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沈昭月便已收拾好采药的行装。 她特意换上一身粗布短打,将长发高高束起,腰间别了把锋利的镰刀。 “月儿,今日我们只去东山浅处,采些茯苓便回。” 沈怜背起药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你穿这身倒是利落。” 沈昭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不禁莞尔。 “像个假小子似的,是吧?” 沈怜轻声回应后,迅速转身推开门。 “比从前精神多了,走吧,趁日头还不毒。” 兄妹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登。 沈昭月走在前面,药镰不时劈开挡路的荆棘。 山间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让她暂时忘却了昨夜的辗转反侧。 “哥哥,你看那边的岩缝。” 行至半山腰,沈昭月突然停下脚步,指向一处被藤蔓半掩的山壁。 “像是长着茯苓。” 沈怜眯眼望去,点点头:“眼力不错。你在这等着,我去采。” “我跟你一起去。” 沈昭月固执地跟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镰刀。 沈怜看了她一眼,没再阻拦。 两人拨开藤蔓,小心地向岩缝靠近。 就在沈怜伸手准备采药时,沈昭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哥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她压低声音,脸色骤变。 沈怜神色一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岩缝深处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别过去!”沈怜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妹妹,“这地界三.不管的,可能是山匪。” 沈昭月却已经看清了那人身上的伤势。 “他伤得很重,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她挣脱哥哥的手,快步上前。 岩缝中躺着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身黑衣已被血浸透,胸口一道狰狞的刀伤仍在渗血。 男子面色惨白,嘴唇因失血过多而泛青,却仍紧握着一柄长刀。 “还活着!” 沈昭月探过脉搏,迅速从药篓中取出止血散。 “哥哥,快来帮忙!” 沈怜面色阴沉地蹲下身检查伤势。 “这刀伤不一般,是江湖仇杀。救了他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沈昭月已经麻利地撕开男子衣襟,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难道见死不救?医者仁心,哥哥不是常这么说吗?”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那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尽管虚弱,却依然锋芒外露。 他艰难地抬起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昏死过去。 沈怜盯着那个绣着金线的钱袋,神情复杂。 “这看起来可不是普通武者的钱袋...…” 沈昭月已经用布条包扎好伤口。 “管他是什么人,总不能丢他在山里等死。哥哥,帮我抬他回去。” 沈怜长叹一声,终究拗不过妹妹的坚持。 两人合力用树枝和藤蔓做了副简易担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高大男子运下山去。 回到药铺已是午后,沈昭月顾不上吃饭,立刻为伤者重新清理伤口、熬药。 沈怜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这伤口是独门刀法所伤,江湖上会使这刀法的不超过三人。他惹上的不是寻常仇家。”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