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 国主脱下龙袍,换上了较为平常的衣裳。 郑姬走进来,好奇地问。 “姨母,您这是要去哪儿?” 国主面色平淡,“巡查地方水务。” 郑姬颇为熟络地上前,扶住国主的胳膊,冲她撒娇。 “姨母真是勤政为民呢! “天底下的皇帝,没几个像您这样的。 “姨母,方才我瞧见那南齐皇后了,她来作甚?” 国主语调寻常,格外镇定地说了句。 “她随齐皇微服私访各城,特意来我西女国,商议两国结盟之事。” “原来是这样。那……齐皇来了吗?”郑姬关心齐皇,胜过关心自已的姨母,没有留意到,身边国主的唇色格外苍白。 莫辛嬷嬷适时上前。 “国主,马车备好了。” 国主抽出自已的胳膊,临走前叮嘱郑姬。 “你跟你娘好好待在宫里,准备明日出使南齐。” 郑姬点点头,目送国主出寝殿。 旋即她不无懊恼地想,姨母走这么快,还没告诉她,齐皇究竟来没来呢! 她回到偏殿,和母亲说起此事。 得知皇后来到西女国,刘莹莫名就心神不宁了。 “她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找她母亲的?” 郑姬提醒她。 “娘,别管她们母女的事了。姨母方才还说,要我们准备明日出使呢。 “这次出使,至关重要。一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二则关系到您作为西女国皇商,能否入主诸国商道。 “大局为重,可不能被别的人和事分了心。” 女儿难得清醒,刘莹深感欣慰。 “你说的对。大事为重。” 左右,那母女俩也蹦跶不了多高。 …… 南齐西境。 南山王带兵驻守在此地。 这几日,他天天陪着皇帝巡视边防,已经走破两双鞋。 也不知皇上突然来西境做什么。 就算是巡查边境,该看的看过了,也该回皇城了。 这天,南山王终于忍不住,在晚膳时提了嘴。 “皇上,近来国务很闲吗?” 萧煜长指环着酒盏,鸦羽似的眼睫投下些许青灰的阴影,“国务是忙不完的。” 南山王:那你还不赶紧回去? 无崖山离西境较近,西境外,就是西女国。 萧煜原本想和凤九颜一同去西女国,可她不准。 无奈,他只好留守在西境,准备随时接应她。 他也看得出,南山王对他不胜其烦。 但是,他等不到九颜,就绝不离开。 太阳落山后,整个西境迅速被夜幕笼罩,西女国亦是如此。 城郊的宅邸。 马车停在外头。 凤九颜和西女国国主先后下马车。 这一路,国主身子虚,基本都靠着车壁歇息,两人鲜少语。 凤九颜心系母亲安危,拾级而上,步子又稳又快。 国主跟在她后头,因着重病在身,走起来有些吃力。 屋内亮着灯火,凤九颜进去前,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机关,才推门而入。 “九颜!”屋内的凤母一见到女儿,立马从桌边起身。 凤九颜环顾屋内。 这西女国国主并未亏待母亲,所用熏香都是极为名贵的龙涎香。 凤母看着柔弱,真遇到什么事儿,并不慌乱。 她反问凤九颜。 “你怎么来了?是她们把你绑来的吗?” 凤九颜甫一开口,紧随其后的国主说话了。 “是朕请她来的。” 凤母的视线越过凤九颜,看向那位国主。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面露强烈的无奈。 “国主,我已经同您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不是您妹妹夙鸢。” 她转而又对凤九颜说:“她们非说我才是夙鸢。这实在不可能的。九颜,你武功高强,怎么也被她们掳了来?你可一定要跟她们说清楚……” 凤母认定,这件事,一定是西女国弄错了。 凤九颜神情凝重。 她经过一番考量后,十分认真地告诉母亲。 “她们的怀疑,并非毫无根据。” 别人说的,凤母不信。 可九颜说的,宛如一支利箭,正中靶心,叫她无法再逃避。 “九颜,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凤母颤抖着手,紧抓住凤九颜的衣袖。 她怎么会是夙鸢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