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递上那张烫金名帖时,裴烬舟正站在廊下望着沈昭月的窗影出神。 “侯爷,朝阳公主派人送来的。” 管家低声道。 “邀您三日后去西郊马场同游。” 裴烬舟接过名帖,指尖在烫金的纹路上摩挲了一下。 真是阴魂不散,步步紧逼...... 李嬷嬷偷眼瞧着自家侯爷的神色,只见他唇线绷紧,眼中是赤条条的不耐。 这神情她再熟悉不过,裴烬舟刚被老侯爷认回,逼着参加一些无聊的宴饮,裴烬舟便是这副模样。 “侯爷,公主毕竟是圣上最宠爱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提醒。 裴烬舟合上名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备一份回礼,就说本侯定当准时赴约。” 管家闻,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真担心裴烬舟意气用事,筹措了一下用词,他又道。 “侯爷,老奴听闻朝阳公主的及笄礼,宫中已经在筹备了,皇上近日也频频召见朝中适龄贵胄,怕是......” 裴烬舟打断他。 “我无意公主殿下,只是眼下朝局动荡,太子与其他皇子争位在即,淮阴侯府不能在这时候站队。” 他转身望向沈昭月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看好她,别让她知道这事。” 然而不过半日,沈昭月就从送饭的婆子嘴里听说了这个消息。 “那朝阳公主生得国色天香,又是天子子嗣,怎么那么不要脸,天天缠着侯爷......” 翠儿一边摆膳一边絮叨,她是打心底为沈昭月鸣不平。 天大地大,子嗣为大,在她看来已经怀着身孕的沈昭月才和裴烬舟相配。 沈昭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夹起一筷子青菜。 “翠儿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小心惹出祸端来。你我什么身份,侯爷婚事自有圣上做主,哪轮得到我们操心。” 翠儿看着沈昭月平静的面容,突然意识到失,连忙噤声。 待翠儿退下,她才放下筷子,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果然,裴烬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势。 构陷忠良是为了讨好皇帝,留她一命是为了满足私欲,如今又要攀附公主......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魔窟! 三日后清晨,裴烬舟一身黑色骑装踏出府门。 临行前,他特意去静心斋看了一眼,沈昭月正倚窗看话本,对他视若无睹。 “看好她。” 他对守卫低声吩咐。 “若有什么闪失,提头来见。” 秋日里的西郊马场,牧草已经有些泛黄,马蹄踏过扬起一阵阵烟尘。 元楚华早已经等候多时。 她今日穿了一身火红的骑装,衬得肌肤赛雪。 她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朝着裴烬舟走近,下巴微抬,带着一贯的趾高气昂。 “烬舟哥哥来迟了,该罚。” 裴烬舟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