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晚棠矫情,故意隐瞒不说。 她不想让萧峙在她和老夫人之间为难,倘若可以说服自己放下这些事,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萧峙自然也没必要知晓,更没必要为难。 他为她做的够多了,这件事过去已久,而且她如今已经换了身份,不该再为“晚棠”被谋害的事情跟侯府闹矛盾的。 萧峙若真是个不顾念孝道之人,也不会容忍老夫人这么久。 老夫人到底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道理都懂,但晚棠回府歇晌时又梦到了在林中被射的那一箭,好痛好痛。 也梦到了险些被烧死的画面,冲天的火光,四周都是炼狱,到处烫得她魂飞魄散。 两种画面反复循环,一会儿被箭戳成筛子似的,痛得打滚;一会儿被火烤得快要干掉,滚都打不了一点儿。老夫人尖酸刻薄的笑声在她梦里反复回荡,漫天都是她嫌弃自己的眼神。 是惊春发现不对劲,帮晚棠揩冷汗时,她才恍然惊醒的。 当时晚棠发了好一会儿呆,神思才逐渐回笼。 眼下听到萧峙逼问,晚棠故意掩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夫君自己吃吧,我先睡了。其他事,明日再说。” 萧峙看她顾左右而他,心里闷得慌,到底没逼迫她。 起身把人送回卧房后,他看着满桌子他爱吃的菜食,胃口全无。 叫来阿轲阿瞒两个,他沉声问道:“谢彦尘在马车外和夫人说了什么?” 姊妹两个面面相觑:“我们去买栗子糕了。” 萧峙一脸郁色“就没人听到?” 他留的护卫都被挥退站在远处,半晌听到一两个字,等同于没听见。 阿轲撇撇嘴“谢三郎今日没有唐突夫人,侯爷太紧张了。夫人刚刚不是说了,明日再说吗?” 萧峙“......” 全都不急,就他急。 他撂下银箸就要回卧房,被阿瞒拦下“侯爷不吃吗?这两道是夫人亲手做的。” 萧峙回眸看了一眼,是药膳。 有晚棠在身边调理,他身上那些小毛病都被调理得都快察觉不到了。 他到底没舍得辜负晚棠的好意,坐下便吃。 一口汤下去,他险些没齁死。 咸得找不到北。 他家夫人这是真有心事,不然不会连做药膳的时候都如此心不在焉。 萧峙夹出鸡肉,勉强吃下。 他回屋歇寝时,晚棠还没睡着,但她故意一动不动地闭着眼,佯装睡了。 她想再试试,能把那些事放下便放下吧,总不能让萧峙为了“晚棠”那个身份的事情,去找老夫人闹。她毕竟没死,又能让老夫人还她什么公道? 萧峙躺下前,像往常一样亲亲她的脸。 她背朝外侧躺着,俨然睡着了。 萧峙轻叹一声:“我只是不喜欢你跟那小子说那么久的话。” 谢彦尘那种毛头小子,魅力哪里及得上他。 身量比不上他,本事比不上他,样貌也略逊于他......也就比他年轻了那么一点儿吧。 身边的晚棠除了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半点儿回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