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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别叫我夫君(2 / 2)

万丈的法象,这一刻油然而生劈开面前海洋的想法,无比自然地使出了荡魔第二剑......分海式!

以权柄发出的浩然一剑携带着山呼海啸的压迫感,径直落在幽魂海中,穿透了天和地的界限,穿透了幽冥界那于无名深处的连接之点。

天在跳动,地在震颤,天地分分合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权柄发出的浩然一剑,随着看不见的权柄落下,幽魂之海主动分开。

最终,于幽魂海分开的中心,现出了一尊物体的原形。

这一刻,无论是圆镜中的九灵元圣还是昂首的谛听像,又或者是十殿阎罗,此刻,全都将目光投向那现出物体的地方。

“那是......”谛听只觉得那物体无比眼熟,好似在哪里看过。

“这股气息......不对,它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九灵元圣面露无比可怖的神色,龇牙咧嘴的凶神恶煞形态,透露着无比的忌惮。

被万丈的法象硬生生劈开的幽魂海中,现出的物体,是一尊幽黑色的长条棺材。

棺材一出世,原本分分合合跳动不已的天和地重新稳定了下来,稳稳当当。

而十殿阎罗中那些面露异色的阎罗们此刻纷纷露出凶色。

“大帝的天地棺......还是暴露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遮天蔽日的幽魂海中,悄然出现的幽黑色棺材使得诸方都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不对,这棺材的气息......连贯天地。”谛听也在幽黑色棺材浮现之后,才终于察觉到那一丝不对劲。

好似,这个棺材和幽冥界同为一体,两者......极难分辨!

若不是幽黑色棺材被万丈法象持着权柄硬生生从颠倒的天地之间劈出,它根本察觉不到一点异样。

谛听在这一刻陷入了无比的后怕。

若是如此,无论谁取得了最后的权柄,最终不过是在成就这副和幽冥界为一体的棺材。

助这副化身天地的棺材成为地府。

而棺材之主......才是最大的赢家。

无论九灵元圣,还是谛听,这千年所为,都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藏得如此之深。

几乎就让他成功了,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刻,九灵元圣同样意识到什么,它那阴险的目光幽幽扫过谛听。最后落在了十殿阎罗的身上。

“你们......都是我亲自挑选赐予阎罗之名的......但我没想到,你们之中还是出了差错......”九灵元圣露出无比痛恨的神色,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咬死目光所过之人,“你们中间......早有人被替换成了酆都余孽......好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都死不知多久还妄想延续你的霸业......”

九灵元圣的话霎时间惊到了谛听和少数尚被蒙在鼓里的阎罗。

酆都余孽

是谁的部下,不言而喻。

而谛听更听出了某些更深的意味。

当年的大破碎,地府也牵连其中,一同破碎。

可它对背后诸多事全然未知,不明所以。

就算如此,它也不会称呼酆都余孽。

但九灵元圣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好似

谛听的心底微微发寒,生出了某些别样的心思,连带着看向九灵元圣的视线再度变得不对起来。

“酆都大帝早已死了,他的名字谁都可以喊出,还意识不到吗?你们......做的不过无用功!”九灵元圣的咆哮声在部分阎罗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

短暂的沉默后,以轮转王为首的六名阎罗缓缓站了出来。

转轮王一改之前的形象,低声道,“你九灵元圣也不过天尊坐下的一条坐骑,又怎能理解大帝的存在,轮不到你在这讨论大帝的生死......”

另一戴着阎罗面具的轻轻说道,“只要天地棺在,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而如今......地府将成,还是一个完整的地府,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无论谁取得权柄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帝醒来,一切就都能重来......”

其中一名来自酆都的阎罗看向剩下四位还未回过神来的阎罗,“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酆都,还能继续留着你们的阎罗之位,不然......”

他们一副胜局已定的模样,看得九灵元圣恨得牙痒痒,只能仰头咆哮来发泄怒气。

不论是占据权柄的先机,还是酆都余孽谋划地府之事。

他忙前忙后,到头来一无所得。

这时,谛听这时忽然想起为何看棺材无比眼熟了。

上古地府有一至宝,其功效之特殊,几乎可以比拟生死簿,而其名为......龙涎木。

谛听想起龙涎木的功效,更为发寒的念头升起。

难不成

那棺材里放着的是,酆都大帝的尸首?!

一个,可能还活着的酆都大帝......?

谛听尚还处在连番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另一边,站立于天际之上的万丈法象对他们的话语置若罔闻。

漆黑风暴般的幽魂在周遭的天地间汇聚成旋涡,围绕着万丈法象和其面前的幽黑色棺材疯狂转动。

幽黑色的棺材静静悬浮在万丈法象的面前,没有任何动作,可万丈法象又高举手中的权柄,一次次地对幽黑色的棺材砸去。

看不见的权柄与幽黑棺材碰撞,所形成的风波,虽不至于颠倒天地,但狂暴而杂乱的气息从中席卷向整个幽冥界。

那六名出身酆都的阎罗被这股狂暴的气息略微惊到。

待到风波散去,他们稳住身形,看向那于狂舞的幽魂之潮中站立的万丈巨人,神色略微显得凝重。

轮转王虽面露凝重,但依然维持着淡定,“天地棺早已和幽冥界成为一体,幽冥界即天地棺,天地棺即幽冥界,哪怕将天地棺本体逼出,它也断然打不开天地棺!”

另一阎罗也喃喃道,“只要再等一小会......等到地府彻底成型,等到一切都成定局,一切都无法改变之时......”

但万丈的巨人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哪怕听到了,也不会理会。

此刻,他的眼中唯有幽黑的棺材,一次接着一次地举起权柄,狂暴地砸向幽黑棺材,连片的风波从撞击中心掀起,又一次将整个幽冥界置于杂乱的风暴之中。

幽黑的棺材不知是材质做的,于看不见的虚无权柄一次次砸击之下,安然无恙,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它既不反击,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悬浮在无尽的幽魂狂潮中心,好似它才是这方世界真正的主人。

只待它重新站起来,整个世界的幽魂都会迎接它的新生。

可苏远并不在乎这些。

他不在乎棺材是什么。

他不在乎棺材里有什么人。

已知一切已经无效,那只有祈求未知。

他如今就是溺水的人,紧紧地抓着手中最后一根稻草,寻找着一切希望。

无论那希望多渺茫。

大地上蜷缩着的焦黑身躯,位于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的正中,也位于幽魂旋涡海洋的正中心,无论外界乱成什么样,焦黑躯体的周边始终未受到一点影响。

纵然她的生机如风中残烛,只剩下越来越越微弱的烛光,无论多小的风轻轻一吹都足以将其吹灭。

但直到最后一刻来临前。

直至真正看不见一丝可能之前。

哪怕那微弱的可能性在不断缩小,变得无比渺茫。

但直到其归零的前一刻。

苏远都绝不会允许那吹灭最后生机的“风”出现。

可眼睁睁看着那生机的烛火,无可逆转地变得微弱,纵然苏远再坚定,心底的悲痛却愈发沉重。

万丈的法象咆哮着,让手中的权柄举到极高之处,眼中带着誓要破开一切的坚决红芒,怒吼着落下。

“给我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震撼人心的一击落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风暴向四周冲击而去,甚至连幽魂狂潮也被冲散了。

往生镜护住九灵元圣巍然不动,但镜上的九灵元圣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的方向。

只要这两方任何一方露出破绽,它似是都要冲上去争抢。

庞大的谛听像在风暴中被平移了数里,待到尘埃落定,重新看向前方。

那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之争,给了它一丝机会,纵然无法占据先机,但至少不能差得太多。

而阎罗们各自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在风暴散去后,立刻看向幽黑的棺材。

当看到散开的幽魂狂潮之中,一尊幽黑的长条棺材安然无事后,这才纷纷安下心来。

“呵......纵然握着初生成的权柄,但这可不意味着你能在这里做成任何事......”轮转王忐忑的心重新放了下来,抹去了额角的冷汗。

“幽冥界的升格就快到顶点了......只要撑过这一会!”

抬头看去,依稀还能看到那漫天的泛光碎片,纷纷扬扬的泛光碎片正在淡化,逐渐隐去化作虚无。

“酆都当于地府重立.......”有阎罗怀揣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说道。

“酆都当于地府重立!”剩下的阎罗一齐喊道。

一切的复兴,就在眼前!

没能劈开幽黑棺材的万丈法象握紧了权柄,神色却有些黯然。

黑暗无边的大地上,蜷缩的焦黑躯体旁,不知何时,从地下钻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

正是此前苏远第一次从虚境中脱身时遇见的那位老城隍,而前不久,虚境破碎之后,老城隍也因那虚境碎片中蕴含的画面而恢复了活着时候的记忆。

老城隍在地下避开了风暴,出来后,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焦黑躯体前进。

在来到了焦黑躯体身前后,他面前似是多出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和焦黑的躯体隔开。

老城隍没有想越过这层屏障,只是怔怔地看着那蜷缩于一起的焦黑躯体,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确认,最后无可奈何,悲痛之中,不得不接受。

他闭上眼,陷入了回忆。

府邸的主人威震天下,坐镇于天下第一城,拥有着无上的权势。

而他是府邸中的管家,总管一切。

府邸中到来了个新生命,这个最小的新生命得了所有人的喜爱,没有人不将其捧在手心上

大伙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长成了一副娴静的淑女模样,虽然看着还有些稚嫩,但以后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存在,身世又显赫,就是不知道谁能享这个福了。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最不可能肩负一切的她却反而被选中,成为了最后活着的人。

唯一的,真正活在地狱中的人。

从那时到现在,过去了多久了

当再度睁开眼后,老城隍仰头看向那顶天立地却又充斥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无声的悲怆的巨大法象。

“您为我们舍弃了一切,但......也遇到了愿意为您付出一切的人了啊......我们从未恨过您,带着记忆活在无间的地狱中,这或许才是世上最不幸的......”

老城隍看着巨大的法象,通过虚境碎片失而复得的记忆中,点点画面浮现。

浑身冒着黑气不人不鬼的奴仆来到了满脸皱纹的管家面前,熟悉的奴仆面孔在管家眼中变得无比可怖,阴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世界将会被人毁灭,你们全都要死......这种时候,你们会选择引颈受戮,还是同归于尽?”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管家强行压下恐惧,环顾四周,府邸里的高手丝毫没有察觉这里的异样。

“我是谁不重要,要是......你们只会引颈受戮,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的话,我立刻就走,你们就在这个闭塞的世界里慢慢等死吧......如若你们还有点骨气的话,我......就教你们一招,此招名为......毒丸。”

奴仆身上的黑气消散之后,留下昏迷的奴仆,惊疑不定的管家却拿不定主意,只觉得这是故意编故事要害他们的。

最后,还是没有将那记载着“毒丸”之法的玉简交给宅邸的主人。

自那以后,管家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周围人身上都会冒黑气,都在低低私语,耳边总有若有若无的阴冷之音。

直到那日,他于夜半的府邸中听到低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由地府碎片演化的这方小世界就是最好的孵床,神不知鬼不觉,然后......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那要是被人......一旦提前打开,一切前功尽弃......”

“天地二字,可非常物配得上的......天地天地......”

声音渐渐小去,管家心底更加惊疑,犹豫不定。

直到那一日,九头的狮子伸进来一只狮头,俯瞰着一切,蔑视地喷出一口口火焰,天地间都燃起了大火。

事实摆在面前,终于应验了,老管家才将玉简交到府邸主人手中,一生不弱于人的府邸主人何曾见过自己守护的天下就这么轻飘飘被一口火焰毁掉。

听完老管家所说,府邸主人做出了选择。

“此法虽然阴毒,但......活着就还有希望。”

“您要以身试法?”

“不......不能完全按照毒丸之法......但我也从中得到启发......”

府邸主人本就是天纵奇才,横压一个世界的独断天才,若不是世界限制,所取成就远不止于此,他修改毒丸之法,取毒丸之法的核心,以一城生灵,成虚境。

在世界的大火中,漫天的火焰消弭了一切,唯有一个眉眼娴静的女孩闭上了眼,再也无法醒来。

老管家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何时醒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

直到那一日,一个戴着狰狞阎罗面具的人来到面前。

“你前世做尽好事,死后合该封为城隍,你可愿以幽魂身成城隍,以后还能外出一界,享香火供奉,自有得道之路。”

老管家浑浑噩噩地点了头。

而那阎罗面具的边缘露出得逞地笑,便带着老管家离开。

那之后,再没了老管家,多出来一个空白记忆的老城隍,世间再难寻当初那些事的蛛丝马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远处的阎罗们忽然注意大地上多出来个佝偻的人影,那佝偻的人影来到了万丈法象的脚下,站在焦黑躯体的身前。

轮转王皱了皱眉,“等下,那不是当初于第一个被九灵元圣毁灭的小世界出来的幽魂......”

轮转王眯了眯眼,嗅到危险的气息,“当初为不暴露......特意将其挑选出来抹去了记忆......”

有阎罗同样认出了老城隍,“无妨,他应该已经忘记了前世种种,况且,当初为隐蔽,特意寻的是身边不起眼的人物进行蛊惑,没留下多少痕迹......”

这位阎罗极为自信,自觉当初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等等,不对......”轮转王越来越感觉不对。

诸多人瞩目下,老城隍仰头高声对头顶万丈的法象道,“那物名为天地棺,乃是用龙涎木打造,若想打开......天地天地......非外力可开!”

在这幽冥界当了不知几百年的城隍,他的见识也早已今非昔比,看着那焦黑的躯体,眼底闪过悲痛,“传闻古地府有龙涎草,一株可吊住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保持在不死不活的状态......虽不能将人救活,但......或许还能寻得转机......”

此话一出,霎时间点醒了万丈法象,其扫了一眼巍然不动的幽黑棺材,原本黯然的神色一扫而空,重新抬起模糊不清的面孔。

只是这一次,苏远没有将视线再看向纹丝不动的幽黑棺材。

他的视线看向了这茫茫幽冥界。

站在他当前的高度,幽冥界的一切都缩小至无垠,天和地的界限也连在一起,难以分清。

向上看去,不再是湛蓝之色的天空。

而是深蓝乃至趋近于黑暗的星空。

在幽冥界触及星空的边缘,散发着蒙蒙的蓝光。

漫天散布着快要褪色成虚无的泛光碎片,星星点点,宛如人造的荧光之星。

苏远无心欣赏这一切。

“天地棺......天地......天地......”

若是视角再高一点,视角再远一点。

从外面看幽冥界。

这天,便为棺盖。

这地,便为棺身。

苏远明悟了他要做什么才能打开眼前的天地棺。

他......要将这天掀开!

虽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但

万丈的法象视线落在了蜷缩于大地上的小小身影,依稀看出了那个曾经围在自己面前眉眼弯弯叫着“夫君”的娇小影子。

“但万千种可能中,有一丝活下去的生机就够了......”

没有犹豫的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万丈法象没有继续在幽黑的棺材上浪费时间,他转而摆出了怪异的姿势,两腿微蹲,双手向上抬举,似是有着什么极重的东西等着他去抬。

但放眼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如此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异的姿势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等的注意。

九灵元圣和谛听皆皱起眉头,有些困惑,不明所以。

但却又察觉万丈法象绝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线索被发现了。

以轮转王为首的阎罗们,心却降到了谷底,越发感觉不妙。

没有实体的虚无权柄此时依然在万丈法象的手中,可除了权柄,再无触及其他任何东西的感觉。

可苏远没有着急,沉下心来继续寻找那一丝感觉。

那一丝,存在于幽冥界和天地棺之间的联系。

掌握权柄之后,他便是在一瞬间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联系,从而一剑逼出了天地棺本体。

他能捕捉第一次,就能捕捉第二次,如今,他要捕捉这丝联系来尝试。

万丈法象以诡异的姿势持续,心神几乎全部沉浸于权柄之中,只为了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极难捕捉的联系。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无边的焦急在苏远心底涌动,然后又被压制。

安静到极点的天地间,时间流逝的压迫感不仅体现在苏远身上,其他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份压迫,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感觉不妙的阎罗们短暂地对视一眼,决定拼上一切也要阻拦万丈法象片刻。

他们同样在等待时间,他们清晰地感知到那焦黑躯体上的生机只在旦夕间就会熄灭。

只要拖过去......地府一成,什么都将改变不了。

这其中,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六尊阎罗像于大地上忽然展开,齐齐向着万丈法象冲去,誓要干扰不让其成功。

而于这一瞬,万丈法象忽然睁开双目。

他的身躯在这一刻陡然变大,来自权柄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向着其身上汇聚。

将其撑得更大更高。

如此一直变大,直到......触及某个界限。

变大的法象,向上抬举的双手似是搭上了某个阻碍,一受到阻碍,连带着,万丈法身的变化也停下了。

大地又开始震颤,晃动不止

明明万丈的巨人没有再用权柄砸向大地

......不对!

但很快,所有人就意识到。

那哪是大地在震颤,那分明是天空在摇晃。

这就好像,是万丈法象触及了穹顶无形的边界,在将其撑开!

可于视线中,那里分明空无一物。

触及到界限,万丈法象缓缓笑了笑。

抓到了

幽冥界的“天”

下一瞬,早已超过万丈的法象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双手之上。

只为了,将“天”,抬起来!

无边的响雷于空中突发,刹那间从天空的一头遍布另一头,仿佛同时有无数个雷公在上面擂鼓。

磅礴的异象丛生,天空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日升月落,无边的异色在极短的时间于天上变化展现。

“出手拦住他!”爆吼声从轮转王口中喊出。

六尊阎罗像又震惊又怒不可遏,没想到竟然真被万丈法象触摸到了天上的边界。

虽然他们不认为真有人能将天抬起来,但事关酆都的重立,不容有失!

但就在他们震惊的视线中,那超过万丈的法象,棱角分明的盔甲上,亮起了有如剑刃才会闪过的锋芒之光。

那是......磨砺的效果在加持。

每一次磨砺之后,剑锋越发锐利。

当前的万丈法象就有如一柄向上的利刃,剑锋高举向天。

磨砺加持之下,响彻天地的怒吼声伴随着一次比一次璀璨的锋芒之光,已经停止变大的法象又开始缓缓地变化着,变得越发高大

而其手中抬起的那一片天,竟然随着逐渐高大的庞大身躯,一点一点开始扭曲,好似,真有什么东西要被其抬起来。

越发璀璨的锋芒之光接连亮起,一次比一次亮眼,助法象与那看不见的幽冥界之“天”相抗衡。

磨砺和权柄都一同将力量汇聚于法象上,幽冥界的天只有一丝丝扭曲,两者抗衡之下,所产生的压力犹如喷发前的火山,在暗中积蓄着

渐渐地,原本看不见实体的虚无权柄,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缝。

这道裂缝一直蔓延,顺着法象接触的手掌,没有停止,一直蔓延到了法象身上,同那棱角分明的盔甲一起,裂缝逐渐蔓延至更多的地方。

可顶天的法象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无边的怒吼声中,其身躯愈发高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轰得一下。

天塌了。

肉眼可见,庞大的巨人将幽冥界的天顶了起来。

顶起来的天际边缘,竟然出现了混沌之色的断层

哪怕就是见多识广活了不知多久的九灵元圣和谛听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吓得大惊失色。

硬生生将一个巨大世界的天......顶开了?

在那个天尊菩萨出世的年代,这样的事恐怕也从未发生过吧。

谛听惊得连尾巴都缩到屁股底下,“怎么可能......权柄掌控者自己将权柄所代表的世界撑开了......”

果然,随着它话音落下,只见庞大的法象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那些裂纹一一蔓延,延伸到身着盔甲的庞大法象身上。

九灵元圣喃喃道,“见鬼了......这事一定要告诉天尊!”

这一刻,它甚至连未能夺取权柄的痛恨都忘了,一心只想着要将这足以震撼古今的事告诉天尊。

此时的法象,已经庞大到了两万余丈。

眼见真的将天撑开了,苏远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成功了

但他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将幽冥界撑开并不是没有代价......权柄的碎裂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次幽冥界所遭受的伤害,也牵连到了权柄本身,而且是不可逆转的。

但苏远并不在乎。

于幽魂狂潮中的幽黑棺材,在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出现一点异动。

在“天”打开之后,那幽黑棺材的棺盖在无人的情况下悄然掀开了一丝缝隙

轮转王等六名来自酆都的阎罗,冰凉的心本就已经坠到了谷底,可透过天地棺缝隙之间看到棺内后更是一个个脸色剧变。

“不可能......!!!?”

这一瞬,不仅是心,更是从头到脚都冰凉冰凉的。

只见棺内......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张面具从棺边掀起的开口飘出,隔着上百里的距离,难以看清那面具上到底画着什么,黑点一样的面具从棺内飘出,消失在同样漆黑的幽魂狂潮之间,不知所踪。

同一时刻,大地上蜷缩的焦黑躯体,那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微弱生命之“火”在最后一阵摇曳后,一点点熄灭。

最后的生机,从那娇小的躯体上流失。

苏远急着将焦黑躯体送进棺内,半开的棺内,隐隐流动着非水非雾的盈盈透明之液,古怪的气息从中泄露。

不论到底有没有效果,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能摆在面前的,唯有这一种选择。

但随着苏远只是外泄一丝力量托起焦黑躯体,堪堪顶住幽冥界“天”的平衡就被打破。

无边的惊雷炸响,那“天”猛地往下掉了一大截,边缘断层的混沌几乎要合拢看不见了。

而半开的幽黑棺材也霎时间合拢,只剩一丝缝隙。

最后的希望就在眼前,苏远怎可容忍功亏一篑,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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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幽冥界回响起振聋发聩的怒吼声,权柄上的裂纹再度丛生,细密的裂纹几乎将权柄表面占满,而托举天穹的巨人,身上盔甲散发的锋芒之色已经旺盛到了极点。

一次次磨砺加持之下,他已经将能使出的一切力量全部投入到双手之上,用来托举天穹。

但......这还不够。

光是拼尽一切还不够

唯有抱着拼尽百分之一千的决心......哪怕什么都不剩下。

巨人盔甲之上的裂纹已经不再是出现于盔甲之下,那模糊不清的面目上,也开始出现丝丝裂纹,裂纹越来越宽,裂纹之中的黑暗深不见底。

下一刻,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众人眼前,那摇摇欲坠即将就要合上的天再度被撑开。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间。

几乎是眨眼间,快要合拢的幽黑棺材又缓缓掀起,半开静静悬浮于空中。

而被托举飞上半空的焦黑躯体,此时也来到了棺前。

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焦黑躯体在沉寂中变得冰冷,宛如一块焦黑的石块,但纵然如此,苏远依然怀着悲痛却又希冀的心情将其送入棺中。

眼看焦黑躯体就要送入棺中的前一刻,一道流光冲过来,径直冲向焦黑躯体,要将其撞得偏离轨迹。

“九灵元圣!”托举天穹的巨人怒吼着。

与此同时,六尊阎罗像悄然出现在周围,他们也一齐向着幽黑棺材前近在咫尺的焦黑躯体出手。

拼尽了一切的法象巨人根本腾不出手来阻挡他们。

而他们也不指望夺得什么,只为稍稍阻碍。

但就在这时,一道三千丈的九不像化身猛地落下,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挡在了六尊阎罗像面前。

谛听幽幽盯着眼前的阎罗们,眼底深处带着说不清的深邃。

而另一边的往生镜携带着九灵元圣眼看就要撞上焦黑躯体,以往生镜之威,将在瞬间把那失去了生机宛如枯石的尸体撞得粉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最后一刻,苏远也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他手中濒临破碎的权柄如同一道迅若闪电的流星飞出。

目标是幽黑棺材前的冰冷躯体,而就在权柄脱手而出的一刹那,还在托举天穹的伟岸法象眼底闪过决绝,向着往生镜抓去。

九灵元圣对苏远恨之入骨,以现在的它,单打独斗根本不是那万丈法象的对手。

但它并非只有击败苏远这一条路可走。

他要将苏远为止拼尽一切的存在摧毁,这是比直接杀掉苏远还要令其绝望的诛心。

此刻的九灵元圣,眼中唯有那焦黑的躯体。

只要将其撞得粉碎

但眼见半开的幽黑棺材就在面前,即将触及那枯石般的沉寂尸体,视线却陡然反转,眼前的一切都在瞬息间远离。

九灵元圣还未来得及逃离,下一瞬,往生镜就被死死抓在了伟岸的巨人法象手中。

而头顶之上,是失去了支撑轰然落下的天穹。

“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九灵元圣不甘地咆哮着,充满了对法象巨人的滔天恨意。

但咆哮声只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轰然落下的天穹伴随着漫天的异象,压向下方挺直了脊梁站立的巨大法象。

宛若宏钟般的一声巨响在每一个幽冥界生灵的心底回响,脑中被震得嗡嗡作响,连心神都犹如被一同震慑了般,根本回不过来神。

幽黑的棺材重新合拢,在合上之前,一道流星之光带着最后的力量将死寂的焦黑尸体及时送入了棺中。

随着天穹重新合拢,边缘断层的混沌异象也随之不见,天上的种种异象一同消散。

一同消散的,还有那原本托举天穹的巨人法象。

压下的天穹像是一张大掌,将恰好高出幽冥界天穹的法象巨人压得粉碎。

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之下,沉默矗立于黑暗大地上的巨大法象从头至脚开始出现硕大的裂纹。

然后,在谛听和诸位阎罗,还有大地上的老城隍注目之下,无声地崩解。

一同崩解的还有巨大法象手中死死抓着的往生镜。

到崩解的前一刻都没有放开,一同承受着天地合拢的伟力。

棺盖带着沉重的声响合拢,一道若有若无,谁也无法听见的声音顺着最后的缝隙传了进来。

“不要死......”

漆黑的棺内,连一丝光线都无法穿透进来的黑暗里,蜷缩着的冰冷躯体,浸泡在非水非雾的盈盈透明之物中。

干枯的躯体竟然缓缓饱满了起来,原本焦黑的皮肤也重新生长,焕然一新。

原本如烧焦黑石般的躯体重新变得白皙,发丝快速生长、垂下。

而那面庞,则恢复为了苏远无比熟悉的娴静瓜子脸蛋,安静的眉眼,静静沉睡。

依旧冰冷的新生躯体,怀里抱着的是布满了裂纹的虚无权柄。

轮转王带头的六尊阎罗像正和谛听对峙。

“你们藏得可真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们,到底是当初酆都的哪些人......”谛听幽幽问道。

“谛听,菩萨也侍奉在大帝之侧,你我也算同僚,为何要拦我们......”轮转王虽然心底早已充斥怒火,但面对足足三千丈的谛听像,还是忍着怒火咬着牙暗恨道。

就在这时,原本悬浮在谛听身后的幽黑棺材忽然有了动静,在漫天的幽魂狂潮席卷护送下,径直飞到了高空。

原本散布整个幽冥界的漫天虚境碎片,已经消散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只泛着极为虚弱的光。

此刻,漫天的碎片在一瞬向着幽黑的棺材中汇聚。

一时间,恍若有漫天的繁星在向着幽魂狂潮拱卫的棺材聚集,数不尽的繁星拖着长长的尾流,撞进棺材之中,消失不见。

“那些是......?”轮转王等阎罗不敢置信地冒出一个念头。

棺中的尸体

难不成

谛听眼底露出一丝恍惚和不敢置信。

其实它也是在赌,地府之争,到头来,它几乎什么都没捞着。

但这不意味它的使命结束了。

它依然要为菩萨最大化争取一些东西。

若是失败了,它的损失也不如九灵元圣那样惨重。

九灵元圣忙前忙后,付出的是最多的,谋划也是最多的,但到头来失去的也是最多了。

它对自己的损失虽然不忿,但在几方势力中损失是最小的。

它也知晓及时止损的道理。

现在看来,似乎赌对了一半。

虚境的碎片向着棺材汇聚,再度形成一幅壮观的景象。

当所有虚境碎片重归幽黑棺材之后,那数量庞大的幽魂以幽黑棺材为中心,护送着幽黑棺材沉入那横贯幽冥界的超级大裂谷。

深入地下消失不见。

“这到底......?”轮转王等阎罗面色极为难看。

他们原先的谋划彻底乱做了一团。

本以为他们是最后的渔翁,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蒙在鼓里的人。

当前的局面他们根本看不懂。

可他们却隐隐意识到一个极为不妙的结果。

那棺中存在......到底

谛听将头颅高昂,侧耳凝神似是在倾听什么。

它的面目变得极为严肃。

龙涎木和龙涎草同出一源,但龙涎木更加珍贵,为上古地府至宝。

龙涎草能保证垂死之人不死,但却不能活人,龙涎木的功效......也与之类似。

虽不能活人,但......不死已是创造奇迹。

见谛听这副样子,那些阎罗也一同学着侧耳倾听,起初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觉得不会是谛听在戏耍他们吧,但谛听的性格绝非如此,于是他们纷纷陷入了寂静,默默听着。

一开始,苍茫的黑暗大地上唯有无边之风的呼啸,可渐渐地,大地上传出了一阵奇怪但又节律的声音。

那声音起初极小极微弱,几乎要感知不到。

但这股声音以一种微弱但恒定的速度在增强。

很快

有节律但却奇怪地咚咚之声从地下连绵不绝的浮现,好似大地之心在跳动。

只是那心跳之声,既非死人,也非活人可有。

无尽的深黑地底,幽黑棺材内。

蜷缩着的寂静无声而冰冷的躯体,少女那紧闭的眉目,眼角悄然流下一滴清泪。

熄灭的残烛火苗,剩下唯一一点扑朔不定的火星,顺着新生的枯草在一瞬间重燃,虽然这重燃的火苗极为微弱,但却无比坚韧,怎么也无法浇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微弱但恒定的节律之声传遍了幽冥界。

阎罗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这声音......着实诡异。

更令他们感到意外。

以及......一丝后怕。

反倒是谛听这时松了一口气,似是自觉赌对了。

好歹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虽然在地府之争上败得一塌糊涂,但这也能算一点挽回吧

在谛听对面的六位阎罗就没这样的心思了。

这些曾经的酆都部下,最后的底牌已经用尽,已再无翻盘的可能。

除非

在短暂的沉默后,天地间忽然涌现了一阵玄妙古朴之音,幽冥界的升格......彻底完成了。

六位阎罗和谛听同时仰头看向天上,只见原本的星空上那些距离极远遥不可及的星点,通通和幽冥界建立了某种联系。

而幽冥界,不,如今,不应当再称为幽冥界。

应当是.....地府。

如今的地府能通过一定的方式抵达遍布群星之间的世界。

这本就是地府所拥有的职能之一。

“地府再立了......”

“只是,还站在这里的人,都没有对地府的掌控权。”

谛听和这些阎罗们很明白,它们没有权柄,就没有对地府的掌控权。

像阎罗或许凭着各自的阎罗殿,还能掌有微弱的权利,但影响也极为有限。

谛听也是如此,它凭借着佛家秘法,掌有一定的超度之能,或克制幽魂极为有效,但对整个地府的影响还是有限。

不仅如此,他们还都感觉到。

新生的地府,一片狼藉,到处充斥着混乱和无序。

甚至,岌岌可危,一副随时能坍塌的模样。

先后经历法象大战、权柄颠倒天地然后是穹顶被掀起,几经波折之下,权柄几乎破碎,而幽冥界也差点一同陷于归于虚无。

一个不好,新生的地府随时可能坍塌,亟需修补。

连那些城隍、无常所获得的赐福也不是完整的。

从幽冥界开始升格,他们获得了地府的赐福,但随着一个个变故出现,他们所获得的赐福或多或少都被打断。

根本不是完整的。

“谛听,地府之事,事关重大,出现了这么大变故,你可要小心了......”轮转王等六位阎罗阴冷道。

那话中意思,似是要谛听为不完整的地府现状负责。

谛听也不甘示弱,“该小心的是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渔翁,到头来,充其量只是条鱼罢了。”

两方隐隐呈对立,互相不对付,就此不欢而散。

只是临走前,六位阎罗中有一位,循着一个方向悄悄追了过去。

这个方向,正是那满脸皱纹的老城隍离去的方向。

谛听也留了个心眼,见状,一同追了过去。

白发的少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很长,长到她甚至都记不住梦是如何开始的。

她大梦初醒般地从恍惚中睁开眼,看见周围的景象,微略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惊。

只见她身处在无边无际的漆黑原野之上,漫天迷蒙的云雾笼罩,一步之外的世界都看不清了。

这里似乎没有阳光,唯有阴冷的黑暗。

黑暗中迷蒙的云雾,好似随时可能有东西要冲出来。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白发披肩的少女,那娴静的眉眼微微困惑着。

我......这是到了哪里?

她不解着。

我不是应该

已经死了吗?

没有消散......没有归于虚无

死后......就会来到这里吗?

周围的黑暗和迷雾将她包裹着,熟悉的孤独和死寂再度传来。

少女微微抱紧了双臂,似是又要躲避这一切。

可耳边忽然闪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话语,低沉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祈求。

“不要死......”

少女怔了怔,只是呆呆地站立原地,脑中回响着简短的三个字。

这是......谁在说话?

是谁?

让她不要死?

为什么......想不起来?

能回想起的画面唯有破碎的世界,她知道自己要死了,除此之外,还有什

忽然,呆立的白发少女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心底无端地揪了起来。

还有......什么?

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眼底闪过,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想要找的事物。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她觉得好奇怪。

那一滴泪落在了白皙的手臂上,冰冰凉凉,让她惊醒。

我这是......怎么了?

揪心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底不去,怎么也无法舍弃。

无助的白发少女轻启唇齿咬住了下唇。

既然......这个声音说不要死

她擦掉眼角的泪痕,试着向前踏出一步,想要离开黑暗的迷雾。

随着她的步伐踏出,无边的黑暗迷雾,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后,第一次被人扰动,

一步范围的可见视线内,迷雾顺着白发少女的两侧,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她没有方向,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就这么一直走着。

可周围的黑暗迷雾依然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

白发少女没有灰心。

只要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能到尽头的。

可忽然,那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要是世界是圆的呢?”

那声音继续冷不丁地问。

“你永远走不到所谓的世界边界,只不过是在走过一个又一个早已走过的循环路径。”

忽如其来的声音再度使得白发少女困惑地停在了原地。

她缓缓抚上了心口的衣角,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里......为什么更加难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好似,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很重要。

有多重要

她不知道。

刚刚无端响起的话语再度使得少女困惑了一段时间。

可困惑过后,回望四周,只有那处于黑暗中的迷雾,迷迷蒙蒙。

偌大的世界好似没有尽头,只有她一人。

可想起之前那一句“不要死”,她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

顺着黯淡无光的迷雾,只有一步范围的可见视野,她孤独地走着。

不知方向,不知疲倦,不知尽头。

走着走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知道还没有看见尽头。

随着时间推移,她开始陷入了迷惘和怀疑。

这里到底......能走到尽头吗?

又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尽头。

到处都是这样的黑暗和迷雾。

根本......就没有希望。

白发的少女停了下来,无尽的孤独和死寂又将她包围。

她蜷缩着抱坐在一起,将脸埋进臂弯和腿之间。

这样......好像就能好受一点了。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她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只感觉眼皮异常地沉重,连张开一道缝隙都是奢望。

恍惚间,她想着。

就这么睡吧......睡过去,就不用再面对面前的黑暗和迷雾。

不用想着到底有没有尽头,不用再迷惘,不用再怀疑

只要睡过去,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下一次再醒来时

少女的心思越发缥缈,带着无边的睡意沉入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只留下冰冷的蜷曲着的身躯。

也不知是否还有下一次醒来的机会。

而这时,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但只要去做了这机会就会存在,一味地躲避,便没有创造未来的可能性......”

再度响起的声音使得她猛地惊醒,那冰冷的蜷曲身躯,一瞬间睁大了眼眸。

少女抬起头回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可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恍若真有人在耳边说话。

她再度踌躇了一下,娴静的眉眼回想起那话中所说。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一味地躲避

便没有可能

这话......好熟悉,好像,真的有人做到过。

而那个人,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样......总是不变

那自己呢

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迷雾,白发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再度站起来,走了进去。

厚重的黑暗和浓雾好似不是正常世界能有的事物,遮住了一切。

可这一次,她只走了没多久,竟然真的穿过了浓厚的迷雾和黑暗,从前方隐隐传来光亮。

好像尽头就在前面一样。

她的脚步越发加快了,奔跑着,终于穿透了黑暗和迷雾。

而摆在她面前的,则是一道高大宏伟的城关。

依山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水而建的宏伟关卡矗立于大地,不知道从哪来来的光源照亮了它,两道直通天顶的烟囱般木楼,构成了中间一道天堑一样的关门,这种伟力不似寻常人能建造的。

可问题在于,这道宏伟城关,却是半倾倒倒塌的状态。

城关两侧,一边被厚重的浓雾所覆盖,一边是潺潺流过的溪水,可远远看去,溪水的颜色有些不一样。

来到溪水边望去,只见到那溪水的颜色是无比粘稠的血色,哗啦啦向着下游汹涌而去。

只是看一眼,就产生了坠入血溪之中永不上浮的错觉。

这无疑在说明溪水并不是去路。

城关的另一侧还是浓雾。

白发少女好不容易才从浓雾中闯出,怎么可能又回到黑暗的浓雾中去。

倾倒的宏伟城关,原本挂着牌匾的地方空荡荡,只留下一个印记,不知道原来挂着的是什么名字。

到处都没有留下有事物存在的痕迹。

唯有死寂和空荡荡。

还有那些腐朽而发黑的木头,证明着这里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而她,似乎是这里的第一个访客。

无路可走的境地,她来到了天堑一般的巨门前,曾经被两边建筑拱卫出来的高大巨门,在没有倒塌前,一定极为宏伟。

巨门的宽足以容纳上百人同时行走,高更是堪比一座大山。

只可惜,如今尽数被倒塌的建筑堵住。

不过白发少女还是发现了机会。

那些倒塌堵住巨门的建筑之间,依然有着间隙,以她的体型,能顺利穿过去。

于是她开始攀爬在那些建筑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开摇摇欲坠的腐朽木头,寻找着能够支撑的支点,一点一点地穿过了天堑般的巨门。

这一段路,越往后越幽深,所有的光线都被遮蔽,她犹如攀爬在洞穴之中,还要时刻注意脚下可能掉下去的空洞。

但她已没有了退路。

攀爬间,她通过依稀的微弱光亮发觉前面的间隙在不断向上,到最后的出口,可能会在半空。

就在她一思索之际,脚下忽然踩到了一截早已腐朽不堪的软烂木头,整个人直接掉进了前方的黑暗空洞里。

她下意识护住头部,整个人顺势下坠,接连不断响起碰撞到腐朽木头的声音。

好在,这些木头轻轻一碰就碎,没有给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只感觉短短一瞬,她就摔到了一个坚硬的青石板上。

周围一片黑暗。

但不幸中的万幸,黑暗的最远处,似乎有个白点。

少女于黑暗中摸索着站起来,弯着腰向那个白点前进。

白点越来越近,在视线里也越来越大,最终,少女看到那是两个堆叠的楼檐交错形成的出口。

顺着这道出口,她终于穿过了这天堑般的巨门。

她的最前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原野,原野之上,静静盛开着数不清多少数量的红色团花。

无比眼熟的团花,丝丝缕缕,绽放的姿态,分明就是彼岸花。

而就在少女一步之外的土地上,横躺着一幅断成了两截的牌匾。

巨大的牌匾似是被人从某个地方撕扯下来。

上面合起来写着的是

鬼门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少女站在牌匾前,微略疑惑着。

这牌匾上面的字有些眼熟

但她又想不起来是何意。

最终只能作罢。

但她冥冥中似乎感觉,这牌匾上的字不属于自己。

眼前开满红色彼岸花的原野上,中间让开了一条道。

她顺着这条道,继续走了下去。

明明空中没有风,这些盛开着妖艳色彩的彼岸花,却随着白发少女的经过而轻轻摇曳着。

它们绽放着诡异的红芒。

被红色彼岸花遮盖视线的不远处,还有潺潺的溪流声。

白发少女还是感觉到,这些,不属于自己。

被红色彼岸花铺成的道路,笔直向前,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条单行道。

好似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

眉眼娴静的白发少女一路上没有回过头,就这么来到了尽头。

越是靠近尽头,那潺潺的溪流声就越发响亮。

这条彼岸花铺成的路在向着溪流靠近。

前方的路转过一道弯之后,无边无际的彼岸花也渐渐来到了终点。

横在面前的是一座桥。

桥前有一倒塌的招牌,招牌本应竖在桥边。

白发少女看到上面记载着什么,好奇地走过去,将其重新立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黄泉路尽,善人过桥,恶人堕河”。

她不由得向桥上看去,桥的另一边,没有无边无际的红色彼岸花,隐约能看到林立的建筑群沉默地矗立于黑暗中。

而在桥那头,地上散落着一口大锅和破碎的碗,一片狼藉。

桥下是潺潺而过的猩红河水,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忍不住栽倒进去永生永世再也出不来。

白发少女眼底闪过迷惘。

“我,是善人还是恶人......?”

不过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很久,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重要。

她感觉到自己还是不属于这里。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

过了桥,跨过那潺潺溪流,从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多久的狼藉锅碗越过,越往前走,地势逐渐升高。

升高的地势逐渐放缓,最终来到高处。

面前只有一座倒塌的砖石基座,基座上斜斜悬着一牌匾,上书“望乡台”。

白发的少女不由得一愣。

“望乡......”

她低下头,原本娴静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然后低垂了下去,似是有些失落。

自己,也有所谓的“故乡”吗?

她不禁回望。

可回头看去,所见是幽夜之下,从远处流来的猩红血溪,对面无尽的红色花海,更远处的雄伟宏关,背景是一片迷雾和黑暗,将这一切包围。

故乡......会是什么样?

困惑间,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画面,由无人的街道砖墙组成。

略显稚嫩的她独自一人穿行在那些街道之间,那些街道和砖墙都极为眼熟,好似看过了无数遍。

可她却找不到一个人。

然后,她伴随着这些无人的街道和砖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直到某一天,这些无人的街道和砖墙中多出了一些“人”,一些顶着“人”的外貌,实则真面目狰狞不堪的恶鬼煞魂。

她有些害怕

然后

断断续续的画面回想到这里,白发少女低垂的眼眸猛地一惊,似乎又想到什么。

“好像......碰到什么之后,就再没害怕过了.......”

那是什么?

她紧紧蹙着眉头,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来。

哪怕她绞尽一切思绪,拼尽一切也无法回想起来。

有些什么东西在那里......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白发少女有些难过,眉眼低垂间,萦绕着一丝困扰和悲伤。

她继续向前走去,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过了望乡台,路边有一块拦腰折断的巨石。

拦腰折断的巨石,一面光滑如镜,好似能透过其中看到什么,旁边刻有“三生石”的字样。

但如今整齐的裂纹将其一分为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眉眼略带困惑的少女站在拦腰折断的石头面前,伸手抚上那光滑的镜面。

那光滑的石头,隐隐反射出她自己的样子,等看清自己的样子,她微微一惊,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

怎么变了

此时,她的脸上已然褪去了稚嫩,只是依旧娴静的瓜子脸蛋,比之前之前的样貌看上去大了几岁,多出了一分少女初长成的典雅。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低垂下眉眼,极为困惑。

又到底,是谁让她不要死

那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到底在哪

她必须......要找到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了有许多栓着什么东西的铁链山岭,还有无人的村子......一路穿行,来到了一座残破的无人大殿。

殿前有一汪池水,那池水清澈见底,旁边的青石刻着“迷魂水”。

残破大殿屋顶破败,房檐都塌了一半,往日威严的厅堂此刻只有杂乱的桌椅残骸。

看到这一池水,白发飘飘的少女下意识感到口渴,想要喝上一口,但迷魂水几个字让其止步了。

她来到殿内最上首的位子前,站在这里,向殿前看去,似是高高在上地宣布审判。

最上首的桌上,刻有一行小字,似是在介绍迷魂水功效。

一旦饮下......口吐真言......前世种种......悉数显露

看到这话,少女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丝喝下迷魂水的想法。

她......想要知晓那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何,怎么也忘不了?

为何,不论到哪,总会想起来?

又为何,无法真正地想起来?

可这个想法最后还是被抑制了,她离开破败大殿,顺着唯一的路来到了一座.......近乎倒塌的城池面前。

城墙已近乎全部倒塌,只剩下砖石堆砌的城门还算完好。

城门之上悬着牌匾,其名为。

酆都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早已倒塌的城池,纵然只剩下广袤的废墟,但也可见其完好时的宏伟。

只是如今,皆已成了过去。

通过城门,穿行在无边的城池内,随处可见散乱的兵器和诸多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器具。

那上面带着的倒钩或血槽,还沾染着丝丝黑红的痕迹。

宽阔的青石路边,数不尽的倒塌建筑,从那些残破的废墟可以看出,那些建筑里有多少曾经是壮阔的大殿。

玄冥宫......普明宫......纣绝宫......太和宫......纠伦宫......明晨宫......神华宫......碧真宫......七非宫......肃英宫

或完整或残破的牌匾标注着那些曾经辉煌的宫殿之名。

一路走来,少女对那些建筑都没有产生任何感觉。

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她无法找到她想要的。

直到她来到了废墟城池的中央。

青石板铺成的路通向了一座居于城池正中的无边大殿。

那大殿残存的建筑结构,或是这座城池中最接近完整的了。

白发于身后微微晃动的少女怔怔地看着唯一通向的方向,随后缓步走上了殿前的台阶,一步一步来到了殿中。

大殿的深处,唯有一块黑石打造的宝座藏于幽深的黑暗之中。

只是那黑石宝座的靠背,也有一半折断在了宝座之后。

少女无言地来到宝座之前。

居于殿中的宝座,置于这座城池的中心,乃至这片残破而无人的世界中心,犹如......王座一样。

她恍惚地伸手碰到了那寂静的黑石王座。

接触的那一瞬,她的眼底迅速闪过诸多画面的片段。

于棺中醒来,看到一张真实的面庞

他口口声声说着哪怕是残酷的世界,也要直面,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机会改变

明明不想让他轻易离开,可或许还是因为这番话而选择了将其送走,哪怕要付出代价

可为何,明明已经将他送走,他又选择了回来,还说着什么一起离开的话,真是,莫名其妙,但又,让人无端地动摇

创造的那些美好而壮阔的景观,是她困在那个愈发虚假的世界中永远也无法解除到的景观,让人心神荡漾,不自觉沉迷

哪怕那些只是最后的美好,哪怕那些美好只有一瞬,哪怕美好之后便是破碎,她也满足了,只是,还要道谢,还要让他安然离开

破碎的世界,她略微遗憾地等待着一切的终局,可那万丈的巨人冲了出来,来到了真实的她的身边,再度于破碎的世界向她发出邀请

甚至那之后,他真的践行了自己的话,于虚无缥缈的诸多可能中,寻找着那一丝希望,哪怕是要将天撑起,哪怕,要粉身碎骨

合拢的棺材,最后的一面,还有那最后传进来的一丝声音

不要死

这刻骨铭心的一切,但为什么

她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记得了那个人的名字了

明明,眼前不断闪过那个人的样貌。

明明,那个名字早已无比熟练。

明明,随时能脱口而出喊道的。

低着头呆立在王座之前的少女,闭上的眼睛,眼角无声地滑下两行清泪。

最重要之人的名字

回想起一切的少女于无言中缓缓转身,带着泪看向了殿外,殿外只有幽暗而死寂的世界,再也难寻那个人的一丝踪迹。

她到底

脸上挂着泪痕的少女怅然若失,久久不能回过神。

直到某一刻,她才又转过头,凝望着黑石王座。

前面所路过的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

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

可来到这里之后不一样。

脸上的泪还在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板上,响起了清澈的破裂声。

白发的少女握紧了手掌,缓缓坐上了王座。

她要找回最重要之人的一切

随着王座归位,倾倒的鬼门关在瞬息间重塑了高耸的门楼。

黄泉路边火红而妖艳的彼岸花,有一半褪去了诡异的红色,化作了洁白,隔着黄泉路,与红色彼岸花一同摇曳。

桥边散乱的锅碗,又重新支起了火,锅中莫名涌出液体,在火上炖炖烧着,一边整齐地摆好了陶碗。

望乡台的基座上,一座高塔油然而生,高耸地望着来时的方向。

被一分为二的三生石,悄然合为了一体,正面又如镜子般光滑,似是透过其中能看到诸多画面。

迷魂殿中,摆放着崭新的桌椅,肃然寂静,蔓延着无声的威压,殿前池中的迷魂水,也从半满悄然涨到了充盈,轻轻晃动着。

酆都城边的城墙,以极快地速度复原着,连接城门,再度复现了浩大宏伟的城池。

城中兵器刑具,尽皆复位,大殿居所,原地再立,按顺序摆放的十方大殿,依次在进城的路上摆开。

酆都城正中的无名大殿,砖瓦块块复原、归位。

倒在王座之后的一半黑石,在摩擦声中归位,重新竖在王座之后。

种种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完成。

原本残破的一切,焕然一新,也如同王座上那焕然一新的少女。

于黑暗中闪着凛然光芒的白发,静悄悄地倾洒在少女身周,铺满了王座。

在这一切的边缘,笼罩一切的黑暗迷雾,也在无声中悄然后退。

看着这一切,王座上的少女明白,终有一天,这个世界将会重见天日。

虽然她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

少女脸上的泪还在无声地滴着。

但她记得

少女回想起共同经历的一切,嘴角缓缓掀起。

那是她的

白发的少女轻启唇齿,喊出了那个无比熟悉的称呼。

“夫君......”

黑石的王座,无人的世界,只有她一人于王座上流着泪笑着喊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掀开了幽冥界的天,打开了天地棺,将焦黑的躯体送进棺内】

【你强行捉住往生镜,一同被压下来的幽冥界之天崩解】

【你的法象化身化作了碎片】

【本次模拟结束】

从模拟中醒来,苏远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才看向外面,青山云雾,亭台楼阁,静谧的仙家景象,一派祥和。

没有遍布熔岩和黑水的大地,也没有那些丑陋至极的幽魂。

房内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铺上了一层灰,说明这一次模拟的时间并不短。

苏远面前飘出一幅画。

画上是一朵于深邃幽然的黑暗背景中独自摇曳的白色彼岸花。

【根据你本次模拟结果生成追忆——】

【曼陀罗华(金)】

【“难......念......离”】

【追忆特殊效果:一念生死,一个随机天赋的效果只会取最大或最小】

“难念离......”

时至今日,苏远再度念叨出这三个字,却只有完全不同的感悟。

【这一次模拟,由虚假而始,你不得其解】

【虚假的婚礼过后,你和口口声声叫着你虚假“夫君”名号的少女共度一段戏台般演戏的日子,可惜你丝毫不怜香惜玉,连在戏台上扮演一个夫君都不能好好扮演】

【当你从中醒悟,却又为之所困,折返其中】

【殊不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是这时你再想改变,却变得极难极难,空有一身通天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于九灵元圣的魔爪下破碎】

【你一怒冲冠为红颜,来到了她的身边,望见她丑陋可怖的躯体,你更觉怒火冲天】

【你拼着付出一切的代价,终回到她身边,誓要将她带出那无间地狱,却不知,这反而促成了她的消亡,可笑可笑】

【她困于虚境,七情六欲各被抽其一,求死不得,求爱不能,“死”为九灵元圣所解,“爱”为你所解】

【既然消亡是注定的,那你不如接受天命,可你非要反其道而行之,追寻那一线生机】

【哪怕连天都被你掀开,差点将地府破碎,什么天尊菩萨,漫天神佛,你都不信】

【......不过,倒也称得上有担当】

【纵然如此,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寻到那一线生机呢......】

【她最初从你身上索取虚假的“爱”不得,却未料想到,你给了她何为“爱”的真解】

【由虚假而始,由真实而结】

【阴差阳错,孰能分辨】

【只是,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唯有相思最难解】

【评价:破天开棺,向死求生】

直到看完模拟结果,苏远的脸上才现出一丝彻底的恍然。

回想那经历种种,梳理脉络。

早从一开始,念离就已经抱着求死的心态,妄图从虚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婚礼所带来的“夫君”身上取得冲破最后一层枷锁的“爱”。

只是,苏远的态度倒是强硬,面对娇俏可人模样的“妻子”,一点不为所动。

倒是有点煞风景,也是如此,没能让念离得逞。

不过,苏远倒不这么认为。

就算他配合着,学着念离的样子共同扮演那一出虚假的夫妻戏剧。

念离,也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

模拟中所经历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一次进入虚境的后期,苏远已经妥协,渐渐在扮演一个虚假的“夫君”,可最终,念离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就如她自己所说,假的终究是假的。

而念离第一次愿意将自己送回幽冥界,这一点,苏远想到了两人在棺内的对话。

他说哪怕现实再残酷,也要面对,哪怕可能只有一丝。

也是他说完之后,念离一言不发地帮助他离开了棺材。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念离便决定了将他送回幽冥界。

不然,苏远怕是一辈子都可能被困在虚境。

到时候,日久生情也说不定有可能。

不过哪有那么多可能。

哪怕要接触到那真实般的深渊,感受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念离还是做到了将苏远送回。

之后的种种,更是超出了苏远所想要见到的,也超出了念离所想要的。

想起念离,苏远心底的滋味是复杂的。

他对念离的感觉,或许,并没有那么多真挚的“爱”,有的,更多的是生死离别的悔恨。

他不希望见到念离死去,不能容忍念离为了自己而献出生命。

为此,他能付出的,不值一提。

“这应该,不算爱吧......”苏远出声喃喃道。

说实话,一提到“爱”,苏远脑海中想到的是最初于林中窜出的满身伤痕的女孩,那个主动说“吃了我”的女孩。

只是,他们之间,再相见,怕也是虚无缥缈。

想到这,苏远也算明白了白月光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第一次见到的,果然还是会留下最深的印象。

想到念离,那个于漫天花海中对自己展露弯弯笑颜的娇小少女,苏远下意识地笑了笑。

“唉,给你当一世的夫君,也够了。”

至少,他这个一世夫君,勉强称职了吧。

【你解锁了以下成就】

【真实?虚假?】

【不会演戏的木头】

【求死不能,求爱能不能】

【一怒冲冠为红颜】

【一线生机】

【花和叶】

【成就奖励:白色彼岸花】

【白色彼岸花】

【“花语:无尽的思念”】

看到成就奖励,苏远的手中无端地多出了一朵花。

一朵洁白的彼岸花。

在他手中轻轻摇曳,那丝丝缕缕的花瓣,像是手臂一样向着苏远的方向轻轻靠去,似是依恋,缠绵不舍。

恍惚间,苏远又看到了那眉眼弯弯的娇小少女,娴静的小脸蛋对自己笑着。

接下来让苏远更为惊讶的出现了。

【触发隐藏结局】

【“生死棺”:你无意间逼出了生死棺的本体,更是以自身为代价打开了它,生死棺的奥妙,到底有几重,无人知晓】

【隐藏奖励:北方鬼帝之面】

【北方鬼帝之面:打开生死棺后飘出的一张面具,其上所画乃五方鬼帝之一的北方鬼帝,这张面具似有诸多玄奥之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隐藏结局?

看来破天开棺并不在常规的选择之中。

那岂不是说明,念离本应该死去的

想到这,苏远略有些愤怒,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不论原本念离应该会走向何样的结局,他完成改变,抵达了那唯一的现实,篡改了其原本的可能,这就够了。

那些并不成立的可能,皆是虚妄。

至于

“北方鬼帝之面?”

苏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他对幽冥界还有地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些玩意总是要搞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把戏,幽冥界中所见到的地狱景象更是令他不忿。

五方鬼帝,苏远倒是知道。

五方鬼帝位于酆都大帝治下,各管辖一方所属,其存在远超十殿阎罗,隐隐和地藏王菩萨等有的一拼。

看其介绍,苏远更觉诡异。

那有着莫大威能,连通天地,神秘莫测的生死棺,耗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打开后,从中掉出的却是一张面具。

盯着手中无端出现的北方鬼帝之面,一张面具上,画着鲜明如神鬼般的人物样貌,若是直接把这面具拿去唱大戏,没人会觉得违和。

苏远暂且将其收好,生死棺颇为诡异,从中流出的东西,他更觉得要谨慎。

几次模拟下来,苏远已然发现,这东西并不是进行一次虚无缥缈的模拟。

那些模拟中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那些世界所在的星舆轨道和五界十天有着极远的距离,若是不按照一定的轨迹行走,根本难以到达。

【模拟奖励】

【本命玄剑额外解锁幽冥形态(未激活)】

【一丝法天象地感悟:法天象地乃大神通之一,非天赋异禀者难以学会】

【往生镜破碎的镜面碎片:往生镜破碎之后,残留下来的一块镜面碎片,其中还有着一些往生镜威能】

扫了一眼模拟奖励。

苏远除了多出一丝对化身法天象地的感悟,手中还多出了一枚尖锐的镜子碎片。

这是那保住九灵元圣的往生镜碎片,更是其口中的天尊法宝。

尖锐碎片折射出苏远一半的面孔,看上去和平常的镜子没什么两样。

但下一瞬,苏远只感觉心神被往生镜碎片摄入,连带着,似是进入了神识脱壳的状态,从身体之上俯瞰一切。

甚至,苏远还觉得,只要他想,他就能探查周围人的神识,甚至能篡改什么。

颇为神妙。

若是运用得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杀器。

“不愧是天尊法宝。”苏远赞叹了一句,从神妙的状态回归。

将这次所得奖励一一收好,苏远还不忘模拟之前所要进行的事。

破龙门关,入天阶。

但此刻的苏远却是明白了。

龙门关......从一开始就没有。

只不过是那些认为龙关门存在的人,庸人自扰罢了。

若说龙门关有,它便有。

越执着,越难跨。

一辈子难跨天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专心于己,心神都沉浸在了自己本身所喜爱之事上。

那,自然就没龙门关一说。

这一步,苏远在这一次模拟的进行中,就已经完成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忘却了龙门关的存在,而自然在那一刻就已经跨过了。

随着苏远缓缓站起,一步跨出。

顿时,整个荡魔剑宗的上空涌现出了连绵的异象。

与此同时,荡魔剑宗不远的一座山峰之上,一间密室中,一青年同样睁开眼,也在同一时刻跨过了龙门关,本命玄剑到达了天阶。

感受到密室当中那悄然变化的气息,在外等候的师弟师妹还有一老者脸上都出现欣喜的表情。

“刚过二十就跨过了龙门关,子安当属荡魔剑宗这一代青年一辈的领头者。”

“能和子安师兄媲美的也就那些闻名于世的仙子世子们了。”

“宫主传人必有子安师兄一席,将来可是要带领荡魔剑宗走向辉煌的。”

讨论的话还未说完,他们就愕然地发现,头顶上涌现出了无边的异象。

最先出现的是漫天的紫气,丝丝缕缕的紫气,平日里难寻,唯有日升之时才有可能寻得一丝。

可如今,这些紫气统统向着位于东边的荡魔剑宗而来。

那些紫色,瑰丽得动人心魄。

“这是......紫气东来?”老者略一皱眉。

随即意识到什么。

“这是......天阶异象!”

漫天的紫气当即引起了整个荡魔剑宗的关注,无数道气息强大的身影踏入半空,似是寻找着什么目标。

老者立马意识到什么,看向密室中刚刚跨过天阶门槛的子安,眼底涌出不可置信地狂喜。

“好好好......我徒果真有宫主之姿,天阶异象在宗门记载中总共才出现过两次,这......距离上一次出现天阶异象已经过去近千载,终于得见第三次!”

“啊?是子安师兄?”那些师弟师妹们尚有些不敢置信。

可望见那漫天的强大气息都将视线投向了他们这座山峰,顿时信了七分,将胸膛挺得老高。

可更令诸多人不敢置信的是,紫气东来的异象持续了一小会之后,并未完全散去,而是持续变化着。

下一刻,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暗,天际的光线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变暗的天空,涌现出了漫天的星河,闪烁着有节奏的光芒。

遥遥呼应着什么。

漫天的星河出现地突兀,甚至密度也远超以往能看到的星空,仰头看去,似是沉浸在星星的海洋中。

星耀成海?

诸多人心头闪过这个念头。

异象还未完。

第二个异象出现了。

老者此刻激动地连手都不住地颤抖,周边一些相熟的同僚更是遥遥传来贺喜的目光。

老者欣然收下。

不过星耀成海之后,本以为异象就此结束。

不知道谁的剑率先发出了一声剑鸣,下一刹那,整个荡魔剑宗都响起了连串的剑鸣之声。

数以万计的剑遥遥向着某个方向发出自己的剑鸣之声。

这是......第三个异象

万剑来朝。

这异象对于荡魔剑宗来说,意义更为特殊。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第三个异象,更是因为,这将造就的是......剑王之王。

从荡魔剑宗深处,也传出一些隐晦的视线,从所有人头上扫过。

只是,就在老者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等着迎接密室中的弟子出来时。

不远处的山峰上,忽得涌现出一阵鸣响不止的震颤之声,那声音,犹如最后出场的定锤之音,一下子震慑了万剑鸣声。

只见一道血芒闪过。

霎时间,漫天的视线汇聚到了两座山峰之上,来回巡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安的师傅号孤剑道人。

和走眼仙万长天算是同一时代的人,但和万长天不太对付,只因为万长天说他收的弟子太多,都是滥竽充数之辈。

对此,孤剑道人还想笑呢。

你万长天那眼神,还有资格评判我的弟子。

孤剑道人瞄了眼不远处的山峰,立马认出了那就是万长天那老贼给弟子住的山峰。

嘶......这万长天一消失都快消失一年了,他收的大弟子好像跟着一起走的。

那现在,留在那山上的,好像是他刚收进门没多久的新弟子?

想到此,孤剑道人挥挥手,刚想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可在弟子们面前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淡定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万长天那老贼的新入门弟子,虚惊一场,跨入天阶的,引发异象的,当为我徒子安。”

围在孤剑道人身边数量不菲的弟子们也纷纷暗松了口气。

“子安师兄五年从地阶入天阶,已是天骄行列。”

“最夸张的记录也不过是三年,哪有新入门弟子晋入天阶的说法,没事了,自己吓自己......”

这时身后密室的门缓缓开启,一道略显苍白的脸孔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子安还未缓过神来,就看到面前围了许多人,纷纷在贺喜。

“恭喜师兄,成为荡魔剑宗有史以来的第三人!”

“不仅如此,三重异象,更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人啊!”

“师兄定然是我荡魔剑宗最璀璨的天骄,是要去争那宫主传人之位,不,或许更有资格争那宫主之上的位子......”

子安看着众人脸上的喜色,还有潮水般的贺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不错,我孤剑一脉,要永远压着万长天那老贼一头了。”孤剑道人缓缓道。

子安很想喊出“不是啊师尊”。

但潮水般的贺喜将他淹没,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不远处的山峰之上,苏远一步踏出,身前一闪散发着瑰丽之色的紫色小剑静静悬浮。

漫天的紫气隐隐向其汇聚,无边的星河在为它闪耀,每一尊剑在其面前都要震颤鸣叫。

就连苏远腰间的苦海剑也发出一声鸣颤不止的声音,似是响应。

外面的三重异象苏远并未观察到,等收起已经跨入天阶的本命玄剑,才刚一出门,才发现外面的天空之上,踏立着一道道身影。

这其中,还有那位剑圣雷宣和一些万长天的好友。

此刻他们的视线皆看向了自己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苏远?”雷宣看到苏远独自一人,颇为惊讶,“你出关了?之前来寻过你几次,都没看到你人,算算时间,差不多有半年了。”

苏远心底也忍不住一惊。

这一次模拟所耗费的时间竟然如此之久。

算算,他在幽冥界花得时间最长的,应该是在虚境的那段日子,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

两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相近的。

这岂不是说明......幽冥界很可能离五界十天极近。

其次便是雨曦的世界,最远的则应该是凌霜所在的世界,百年时光,在他这里,不过一炷香时光。

“你......踏入天阶了?”雷宣为苏远的进步感到震惊。

苏远刚加入内门时才不过地阶,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跨入天阶,这个速度,纵然是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刚刚天上的异象。

三重异象,当之无愧的荡魔剑宗第一人。

“是你......!”雷宣从先前的怀疑一下子变得确信。

要说谁有可能,唯一能让他信服的,也只有得到仙剑青睐的苏远了。

“是我什么?”苏远刚想问问这段时间师父和师姐他们有没有回来。

这时远处的天际出现一对中年男女,其中一个雍容和气,另一个儒雅淡然。

而看到这对男女的瞬间,包括雷宣在内的诸多足以被称作散仙或武圣的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苏远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师尊我......”子安苍白的脸孔想要解释。

可欣喜当中的孤剑道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子安啊,我要大摆宴席,请诸多老友一齐庆祝,哼,勉强把万长天他们一脉的人也叫上吧,让他好好看看,他所说的滥竽充数之辈是何等的耀眼,再一次证明他万长天看走眼了。”

这话说得子安愈发心虚,越加不敢说出口。

子安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的天资平平,但是善于钻研人心,察言观色。

初次遇到孤剑道人时,孤剑道人独自一人在月下喝酒落泪,喃喃道这世间这么大,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好资质的弟子吗?

听着孤剑道人的唏嘘,子安打听到这道人模样的老者极难伺候,脾气古怪,每日对弟子们不是叱骂就是心痛惋惜,雨点般的话落到弟子身上,好似那都是些什么愚笨之才。

此前的弟子,各个都寻到机会外出各地宗门产业,再也没回来过。

在孤剑道人的眼里,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徒子徒孙,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为师一眼。

连宗门最重要的盛事,宗门大典都只是托人带回来一句话“吾朋友妻生子,帮手,走不开”。

孤剑道人知道那都是借口。

前些年的借口是“吾妻生子”,后来妻子生得可能有点多了,又改成朋友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安又打听到,其实孤剑道人的那些弟子都是内门的佼佼者,不是最顶尖的,但也绝非庸才。

只是孤剑道人每每提及,都说那些弟子没有任何好天资。

子安转念一想,主动靠近了孤剑道人。

为此,子安还在大雪天里站了三个小时,只为了能让孤剑道人见上一面。

不出子安所料,孤剑道人见了浑身冻得发僵的子安,面上虽然不喜,但眼神还是极为满意。

之后,子安虽无弟子名分,就以弟子之礼伺候在孤剑道人身边。

平时恭恭敬敬地守在孤剑道人身后,聆听他的教诲,说一不二,永远只有“老师说得对”和“老师说得太对了”两句话。

天资平平的子安,本无望在三五年内突破到地阶,通过正经方式进入内门。

一番运作下,成功得赐内门弟子才能享用的资源,在短时间内将本命玄剑堆至地阶,正式入内门成为孤剑道人的弟子。

从此,子安成为了孤剑道人嘴上天天挂着的好徒弟。

“我徒当有七阶之姿。”最初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我徒当有剑圣之姿。”这是子安透支自己将本命玄剑堆至地阶巅峰时说的。

而现在说的是。

“我徒当有宫主之姿。”

面对着孤剑老人欣慰目光,子安心虚到了极点,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没有一点血色。

对上周围那些数量众多的师弟师妹们的眼神时,更是有苦难言。

成为孤剑道人的正式弟子后,意外发现这条路真走得通的子安,甚至比同一批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还要早一步入内门,于是他将对孤剑道人性格的钻研写成了一本攻略。

专门卖给那些外门天资一般的弟子。

于是,孤剑道人的身边出现了络绎不绝令他无比满意的“上佳天资之徒”。

子安所能得到的,则是这些师弟师妹们的一半内门资源。

用以维持自己的好形象。

但光是资源堆积之下,以他自己的天赋,根基早已虚浮无比。

一路走来,更不是走得正路,而是一些透支自己换取进步的歪路。

荡魔剑宗驻地人数何止数十万,更像是一个独自发展的巨大国度,自然存在着一些只于隐晦之地流传交易的进步之法。

这一次跨入天阶,子安心急之下,用这些年积累的资源换取了一门据说能增长半成跨入天阶概率的辅助之法。

没成想,这辅助法差点害死自己,本就差的底子直接走火入魔,命悬一线。

可就在万念俱灰之际,觉得自己要身消道殒,无奈放下一切时,这天阶关卡却莫名过了。

出来,见到的更是令人懵逼的景象。

看着孤剑道人满含欣慰的盈盈笑脸,子安一阵羞愧,可他还要维持这个好弟子的形象。

“师尊说笑了,我天资愚钝,全靠师尊栽培才有今天的我。”

面对子安的回答,孤剑道人连道三个好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愧是我弟子,谦逊而不自傲,这才有上古圣贤之风,如今外面流传的那些歪风气,将古人教的全忘了,唉......”

又有一些踏空老者来到孤剑道人身边,惊疑间也向着孤剑道人贺喜。

孤剑道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不知道谁冷不丁提了一嘴,“咦,那座山头上怎么也有人在庆祝的样子?”

除了那些不太熟的同阶强者,凡是和孤剑道人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来到了孤剑道人的山头贺喜。

而不远的另一座山峰,少数和万长天关系不错,知晓宗内还留有万长天一名弟子的第七阶强者,都落了下来,惊疑不定地打量苏远。

打量完,释然一笑,送上祝贺。

还有部分人看雷宣这位剑圣都主动落了下去,也跟着过去瞧一眼。

反正三重异象的中心在此,证明一定是这里的某人触发的。

这一看再一问。

一年多的时间从地阶入天阶?

很好,错不了。

“恭喜恭喜,万长老收了个好弟子,走眼仙名不虚传。”

“你也就是万长天不在这才说这话,不然你看他怎么和你拼命。”

“等下,为什么对面也热热闹闹,同样在庆祝,嘶......我们搞错了?”

这话说得一些人不知所措,难不成这种事也能搞错?

难不成,还有人比面前这位万长老的弟子还猛?

两座山头的人彼此面面相觑,偏偏视线都极好,千米开外的东西和近在眼前一样。

这时,远处天际出现两位人影,一男一女,其身形缥缈,气息和众多踏立半空的第七阶强者截然不同。

他们一出现,连这方天地都隐隐在遭受影响,向其靠拢。

当见到这两人面貌时,包括孤剑道人在内的人都凝神一惊。

那是......两位宫主。

天关宫宫主和地轴宫宫主。

荡魔剑宗第七阶人才络绎不绝,从未断绝过,每一代更是有数百人能踏入这个阶层。

但第八阶,屈指可数。

仅有那区区几个人。

这其中的差距,天壤之别。

一男一女两位宫主来的方向正是孤剑道人这一片,孤剑道人心底顿时打起鼓来。

不会......来我这吧?

能让宫主亲自出面的事,自然只有刚刚那三重异象。

他们便几乎代表着整个荡魔剑宗最顶层的意志。

上百道视线交织在半空的两道人影上,而那一男一女安然处之,在上百人的注目下,径直来到了......苏远面前。

孤剑道人面前响起连串的告辞声。

“不好意思,搞错了啊。”

“走了走了。”

“下次再来,哦哦不是,下次不来了.....也不是,算了,下次一定。”

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晚了一步。

唯有孤剑道人脸色铁青。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山头瞬间变得冷清,唯有满脸冷汗的子安还有寂静无言的师弟师妹们。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师弟师妹中不知道谁先开口问了句,“师父,我们不去看看那位触发三重异象的奇人吗?”

孤剑道人传来能杀人的目光,手中出现一根教棍,向其挥去,“看,我让你看......喜欢看热闹,喜欢看......”

“嗷嗷嗷嗷......”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山头上。

苏远略带好奇地看着面前一对男女,在雷宣示意下上前略一行礼。

“见过两位宫主。”

只是那姿态,在其他人眼中显得不够隆重,不像是一届弟子见到宫主这般大人物应有的姿态。

一些看重古法礼数的老者更是无声地皱起眉头。

这人,怕不是以为自己能触发三重天异象就傲上了天,连对宫主都如此不敬。

那一男一女却是微微一笑。

“苏远是吧,你可有意承担宫主传人的选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面对两位宫主的视线,苏远面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在听到这话后,点头回应。

“全凭宫主安排。”

看到苏远如此态度,周围那些看中古法礼数的老者中更是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这样子的姿态,弄得好像不是他苏远欣然地接受这个身份,而是两位宫主求着他给他安排一样。

顿时有人摇头。

“小小年纪,心气太高,过刚却也易折。”

“还以为走眼仙这一次真没看走眼,现在看来,结果也还是未知。”

“宫主传人之位,哪怕是我等年轻之时,也只有仰望的份,百年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名额,就连雷宣当年也差了一丝......”

面对那些低低地讨论话语,两位宫主只是微微笑着看向苏远,并未替他说话。

倒是雷宣脸上稍微现出异色,在苏远身边道,“不用管有些人的话,这荡魔剑宗内,天才英杰不少,但靠着祖上余荫勉强混到第七阶的也同样不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雷宣的话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也为之一变,有些难堪。

苏远对雷宣的解围投以微笑表达感激,毕竟雷宣和他没有任何名分,师父也算不上,能为他说话,得罪这么多人,已是可贵。

那一男一女中的中年男人此时笑着道,“天才之间亦分三六九等,但天才和能抵达的最终境界也往往不会挂钩,不知道你会是哪一种,苏远,我很看好你。”

那女子递过来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但看好不代表任何的实际,最终如何还是看你自己,拿着这块令牌,你就是这一代第三位正式成为宫主传人的内门弟子。”

苏远好奇地接过令牌,看来成为所谓的宫主传人并不意味着直接就锁定宫主之位,后续如何,还是要选拔竞争。

更令他赞叹的是,不声不响间,原来已经有两人成为了这所谓的宫主传人。

好奇间他又问道,“两位宫主,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宫主传人,传的是天关、地轴哪一宫?”

这话问出来,连雷宣都是一愣,苏远这口气大到连他都未曾想到。

好家伙,难不成天关地轴两宫的宫主之位任你挑选。

又或者......你全都要?

两位宫主,那中年男人名为裘思仇,中年女人名为卢颜韵,也为之一怔。

这种问题,此前似乎并没有问出。

他们对视一眼,颇觉有意思地回答,“自然是适合哪一宫便传哪一宫。”

“宫主传人选拔并不分天关地轴,此中关系,日后自然会知道。”

说罢,两人觉得话已说尽,也没有什么要表示的,带着那被天地吸引的玄妙之感消失在原地。

场中人,尤其是那些万长天的老友,都觉得极为有面,这毕竟是他们老友的弟子。

于是,他们一个个也出力出得最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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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宣看着那些脸上怀着各种异色前来的同僚,不由得感叹,“哪怕就是成为了凡人眼中仙一般的存在,还是免不了这些世俗的人情世故,就连我平日里极力避免,独居幽静之处沉心修炼,可有些大事上也还是要和一些长老们维护维护关系。”

雷宣知道苏远入内门不久,对宗内情况并不了解,又介绍道,“别看有些跨入第七阶的长老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其实天资已经达到了极限,早已无望再上一层楼。”

“不论他们靠何种方法突破到第七阶,在他们跨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他们能抵达的最高的终点了。”

“既然自身无望再进一步,这些人,自是挖空了心思趋炎附势,只为给家族或者徒子徒孙多争取资源,能多培养几个第七阶,在宗内多一点话语权。”

“经过上千年的壮大,如今的荡魔剑宗,已不是一个纯粹的宗门,宗门数十万人之下,还有着大大小小的门阀家族,山门之外,更是有百万之巨的衍生子弟,其中关系种种,复杂难言。”

“这一点,怕是你不久就会领悟到。”

雷宣虽然专心修炼不问世事,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万长老所在派系较为纯粹,这几位和万长老交好的长老,都是从宗内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天资顶尖之辈,是天关宫的中流砥柱,大多时候可以不用受困于这些繁琐之事。”

听完雷宣的解释,苏远也明白,荡魔剑宗偌大的地盘,掌管整个荡魔界,事自然不会少。

苏远对雷宣问道,“我闭关的时间里,师傅和师姐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听到苏远的问题,雷宣的神色变得略微复杂了起来,似乎有些什么不好说的事情。

“你师傅他们......短时间内可以都回不来了......”

苏远有些诧异,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不成......”

雷宣见苏远变了脸色,知道苏远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这事关星舆轨道的变化......”

雷宣本不欲说出来,可一想苏远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也无妨,“就在前不久,星空之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一股极度强横的波动影响了整个星空,那波动甚至大到将原本的星舆轨道的轨迹全部打乱了,以至于你师傅他们前往的那条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和五界十天的连接处又断裂了,至今都失去联络。”

提到这,苏远内心不禁涌上了一丝异样。

这不会

正好和他在幽冥界干得那番事联系上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幽冥界的时间和荡魔界的时间已经相差不多,若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岂不是正好对应上他于幽冥界拿权柄敲击大地的事。

虽然当时无心关注那一番翻天倒地的动静造成了何种影响。

但现在看来,所造的影响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啊。

雷宣不知道苏远心底想什么,出言安慰道,“这事宗内已经在商讨了,但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毕竟外派出那条新的星舆轨道的长老数量很多,牵连甚广,不仅是我们,就连其他宗门也是有众多长老弟子身陷其中,到时候各大宗门势必会商讨如何解决这件事。”

其他宗门

苏远的心头闪过一道火红的倩影。

“碧羽宗......派出了哪些人去那新开辟的星舆轨道了?”苏远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提到碧羽宗,饶是雷宣看向苏远的神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你......”雷宣听闻了一些流传在宗内的传说,他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位赤鸢仙子确实在其中。”

“我可没问具体某个人啊。”

雷宣一副“我懂得”的样子拍了拍欲盖弥彰的苏远,“要是能把赤鸢仙子拿下,也算扬我荡魔剑宗威名。”

苏远本欲解释一番,可想到之前似乎拿雷宣当了一次替罪羊,于是也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回以雷宣,放任他在那瞎想。

两个男人各自用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眼神看着彼此,纷纷为对方感到惋惜。

不知位于何处的世界。

容颜绝色,如月下仙子般的缥缈身影站立在当前世界的边缘。

“这条星舆轨道......尽头本应是连通到另一条星舆轨道的.......如今,断了。”

她的眼神冰冷,一条恰到好处的蓝裙将其身影包裹得清丽高冷,手中还提着一把冰剑。

一把由诸多碎片拼凑成完好后冻结起来的冰剑,透明的冰块之中,能看到那碎片拼凑而成的剑体上面满是摩挲的痕迹。

前路被阻,月下仙子般的人影看着外面那无尽的黑暗,只能看到极为模糊的几点黯淡之星。

这说明,下一条星舆轨道距离这个世界极远极远,中间的黑暗之地,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意外。

但饶是如此,绝色容颜的清高身影低头看向那柄冰封在冰块之中的破碎剑体,眼底浮现难以言表的恍惚。

破剑先生

缥缈的神姿变得极为哀伤,那清丽的脸蛋在一身蓝裙衬托之下,令人忍不住感同身受,共同沉浸在那难以叙说的哀伤之中。

站立在这条星舆轨道的尽头,花费了不知多少个岁月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道路,逐渐地靠近手中冰封之剑所指引的方向。

她不能容忍就此返回,重新花上未知的年岁去寻一条新的道路。

当她重新抬起头后,看向面前的黑暗,眼底的毅然决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依然如故。

她向前踏出一步,迈入了那不知到底有多远的无尽黑暗。

万长天和诸多荡魔剑宗的长老一同汇聚在辉煌的殿堂内。

这里本是这个世界凡俗皇帝的皇宫,但皇帝暴虐,好人祭,还喜欢将掠来的女人残忍玩弄一番后丢入尸坑。

本不欲干涉世俗的万长天带着秦书伪装成凡人路过,没想到秦书竟然被外出的皇帝看上,要抓回皇宫。

万长天无奈只能降下仙人手段,将皇帝和其同党一起以雷霆劈死,皇宫也成了临时据点。

只是,此时的皇宫里气氛却无比紧张。

“李长老,你是看守通道的,你可曾发现有任何外力作用于通道?”

荡魔剑宗的诸多长老汇聚一堂,隐隐分成几派,其中一派的领头者质问万长天不远处一位名叫李潜云的长老。

李潜云皱着眉头说,“那一日的情况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天地震动,星空动荡,据后来的信息得知,大半个星舆轨道都在震颤,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波及,绝非我看守的通道问题,不如说,通道是受到波及才断裂的。”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你和别人串通好一切,故意将我们困在这里一网打尽,造成的损失谁也无法向宗内交代......”

对这话,李潜云不甘示弱地回击,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

万长天和少数几位气息悠长,还有极大进步空间的第七阶长老略显淡定地看着他们相互推诿。

那两派争吵的长老,人数比他们多多了,但除了少数领头几人,大多数都不过初入第七阶,再无进步空间甚至身上存着一分死气的长老。

万长天等天关宫直属的精锐长老耐心地等他们吵完,然后才悠悠开口道,“事已至此,相互争论于事无补,不如依照着原来的计划,继续探寻存在这条星舆轨道上的世界,绘制星图,说不定还能在某些世界寻到其他出入口。”

“危险呢?若是其他宗门合起伙来围歼我们怎么办?”

“我估计这件事应不是其他宗门所为,他们此刻也都各自占了一方世界守着,自顾不暇,相互猜疑。”

“谁知道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

“唉,那么怕死还接什么探寻新星舆轨道的外出任务......反正我们是不会在这里等着的。”万长天等人早已做好了决定。

听闻天关宫的直属长老们做出了表态,这些人将目光看向地轴宫的直属长老们。

地轴宫的直属长老们倒也点点头,做出了相同的表态,只是他们多说了一句话。

“和五界十天的通道断了,意味着接下来这条星舆轨道里发生的一切都很难得到宗内的支援,危险势必翻倍,诸位做好心理准备。”

很快,殿堂内就被迫地做出了统一的选择。

万长天踏着无声的步伐回到了住所,在偏房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盯着万长天看。

随后小脑袋上又冒出一个大脑袋,是秦书。

秦书看到师父回来了,立马笑着迎过去。

“师父,什么时候能走啊,我们在这都待腻了。”

“事情已经定了,过几日便能继续启程。”万长天摸了摸胡子笑着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意外又该是多少年没法回宗内了......”

“小师弟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宗内呢,没有我们,他一个人的日子大概会很难过吧。”秦书感叹道。

“无妨,我给他定下了不到天阶不得出宗的规矩,只要在宗内,他至少是无灾无祸,要是有回去的那天,估计他也摸到了天阶的门槛,待我传授一番心得,助其入天阶。”万长天嘿嘿一笑。

只觉得自己的算盘规划地恰到好处。

这时躲在秦书身后那怯生生地小脑袋问道,“小师弟是谁?”

秦书摸了摸那个小脑袋,“你可不能叫小师弟,那是你师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解完自己闭关期间发生的事,苏远扫了眼周围围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花白脑袋。

这些都是荡魔剑宗的长老,只是他们看向苏远的眼神却都带上了一种另类的目光,显然是有所图。

苏远于是朗声道。

“诸位长老请回吧,改日苏远再一一拜访。”

这话一出,那些头发花白的老者就都被请下了山。

很多人只是见到了苏远一面,连话都没说上。

两个满脸郁闷的老头结伴踏空离开。

其中一个名为徐长峰,一个名为齐修,职务都为长老。

“那叫苏远的小子,就远远看了一面,连他身边都没挤进去。”

“嘿,一朝得势罢了,最后的结果还未定,早夭的天才可不在少数。”

“不过这小子倒是狂傲,连两位宫主都不放在眼里,我们这些老头子怕不更是入不了眼。”

“你徐氏这一代似乎有一个子弟有望成七阶,你这么想结交这个苏远,不会是想为你那徐氏子弟向宗内求一分仙性吧?”

“徐氏一脉到我这就没落了,往上数三百年,我徐氏在荡魔剑宗内有七阶六人,俊杰子弟无数,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七阶独自支撑......”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唠叨你那家族辉煌往事,每次都要提,你我都是靠仙性成为这寸步难进的七阶,如今年岁已高,是要为子孙后代早做打算,不然这一死,怕是在宗内再无话语权,人走茶凉,连仙性的影子都难以见到......”

徐长峰和齐修向着山门外的方向离去。

苏远见到那些花白的老头子散去后,只留下那几个和师父交好的老友,一一行礼,算是认识了。

其中有几人看着还比较面熟,似乎还是宗内驻守要地的长老。

“多谢几位师叔师伯。”苏远一句话无形拉近了两边的关系。

而这几位仙气飘飘的长老则既惊讶又欣喜。

苏远如今得了宫主传人的位子,甚至面对两位宫主还能不卑不亢,颇有个性,对他们却能叫一声叔伯,对比其他长老受到的待遇,他们显得极为受用。

一面目慈祥的老头摸着胡子,满是欣赏的眼光打量苏远,“不错不错,虽然你师父只是交代我们要紧时刻再帮衬着,不过我平日里驻守天关宫,统领巡逻队,若有麻烦事,可随时来找我。”

这话一出,剩下的几位长老心底顿时升起一丝不悦。

万长天这老东西千叮咛万嘱咐,要紧时刻再帮衬,你这就坏规矩了?

于是,他们也不甘示弱道。

“呵,老夫手下也掌管着天关宫的炼丹堂,若师侄寻得珍稀药材,可送来免费提炼。”

“天关宫弟子外出任务派发都要经过老头子我之手,师侄若想外出,和我打声招呼就行,定给你派发上好的差事......”

“好巧不巧,老夫一周有两天看守藏经山,师侄到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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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几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誓要比个高下,火药味越来越浓。

甚至到最后还有一个老者贼兮兮地问道,“师侄啊,我与你师父也差不多,不如转投我门下......”

话还没说完,其余人全都张口喷向他。

“无耻老贼,趁万长天不在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脚。”

“说你无耻都是轻的了,你这简直就是败坏风气,要投......也要投我门下!”

“老夫是爱惜师侄这么个人才,才不是行挖墙脚之事,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呸!”

苏远撑着勉强的笑好言相劝,生怕他们说着说着动起手来。

雷宣颇有些头皮发麻地看着这群往日里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身为地轴宫长老的他和天关宫的长老交情不多。

顶多知道彼此的名讳,见面互相打个招呼,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何曾见到过这些老头子露出这样的一面,这要是给他们的弟子见到,怕不是更为惊恐。

雷宣看向苏远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苏远一边劝着面前这些老头,一边察觉到身边那莫名幽幽的视线,偏头一看,对上了雷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

被一个魁梧的七尺大汉这么盯着,苏远只感觉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就听到雷宣喃喃自语道,“虽然天关宫弟子不能再加入地轴宫,但没说地轴宫长老不能再收天关宫的弟子啊......”

好不容易将那些师叔师伯送走后,苏远再将怀着幽幽视线的雷宣赶走,独居的小山上,这才重新恢复了清净。

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苏远感觉被这么多人盯上,甚至比当初面前魔主和九灵元圣还要吓人。

一步入天阶,引三重异象,甚至两位宫主同时出面,接受了宫主传人的席位。

苏远知道,这以后就更加没有清静了。

不过,他倒是不惧。

只是荡魔剑宗内势力纷杂,之前那些带着各自意图的长老都想靠近自己。

那些人,一时半会内,苏远不会理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相比于宗内的这些琐事,苏远更挂念的倒是师父和师姐,只是他们如今困于那条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再无音讯。

处于同样境地的还有......那一道火红的倩影。

当初身为魔帅,和身穿火红衣裳的她像个陌生人一样,只因魔剑的效果无法靠近彼此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火红衣裳如嫁衣,精心打扮的面容,处在最美好年华的娇嫩年纪,无疑美得惊心动魄。

想到这,苏远不由得会心一笑。

从见到雨曦的第一面开始,直到最终,她就已经做好了献出自己的准备。

她的心意,从未变过。

苏远也是。

“既然已入天阶,师父的禁足令也算解除了......”

第二天的清晨,朝阳带着丝丝肉眼无法看见的紫气挥洒在群山。

沐浴在朝阳之中的苏远,面前悬浮一柄透着瑰丽紫色的小剑。

蕴养到了天阶的本命玄剑已经开始展现诸多神异之能。

朝阳中那丝丝缕缕的精纯紫气被本命玄剑吸引,缭绕在剑周,一点点被吸收。

虽然这精纯紫气无法直接提升实力,但苏远能感觉到本命玄剑的气息越发变得玄妙,与天地间的联系隐隐加深了一分。

看着这一幕苏远又想起最初得到的那一丝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

曾经的他化作残破仙剑矗立林间百年,依靠着吸收日出的紫气和月出时的月华积攒了庞大的修为。

不过那时依靠的核心是开天之息。

本质上是紫气和月华助长了开天之息,从而衍生出了磅礴修为。

想到这,苏远打算再试一试最初得到的稀薄开天之息,想要借助本命玄剑助其壮大。

那一丝稀薄的开天之息在苏远手心若隐若现,借助本命玄剑,那缭绕的紫气顺着剑尖涌向了那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

眼见开天之息随着紫气的涌入,紫气渐渐被同化为开天之息。

原本只有一小缕的开天之息渐渐充盈起来。

苏远并没有半场开香槟,继续观察着,以防出现上一次的情况。

上一次也是紫气能够顺利同化进开天之息,但同化多少就会泄露多少,根本无法壮大。

这一次苏远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充盈起来的开天之息并无变化,没有一点泄露。

就在苏远眼底闪过惊喜时。

开天之息又悄无声息地缩小,似是气体泄露,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

还是那么一小缕若隐若现的在手心盘旋。

“还是失败了。”

虽然失败了,但苏远并不气馁,反而深思了起来。

这一次开天之息的壮大,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才消散。

岂不是说......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壮大的开天之息也是有效的

这时苏远发觉怀中有什么东西轻微动了下,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那面北方鬼帝的面具。

此刻,北方鬼帝的面具绽放着些微的红芒,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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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面具看的苏远,眼神越发沉迷,移不开面具,手上拿着的面具也渐渐向着脸上靠拢。

直至戴上面具。

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苏远只感觉陡然惊醒,猛地睁开眼。

可再看向周围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再身处荡魔剑宗内,而是在一处封闭的黑暗空间,只有寥寥几处有着光亮。

空间的各个方向散落着精致雕刻的古朴桌椅,古色古香,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些桌椅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碗,里面盛满了茶水,表面还飘着几叶茶叶。

苏远数了数,共有十二套桌椅,分布在十二个方位。

就在苏远转动视线数万桌椅的数量之后,视线回到最初的地方,看到在那里原本空无一人的桌椅上坐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姿窈窕,胸有沟壑,只是脸上带着一张神鬼莫测的面具,上面隐隐有七个缥缈的紫点明灭不定。

戴着面具的女人喝了口茶,面具戴在脸上如皮肤般贴切,“我乃仙庭的北斗星君,地府的北方鬼帝也被激活了吗......”

什么?

苏远下意识摸了摸脸上,果然摸到了一层不似正常人脸的东西,他来到最近的一处桌椅,低头看向茶碗,茶水中倒映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正是此前他手中拿着的北方鬼帝的面具。

“这是你第一次激活,看来有些东西你并不知晓,无妨,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就给你这个新人简单介绍下......”那戴着北斗星君面具的女人缓缓说着。

“天地间不知有多少条星舆轨道,这其中有多少隐藏的机遇,谁也不清楚,继承这些上古仙神的传承当算得上最顶级的机遇了,没有之一。”

“北斗星君乃是‘仙庭’的仙神,而北方鬼帝是‘地府’的仙神,继承了仙神之名的我们,能够汇聚在这里,彼此交流一些来自各方世界的宝贵信息,为各自谋取点好处。”

“要知道,不同的星舆轨道往往有着你难以想象的珍稀之物,一方世界可能是上古仙神的药园所化,里面随处可见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神珍。”

“在这里,我们也不会探寻彼此的真实身份,你可以顶着面具尽情地做你想做的事,甚至在现实也是,但要注意,这绝对是有风险的。”

“不要以为得了仙神的传承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前些年一个混小子不知道从哪得到了火德真君的面具,竟然顶着面具屠戮十数个世界,直接引来了大能镇杀,唉,倒是可惜了火德真君的传承,再也找不着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能够让我们跨越星舆轨道之间的黑暗地界,不必冒着迷失的风险硬闯。”

说完,北斗星君翘起裙下欣长曲线的腿,脚尖晃悠着,轻轻饮着茶水,怡然自得。

“你是说,这里能通往不同的星舆轨道?”苏远已然镇定下来,问道。

“没错,比方我......”北斗星君脱口而出,但随后掀起嘴角,没再说下去。

显然,是不想暴露其真实的位置。

苏远在沉默中也明白,这个北斗星君,并不一定来自五界十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北斗星君也不确定苏远来自于哪,不肯透露任何可能暴露的信息。

苏远环顾四周,加上北斗星君的桌椅,当前共有十二套桌椅。

北斗星君端坐其一,苏远问道,“这里,只有十二人?”

北斗星君笑了笑,“不,是当前有资格坐下的只有十二人,其中也包括你。”

苏远注意到他面前的古色古香的木椅背靠上,用肃穆的古篆体刻着四个大字“北方鬼帝”。

苏远又将视线看向左右的椅子,右手边的是“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这个尊号苏远有印象,只因其有个更出名的称号,王灵官。

太乙雷声应化天尊,王灵官。

灵官乃是道教的护法尊神,据传有五百灵官的说法,而王灵官便是五百灵官之首,为御前护法神将。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灵官吧。”

北斗星君不可置否地一笑,“看来在你的世界关于上古仙神的传说并未丢失。”

苏远面上没有变化,心底却悄然意识到,在这里,关于彼此真实身份和世界的探查,已然在无声无息间展开。

刚刚短短一句话间他就已经暴露了一个关于自己世界的情报。

不过好在,这也不算多重要的情报,反倒是让苏远了解了这里的相处法则。

况且,苏远也从北斗星君的话中得到了一个情报。

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有着上古仙神的传说。

而以前,或许就有这类世界的人得到了仙神面具,还在北斗星君的面前暴露了自己不知上古仙神传说的事。

苏远将视线看向左边,不由得面露一丝惊愕。

左手边的是......酆都大帝。

似是察觉到苏远那一瞬间的愕然,北斗星君笑着问道,“怎么,没想到在这见到你在地府的顶头上司?”

苏远再度打量了几眼那刻着肃穆篆体字的椅背,确定自己没看错。

那上面写得还真就是酆都大帝。

苏远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子......有人坐过吗?”

面对苏远的问题,北斗星君并未直接回答,“想要知道可以,但第一次免费提问的机会你刚刚已经用过了,现在要想知道,你得拿对等的情报来交换。”

苏远略微一愣,想起自己刚刚问过这里是不是只有十二人。

还以为这北斗星君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心人,原来是新人福利。

不过说到情报,苏远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诸多隐秘。

这些隐秘可不单单是五界十天的,而是他一次次模拟中的丰富经历所带来的。

单论这一点,苏远可极为自信。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的情报?”苏远很快接受了北斗星君的条件。

北斗星君反倒是被苏远如此快速的转变弄得微微诧异,随后掀起嘴角,带着极为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苏远。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上道的新人了,和那些刚得到面具就自以为是的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躁小子们截然不同

戴着北斗星君面具的女人想了想,问道,“前不久发生了一件波及无数星舆轨道的大事......”

刚听到开头,苏远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不会又是

北斗星君继续问,“诸天震颤,部分星舆轨道之间的连接甚至也受到了影响,地府......是否也受到了波及?”

果然

不出苏远所料,北斗星君问的是关于这件事。

而这件事,苏远极为有发言权。

但苏远并未立即回答,反而在短暂的沉默中飞快思索到这个问题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的是地府。

可直到他模拟结束之前,地府都还未是【地府】,仅仅是幽冥界。

第二,北斗星君似乎笃定了自己来自于【地府】,直接就抛出问题。

这就说明......她的话中,早已暗藏着陷阱。

要么她其实并不知晓地府当前的真实情况,也不确定自己来自于哪里,于是故意用这个问题来诈自己。

要么她知晓少部分地府的真实情况,用这个问题来套出自己是不是来自地府。

就在这短暂沉默之际,北斗星君紧紧盯着苏远,想要察觉其对这个问题反应的蛛丝马迹。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就颇为得意地掀起嘴角。

不论这个新人怎么回答,她能得到超出问题答案本身的双重情报。

而她自己只用回答新人一个问题。

一换二,绝对不亏。

这番心机,也是她多少年磨砺下来才能拥有的。

不论这个新人有多老练,初来乍到面对这番问题只有被玩弄的份。

想到这,北斗星君越发得意。

但......苏远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直接明牌。

简单回了句,“就是那造成的。”

“什么?”北斗星君的声音瞬间拉高了八度,整个人也站起来,靠近苏远,站在苏远面前紧紧盯着他,“你、你说清楚点,怎么造成的?”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苏远顺势不慌不忙地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北斗星君,“再问,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北斗星君不甘地握住拳头。

本想拿捏新人,怎料一句话被眼前的新人拿捏。

但就算如此,苏远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让北斗星君陷入了深思。

就是那造成的

“那”所指的到底是哪,地府......亦或是......某个未成地府的世界?

造成的......又是何解,自然发生还是人为产生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北斗星君思绪纷飞起来,心底似有蚂蚁在爬,恨不得马上知晓一切的真相。

可这个“北方鬼帝”也确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甚至超出了她原本想要知晓的答案,带来了更大的信息量。

明明是赚了的事,可北斗星君却反而觉得难以罢休,无法就这么被一个新人的简单一句话拿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她要是再继续追问下去,那不就是越发落入了这个新人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恶

北斗星君暗骂了一声,恨恨地收起继续问下去的心思,哪怕心里面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庄的转身,回到座位上。

她北斗星君绝不能被一个新人这么轻易拿捏

只能作罢。

见北斗星君假装喝口茶水掩盖刚才的失态,苏远倒是很期待要是她知道地府发生的一切,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北斗星君喝完茶水,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得意中带着点高傲的姿态,“既然能在这里碰见,以后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我也不会失信于你,那把椅子上未坐过人,只是不久前自然而现,你的位子也是。”

似是为报复苏远,北斗星君的回答说得很简短。

这些坐席都是自然而现的,但目前只有十二人配坐在位子上

苏远扫了眼十二个座位刻的尊号,除了地府的酆都大帝和北方鬼帝,还有仙庭的北斗星君和太乙雷声应化天尊,剩下八个尊号应该都是仙庭的仙神。

地府和仙庭......二比十吗

还有酆都大帝的位子上......到底会是谁?

苏远深深看了眼“酆都大帝”的座位,将疑惑压下,试着退出这方空间。

随着苏远的心念一起,他发觉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荡魔剑宗。

而那有十二个座位的空间中,独坐于座位之上的北斗星君幽幽盯着“北方鬼帝”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这个新人......不简单。

苏远轻易将北方鬼帝的面具取了下来。

这面具倒是让苏远发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也让苏远产生了诸多新的想法,比如如何利用那方空间跨越星舆轨道。

只是他并不急于一时,那方空间中的北斗星君,苏远并不知晓她的真正底细。

就苏远所经历的,那些顶着仙神面具的人之间,必然存在着种种博弈。

他要么直接从他们手中换取跨越星舆轨道的方法,要么自己摸索。

但更让苏远在意的是这些仙神面具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这些人得到了上古仙神的面具,还得到了传承,那是否意味着这些上古仙神的本尊已经死去了呢?

这种隐秘现在的苏远还不得而知。

至于传承,奇怪的是,苏远并未从北方鬼帝的面具上得到任何地府的传承。

这一点,苏远也打算以后再入面具空间询问北斗星君。

有的时候,与人打交道就像是钓鱼一样,鱼线不能一直绷紧也不能一直松,唯有适当的松紧,将鱼儿的气力耗尽,当鱼儿再无任何底牌时,才好收获。

尤其是像北斗星君这样想从苏远身上探知某些隐秘的人。

这一日余下的时间,只有几位长老上门拜访,和苏远几乎是要称兄道弟,丝毫不摆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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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表面功夫做得也到位,既没拂这些长老的面子,也没有让他们从自己这里占到便宜。

毕竟苏远知道,有些口子不能开。

一开届时引来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不过苏远也好奇,这些长老这么想和自己拉近关系,为的是什么。

眼见夕阳西斜,最后一丝橙红的光辉落下天际,无尽的黑暗笼罩整个山门所在的庞大山脉。

苏远却在这时感觉到了北方鬼帝的面具,隐隐在发热。

而且当他将面具转向某一个方向时,发热的情况更加明显,像是在那里有着什么。

苏远略一思量,决定顺着这个方向看看,但他不会出山门范围。

没有多少犹豫,苏远从山峰上一跃而下,散发着瑰丽深紫之色的本命玄剑出现在了脚下,带着他御剑而行。

天阶的本命玄剑,意味着苏远的实力已达到第五阶的层次,虽无法像同阶的武者或者修仙者一样踏空而行,但却有着独属于剑修的御剑飞行之法。

夜色中的荡魔剑宗,人比白日里少了不少,本就有不少长老带着弟子前往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宗内少了相当一部分人,此时的夜晚,看着无比清冷。

一些归宗的弟子看到迎面飞来瑰丽之紫的长剑,那紫色浓郁到在夜色中望着叶无比惊艳。

“嗯?天阶玄剑?这是谁家弟子?”

“这么浓郁的色彩......还是头一次见,我当年入天阶时剑上涌出的紫色可能只有他剑上的边缘那么一点......”

“啧啧,又是哪位掌权长老的亲传弟子吧。”

“唉,前几天的异象你们注意了吗,不是说那是某位宫主传人级的天才突破时的异象......”

苏远脚下的紫色长虹飞得极快,和这些归宗的弟子交错间拉开了距离,渐渐地,苏远发现,再继续飞下去,就快要脱离内门范围,来到外门了。

向怀中探去,面具上的热度还在增加,显然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内外门的交界地带,一队巡逻弟子拦住了驾驭着紫色长虹的苏远。

见到苏远的面庞,颇觉陌生的巡逻弟子有些奇怪,但苏远脚下色彩浓郁到耀眼程度的长剑使得他们不敢怠慢。

“天关宫,苏远。”苏远报上名号,正要掏出前不久两位宫主亲手交给自己的宫主亲传令牌。

没想到一听到苏远的名字,巡逻弟子立刻换上了久仰大名的肃敬脸色。

“原来是苏远师弟,家师时常在我耳边絮叨苏远师弟才华之出众,如萤火中皓月,恨不得收为弟子,初次见面,如有叨扰还请恕罪。”

那巡逻弟子中最年长的领头人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姿态。

“你师父是......?”苏远不由得问道。

“家师天关宫执法堂堂主叶先,和万长老也是至交了。”年长领头人笑呵呵道。

苏远“哦”了下,原来是自己人。

他想起那天在自己住所前,一个说自己掌管执法队的眉目慈祥的老人。

苏远和巡逻队的领头人打了声招呼,称一声师兄,打算继续向外门前进。

临走时,巡逻队的领头人出言叮嘱道,“苏师弟要出宗门的话最好小心点,最近山下的城镇不太太平。”

苏远点头回礼,“多谢师兄告知,我会留意的。”

说罢,继续架着剑向外门的范围飞去。

飞临外门的地界,其中还途经自己当初所住的那处小院,如今从空中俯瞰,苏远心底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算算时间,十六岁入宗,在外门待了两个月,开启了模拟,经历了几乎是常人几辈子无法想象的事,一晃至今,差不多过去了两年了。

两年从一个天资平平的外门弟子成为宫主传人级的天阶弟子。

说是神速一点不为过。

想着期间,苏远发觉脚下渐渐地不再是连绵的群山,地势越发平缓,前方的山脚下已然能看到连片的城池依次排列。

经过不知几个千年的繁衍,荡魔剑宗山门外也发展出了相当庞大的凡人城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初苏远还未成荡魔剑宗弟子时也是从这些城池中经过,在其中住了一段时间,等到荡魔剑宗统一开启山门招收弟子才从千百人中杀出成为了外门弟子的一员。

因此苏远对这些城池还算是了解。

城中主要分为这么几类。

一类是前来入宗却没能通过筛选的人,在城里定居下来,渐渐在此地生根,结婚生子。

期盼着某一代子孙能够通过筛选,被选入宗内,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还有一类是宗内弟子留下的后代,多数是外门弟子,无法通过剑门山的考核成为内门,一辈子是个外门弟子,能享受的待遇极为有限。

这类人往往卡在人阶巅峰,迟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然后人到中年,看着往日一同入宗的同伴,都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内门,同样都是中年人,他们却还保持着青年时的姿态,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眼看着自己就要蹉跎一生,不得不接受现实,娶个凡人妻子,在山门外最近的地方成家生子。

对外说出去还能自称荡魔剑宗的弟子,倍有面子,到哪都好使。

再然后就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

希望后代子孙能突破自己身为外门弟子的极限,进入内门。

但绝大多数一代一代传下去,都是沦落到毫无天资的普通凡人家族。

在山外缅怀着往日祖上的荣光,期盼有朝一日能再出个加入宗门的子孙。

还有一类是长老或者修炼有成的弟子的家族,有修为又有足够长的寿命,往往会娶上多个凡人妻子。

所生下来的子孙也无权生活在荡魔剑宗内,于是只能分布在山脚下连片的城池之中。

但他们的子孙足够多,家族体系庞大,加之这些人自己在宗内也有着一定的分量,能将族内选出的麒麟子送到宗内,不说取得多大的成就,进入内门是没问题的。

如此延续下去,在凡人城池中,这些家族也是最为势大的。

更是那些凡人家族巴结讨好的对象,希望通过长老们的关系能够把自己的子孙送入荡魔剑宗。

最初苏远在城池中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说是城中某些地下坊市在以高价售卖着一些所谓的秘籍,能够以另类的方式被宗内长老相中。

苏远那时甚至想过,要是连续五年没有通过筛选,就去攒钱买秘籍。

砸锅卖铁也要进荡魔剑宗。

不为别的,只因为树大好乘凉。

现在想来,苏远倒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就从上百人中杀了出来,成为了那一批通过外门筛选的弟子。

虽然说最终的结果显示苏远的“天资平平”,但那也是相对于一同选拔出来的其他耀眼天才而言。

荡魔剑宗作为统合了整个荡魔界的至高宗门,其选拔标准岂是那么容易,能入至高宗门的,都非平庸之辈。

况且,苏远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自己的努力,也是从数之不尽如过江之鲫的天骄中杀了出来。

着实不易。

眼见再飞下去就要出荡魔剑宗的范围了,苏远于空中停了下来,低头望着苍茫大地上亮起了万家灯火,怀中面具的热度依然在升高,没有停下来。

一旦苏远转身,面具的热度就会下降。

“还在前面吗......”

再往前,就要进城了。

据苏远所知,每一座城中也应是有七阶长老驻守,哪怕不是荡魔剑宗的山门,也没人敢在附近闹事。

就在苏远从空中降下高度,打算步行进城,却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

不远处的密林中,两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不断耸动的裹成条形的黑布,这打扮,一副在闹事的模样。

苏远和两个黑衣人大眼瞪小眼,而那动来动去的长条形黑布扭动得更厉害了。

还未等苏远率先开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立刻将拖着的长条黑布丢下,阴森森地转向苏远。

“既然被你看到了,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什么下场。”

“唉,你们这些外门弟子,不好好修炼到处乱跑干嘛吧,真当以为自己顶个剑宗弟子的身份就万事大全了?”

两个黑衣人面前各自现出一柄小剑。

苏远一眼就看出,那是荡魔剑法才能练出的本命玄剑,而且......这两柄剑上散发着微弱的紫光,在夜月下绽放着盈盈的光。

苏远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两个黑衣人似乎早有预料,“你一开始不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吧。”

“别怪我们,下辈子投胎时记着点,然后......就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吧。”

苏远诧异之余,又微略叹息一声。

他诧异的不过是,两个达到了天阶的弟子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实在是......难以理解。

噌地一声,无端地剑鸣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两个黑衣人的耳边。

他们刚刚展现出的天阶本命玄剑,在这无端的剑鸣声中,竟然颤巍巍地好似要被吸走一样。

在他们见鬼了的神情中,对面的年轻人......手中多出了一柄紫光旺盛到如同日光般的玄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对比之下,他们自己面前的本命玄剑,就是白日里点的蜡烛。

“萤火......也敢和日月比肩?”

苏远只是轻挥本命玄剑,带着茂盛紫光的长剑眨眼间飞了出去,洞穿了两个黑衣人。

他们眼底的骇然还未完全散去,胸前便已贯穿出一道缝隙。

而从缝隙中穿过的本命玄剑,连一丝血迹都未沾染,于半空灵动地拐了个弯,又回到了苏远的手中。

那两个黑衣人眼中的神采逐渐褪去,化作了两具僵硬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似乎是听到扑通倒下的声音,那具被裹成长天的黑布人影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苏远轻飘飘一剑斩过,那黑布从中间被分开,露出其中的人影。

眼看着黑布从中一分为二,其中的人影却丝毫未损。

那是一个神情呆滞的男孩,面色上依然残留着恐惧,在捆住自己的布条被斩开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两具直挺挺的尸体。

他瞬间张大了的嘴,惊惧中马上就要惊叫出声,但下一瞬又被苏远手中的剑制止,声音卡在了喉咙中。

苏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上前帮助男孩的意思。

“接下来,我问你答。”苏远要最快速度弄清现状,“你来自何处?”

男孩还一副极为恐惧的模样,面对苏远的问题,虽然浑浑噩噩不清楚身在哪里,但还是回答道,“我......来自荡魔剑宗边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叫小牛村......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是一位荡魔剑宗内的仙人后代......让、让我们都要以他为榜样争取进入荡魔剑宗......”

男孩身上的破烂麻布衣似是在佐证他的话,穿着单薄的男孩在月夜下颤巍巍地继续说着,“我只是......我只是想进入荡魔剑宗......我、我没想害死大家的......我......我不知道荡魔剑宗里的仙人会是这样的......”

男孩越说越激动,抓狂地捂着脑袋。

苏远却皱起眉头,对男孩不成逻辑的胡言乱语,很难做出正确的理解。

“冷静,慢慢说。”苏远轻喝一声,落在男孩耳边,却犹如晴天惊雷,瞬间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男孩怔怔地看着苏远,尤其是落在苏远手中那柄冒着旺盛紫光的长剑上,问道,“你......也是荡魔剑宗的仙人吗?”

苏远将本命玄剑收起,摇摇头,“这无关于你,你只需要将事情说清楚。”

男孩又看了眼面前那倒下的尸体,他们身后贯穿的剑伤,正吻合面前这个仙人般的青年手中之剑。

“仙人......荡魔剑宗里的仙人不全是像他们这样的吧,也有像你这样的......我要是,能早一点认清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带着他们回到村子里......更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会看着他们将全村的人......煮了......”

男孩无力地跪伏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抓进了泥土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苏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在苏远欲要问得更清楚之时,头顶传来声响。

“老东西果然打着自己的算盘,将‘烛油’偷偷藏起来。”

“呵,没办法,现在还要依着老东西才好办事。”

一道一听就感觉莫名的阴冷,不似人间能有的阴恻恻声音,和一道经过掩盖而有些不自然的青年声音先后响起。

苏远的头上,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个虚立空中,不用借助任何东西。

一个踏剑而行。

阴恻恻的声音便是从虚立空中的身影传出,而苏远的目光触及其脸上,更是微微一凝。

那阴恻恻的身影,佝偻着背,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则是一张......半黑半白刻着狰狞笑脸的面具。

而他身旁踏剑而行的身影,脸上同样戴着一张面具,只是那面具极为单调,没有任何色彩和图案。

但令苏远感到疑惑的是,这些面具,都有着和北斗星君那副面具差不多的性质。

那就是隔绝了一切探查,面具背后之人的实力、相貌统统遮掩在面具之下。

半黑半白的狰狞笑脸将视线放在苏远和那男孩两人身上,“不过既然被我发现了,这烛油还是要被我回收的。”

见他抬起头,苏远也同时做出反应,但下一瞬,苏远就发现......这家伙,是七阶强者。

天地间的力量如同万米高空落下的瀑布,向着苏远挤压而去,顺带着,苏远面前的男孩直接被摄入进黑白笑脸之人的手中。

两者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

“能死在‘地使’大人手下,也算你的幸事了,说不得再看看你有没有成为烛油的资格,顺带死后地使大人还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踏剑而立的面具青年扫了眼地上那两具倒下的尸体,眼底闪过不清不明的神色。

再看向底下独自一人的苏远,面具青年的眼中浮现一丝赞叹,然后是惋惜。

这人,一人杀掉两位天阶,很厉害......还如此年轻。

但其实力终究还是没有超过第七阶,在地使大人面前不过蚍蜉罢了......倒是可惜。

面具青年很清楚第七阶和第七阶之下的区别,两者,一个天一个地,几乎没有可比性。

就在他和身边的‘地使’大人以为底下的人应在万米瀑布般的天地之力挤压下,成了一团肉糊,但等天地之力散尽,他们却愕然地发现,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唯一的区别是。

底下的那人,所站立的位置,向后退了半步。

苏远看着被黑白笑脸面具抓在手中的男孩,无奈叹口气。

他没办法同时顾及到

苏远同时伸手进怀里,摸到了一枚令牌,令牌隐隐牵连着藏于地下的磅礴力量。

下一瞬,苏远的面前,腾得升起一道金辉的光壁。

不仅如此,整个荡魔剑宗的山门,偌大的山脉,都升起了一道将荡魔剑宗囊括在内的金辉光壁。

踏剑而立的青年猛地仰头看着将天空几乎照亮的庞大阵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身子一歪从剑上摔下去,他反复看了又看,最终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荡魔剑宗的护宗大阵......直接被开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仅踏剑青年一脸愕然,黑白笑脸的阴恻恻家伙脸色也大变,“不可能,这阵法乃是六方仙仪大阵改良而来,我持着......”

自己持有着六方仙仪大阵的阵盘碎片,能在大阵周围行动而不被大阵判定为入侵者,根本无从触发大阵。

踏剑的青年猛地低头看向底下的苏远,联想苏远退半步的动作,还有那明知面对七阶强者依然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冷冷道,“是你......”

“唉,本来还想着是不是真如宫主传授的秘简上说的那么有效,看来宫主果真没有骗我。”若非遇到七阶强者,苏远也不想动用宫主传人的令牌。

在那一日被两位宫主赐下传人令牌后,后来又派人来叮嘱了一些事,同时留下了秘简。

其中就记载了一项千年之前定下的事宜,还未决出传承的宫主传人在紧急情况下有资格代为驱使护宗大阵。

踏剑青年盯着苏远的面庞,结合当前的种种事宜,忽然意识到什么。

一瞬间,他的呼吸变得极为急促,甚至还有着一丝不甘,他质问道,“你是......苏远?”

“哦?”苏远没想到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平时可是深出简入,也不在宗内乱逛,就算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很难和他人对上。

看到苏远的反应,踏剑青年越发笃定,甚至对着身边阴恻恻的黑白笑脸喊道,“地使大人,他就是苏远,杀了他,他当前不过才入天阶!”

天关宫,执法堂。

须发皆白,眉目慈祥宛如家中长辈的叶先单手提笔于桌上写下行云流水般的大字,墨汁浸染了白纸,每一处笔锋都格外锐利,甚至隐隐透着和面相截然不相符的杀气。

于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呼啸声,一枚玉简簌地穿过守门弟子,落在了叶先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接使得他的笔锋偏离了本应落在的地方,这一下就如污点般,怎么看怎么刺眼,本来极其完美的一幅字就因这一点偏离,而直接毁了。

叶先慈祥的眉目在一瞬间变得充满怒气,将毛笔往桌上一拍,门外听到动静的守门弟子也忐忑不安地赶过来等着叶长老呵斥。

两门守门弟子对视一眼,心底都在发怵。

执法堂的叶长老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也是最容易迷惑人的。

很多执法堂弟子见到叶长老的第一眼都会被慈祥老爷爷般的面目骗了,等犯错时就会明白叶长老为何能坐上执法堂的位置。

眼见毛笔都被摔在了桌上,将原本写好的字全都毁了,两人知道这次叶长老是有多生气

毕竟那可是无比珍贵的东海青木纸,墨也是华衍山墨池万中取一的金贵墨水。

但下一瞬,玉简中散发着盈盈光芒,从中传出声音,两个守门弟子一听声音知道,这不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今日值守巡逻队的师兄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师父,苏远师弟有难,速来!”

叶先脸上的怒气瞬息消失得无踪无际,转而出现的则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偷瞄叶长老的两个弟子光是瞄一眼就如坠深寒。

“给我把执法堂十六护法和他们名下不管当不当值的巡逻队都给叫上,我要他们立刻马上出现!快去!还有,将炼丹堂的杜成,外务堂的曲礼白......还有天关宫值守的那几个老东西都叫上!”

两个弟子听着一连串的名字,忍不住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事。

这些,可都是天关宫有名有姓的长老,算得上当前天关宫的半壁江山了。

地轴宫,剑炉。

雷宣正和守在剑炉边的老头喝着炉火温的酒,同时放眼看向不远处的两座矗立巨大金殿。

“商前辈,你这里的景色最好了,除了主峰,罕有能及你这山头的。”

“嘿嘿,毕竟都求着我锻剑,哪能不给点好处呢,小雷子,你那剑莫急,依我看,半仙剑蜕变仙剑的路不好走,还不如重新锻一把。”

雷宣不由得沉默下来,或许是被某些人刺激到了,原本深藏心底的想法也变得急切起来,他轻轻抚摸着摆在桌上的剑,“......除了这剑,我不想要其他的仙剑。”

守着剑炉的老头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忽然他注意到远处的天关官宫刹那间变得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甚至有大批弟子集结。

老头喃喃道,“天关宫的那群老不死的大晚上是疯了吗?难不成想造反?”

雷宣笑笑不语,天关地轴两宫向来不对付,倒是无需在意,他也无心管着天关宫的事,继续喝自己的酒。

山头边飞过一些行色匆忙的御剑弟子,老头随后拉下来一个,对着那脸色慌乱的弟子问道,“天关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闹?”

从山头路边被拉下来的弟子一脸无辜,好好走着自己的路忽然就被拉下来了,可他也不敢顶嘴,只敢说,“回长老,好像是有个叫苏远的弟子被魔头杀了......”

“嗯?”老头总感觉苏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雷宣瞬间一口酒喷老头身上。

炉火就在一边,差点燃起大火将老头吞没。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雷宣的吼声差点盖过了天关宫的嘈杂声。

那被拉下来的弟子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啊,最开始听到的好像是......苏远有难,速救......后来又听到说苏远是被男人抓了,再后来又听说是.......苏远被男魔头杀了......”

就在说话间的下一瞬,天际之外升起金碧辉煌的光壁,几乎要将整个荡魔剑宗给照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刚被雷宣喷一脸准备开骂的老头也顾不上擦酒了,盯着蔓延不知多少里的光壁,神情无比惊讶,“护宗大阵......开了?”

老头又喃喃道,“除了两位宫主还有那一位,几乎无人有权利主动开启大阵的啊.......不,不对!”

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还有一种例外的情况......”

他这时也想起苏远这个名字了,这不是一年前从剑谷中取出仙剑的那小子嘛!

雷宣啪嗒一下拿起桌上的剑,要那个被拉下来的弟子带路,没想到下一刻一边的老头比他的反应还激烈。

原本遮掩在宽松衣袍下的老头猛地站起身来,气劲激荡之下,上身的衣袍寸寸断裂,露出其下壮硕到比雷宣还更盛两筹的肌肉。

老头随手从火炉中抽出一把通红的剑,在手中轻飘飘地掂量,如若无物,“老夫的剑......也未尝不利也,什么魔头,敢在我荡魔剑宗的地盘撒野。”

说罢,他仅仅依靠着双腿的力量,微微曲腿从山头弹射了出去,在空中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

雷宣愣了下,自他入宗以来,就见到商老整日在这山上叮叮哐哐铸剑,何时见过商老有过这样的反应。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手上抓着的弟子问道,“苏远在哪个方向出的事?”

“好像......是那边。”弟子指了个方向。

“欸不对!商老!你跑反了!快回来!”

苏远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但他并未回头,反而还在盯着空中的两人,目光中满是冷冽的审视。

随着金碧辉煌的光壁凭空升起,黑白笑脸身边的踏剑青年还在急切催促,“地使大人,错过了这一次,可能再也没机会了,不如冒点险......”

地使犹豫了一下。

他手中持有的六方仙仪大阵阵盘碎片,倒确实

不过就在这时,从山门的方向传来了二三十道能够影响天地气机的磅礴气息,那一个个的,更是不要钱般的挥洒着修为,急速踏空向着这里包围而来。

怎么这么快?!

“就算是大阵刚启也不可能立刻锁定这里......”黑白笑脸这时猛地转头阴冷地盯着身边的踏剑青年,那目光,恨不得将其丢进十八层地狱永受灼心之炎的折磨,“这分明是......陷阱,你......”

踏剑青年对上这视线,感觉浑身冰冷。

他慌张地看向苏远,还不等他张口解释,黑白笑脸面具的阴恻恻之人抓住他的喉咙一把提起,另一手提着被封住了全身行动的男孩,向着山门之外的地方暴退。

踏剑青年痛苦地哀嚎出声,余光只瞥见苏远安然无恙地站在光壁之内,而且,苏远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在他自己和地使大人的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的审视让踏剑青年无端地升起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安。

两人退去后,地上直挺挺倒下的两具尸体也无端地升起冷白的火焰,烧的连渣都不剩,只剩下一点点焦黑的燃烧痕迹。

苏远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就这么被逼退,不由得松口气。

说实话,当前对上七阶之人,对他来说压力确实很大。

哪怕就是魔主世界模拟时,他以魔剑吸收了诸多人的死亡命数后,到达了六阶顶峰,也不过堪堪能抵挡那依靠着仙性抵达七阶的李氏老者几招。

七阶和六阶的差别,终归是仙与凡的差距。

随着戴着面具的两人退去,苏远向怀里的北方鬼帝面具摸去,发觉面具上的热度也极速退散。

而之前两人出现的时候,面具的热度达到了堪称炽热的程度,隔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到。

苏远面现恍然。

面具之间的感应吗

这时身后林间响起窸窣的声音,只见之前撞见的巡逻队,那领头人带着个年轻女子一同现出了身形。

两人都是之前苏远在巡逻队里见到的,苏远知道他们无恶意,说道,“师兄倒是好雅致,晚上带着师妹在林里私会啊。”

那领头叫周知群,听到苏远这么说,脸上不由得出现尴尬之色,“苏远师弟别误会,我看你前往的方向......就打算护送你一段路程一直到山门外,没想到还没出山门就碰见这事......”

苏远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其他在和巡逻队分开不久后他就察觉到了跟在身后的两人。

“无妨,师兄好意我心领了。”

但周知群尴尬地上前说,“见你落地撞见那两个绑架的人时,我就通知了师父,这会他们应该快赶到了,本以为......”

他自己的实力已过天阶,但身边的师妹还差一丝,加上初入天阶的苏远,面对两个天阶,倒确实不能保证稳妥。

苏远了然地点点头,这周师兄既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又是巡逻队的领头人,在执法堂的地位显然不低,是个心思缜密做事稳妥的人。

苏远将目光看向了几步开外原本是倒下的两具尸体的地方,此时,那里只剩下了一点焦黑痕迹。

周知群也一同看了过去,皱起眉头道,“果然......”

“哦?周师兄见过?”

周知群点头,“还记得我之前提醒你说外面最近不太平吗......”

“指的就是这事?”

“嗯,差不多,那些死了的人都是无缘无故地被火焰灼烧殆尽,连残渣都没有,神识更是无一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事件太过骇人,连长老都查不出端倪,所有目前仅仅有执法堂和刑罚堂的人知晓,在暗地里搜查。”周知群没有任何隐瞒地给苏远解释,“长老怀疑......能在荡魔剑宗的山门外就敢干这种事,还不被察觉,说不定......”

周知群没再说下去。

苏远倒是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在内部出了问题?”

“是的,所以以防万一,第一时间我就通知了师父,没想到师弟手段如此凌厉,一瞬间解决了两个天阶......那之后出现的二人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好在,山门大阵突然开启了,倒是为师弟挡下了麻烦,不然......”周知群苦笑。

没再说下去,要是苏远出了事,按师父那暴脾气,还有天天在嘴中念叨着苏远的程度,他断然不会好过。

就在谈话间,头顶上传来十数道破空声,周知群仰头一看,除了看到自家师父,还看到几个往日里眼熟的威严长老面孔。

再一细数,愕然发现,差不多当前的天关宫,过半的长老全来了。

甚至还有几个见过但是不熟的地轴宫长老。

还有那大名鼎鼎的剑圣雷宣。

天边还连绵不断地传来破空声,眼前这批人,还只是第一批。

可是

周知群有些麻了。

我不是只叫了师父一个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呢?”叶先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往日里那张慈祥的面孔此刻不怒自威。

甚至手里面的武器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看到不对劲的目标就随时准备冲上去。

其他的长老也皆是差不多的举动,一个个强大的神识在四周扫荡着,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师父......”周知群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还好大阵忽然开启了,苏远师弟没事,不然......”

他将大致的经过给面前的长老们描述了一下。

叶先听完周知群大致描述的经过,感到一阵后怕,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气,“混账东西,自家宗门门口被人摸进来了都不知道,你们巡逻队是干什么吃的!”

其他天关宫的长老上来劝道。

“叶长老不要动怒,这件事也不全是巡逻队的问题。”

“叶长老,这事颇为蹊跷,或许还要从长计议......”

“老叶,只要苏远师侄没事就好,不然万长天那老东西回来非和我们拼命不可。”

他们都是慌忙间被叶先叫起来的。

苏远也踏着深紫之色的玄剑来到诸位长老面前,很多长老的面孔极为熟悉,都是那一日跨入天阶在山头上相识的。

苏远一一行礼表示感谢,连那几位不认识的天关宫还有地轴宫长老也同是如此,将礼数做到位。

这一幕顿时引得前来相助的长老颇感值得。

“那能是天阶玄剑该有的姿态......?”雷宣身边的商老讶然地盯着苏远脚下艳丽深紫的玄剑,随后又对苏远做出点评,“有这份天资却懂礼数,实属难得,其以后的成就不亚于你。”

雷宣说笑着摇头,“商老,我一时间分不清你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在抬高我。”

“嘿嘿,反正这小子......有意思,虽然没抓到那所谓的魔头,但也不算白来一趟。”商老颇为欣慰,说完又皱起眉头,“只是......山门外有七阶之人却不被察觉,确实有问题......”

“商老,您的意思是.......”雷宣也很快悟出商老话里的由头。

但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说出口。

叶先将苏远上下打量了十几遍,确定苏远真的毫发无损后才放心。

这时从内门的方向又出现连绵的破空声,千百道划过天际的痕迹于夜晚乍现。

“贼人在何处?”为首的一位面相古板的老者朗声对下方那先行赶到的长老们问道。

周知群给苏远介绍,“这是掌管刑罚堂的康柏长老,那些都是我天关宫的执法堂和刑罚堂弟子。”

眼见大部队到了,叶先返身到那面相古板的老者面前,两人商议着什么。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批同样数量但衣袍不同的弟子,其领头的同样是两位老者。

“地轴宫的执法刑罚二堂也来了?”

“毕竟这么大动静,甚至连山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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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带领各自弟子的四位老者似是商议出结果了,郎朗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荡魔剑宗。

“天关地轴二宫执行宫主谕令,山门大阵开启期间,弟子只进不出,除长老和执法刑罚二堂弟子外,封锁宗门空域,不得升空,等待封锁结束。”

如此浩然郎朗之声重复了数遍。

荡魔剑宗的所有弟子都听到了,在这一刻纷纷被惊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命令下发,空中的执法刑罚弟子纷纷在各自领头人的带领下,奔向了各处。

荡魔剑宗的空中,划过一道道流光,那些执法堂和刑罚堂的弟子开始了对每一处可疑地方的搜查。

苏远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随后叶先带着康柏来到他的面前。

“你就是苏远?”面相古板的康柏扫视着苏远,那眼神宛若在审视犯人一样,“你能确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作假?”

周知群率先说出口,“康长老,我当时远远跟在苏远师弟身后,每一件事我都亲眼看到,可以作证。”

康柏冷冷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伙,作证的话不过是另一重谎言罢了。”

叶先此前虽然呵斥自己的弟子,但那话并不是为了骂他而说,如今听到康柏如此怀疑自己的弟子,那暴脾气瞬间上来了,“康老头,事情的由来我都给你说了,你怀疑我的弟子不就是在怀疑我。”

康柏板着脸回道,“你说的话都是从你弟子那得知,你虽然贵为长老,但也可能因护短之心而被蒙骗,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甚至,更极端的,你若就是背后主谋呢?”

“你......”叶先这一晚本就过得糟心,好端端的一副字毁了,还有人要加害师侄,最后魔头也没抓到放跑了,现在还要被人当主谋。

叶先一下子就忍不了了,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在空中飘荡,双手中积蓄起了天地之力,一刹间周围天地的力量都能被其借助,向着康柏席卷而去。

面对先动手的叶先,康柏只是冷哼一声,淡然地接招,两人就这么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舍,不分高下。

最终还是被其他几位天关宫长老给劝了下来。

被拦下来的康柏冷冷地扫过叶先、周知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苏远身上,“这里的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都脱不了嫌疑。”

“那......要是主谋是您呢?”面对康柏审视的目光,一直没开口的苏远这时说出了让所有人一惊的话,“康长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若您是主谋,为撇清嫌疑,肯定要想办法将罪证合理地加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反正证据自己燃尽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七阶强者也跑了,没有能对证的,况且......”

“虽然不知道为何宫主谕令要封锁山门,派遣弟子搜山,但......这无疑是打草惊蛇之举,若是您的同谋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您又要及时通知他,让他早点隐蔽,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下,偷偷派人告知几乎是不可能,于是公然告知全宗上下,无疑成了最佳的提醒。”

苏远继续说着。

“这样一来,宗内的同谋只会藏得更深,什么也查不到,您不仅将问题甩的一干二净,还顺利庇护了宗内同谋,一举两得.......您说是吗康长老?”

苏远的话如同一根刺扎进了周围每一个听到这番话的人心底,驱之不散。

康柏那古板的脸上出现一丝讶然,颇为意外地看着苏远,没想到一个弟子敢公然顶撞自己,一副锁定犯人的口吻说一介长老是最终的主谋。

见到诸多天关宫乃至地轴宫长老都因为苏远的一番话将视线放到自己身上,康柏冷哼一声,将讶然收回,脸上重新恢复古板。

他虽然不怕一个叶先,但许多个叶先他也要掂量掂量。

“虽然你身为一个弟子,但摒除身份,就事情来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自己也不能排除这种嫌疑......”康柏沉默了一会说,“那么......谁都不能排除自己的嫌疑,这种情况下,我手中已掌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只是......我无法给你明示。”

康柏的话让本抓到一丝线索的苏远再度怀疑起来。

刚刚在眼前发生的种种,瞬间让苏远涌起了强烈的怀疑,更是在康柏那一番表态下,立马就怀疑上这位天关宫刑罚堂的掌事长老。

可如今,康长老却说不是他。

虽然苏远不知康长老手中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但直觉让苏远感觉到,和那黑白笑脸面具的七阶之人互为同谋的宗内内奸,或许并不是康长老。

不过这种可能依然不能排除,但也只能作为嫌疑,不可能康长老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他有不能明示的证据,苏远同样还说他有不能明示的证据呢。

可眼下,苏远空有话语,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

除非......将宗内的内奸揪出来。

虽然苏远大可不将一个康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就算康长老再怎么怀疑也没用。

但苏远一想到那踏剑青年指着让那黑白笑脸杀了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找出来比较好。

苏远说,“叶长老,周师兄,山门大阵已开,只进不出,是否能做到排查哪些弟子昨天或者前些日子还在各自的居所内,但今晚却不在?”

叶长老此时也恢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一丝冷静,虽然还不忿地盯着康柏,略一思索后,还是说道,“大阵范围内的弟子之数有足足五十万之巨,天阶弟子,两三百年十几代人累计下来,也有上万,短时间内排查,很难做到,而且,虽然是只进不出,但进入宗门的弟子,只要派长老封锁各处要道和险路,又封锁了空域,还是能做到知晓是哪些弟子回来了,或许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哦?”苏远略微思索,“叶长老所言极是,但这一点,那些在山门外的宗门合谋者大概也能想到,必然不会在这段时间回来。”

康柏这时插话道,“你是想从那被火焰吞噬的弟子身上入手?没用的,每年无数弟子外出,他们出来前必然找好了借口,早就合理地不在宗内。”

“倒也不全是......”苏远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线索。

那阴恻恻之人和踏剑青年

见苏远一时间再无话语,康柏摇了摇头,“在这里讨论下去也于事无济,你若是能找到我康柏的罪证,我随时在天关宫内恭候着你的到来。”

说罢,他就向着先前苏远遭遇黑白笑脸面具的地方而去,隔着大阵的光辉,打量那两具被诡异火焰吞没的尸体留下的焦黑痕迹。

叶长老和其他与万长天交好的长老这时也回过神来。

“苏远师侄,你不用管康老头,他就那脾气,认死理,有些话不用放心里。”

“放心,万长天的弟子我能不相信吗,苏远师侄,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

“哼,康老头想动苏远师侄,得先问两位宫主答不答应。”

苏远一一回应,随着众长老回到了居所,只是天际上一道道飞过的流光痕迹,显示着这事的动荡还要延续一段时间。

过了大约半月的时间,期间苏远一切都安好,或许是受到了这意外之事的影响,那些想要巴结他的长老也没空上门了。

他倒是难得有清静。

也就是在这时,山门大阵渐渐也消散了,宗门的封锁也逐渐解除。

毕竟不可能一直封锁宗门维持着大阵的运转,这番消耗对荡魔剑宗来说也不算能够随意忽略的小事。

随着封锁的取消,从宗外开始传来一些此前未有的消息。

其他有一条引起了苏远的注意。

有好几个偏僻的村子,村中的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村中心有着一堆燃烧殆尽的柴火灰烬。

这些村子里,其中一个叫小牛村。

因为这事,山门外的城池中,驻守的长老们也去村中搜查了一圈,一无所获。

但就在其中一座城池的驻守长老回城的路上时,遭到了戴面具之人的袭击,长老出手将其擒下,结果那戴面具之人燃起诡异的火焰,将一切焚烧地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留下。

苏远听到这消息,向送来消息的周知群问道,“周师兄,这是哪一位长老?”

周知群说,“这是驻守在小牛村附近徐家镇的徐长峰徐长老,徐家镇乃是徐氏族人最多的地方,徐氏往上几百年也是大族,在宗内七阶有好几人,但如今只有徐长老一人,因其年事已高,申请驻守徐家镇,于是宗门就将其安排在徐家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牛村?”苏远回想起那晚被绑走的男孩嘴中说的就是小牛村。

那男孩被带走,苏远有心无力。

苏远面对两个天阶之人尚有余力,但面对七阶强者,着实只能自保。

甚至那一天,他要是再鲁莽一点,跨过了山门地界,连自保不一定能做到。

“师兄听说过‘烛油’吗?”苏远向桌对面的周知群问道。

周知群身为巡逻队领头人,又是叶长老亲传弟子,在宗门内关系深厚,消息比苏远灵通得多。

可饶是周知群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禁皱起眉头,“烛油......还真没有,既然苏师弟问起,肯定不是平常所用的蜡烛燃烧后的油滴,这应是特指某些东西的称呼,可是什么东西能用的上烛油......”

既然周知群也不知道,苏远摇摇头,“周师兄也不知道的话,就不用乱猜了,大概率是猜不对。”

周知群却不肯放弃,“不,你等我回去问一番,执法堂有些弟子经常流连在山门外城池中的地下坊市,他们或许知晓。”

“好,那就拜托周师兄了。”

周知群回去后不过半日就再度来找苏远。

“苏师弟,你问的‘烛油’有些眉目,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哦?”没抱什么希望的苏远没想到还真给周知群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有人说,最近在许多坊市里多了一批人,他们到处收集着什么,收集之前,还会用一种奇怪的容器探查,确定之后便会买下,然后还会问卖主东西是从哪弄到的,有的卖主不愿意说,他们半威逼半利诱,用重金买下......”周知群娓娓复述从别处得到的消息,“因为这群人行事太过奇怪,给人留下的印象极深,有人好奇之下曾偷偷尾随,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话时说到‘烛油’二字。”

“这样吗......”苏远琢磨着这里面的信息。

而周知群兴奋道,“你知道更为劲爆的是什么,尾随的人发现这些人最终都回到了一个去处!”

周知群兴奋的模样像是知晓了秘密一样,“那地方,叫徐家镇!徐家镇的徐长老此前不是遭遇了面具之人的袭击,据他说,擒下过程中那人焚烧得什么都不剩,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嗯,听你这么一说倒确实。”眼见线索都指向了徐家镇,苏远预感徐家镇定然脱不了干系,但具体是何干系,不好说,“这消息告诉叶长老了吗?”

周知群点头,“这消息算是师父告诉我的,那些师弟已经先一步将这消息告诉师父,如今,师父、康长老还有地轴宫的两位执法、刑罚长老准备一起去徐家镇调查个水落石出,我来也是邀请师弟一起,毕竟要是搜到了什么线索,还要师弟确定。”

毕竟这事全因苏远而起,诸多线索都是根据苏远口述而得,周知群此次前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邀请也是得了叶长老的授意。

既然四大长老联手,叶长老更是绝对能信任的人,苏远稍作思索就答应了。

“好,不过在去之前,我还要做些准备。”

见苏远答应,周知群说道,“没问题,我先回去告诉师父,我们一刻钟后在天关宫前集合。”

“好。”苏远送周知群离开。

虽然说有叶长老在,但苏远还觉得要多准备几手,想到这,他奔着一个方向去了。

天关宫前,面色慈祥的叶长老带着一众精挑细选的执法堂弟子踏立半空,旁边是面色古板的康长老,带着一批服饰统一,队伍整齐的弟子,这些弟子各个绷紧脸庞,隐隐有肃杀气息传出。

两方弟子井水不犯河水地分立两边,泾渭分明,一眼就能分辨出。

更远处,则是地轴宫的执法、刑罚两堂弟子。

康长老在心底默默算着时间,等了一会,远处地轴宫飞来两道人影,乃是地轴宫的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飞到叶先和康柏面前,拱了拱手,礼数做到了位,但话语间却满是不耐。

“叶先,康柏,你们天关宫的人怎么动作都要慢人一步,去晚了,被贼人得到消息,又要扑个空。”

“不如我们地轴宫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替我们掠阵好了,这样到时候也不用抢攻了,放心好了,会留点功劳给你们的。”

被地轴宫两位长老挖苦,叶先脸色丝毫不变,不将两人放在眼里,倒是康柏不由得抬眼看向叶先,说道,“叶长老要等人,没办法,同为一宫长老,不能弃同僚于不顾。”

听到康柏说的话,叶先笑笑,那慈祥眉目配合这笑怎么看怎么和蔼,但熟悉叶长老的人都知道,这是叶长老特有的皮笑肉不笑。

“康长老,这么急着去捉拿贼人?不会是怕去晚了,贼人被地轴宫的人抓到,牵连到自己暴露了吧?毕竟......还是自己抓到手里稳妥。”

康长老冷哼一声,脸色绷得更紧了,那样子,很是不屑和叶长老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

倒是康长老身后的一女弟子出声了,那女弟子一头秀发绑在脑后,一身漆黑盔甲,手中提着一柄长枪,看起来极为干练英武。

她大大方方地出声道,“叶长老,我师父他绝对对得起宗门,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另外,在地轴宫长老面前,师父不想损了同为天关宫的叶长老面子,免得让地轴宫看低。”

这话一出,那两位地轴宫的长老哈哈大笑。

“叶先,你还不如一个小女娃懂事,人家小女娃不比你个小家子气大大方方。”

“叶先啊叶先,你那脾气是要改改了。”

听闻这话,康柏的脸色也不由得一松,绷得没那么紧了,目光隐隐瞥向叶先,似是得意。

注意到康柏目光的叶先知道,这老东西绝对是故意的,和弟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明里暗里都在贬低自己,还说不想损了自己的面子。

哼,全是借口。

说罢,叶先猛地回头看向和女弟子聊天的周知群,那女弟子被周知群逗得掩嘴巧笑,两人间的微妙氛围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周知群忽然打了个冷颤,不知何故,然后对上了师父冷冷的视线,心底咯噔一下。

熟悉师父的他知道,师父这是在忍着不发火,实则已经怒到了极点。

周知群捏了捏女弟子的小手,示意她安静。

这让叶先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人家弟子的伶牙俐齿,再看看自己弟子。

“叶先,康柏,既然你们还要等,我等就先走一步了。”

“时不待人,天关地轴二宫不分家,我们的功劳也是你们的。”

就在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摆摆手,准备先一步告辞的时候。

远处有两道黑影极速逼近。

当来到近前后,其中一道人影拱手道。

“抱歉,来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关宫两位长老加上地轴宫的两位长老看清来得两道人影后,都不由得愣了下。

其中一人叶先和康柏都熟悉,苏远的大名在长老们之间已经传疯了。

而另一人,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更熟悉。

“雷......雷长老?”

和苏远一起来的人正是雷宣,那壮硕的体型,身披一件毛皮,宛如樵夫般的打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剑圣之名。

苏远对场中四位长老笑着行礼,“诸位长老,弟子多做了点准备,耽误了时间。”

说完还看了眼雷宣,像是在说是雷宣的缘故,才耽误了行程。

“你......你是天关宫弟子吧?”其中一位地轴宫长老问。

苏远点头回应,顺带带着雷宣回到叶长老身边。

看着这场面,让两位地轴宫长老一时间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明明是他们地轴宫的长老,就这么到你天关宫队伍里去了?

还当着我们面

这算什么事?

“叶长老,康长老,唐长老,申长老......”雷宣一脸无奈地打着招呼。

面对唐长老和申长老那莫名幽怨的眼神,感觉自己站在天关宫队伍里怪怪的,但既然答应了苏远,那只能照做。

男人岂有反悔的道理。

就连康柏和身后的英武女弟子也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苏远身后保镖似的雷宣。

那位近十几年名气最盛的剑圣......就这么给人叫过来了?看样子还是给人在当保镖?

康柏回想起那一晚大阵开启后于苏远身边所见的盛况,这才意识到,诸多天关宫长老,甚至还有地轴宫的剑圣和那位深居剑炉的商老,并不是因为意外才汇聚在一起。

或许,全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弟子。

连带着他打量苏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知道苏远身份特殊,但再特殊也不可能使得这么多长老发疯般的去保他。

前两位宫主传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雷长老......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唐长老试着将雷宣拉回自己的队伍。

“不了,唐长老,既然都是一宗子弟,在哪都一样。”看了眼苏远,雷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被雷宣直接了当地拒绝,这么多弟子注目下,唐长老略微感觉挂不住面子。

此时此刻,他很想凑到雷宣面前说一句,地轴宫才是你的家。

申长老犹豫了下,本想开口再劝劝,或者问问雷宣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我们地轴宫一定倾尽全力救你出来。

但扫了眼面子挂不住的唐长老,申长老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万一问出来又被雷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丢脸丢的可比唐长老还要大。

再说了,那可是剑圣雷宣,谁能威胁他。

叶先也意外地盯着雷宣打量了几眼,看得雷宣一个糙汉子都有些受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叶长老......我没得罪过你吧?”

“哈哈哈当然没有当然没有。”叶先的脸上又恢复满脸慈祥,憋不住的笑意几乎溢出,大力地拍着雷宣手臂上硬的和铁一样的肌肉,啪啪作响。

看到地轴宫两老头吃瘪,还有康老头脸上的古板因为意外而肉眼可见地消失,这使得叶先先前一口恶气长出。

连带着看向苏远的眼神无比舒适,然后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一眼周知群。

周知群和女弟子还在捏手,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循循环环无穷尽也,其乐也无穷......但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又对上了一双能杀人的眼神。

周知群脸色一肃,将师妹捏过来的小手拍掉,装作自然地对苏远点头,“苏远师......欸这不是剑圣吗?前辈不去地轴宫来我天关宫实乃怪......天大的好事。”

周知群的本能告诉他有些话不能说错,硬生生在最后时刻改口了。

苏远看周知群身边那个女弟子颇为眼熟。

这不是那晚和周知群一起说要护送他到宗门边界的巡逻队女弟子吗

苏远有理由怀疑,周知群......其实是打着护送他的由头和师妹悄悄摸鱼。

懂的都懂。

不懂得他也没办法解释,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师妹的孤家寡人。

两位地轴宫长老有些受不了雷宣出现带来的‘背叛’,甩甩袖子丢下一句话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地轴宫先行一步。”

叶先也笑着扫了眼康柏,“既然苏远师侄到了,人也齐了,我们也动身吧。”

康柏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子,“小霞,别看了,走吧。”

那英武的女弟子这才收回视线,提着枪跟了上去。

道道流光划过天际,周知群这时追上了苏远,和其并驾齐驱,“苏远师弟好魅力,那康长老的弟子可是一直盯着你。”

苏远笑了笑,“不,我只从她的眼里看到想比划比划的意思。”

徐家镇,虽名为镇,但那是千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徐家镇已是一座浩然大城,只是城外的天空忽然划过无数道流光,将天空封锁。

城池中多凡人,少数有资格上天的人通通被拦下,无一例外。

一些徐氏子弟呵斥拦在面前的人,亮出自己荡魔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想让他们放同为弟子的自己出去。

就连徐氏当前的太上老,在宗内唯一的七阶,徐长峰也为天上的异变而惊到,走出自家占地甚广的大宅,看着天上。

只见封锁天空的弟子中间,多出了四道并列的身影。

虽同为七阶,但这四道身影上的气息和徐长峰自身截然不同,恍若一个是真七阶,一个是假七阶。

威严的声音从空中传出。

“天关宫地轴宫联手查案,封锁徐家镇,闲杂人等勿要乱动,否则按贼人处理。”

看着那四道身影,徐长峰理了理衣衫,确定头发都束得整整齐齐,胡子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他踏空升至四人面前,恭敬行礼道。

“徐氏徐长峰,见过四位堂主,诸位是为老夫擒下的那贼人所来吧,可惜老夫实力不济,未能发觉蹊跷,让他当着老夫面被那诡异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此乃老夫罪过,还请宗内降下处罚。”

四人紧紧盯着徐长峰,却从徐长峰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有的只是恭敬以及一心求罚的虔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地轴宫的执法堂唐长老冷冷问道,“徐长峰,你徐氏自第一代入我荡魔剑宗,至今已一千二百余年,徐氏在宗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更是占得山门外一方大城,看看你的脚下,徐氏宗族十数万人,其中内门子弟更有近千之数,徐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徐长峰将身子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直角,“长峰不敢忘,徐氏能有今天靠的全是宗内的恩典,没有荡魔剑宗,就没有我徐氏今天的辉煌......”

申长老又开口道,“徐氏这一代似乎有一人临近七阶,有望得宗主亲自赐下仙性,踏入七阶,徐长峰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徐长峰老脸微抬,满脸的惊喜和热切,甚至连眼底都感动得要流出泪水,“那徐氏弟子本已被定为无望靠着自己晋入七阶......若真能得赐仙性,于他,于长峰,于徐氏,都是天大的好事,长峰定然感恩怀德,听从宗门吩咐......”

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恩威并施,上来先一番话试探,想要从徐长峰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可徐长峰脸上的神色始终如一,对答如流,一副问心无愧的姿态。

唐长老和申长老对视一眼,眼底的怀疑之色稍稍减少,但依然未能完全放下。

康柏这时发话了,“徐长峰,你对宗门的忠心天地可鉴......但你怎么解释徐家镇的人收集‘烛油’之事!”

可话说到一半,康柏话锋猛地一转突然发难。

康柏死死盯着徐长峰,只见到徐长峰的脸色一变,就在康柏以为徐长峰是预感事情败露而变色时。

伴随着徐长峰脸上出现无比的震惊,他喃喃道,“‘烛油’......收集‘烛油’,原来那些人对犯下的残暴之事是如此称呼......”

康柏脸上的古板浮现一丝不耐,“徐长峰,你不要在我们面前装作不知,你徐氏掌控徐家镇范围几十里,不可能对发生的事至今不知,别再隐瞒下去了,如实交代,宗门还能对你从宽发落。”

徐长峰一副悲痛的样子叹气,娓娓道来,“四位堂主有所不知,我此前正是得了手下人送来的消息,才外出调查,回来的途中遇到戴面具的歹人......”

“看来我所得消息确实准确,他才想着要来灭我口,那人的实力无比诡异,虽不是七阶,却能仰仗着一丝阴诡之力与我抗衡。”

“那阴诡之力甚至能侵袭进我的体内,一直拖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真要着了他的当......”

“但我也深知不能拖下去,拼着受伤也要速战速决,一举将那经验不足的小儿擒下,只是那歹人小儿知道自己没办法逃生,竟然化作了火焰,生生在我面前燃尽了......”

“我一回来就将消息上报宗门,只为了盼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四位堂主......也正是因为我在调查期间查到了一些物证,一直等着交给几位......”

“调查时,我看到他们将活人生生地挤进同一口烧得通红的大铁罐,融做了油水般的物状......这也是我从康长老嘴中得知‘烛油’后震惊的缘故,那东西,确实像烛火燃烧之后滴落的油......”

“我赶到时,贼人掩盖得很好,可我还是得了一点‘烛油’,留待几位探知验证。”

徐长峰说得煞有其事,场面描述也极为真实,甚至给出了几位堂主无法想象的信息。

唐长老和申长老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向天关宫的两位长老,那意思,似是在说徐长峰的嫌疑很大可能排除了。

叶先脸上的慈祥也收了起来,想起徐长峰说得将活人挤进罐中活炼,眉目不由得低垂,颇有些悲悯天人的意味。

诸人还在细细品味徐长峰说的话,远远跟在后面的周知群却对身边的苏远问道。

“你觉得徐长老是无辜的吗?”

苏远琢磨了下摇摇头。

周知群先是仔细想了想,没想出哪里有漏洞,再度说道,“按宗门例规,徐长老顶多是管辖不力,让治下发生这种魔教般的事件,倒不至于和那些贼人产生什么牵连,估计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苏远不由得呵呵一笑,周知群这样的人没受过大量影视剧的熏陶,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但苏远可是立马就察觉到心里的违和。

“怎么?他说得不对吗?”雷宣这时也忽然插口道。

“你看,连雷长老都认同我的话。”周知群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不,他应对得太好了。”苏远这时缓缓道,此话一出,周知群和雷宣同时愣了一下,心底的某些盲点悄然被揭开。

苏远继续说着,“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长老,也非完人,也有疏漏,可徐长老的所有表现和话语,都完美踩在了四位堂主想要问清的点上,这更像是,精心准备的完美说辞,只为了完美掩盖一切......”

苏远看向徐长峰的眼神变得幽幽起来,“可这份完美恰恰是最不完美的地方......”

话音刚落,还不等周知群和雷宣意识到什么,四位并列的堂主中,位居中间的康长老那张古板的脸上忽然笑了下。

“徐长峰啊徐长峰,你还是露出了你的马脚......”

康柏冰冷地盯着徐长峰。

同为执掌执法堂的唐长老和叶长老略有些惊愕地看向康柏,不解哪里有漏洞。

倒是地轴宫刑罚堂的申长老仅仅经过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提醒,立马悟出了什么,同样冰冷地看向徐长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徐长峰脸上现出一片愕然,不解地对几人问道,“诸位长老,什么意思,我对宗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这时,底下的城池中传出一阵骚动,一群刑罚堂的弟子在城中各处破开房屋院落的大门,其中也包括占了城中四分之一面积的徐氏祖宅。

徐氏的子弟上前阻拦,面对人数众多的徐氏子弟,那提着枪的英武女弟子只是上前一步,手中的长枪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怼了上去。

从徐氏子弟中走出一个年过三十有余的中青年,他对康柏的亲传弟子拱手道,“在下徐八山,为徐氏青年一代最有望得仙性之人,还望师妹赐教,若是师妹败了,请不要在空口无凭的情况下对我徐氏祖宅进行无端的破坏。”

但话音刚落,身为康长老亲传的提枪女弟子眼底闪过不屑,“不过是靠着仙性才能破圣关的废物罢了......”

她只是一枪,径直冲向了徐八山,徐八山的眼底闪过诸多变化,一杆袭来的枪却在他眼底演化出了诸多枪影剑影刀影.......诸多兵器的变化全在一杆枪上出现。

下一瞬,一道身影倒飞出去。

徐八山直挺挺地撞倒在假山之上。

朴实无华的一枪却有这样的威力,这使得一边观战的雷宣轻咦了一下,“这小女娃有点意思......”

苏远同样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是......某种‘意’吗......”

“给我搜。”随着徐八山倒下,剩下的徐氏子弟眼底都生出骇然。

面对强势甚至是有着冷冽杀意的刑罚堂弟子,一时间,无人敢动手,两两刑罚堂弟子一队,穿梭在偌大的祖宅建筑间。

眼见祖宅被人破开,肆意搜查,徐长峰脸上的愕然变成了悲痛欲绝。

他颤抖着指着下方的一切,“予求予夺......予求予夺啊......我徐家为宗门奉献了整整一千二百年,却换来宗门如此的对待,这要是让其他家族看到,会多寒心,还会有家族愿意为宗门奉献一切吗......”

唐长老颇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依旧板着脸的康柏,似有不解,“康长老......天关宫刑罚堂弟子这么做,有得到宫主谕令吗?”

康柏摇摇头,“没有。”

唐长老有些吃惊,“那你还敢......虽然现在只是怀疑质问,但还未到定罪的时候。”

康柏依旧板着脸,“马上就能定罪了。”

远在城池边缘上空的苏远,怀里忽然涌现一股极端火热的感知。

不用摸,苏远就知道,是‘北方鬼帝’的面具。

这是在说明......那晚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家伙,就在附近?!

眼看着底下刑罚堂的弟子已经在城中分散开,苏远叫住雷宣还有周知群,依照着怀里面具热度的变化,混在刑罚堂的弟子中顺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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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师弟,我们这是......”

三人来到一个偏僻小巷,小巷的尽头是死路,苏远制止了周知群继续问下去,屏息在小巷中查找着什么。

最终苏远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交流前,确定此时面具的温度是最高的,他给了雷宣一个眼神,雷宣顿时心领神会,壮硕的肌肉蓄势待发,做好了面对一切意外的准备。

当前的徐家镇,可谓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那黑白笑脸面具再怎么强横,也只有伏法的份

苏远一拳击碎面前的墙壁,漏出了后面黑深的隧道。

隧道中的黑暗里,明暗间,闪烁着某块尖锐物件跳动的光。

那光芒,氤氲七彩,不似凡间能有,带着某些虚无缥缈的气息,那气息,让苏远无端地感觉有些熟悉。

一边的黑暗里,一道人影走到了光芒前,回头看了眼如临大敌的三人,脸上的黑白笑脸面具似笑非笑,阴森可怖,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这都能给你们找到......连这点时间都拖不住,老东西真是没用啊......”

还不等苏远三人细想黑白笑脸的话是什么意思。

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佝偻人影伸手将那闪烁着氤氲七彩光芒的尖锐物件捏碎。

康长老的亲传,提着枪的英武女弟子回到康柏身边,摇头道,“师父,什么都没有找到。”

“城中其他地方呢,那些地下坊市和暗道?”

英武女弟子摇头,“什么都没有,痕迹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康柏依然板着脸,只是相比之前,如今的他似是松了口气,更加确定,他对徐长峰叹道,“刑罚堂里,从不缺你这样的聪明罪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你们从未想到......完美就是你们最不完美的缺漏......”

康柏和弟子的对话也被其他三位长老听到,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都没找到,能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在这徐家镇中,除了徐氏,还有谁能做到呢?

“你们......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是我徐氏干的,这完全是陷害!”徐长峰先是表现出思索的样子,然后咬着牙恶狠狠地吼道。

但叶先那天生慈祥的眉目冷却了下来,“徐长峰,有些事,不是没有证据就能开脱的!”

这里,可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下一瞬,四人同时出手,将徐长峰所有能躲开的方向全部封死,一副势在必得将其捉拿的态势。

直到最后一刻,徐长峰才撕开了此前的伪装,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地使大人!说好的功赎过,你还给我应得的那份仙性,可你这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徐长峰知道自己一旦被拿下,等待他的,等待他徐氏的,将是比死还要惨的下场。

他心一横,誓死也要以一人之力抵抗面前四位堂主的联手。

但他知道,这个结果毫无意外,只有一条死路。

就在这时,从地下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氤氲光芒,那光芒如同乐谱,旋转上升着,越变越大,直至将整个徐家镇的范围都囊括进来。

连同带来的四堂弟子都一同被包围在内。

徐长峰面前袭来的四股天地威势,以及徐长峰周围的天地,被分割到了五块独立的空间,此前的威势,落在了空间边缘无形的壁垒上,瞬间消弭。

不仅如此,城中的其他地方也尽数被分割,一瞬间,陷入了混乱。

而空中,不知何时悄然浮现了一个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佝偻身影,阴恻恻的笑传遍了城中,他盯着面前的四位长老,宛如在盯着四块肥肉。

“损失了一块阵盘,但换来这么多的上好‘烛油’,够回去交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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