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邻里,无关朋友。
山中的那方天地里。
只有我和她。
有种共赴艰难,携手共进的亲密。
慢慢的。
她越来越能干。
把半死不活的余家彻底盘活了。
她开始做生意,盖房子。
隔壁烟囱里饭菜香,是我的下饭菜。
辗转反侧间,我发现,我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我痴心妄想……
想要做她的肩膀。
-
期间,我和余有兰的亲事总算黄了。
幺妞好奇问我:“是她家聘礼要的多?”
当然不是。
我心跳飞快,看着她:“若是我心仪之人,三媒六聘也乐意。”
我很想表明我的心意,并非只是个三媒六聘……
这事没多久。
来余家给幺妞说媒的人一波又一波。
幺妞放话,二十岁后才谈婚论嫁。
二十岁,在旁人眼里定然是老姑娘了。
她的主意很大,我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老姑娘怎么了?
我给她兜底,看谁能熬得过我……
只是没想到我娘竟偷偷给余母递话,想撮合我和幺妞。
幺妞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难免尴尬。
微妙的气氛在我两家流窜。
直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出现在余家。
我彻底慌了。
尽管我面上不显。
那男子一看就是贵公子。
我一直觉着,自己是配不上幺妞的。
可真看她和这样的男子相处。
我心里克制不住的泛酸。
很酸。
酸得我透不过气。
我大抵是病了。
_
余有兰明里暗里缠着我。
我烦死了。
说了和她没可能,偏生抓着我不放。
她说她看出我对幺妞的心思。
我自个没说出口的心意,怎能让旁人脱口而出。
我怒火中烧,踹了余有兰一脚。
转身时,我看见余家门边站着的姑娘。
眼睛酸涩,连余有兰都看出来了。
这么聪慧的她,真的没看出来吗?
还是…根本没放眼里。
-
幺妞竟当了官。
这个消息,炸得我难以反应。
完全超出了我贫瘠的认知。
女子为官,举世罕见。
巨大的自卑压在我肩上。
那一刻。
我忽然想起她曾问我的话:你相信光吗?
或许此刻,我可以回答她了。
我相信。
她就是光,很温暖很耀眼的光。
这道光属于被她所照的任何人,也有属于我的…一缕吧。
-
我开始躲着余家走。
我……决定北上从军。
从军一直是我的梦想。
我的梦想不多了。
比起另一个遥不可及的,或许从军是我如今唯一能够实现的。
我娘抱着我哭了一夜。
终于在我的恳求里,她妥协了。
我不知道这一去,是否还能回来。
也许,一去不复返,再也见不到她了。
如果活着,我定要争军功,定要步步高升。
我和她,即便难成眷侣,至少有望在朝堂共事。
————《从军生涯》
北边的风霜割人。
我颤抖着手,捻着手上的信纸。
家书每年一封。
今年,很特别,我娘难得和我提及幺妞。
从前,她为了我和姜清蕙,从未在书信里提过幺妞只言片语。
时光穿梭。
我已经快七年没回家里。
边关的战事我操持越发得当。
也一步步爬到将军的位置。
我功利心不重,唯一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站在她一眼就可以看见的位置。
可书信里说。
幺妞被皇上封了一品官。
赐号“稷”。
江山社稷。
有几人担得起如此荣耀。
果然,小姑娘每一步走得耀眼极了。
不愧是光。
我擦了擦眼角冰凌。
“宏哥哥~”
姜清蕙拿来披风,罩在我身上。
看着这个陪我七年,不离不弃的女子。
我眼眶微热。
“清蕙,回去吧……”
这句话,我对她说了无数遍。
这一次,她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