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火回到房中休息,第二日没有去采药,而是仔细收拾了屋内各处,将那些珍藏的稀有药材一一取出,用油纸仔细包好。
第三日拂晓前,石飞火便悄然起身。
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已深入蒙山腹地。晨露沾湿了他的衣摆,山间的雾气像轻纱般缠绕在林间。
他拨开沾满露水的灌木,寻觅着石斛与茯苓的踪迹,却意外在一片背阴的山湖中发现了成片的菖蒲。又在其他地方发现了几株难得的天门冬与丹参。
日上三竿时,石飞火背着沉甸甸的药篓来到城西。
远处的无为观静静矗立在山腰处,占地不过十余亩,却处处透着匠心。观前两株古松相对而立,枝干虬曲如龙,松针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上,两侧修竹成林,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观门前的石阶被打磨得光滑如镜,上面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足见建造时的用心。门楣上“无为观”三个漆金大字已经有些褪色,却更添几分古朴韵味。
石飞火看得眼馋,这便是大门大派的弟子,随便在哪里都有如此落脚点。而他,江湖之大,却无一处安身之地。
石飞火抬手叩响观门,铜环撞击在厚重的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开门的道童身材高大,混元巾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如鹰。
“你找谁?”道童的声音有些警惕。
“我来找哭道人。”“石飞火侧身展示背篓:“之前他说过,有上好的药材,可以来这里找他。”
道童紧绷的下颌线略微松动:“你进来吧,随我来。”
道童把他带到院子里面,说道:“你先等下,我去喊师父。”
原来,他是哭道人的徒弟。
石飞火上下打量着院子庭院中两株古松如虬龙盘踞,树荫下摆着青石桌椅,碎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其间,每一块石头都像是精心挑选过的大小。
微风拂过,松针簌簌落下,在石桌上积了薄薄一层。
“我说谁来找我呢!”熟悉的笑声从回廊转角传来,哭道人宽大的道袍袖口先一步飘出月洞门,“原来是你!”
“见过道长!”石飞火起身行礼。
“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哭道人饶有兴趣的看着石飞火背后的药篓,“又是石斛、茯苓?”
“今日运气不佳。”石飞火说道:“那些药材都是碰运气,今日只采到些菖蒲、天门冬和丹参。”
“哦?”哭道人眼前一亮。
石飞火把药材拿给他看,哭道人指尖拂过丹参的断面,赞许地点头:“居士采的药不错。”
“我这里还有一些黄精。”石飞火又把药篓里的油纸包打开。
黄精是一味非常麻烦的药材,要经过九蒸九晒,才能转化药性为温润补益。
哭道人仔细看了黄精,辨别蒸晒程度,最后非常满意:“单这一块黄精,我就出二十两黄金。”
“说来惭愧,我今日前来拜会道长,实则想用这些药材,换一个东西!”石飞火开口道。
“哦?”哭道人眉毛一挑:“莫非有人得罪你,你要杀他?”
石飞火眼皮一跳,感觉眼前的哭道人虽然笑眯眯的,没有想到还做着勾当!
“非也。我只是想去天魔窟看看。”石飞火说道。
“天魔窟?”哭道人表情古怪:“去那破地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