估计是忍受不了毗迩尼人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骂娘手法,随着一声凄厉的骨笛,城头的黑暗当中立起一排排高原人,如蝗般的箭雨朝着城下泼洒而去,内里夹杂着原始而简陋的粗口。

在互爆粗口上面,如愿激起敌人怒火的毗迩尼人,先胜一局。时机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抠着青砖的凸起,诺尔默一扬首,率先攀城。远看一片平整的城墙,近看其实是有大量的凹凸部位,包裹在夯土外面的青砖墙,无论平时怎么打理,日积月累之下,必然出现磨损乃至毁坏的现象,无法及时更换的结果,便是大大小小的突起与凹陷随处可见。

历朝历代的

“跳荡军”,通常就是趁着攻守双方激战的当儿,利用这类凸起一路攀爬,直至登上城头,完成

“先登”的壮举。敌台的正下方,恰是防御的相对死角,除了使用擂木、滚石一类的防守器械往下砸,守军想要攻击攀爬的敌人,非从垛口探出头甚至大半个身子来不可,风险那叫一个大。

临近垛口,诺尔默停下动作,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城头的动静。

夜风冷冽,呼啸的风声当中,未见压抑可闻的呼吸声。没有埋伏。随着少年的点头示意,六道身影,猛地翻身登上了城头!

“啊!”

“什么......”断喝声,刚自不远处受到惊扰的髡发汉子口中发出,最后那个

“人”字,硬生生被终结在了喉管之内。寒光一闪、再闪,血沫尚未飞起,一身黑衣的血族伯爵,拖着残影,从割破喉咙的两名大蕃国哨兵身旁掠过,冲着十多米外的一队巡逻兵杀去。

“动作要快!小心毒箭!”诺尔默长剑扬起,冲锋的过程中不忘了低声叮嘱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激战就此展开,六人组成的突袭小组,沉默地杀向敌人,行动极其的坚决。

猝不及防底下,三三两两的哨兵、成群结队的巡逻兵,别说拦住他们,往往是眨眼的交手工夫,就一一变成了尸体。

血光飞溅之际,战线朝着城楼飞快靠近。直到惨叫声近在咫尺,正在指挥部众射击城下的一名髡发中年人,才赫然发现了登城的少年一行,他又惊又怒,挥舞着弯刀爆喝道:“都别射了!都别射了!转身,转身!”

“‘霆光部’的勇士们,给我上!宰了这几只偷偷摸摸的下贱小爬虫!”仓促间,高声应诺的髡发汉子们收起弓箭,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呼啸着扑向诺尔默等人。

看着近百名部众一拥而上,率部留守的髡发中年人目露凶光,盛怒之下,满脸的横肉都气得上下乱跳。

他完全无法接受,眼前这么寥寥几个人,小猫三两只,竟然胆敢和早前的少曼一般,如出一辙地玩起了声东击西、登城夺门的戏码!

这是把他,堂堂的

“霆光部”首领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人称

“黑色雷霆”的扎西尼玛,给当成了死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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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蹄声狂乱深深有被冒犯到了的

“黑色雷霆”,很快如愿变成了死人。扎西尼玛捂着喉咙,口中呵呵连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女离去的倩影,抬起的手掌上头,四根手指如同被飓风吹折的树干那般,诡异地朝着外侧折断翻起。

准备重重砍下的弯刀,遭受巨力的击打过后,早已飞到了不知哪个旮旯。

明明陷入重围的毗迩尼人,却展现出远比人数要高得多的杀伤力。领头的少年一剑刺出,便有一名大蕃国勇士倒下,而他身侧的黑衣男子,哪怕位于人群之中,依然保持着鬼魅般的身法,眼见他双臂连续晃动,周边的髡发汉子便惨叫着、闷哼着躺满了一地。

高声激励着部众上前围攻,扎西尼玛突然感到身上一寒,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来敌中那名娇俏的少女,已在人丛当中高高跃起,双足连点,匪夷所思地杀到了他的面前。

少女面带寒霜,双臂一展,

“白鹤亮翅”的招式使出,扎西尼玛便觉得喉咙一凉、一痛,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寂灭、绝望、恐怖,充斥着大量数不清负面情绪的感觉,混合在一起,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随即全身上下都变得麻木、僵硬起来。

握刀的手指被硬生生掰断导致的剧痛,倒是因此而被无视。恍惚间,扎西尼玛听到少女娇斥道:“你才是下贱的小爬虫!”然而他已经无法反驳了。

意识瞬息消散,脸色变得无比灰败的扎西尼玛,已是浑身僵直,像一棵表皮看着正常、内里已被蛀光腐朽透了的古树那样,直挺挺栽倒到地上,失去了知觉。

就连从他喉咙伤口流出的鲜血,都是灰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扎西尼玛大人!您怎么了?”

“快来人呐,头人受伤了......”人群顿时大乱。一匕首拨开敌人首领的弯刀,一匕首割破他的喉咙,晨曦连看都不看结果一眼,便翻身杀进了

“霆光部”部众的阵中,左右插花、两脚飞踹的同时,一双短剑上下翻飞,砍瓜切菜般屠戮起了来自高原的入侵者。

光看表象,少女轻盈得就像一只小云雀,只有被她当成

“垫脚石”的大蕃国勇士,才知道她的出脚有多重,无论战力多高、块头多大,只需中了少女一个

“窝心脚”,立刻便是鲜血狂喷就此毙命的下场。更别说直面少女双刃的了,寒光一闪,一匕首过去,便是一条性命被收割掉,死得那叫一个稀里糊涂。

首领尚不是一合之敌,髡发汉子们人数再多,也是送死的份。

“留个活口!”眼见剩下的敌人已经不多了,诺尔默连忙喊道。可惜他话刚说出口,

“扑哧”声也同步响起,约翰的斧刃正好重重地劈入敌人的后背,听到少年的呼声之后,矮壮的海族先是拔出短斧,茫茫然看看四周,再看看少年犹自举起的手臂,顿时脸上一滞,很不好意思地眨眨自己那双小眼睛。

死于他斧下的髡发汉子,乃是城楼上最后一名敌人了。于是约翰大嘴一咧,朝着诺尔默露出一个满怀诚意的、憨厚无比的笑容。

话说俺们海族上了岸,反应比平时慢半拍,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长剑下垂,一阵无语。顶盔掼甲、利剑出鞘的府兵队正,望着横七竖八铺满一地的尸体,同样的无语。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的地方,靴子刚落下,鲜血便迅速漫过靴底,一边绕着战靴继续流淌,一边朝着靴面漫延,红得发黑的血液大有就此浸透靴子的架势。

目光所至,城楼上再无一个能呼吸的高原人。这下倒好,连审问俘虏、套取敌人信息的工夫都可以省掉了。

哪来的这么一群煞星啊!

“又矮又壮的个头,紫红色的皮肤,髡发,蓄须,连马匹也是清一色的矮个头、四蹄粗壮,不用问都知道,这伙人定是来自高原。”少年灵机一动,及时化解了尴尬的场面。

“大蕃国?”

“他们是吃了豹子胆么?怎敢犯我毗迩尼国土,深入我境千里之遥!”府兵队正又惊又怒,失声问道。

“也有可能是集体吃了过期的熊心。这不,看这入侵的规模,少说也有几千上万人,说是国战也不为过。”诺尔默苦笑着摊开手,请教道:“队正熟悉城里头的情况,请过来看看,前头正在冒火的地方是哪儿?”

“这里是‘不良人所’,再往前......似乎是‘税监’的所在地?”眯着眼睛看了看正处于激战中的几处建筑,队正颇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良人”负责缉捕犯人、匪徒乃至江洋大盗,虽说出身市井、不怎么入贵族老爷们的法眼,这战力却是向来不俗,抵抗至今尚能接受,可这

“税监”乃是专职收税的衙门,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德充沛”了起来?听着府兵队正简要介绍过雷切尼斯城平日的布防,诺尔默观察着、沉吟了一小会,心中渐渐有了腹稿,于是他说道:“敌人胆敢深入我境腹地,显然所图者甚大,不是往常劫掠过冬可比。然而胃口太大的后果之一,便是什么都要,结果什么都得不到;处处分兵,也就变成了处处僵持。”

“你们看,眼下火光冲天杀声四起的这几处,正是南北大营和郡王府的所在,这证明,上述要塞仍在激战当中。军营一向防御坚固,纵使今天是休沐之日,防备也不会过于松懈,以敌人早前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结合远处传过来的喊杀声,我敢断定,短时间内敌人奈何不了我们。”

“无法攻占南北大营和郡王府,也就无法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进而顺利控制全城!无法击倒郡王本人,同样无法摧毁我方军心,破坏郡王此前的部署!城池,终究会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缓缓分析着战况与敌我之优劣,诺尔默越说越有信心,他重重拍了拍身前的墙垛,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诺尔默少爷的意思是?”队正与左右的府兵们对视着,纷纷认可了少年的分析,连忙询问道。

“相信郡王的决断!南北中轴暂且不去理会,我们只管打通东西轴线上的各处,击破一点,集结力量,接着再突破下一点,直至完全消灭这条线上的所有小股敌人。城外各部援军到来之日,便是将来犯之敌全歼于城内之时!”看着目光炯炯的少年,队正也回过神来,眼前一亮回应道:“少爷的意思是,就像滚雪球那样,一步步集合咱们的战力,越滚越大,同时积小胜为大胜,最后再择机配合郡王决战?”

“正是!”诺尔默捏紧了拳头,刚毅的脸上充满必胜的信念,他转身向着队正及众人命令道:“留下一名什长和两名老兵,再给你们配三十名佣兵,守好城门,接应后续援军;剩下的,都跟我来!”

“好男儿建功立业,便在今朝!”

“喏!”众人举起兵器,轰然应诺道。一座青砖绿瓦的三进院子,此刻却是灯火通明,悬于正门门楣的牌匾,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依稀可以拼凑成

“税监”这两个大字。数十名髡发壮汉举着火把,呐喊着,正在围攻最后一重厢房,开战前谁也想象不到,区区一座税监小衙门,竟然浪费了他们足足七八个时辰,搭上几十条人命!

“该死的!再不拿下这里,当心头人把你们家婆娘和孩子都给罚没为奴隶!”一名髡发壮汉冲着同伴高声叫骂、威胁着,头上的金色发箍表明,此人在部落中的身份和地位可是不低,大小也是个头目。

“大人,他们里头有射手,打到现在,我们最少有一半的弟兄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那丫的下手可黑了,要么不射,要么非死即伤。他又躲在屋里,和他对射,我们太吃亏了。”周遭的髡发汉子连连叫苦。

“你们是猪猡么?强攻失利,不会放火烧死他们?”头戴金色发箍的壮汉喝斥道。

恼羞成怒的主要原因,自然是仗打成这副熊样,指挥官罪责难逃,而他,正是指挥官本人。

院子里的大蕃人开始忙碌着准备火攻,屋子里却是另一幅光景。瓦力尔喘着粗气,一把靠在墙上,脸上的汗渍与血渍混合在一起,使得他原本白皙的脸庞,变得一片乌黑,火光之下,整个人就像铁匠铺的铁匠那样,经年烟熏火燎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倘若不去看他仍在滴血的手臂的话。布雷沃松开扳指,弓弦犹在

“嗡嗡”响动,院中已接连传出几声又惊又怒的呼喊声,随即便是一名髡发汉子萎靡倒地,抽搐着断气。

“呵呵。谁能想到,你一个税吏,竟然会在官衙里头备有弓箭?”

“而且还备着足足四壶箭矢。”

“真是丧心病狂!”瓦力尔相当吃力地笑着说道,说没两句,便喉头一动,很是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声音那叫一个嘶哑。

从早晨遇袭厮杀到现在,屋里各式器皿之中的水早就喝光了,用光了,想要补充水分,可税监里头唯一的水源——水井,早已随着前厅与中庭院落的失陷,落到了敌人的手中,如今只好死撑着,每一轮激战过后,那喉咙仿佛火山口般朝外冒着烟,偏又无可奈何。

布雷沃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回应道:“哼哼,彼此彼此。谁又能够料到,同样一个税吏,平日里斯斯文文的,除了擅长算计人,竟然还是个身手相当不错的中阶战兵。修习的,竟然还是以耐力着称的木系斗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这中阶战兵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那得亏我天赋异禀,注定生来就文武双全。”瓦力尔抬头挺胸,试图做出不得了的样子,无奈动作太大,牵扯到某处伤口,顿时痛得他直皱眉头。

“扯吧你!就你那猪脑子。”

“不过话说回来,没到边关从军,混个封妻荫子的下场,还真是浪费了你这身手。”布雷沃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揶揄道。

互相调侃的习惯,贯穿了两人惺惺相惜的过往、并肩作战的今天,就像那国画上面的留白,看似无关紧要,实则不可或缺,甚至是令人回味无穷。

“喂喂喂,‘下场’两个字是这么用的么?你家先生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吧?”

“抱歉,我家先生身子骨好得很,就你今天这副熊样,估计比老人家早一步进棺材。”

“滚粗!我这不是打娘胎出来就胆小、怕死嘛!”瓦力尔强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都躲到内地这么远了,还会遇上大蕃人入侵这种几十年不遇的破事?看这副架势,来犯的还不是小偷小摸的小股人马,而是正规的大部队。难道是想国战不成?说出去都没人信。”

“拉倒吧!自个窝囊没用,就别赖到伯母身上!”布雷沃重重吸了口气,平稳气息之余,扳指再松,又是一名髡发汉子闷哼着中箭栽倒,他这才补充道:“等用他们的脑袋筑成‘京观’,信不信的,也就不重要了。”这时候,一名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脚步蹒跚,走了过来,关心道:“你还剩几支箭?我琢磨着,蛮子们久攻不下,怕是要放火烧咱们了。”此人脸色苍白,手上倒提着一柄长剑,剑刃上残留着大段大段的血迹,肩膀、胳膊和右侧大腿都绑着布条,隐隐有着血渍渗出,显然伤势颇重,只是仓促之下,条件简陋,只能撕破衣裳包扎伤口了。

难怪区区几步路,他走得如此艰难,脸色那么的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乌鸦嘴!”瞟了同伴一眼,瓦力尔抢先骂道:“明知道自个这张臭嘴是开了光的,不说话会死啊?”大蕃人的羽箭,射在木头构成的门柱与窗框上头,发出沉闷的

“笃笃”声,这是攻击前的例行远程压制。透过破损的窗扇,瓦力尔清晰地看见,五六名髡发汉子举起火把比划着,猫着腰,在好几名盾牌手的掩护下,正兵分两路,朝着此间缓步前进。

虽说这座院落也是传统的土木结构,在缺乏火油或者大批草料助燃的前提下,想要纵火,高原人依然不得不采取近距离点燃的方式。

看书喇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直面布雷沃的羽箭。

“箭还剩大半壶,可射箭的力气,顶多就剩下三五次了。”闻言,瘦高中年人连忙低头望去,布雷沃微微颤抖的肩背与胳膊、略略发青的骨节,证实其所言不虚。

“唉,命中注定啊。”瘦高中年人顿时心中一惨,长叹道:“若不是你,我们早就死在乱刀之下,哪能撑到现在?”岁数最大的他环顾一下四周,屋子里还有八九名或坐或躺、浑身浴血的男人,这已是整个税监仅存的生还者了,于是他平静地说道:“诸位,布雷沃力尽之时,便是我等殉国的时候。能与诸位同僚战死于此处,是我卡姆今生的荣幸。”

“卡姆大哥客气了。”

“能与大家同生共死,也是小弟一生的荣耀。”

“唉,命运多舛啊!我还没成亲呢。”

“屁!别说的那么委屈,还不是你终日流连青楼造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身为税吏,本是老死案牍的命,谁想竟能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此生幸甚!此生幸甚!”

“到时候,还请瓦力尔给我个痛快。我可不想变成烤猪,更不想落到异族的手里。”众人或是呼吸急促、或是软弱无力的回答道,个别还有闲心拌嘴,边咳嗽边回应的那位青年,则是四下摸索着寻找自己随身的佩剑,貌似准备做最后的一搏,哪怕身受重伤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还没死,你们急着哭丧干什么!”布雷沃咬着牙,一直紧盯着敌人动向的他,腰背猛一发力,扳指一松,随即从撒袋里头抽出另一支箭,开弓、搭箭一气呵成,又是一箭飞快射出。

弓弦急速抖动,一连两根火把落地,试图纵火的大蕃国勇士,一个应声而倒,另一个却捂着喉咙、哀嚎着在地上打起了滚。

咽喉要害中箭,却又没完全切断气管,使得此人极为痛苦,来回剧烈翻滚的身躯、凄厉的高声惨叫,在黑夜里彷如鬼哭般渗人。

头戴金色发箍的壮汉却是欣喜若狂,猛地一挥弯刀,爆喝道:“哈哈!里面的龟孙子没力气了,准头不行了!”

“都给我上!给我杀光他们!”他身旁的矮壮光头,狞笑一声,

“咔啦咔啦”活动起了手腕,手持的短柄大斧闪出道道寒光,他一边走,一边露出满是残忍意味的笑容,高叫道:“都听着!留着射箭的别杀,老子要生剜了他的头盖骨,做成酒碗!”数十名髡发汉子呼啸着,争先恐后扑了上前,粗重的铁锤、雪亮的刀光、发红的双眼,映衬着高原人更加狰狞与嗜血的面目,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屋子里头的每一个人。

失去弩箭的防御之后,砖砌的墙壁,如同纸糊一般的脆弱。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卡姆惨然一笑,嘴角哆嗦着,双臂同时用力,剑尖再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朝着上方举起,摆出了标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手式”;布雷沃早在控弦的五指失去知觉之后,便轻叹着抛下了长弓,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剑,臂力、指力双双告罄的结果,便是利剑变得格外沉重,不双手同握剑柄,或许连长剑都无法拿稳;瓦力尔则是扬眉吐气,

“嘿”了一声,淡青色的木系斗气浮现在剑刃上面,可惜仅仅闪了两闪,还没来得及凝实便已消散,无声无息得犹如直面寒风的蜡烛......脚步轻响,又有两名税吏拿着兵器,与他们并肩站到了一起,尽管他们光是站着,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那些只剩手臂还能勉强动弹的税吏,则默默握紧了佩剑或者匕首,做好了随时自刎的准备。

至于还在不断咳嗽的青年,强忍着痛楚坐起来,低头朝着重伤员们露齿一笑,道:“咳咳,别担心,咳,我会一一送诸位上路的。”

“滚!就知道你要趁机报复!”

“谢了。”

“你欠我的酒账,就当做是上路钱吧,不用还了。”

“你笑个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别具一格外加生活气息浓厚的告别,道尽了往日的交情,倒也冲淡了些许惨然的气氛。

敌人距离房门只剩下两步。就在一众髡发汉子即将大开杀戒的时候,狂乱的马蹄声,雷鸣般轰响在院外的大街上,紧随而来的,是高原人尖利与凄厉的叫喊声,头戴金色发箍的壮汉茫然回过身去,十多名部族汉子踉跄着败退着进入中庭,当先一人披头散发、连滚带爬着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头人死了,头人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瞎吼些什么?”不等金色发箍的壮汉问个明白,寒光舞动,血光迸现,正在不住败退的高原人惊叫着,瞬间又倒下了一片,破碎的盾牌与甲胄,四下飞舞,掉得到处都是,伴随着惨叫声变得歇斯底里、充满绝望,一个高大的身影跨过了门槛,俯视着院内不知所措的入侵者。

乌黑冰冷的鱼鳞甲、漆黑无光的长剑、杀神下凡般的高大身影一挥臂膀,又是一名大蕃人身首分离、惨死在了他的剑下。

“杀!”毗迩尼府兵标志性的全身铠,瞬间铺满了髡发汉子的视野,雁翅排开的府兵自高大身影的两边涌出,刀枪并举,杀气冲天,所到之处,便是生命的终结。

一丈多的长矛立起,枪头处穿着一颗斗大的头颅,向来以彪悍着称的一张脸,两眼如同死鱼般瞪得大大的,惊恐不定外加绝望的表情就此凝固,哪怕是发箍上各色宝石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掩盖不了死亡所代表的煞白与阴沉。

真是

“霆光部”的首领!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头戴金色发箍的壮汉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朝着高大身影杀将过去,映入他眼眸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剑罡,犹如实质般凝练、夺目的外放斗气,使得三尺长剑化身为双手巨剑的同时,锋利到几近无坚不摧的地步,当头一划,便将髡发壮汉剖成了两半!

随着最后一名溃败的大蕃人,被破空飞来的长矛钉死在墙上,一身玄甲的高大身影步伐稳健,来到幸存的税吏们面前,火光驱散兜鍪带来的阴影,露出一张神色坚毅、却略显稚气的年轻面孔。

他友善的朝众人点点头,关切道:“诸位还好吧?”

“我叫诺尔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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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血幡初现

「毗迩尼的将士们!」

跨坐在黑色的大魁牛上头,少年缓缓扫视着身前的队伍。

这是一支构成复杂、临时拼凑而成的军队,盔明甲亮的府兵、皮甲油腻的佣兵、玄色长袍的「不良人」里头,混合着衙役、坊丁乃至自认身手了得、胆气过人的青壮,这会子又新加入了两名身上带伤的中年税吏,形形***,几乎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拿起兵器就算火线从军,参与杀敌了。

然而就是这么几百名「乌合之众」,此刻却是精神抖擞,眼神坚定,身上隐隐有气焰升腾,士气之高昂,即便是浑身浴血身上带伤的疲兵,依然锋芒毕露,气息雄浑,锐利得如同一柄利剑、一杆大枪!

这是尚武的毗迩尼人,打娘胎里就奠定的骄傲与自强。一如帝国的国花毗迩尼那般,含苞待放之时,清新淡雅,平易近人;盛开之日,豪迈奔放、激情四射的同时,又端庄大气、温润平和,兼具意态高贵之余,偏又极具浪漫与朴实之美。自诞生之日起,毗迩尼便终生追求光辉灿烂,纵使凋零,也绝不低头!

迎着众人的目光,诺尔默说道:「我们已经连破三阵!」

「躺在地上的,是来自高原的大蕃国人,所谓的尼雅氏「霆光部」勇士;枪杆上挑着的,是他们所谓「万人敌」的首领「金色雷霆」!狗屁的大蕃国勇士!狗屁的什么万人敌!」

「在我们毗迩尼面前,通通都是废物!」

热烈的哄笑声,响应着斗志昂扬的少年,他不屑地指指满地的尸首和枪尖上的脑袋,提高了声调宣称道:「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人,胆敢犯我国土、杀我妇孺,等待他们的,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他们尼雅氏十二部的大首领,主导此次入侵行动的泰戈尔.尼雅,就要收到「霆光部」覆灭、首领被剁下狗头悬枪示众的消息。我相信,他一定会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但我更加相信,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暴跳如雷了。因为,我们就要冲上前去,亲手灭了他们全部十二个部落,剁下他泰戈尔.尼雅的狗头,用他们的尸首筑成京观,血祭我们为国捐躯的战友,告慰我们无辜惨死的兄弟姐妹!」

「替无辜的死难者报仇!」

「宰了这群畜生!」

「一个不留!杀无赦!」

无需过多动员,诺尔默话音刚落,数百把各式各样的兵器立即高高举起,直指苍天。发红的眼眸,悲壮而激昂的情绪,凝成道道无形之气,悄然聚集于众人的头顶,诠释着「哀兵必胜」所带来的力量。

赫然是「临兵斗者阵」的雏形!

如少年所料,泰戈尔.尼雅确实很生气,处在暴走的边缘,但与此同时,他盛怒的表情掩盖下,是深深的难以置信与不可名状的恐惧。

灭顶之灾,似乎就在眼前。

他轻轻摇摇头,试图将不祥的预感驱逐出去,随即目光低垂,盯着败兵头目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禀报大族长」,报信的髡发汉子满头满脸都湿漉漉的,说不清楚是一路狂奔所流的热汗,还是面对大族长质问导致的冷汗,泰戈尔.尼雅引而不发的杀气,给他带来如山的压力,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终究还是迎着冰冷的目光,回答道:「我说,我......我们「霆光部」已经彻底完蛋了,昆西大人他......当场身亡,死在敌人打头的玄甲将手里。」

「那敌人现在去了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端坐于马背的大族长并未纠缠交战乃至溃败的细节,反倒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在他看来,人已经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需要关心了。

「这个......我就不

知道了。」

败兵头目缩了缩脖子,满脸的畏惧。

「啥?你不知道?」

头曼忍不住插话问道。

「当时乱的很,我被败兵裹着逃命,敌人后来究竟去了哪里......就,就真的不清楚......」

满肚子苦水要吐的头目一时愕然,呆呆地回答道。

刀光一吐,嗫嚅的回话戛然而止,败兵头目那颗中间秃、四周缀满小辫子的大脑袋就此飞起,带起了一蓬血沫,滚烫而熏臭。

「废物!留你何用!」

泰戈尔.尼雅收刀回鞘,紫红色的脸庞在淡淡白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也使得刚刚杀人泄愤的大族长,眸中寒光明灭,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冷与残忍,彷如魔神般生人勿近。他注视着眼前貌似单薄的白色光幕,神情逐渐恢复平日的淡然与稳重,沉声分析道:「昆西已死,东门定是丢了。照这废物所说,敌人来的不过是小股援兵,想必不敢捋我虎须,南北大营与此间,无需多虑。唯一需要担心的,反倒是西门及其附近各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辉格部」与「天谴部」正在照计划猛攻北大营,急切间脱不开身;「天鹰」与「雪雕」等四部还在南大营陷入苦战,能压制得住就算不错;「霆光部」一朝覆灭,加上之前已被击溃的「青隼」与「血獒」,想要增援把守西门的「比格部」,就只能靠诸位了。」

「大族长高见。」

头曼瓮声瓮气地赞同道:「不仅要派人增援西门,就连东门那边,也要立刻派人给夺回来不可。不然的话,毗迩尼人通过两门陆续增援,咱们别说占领全城,能不被人包了饺子都算长生天保佑。」

他摸了摸标志性的大光头,咂舌道:「无奈眼下人手吃紧,咱们总不能半途而废,丢下这郡王府和宗道.里尔那老狗不管吧?」

作为两人讨论的背景板,羽箭、投枪、火球、冰锥,一根根一道道,泼水般朝着白色光幕射去,落点处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两大部落一浪接一浪的攻击底下,声势很是浩大。守护郡王府的魔法护罩,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单薄脆弱,每一记强力击打过后,光幕都在不断的闪烁和颤动,一副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迹象。

然而头曼也好,泰戈尔.尼雅也罢,都不曾被假象所迷惑。

这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自打宗道.里尔率兵回援、主动放弃前庭,已然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天晓得府中储备的水晶与能量球还有多少,说不定,撑到猴年马月也不出奇。

势均力敌之下,谁先集中兵力重点突破,谁就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这道理,大家都懂。真正的问题是,怎么在已然用尽了全力的情况下,抽调兵力而不被敌人所乘?可别刚刚调动人手,就变成了雪崩的局面。

泰戈尔.尼雅没有直接回应头曼,而是扭头朝披着斜肩大红袍的朗卓上师说道:「我等无能,郡王府久攻不下,怕是要劳烦上师出手了。」

朗卓上师温厚一笑,安慰道:「大族长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本座受尼雅十二部供奉日久,尼雅氏的事,就是本座的事,何谈劳烦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毗迩尼人有言,这胜败嘛,乃是兵家常事。东门失守、郡王府久攻不下,不过是些意外,稍做调整便可无虞,大族长这般自责,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家威风?」

说着,上师甚至还有心情,拍打着大族长的臂膀以示宽慰。

「上师道行高深,看得通透,实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

泰戈尔.尼雅连忙摆出「感激与受教了」的模样来。

看着不住点头的大族长,朗卓上师话锋一转,道:「战况胶着,想要打破僵局,拿下郡王府,非动用「血魂幡」不可。」

「上师所言甚是。久闻「血魂幡」的威名,我等早就盼着一睹它的风采,实是望眼欲穿哪。」

望向上师的众多眼眸,充满了希冀。

于是朗卓上师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幢幡来。

巴掌大的幢幡,迎风就涨,瞬间变成了一丈多长、一尺余宽,黑色幡面勾勒着金色的镶边,甫一现身,便是阴风怒号、鬼泣声声,四周顿时变得寒气逼人,一股诡异莫名的力量,就此弥漫了起来。

泰戈尔.尼雅、头曼等人功力深厚、气血雄浑,倒还不觉得怎样,呈半月形拱卫首领的护卫们却是纷纷打了个冷战,大感吃不消的还有他们的坐骑,骚然间四蹄乱动,下意识便欲远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仅仅是个开始,幡面猛地一抖,一张人脸突兀地闪现在黑色的旗幡正中央,那是一张威猛大汉模样的脸庞,须发戟张、怒目圆瞪,朝着朗卓上师猛扑过来的同时,张嘴便是一声尖啸!

几乎在同一时间,以威猛大汉为中心,大大小小无数张人脸浮现在幡面之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髡发也有盘发,显然来自不同的族群,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布满血丝、几乎通红的双眼。每一张人脸都刻满了恨意,冲着朗卓上师疯狂嘶吼着、挣扎着、扭动着,恨不得扑出来,撕碎了眼前的仇人,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困在幡内不得施展。

饶是这样,从冤魂口中发出的尖叫与怒吼,形成了一道道或是凄厉、或是低沉的声波,直接透过耳膜,直达人的心扉,令闻者几欲癫狂!

朗卓上师自是不惧,光着臂膀的那条胳膊一伸,手掌轻轻摁在幢幡上,指尖落处,波纹荡漾,无形的力量拂过幡面,如同沸水般不断翻滚、荡漾的幡面,顿时一滞,声浪就此收缩,随着波纹朝着幡面一次次荡开,诸多人脸遭受无形之力的压制,挣扎的力道不得不迅速减轻。短短的几息过后,争先恐后愤然抗争的汹涌浪潮,只剩下无数人脸在黑色的「河水」里头,载浮载沉。众多亡灵再怎么不甘心,都只能带着满腔的愤懑与仇恨,用血色眼眸死死盯住着外头的朗卓上师。

就连最激动、最怒不可遏的威猛大汉,也是如此。

仪门前列阵的大队髡发汉子,这才得以喘息,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不知不觉间,已是个个汗出如浆,连同胯下的战马也是如此。

血幡初现,便一举震慑全场,朗卓上师心中得意,如同爱抚情人那般轻抚着幡面,一脸的温情,却又惋惜道:「可惜本座这张幡尚未大成,想要一举攻克郡王府,却是不能。」

「前儿不是才新取了数千毗迩尼人的魂魄?这还不算大成?」

头曼性子急,立刻皱着眉头询问道。

「前儿虽说吸取了些新鲜的魂魄,无奈都是些农人,哪怕大多身体还算康健,魂灵力量上头却是良莠不齐。加上时间过于紧迫,来不及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对其扒皮抽筋、抽魂夺魄,亡灵生前的痛楚与怨恨不足,死后自带的力量也就不足,因而难以提供血幡升级所需的魂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朗卓上师只管微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解释这等小事,自有身旁的徒弟代劳。

「这个简单,不知上师还需要多少新鲜的魂魄?」

大族长闻弦歌而至雅意,笑着问道。

「少说也得三五千青壮男女,方可有望大成。」

「此事包在我等身上。」

泰戈尔.尼雅迅速与头曼交换了一下眼色,爽快地回答道:「其实出发前,我就和各位头人商量过。这满城上下,除了按照族中惯例,年轻女子与金银玉帛需根据出力的多少、公平分给各个部落以外,剩下的,都可以献给上师用于炼祭「血魂幡」。如今,不过是提前支取一些罢了,算不得甚事。」

「大族长确实这般吩咐。既是炼祭所需,我等这便命人去取,保管让上师满意。」

头曼也连忙证实,火把下的大光头,显得诚意满满。

随着高声吆喝,列阵的大队人马里头,分出两道洪流,朝着最近的街坊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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