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丞哥哥。”颜烟过去,想扶着张柏丞,她一眼就看出他快要站不稳。
但是她还未靠近张柏丞,她的手臂就被谭凛川抓着:“颜烟,你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过去。”
谭凛川对颜烟已耐心用尽,追猎物,虽享受追的过程,但追太久还没有收获,那便要开始围剿了。
他的手掌力道恰如其分地握着颜烟的手臂,让颜烟不痛但也挣脱不开。
张柏丞过来,“请你放开她。”他想把颜烟拽回自己的身后,也握住了颜烟另一只手臂,他看着谭凛川没有畏惧,提高音量强调了一遍:“谭先生,请你放开她。”
谭凛川没有理会张柏丞,只是居高临下看着颜烟:“跟他走还是跟我走?你选!”
颜烟抬眸看着他,他的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如雕塑过一般,可长得这样帅的男人,为什么是个恶魔?
她知道,他嘴上说让她选,她根本没得选,可是,她想赌一回,想再抗争一回,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谭凛川的手掌之中抽离出自己的手臂。
“柏丞哥哥,我们走。”
“颜小姐!”阿敬在后面叫她,她知不知自己这样离开会招致什么?
但颜烟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让张柏丞坐进去,她开车带他离开,一眼没有回头看谭凛川。
她表面看似镇定,实则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如有一双利刃插在她的后背上。
直到她的甲壳虫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股冷意才稍缓了一些。
把张柏丞送回家后,她再赶往医院,她其实心里很慌,她今天意气用事,不知谭凛川会如何对付她,或者对付张柏丞。
颜家炳清醒地躺在病床上,头脑一天比一天清醒,只是身体却瘫着动不了,此刻见到颜烟回来,开口让她坐近一点。
“爸,怎么了?”颜烟坐在床侧,握着他凉凉的双手。
颜家炳慢慢说道:“小烟,柏丞已经帮我把出国治疗的材料准备齐全,你作为陪护人员一起过去,我们从邻市出发。”
颜家炳清醒的这几天,已从王洁那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听了一个大概,不安感越发地强烈,这几天大脑没有停止过,一直在琢磨如何离开,他自己是否能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颜烟离开。
颜烟点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马上出发。”
她心里忐忑,从海港市如何去邻市亦是困难。
颜家炳低声说:“我们家在港口的实验基地有一条通道,通道链接跨海大桥,从那离开。”
颜烟震惊:“什么通道?”
这是颜家炳的秘密,当年创业赚的第一桶金买下港口这个实验基地时,他也并不知有这个通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海港市从前是殖民地,对陆地和港口海洋等曾大兴土木进行过整体的规划和改造,这个通道大约是当时战争时期为了输送物质而建的,颜家炳发现之后,开始也没有留意,毕竟整个港口有不少殖民地时期留下的各种遗址。
只是后来厂子发展壮大之后,他手头经济宽裕了,便从外地请了师傅来修复,没想到不是断头路,真能修通,但他留了心眼,一直保密着没有对外宣传。
那时没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用途,
他简单地跟颜烟说明了情况,因为说话还不是很利索,磕磕绊绊的,颜烟只听了一个大概。
颜家炳:“我之前以为谭凛川只是想垄断港口的生意以便为他们谭氏的非法生意提供便利,现在想来,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这个通道,应该是近一年他才确定,通道在我们的实验基地,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
殖民地时期,海底的交通枢纽交错复杂,大多数早已废弃是断头路,如同迷宫一般,只有颜家的实验基地下是保存完好的,价值巨大,这也是颜家炳一直没有对外声张的原因之一。
“总之,阴差阳错,给我们留了一条救命通道。我已经把具体地址和钥匙都交给了张柏丞,你们今晚就走。”
说着,病房的门被打开,张柏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玉树临风,站姿挺拔,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过来牵着颜烟的手:“装醉的,否则无法让他们放下戒心,今晚是个好时机,我先送你离开。”
他本来是计划要等颜家炳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计划周全之后再离开,但他和颜家炳都知道,计划再周全,也很难带着颜烟离开,而今晚,在谭凛川和阿敬都以为他喝醉了,放松警惕,是离开的最佳时期。
颜烟看他此刻非常清醒,才确定他是真的装醉了,但是:“我要和爸爸一起离开。”
她无法抛下爸爸独自离开。
颜家炳颤悠悠说道:“颜烟,你如果爱爸爸就听爸爸的,现在,马上跟柏丞离开,我答应你,我的身体一旦好点,会马上出国和你汇合。”
颜烟眼泪直流,摇头:“爸爸,我不走,你一个人在这怎么办?谭凛川如果对付你怎么办?”
颜家炳:“我这里有你王姨照顾,你不用担心。谭凛川要的是你,没找到你,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小烟,你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是对爸爸最大的爱护,快走。”
颜家炳全身动不了,只有那眼神越发地严肃到凌厉,最后是猩红,见颜烟站着不动,他用尽了权利,声音嘶哑:“柏丞,带她走。”
颜烟不肯,被张柏丞揽着肩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深深的夜,整座城市从白日的喧嚣归于宁静,环海路阵阵的海浪声,无边无比的大海像是能把人吞噬,张柏丞雇了一辆车载着他们悄无声息地到达海港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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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如此,颜烟知道没有回头路,所以随着张柏丞努力奔跑,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通道入口在颜家炳办公室那面展示柜的后面。
展示柜是颜家工厂从早期到现在每次迭代的锚链,一环扣着一环,颜烟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展示柜,没想到,它是一个巨大的锁,或者说更类似于孔明锁,用钥匙打开之后,还需要解锁,只有颜家炳有解锁的方法,教给了颜烟和张柏丞。
通道比颜烟想象的大很多,是一个海底隧道,两面墙上竟然还有不少雕刻和彩绘,完全不像是运输物质专用的,只是颜烟也无暇多想,她们必须快速离开,到跨海大桥从那真正离开谭凛川的地盘。
“怕吗?”张柏丞问她。
“不怕,只是不舍和担忧。”不舍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这次逃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还有担忧,担忧爸爸的病情。
张柏丞:“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回来的。”
他紧紧牵着颜烟的手往前走,颜烟的手很纤细柔软,而张柏丞的手不同于很多男人的粗旷或者粗糙,竟也是柔软细腻的。
颜烟想到,他是医生,尤其是心脑血管方向的,需要精细的动作,平日应该很注重手部的保养,所以才如此的柔软。
“柏丞哥哥,对不起,这件事本跟你毫无关系,却让你为我如此奔波,把自己陷入危险中。”颜烟觉得愧疚,她和谭凛川之间的事把却把无辜的他牵连进来,深夜陪着她逃离。
张柏丞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别说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
张柏丞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他是骄阳一样的存在,从不缺追他的女孩子,但,也因此,他大多数时候都很被动,就是到了年龄,看着顺眼不烦,便按部就班地谈,最后全都无疾而终,是女孩们觉得他无心,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爱。
说到底,他是一个感情淡泊的人,他对女孩们也只是喜欢,很难达到爱的程度。
而颜烟,让他莫名升起的怜惜和强烈的保护欲,他想,大概是爱,所以才让他的情绪不像以前稳定,有了起伏和跌宕,他愿意为自己难得的热烈买单。
颜烟的手被他紧紧牵着,她其实也说不清对张柏丞是喜欢更多还是依赖更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给她安心。
幽幽暗暗的海底隧道,紧牵着的双手一直狂奔,直到远处有了星星点点的星火,海浪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里应该就是跨海大桥,已出了海港市的地界,有车在接应他们前往邻市。
颜烟的心跳加快,掌心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因为跑的,全是汗。从隧道出来,外面的星空还跨海大桥上的灯火,太刺眼,让颜烟的双眼一时不适应,她闭了闭眼,想缓冲一下,而这时,忽觉身边的张柏丞僵了一下,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更加紧了紧。
颜烟猝然睁眼,就看到桥上的灯火并不是跨海大桥上的路灯,而是一整排的黑色轿车并排挡在桥的中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穿着一身黑,倚在最中间的那辆车的前头,如一道黑影子,旁边每辆车也都站着两个黑衣男人,把跨海大桥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那么静静看着颜烟,但那眼睛比四周黑沉沉的大海更恐怖。
颜烟全身都在颤抖,想惊叫,想发疯,那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窒息,无法逃离。
张柏丞雇的接应他们的司机,此刻被阿敬的两名手下控制着,一动也动不了。
“你放开他。”张柏丞朝谭凛川喊,他不信在这样法制的社会,还有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嚣张,他把颜烟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怒目看着谭凛川。
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张柏丞的文质彬彬在谭凛川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
谭凛川的视线落在张柏丞和颜烟紧紧相扣的十指上,如利刃,一眼能把人刺伤。
“颜烟,你不乖!”他终于开口说话,那声音在空旷的夜空里,伴随着阵阵的海浪声,让人全身发寒,他的怒火毫不隐藏。
“你们干什么?”
不等张柏丞和颜烟反应,他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人分开,分别控制住了他们。
“谭凛川,放我出去。”颜烟挣扎之间被扔进车内,车门瞬间锁住,只有车窗留了几十公分的空隙,够她和外面交流。
“谭凛川,放我出去。”她拼命喊,拍打着车窗,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张柏丞被按在她这辆车的车前头,他的脸贴着车前盖,苍白的双手也被按在车前盖上。
“柏丞哥哥,你们放开他。”颜烟拍打车窗,想出去出不去。
张柏丞的五官几乎被按得扭曲,也大声喊着:“小烟...,谭凛川,你放开她。”
海港的夜风吹得人心发凉,只有两人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着。
谭凛川靠着车窗,回头从窗户看着里面的颜烟,“这么苦情?是我棒打鸳鸯了吗?”
那深邃的立体五官有着摄人心魄的俊美,可却是恶魔一般的存在,颜烟哭着:“谭凛川,求你放过我们。”
她的目光从谭凛川的身上又落到外面张柏丞的身上,张柏丞文质书生哪里遭遇过这些,他奋力反抗,又担心车内的颜烟,两人真像是苦命的鸳鸯。
谭凛川的手捏起颜烟的下巴,他并不想伤害她,对于喜欢的女人,自然是怜香惜玉的,只可惜她不听话。
颜烟的泪湿了脸颊,眼底白皙细腻的皮肤因为近期的压力,有了淡淡的青色,看着更加的楚楚可怜,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并未用力,重复晚上在饭店门口的问题:“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他这两天的耐心已经用尽。
车前盖上的张柏丞也听到他的话,大声嘶喊挣扎着:“别听他的,颜烟,别听他的。”
自身难保依然心心念念着颜烟,他的双眼通红,苍白的掌心因为拍打着车前盖变得通红而疼痛。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给我老实点!”阿敬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换他控制着,张柏丞再次紧趴在车前盖上,那双手挥动拍打着。
阿敬恶狠狠道:“想要这双手,给我老实点。”
跨海大桥灯光如昼,张柏丞被按着,扭曲的五官和车内颜烟痛苦的五官在车窗上重叠着。
阿敬的威胁不是说说而已,他只需稍稍用力,张柏丞的肩膀就能碎裂,赖以生存的拿手术刀的手也能毁于一旦。
颜烟被困在车内,像是陷入无声的世界,她大声地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柏丞在外面痛苦挣扎着,痛苦地想往她这边来,不顾自己的双手,要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堵上。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她对谭凛川哭喊着,声音终于从她的嗓子发出,飘到窗外,收入那双摄人的眼眸之中。
她认命了,也认输了。
从遇到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该知道一切的抗争都是徒劳。
一整排堵着跨海大桥的车终于一辆一辆有秩序地离开,张柏丞被阿敬送回家。
颜烟颤抖着蜷缩在车后座,紧靠着车门,和谭凛川隔出一个人的距离,她心死如灰,这个世界完全颠覆她的认知,背离她接受的教育,原来,有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真的可以掌控别人的人生,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谭凛川一路沉默着,他的怒火随着车流似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依然沉默着没有再靠近。
车经过熟悉的环岛路,颜烟忽然清醒一般,看向谭凛川问:“我爸呢?”
她不知道自己没有逃离成功,爸爸会怎么样?
谭凛川这才抬眸看她:“我说过,我会治好他。”
“柏丞哥...张柏丞呢?”她又问。
谭凛川大言不惭道:“我很惜才,哪舍得真废他的双手。”
颜烟并不相信,她今晚若是没有跟他走,张柏丞定然是双手不保。
“你们把他怎么了?”
“回他该回的地方,只要他听话,我没时间陪他周旋。”
颜烟依然紧靠着车门,她被命运打碎了肋骨,再没有力气抗争了,只低声哀求:“谭先生,可以送我回医院吗?我想看看我爸爸。”
谭凛川沉默不语,但也没有吩咐司机送他们去医院,车驶出环岛路后,往一处别墅区开。
别墅区的植被茂盛,郁郁葱葱的一路环抱整个小区,车停下之后,天空已泛起鱼肚白,竟然已过了一夜,天就要亮了。
“下车!”
谭凛川先下车后,绕到颜烟的那一面,打开车门,附身看她。
颜烟不自觉往里缩,心里充满了恐惧,然而她这无声的抗争自然毫无作用,谭凛川弯腰,把她从车内抱了出来,径直往别墅里边走去。
他身上犹如朝露,潮湿而阴冷,颜烟在他怀中不由轻颤,她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这个男人的目的,从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他知道她最在意什么,爸爸,工厂,张柏丞,每一样她在意的东西,都被他控制着,逃无可逃。
从别墅的院子往里走的这一路,是那么的漫长,像是她人生的分界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别墅区临海而建,二层阳台能看到远处的海景,此刻日出一片朦朦的金光,海面微波翻腾,卧室内白色纱帘浮动。
颜烟如同一抹失去生命力的云朵,被扔至那张柔软雪白的床上时,轻飘飘地浮在上面。
当谭凛川的双手支撑在她的两侧,低头吻上她时,熟悉的触觉和气息侵袭,她心里涌起难言的悲痛和酸楚,抬手使劲推开他:“谭凛川,不要。”
是抗争,是哀求。
而他的唇从她的唇滑至她的脸颊,不再是朝露的清凉,有了晨光的炙热,他忽地伸手绕过她的纤薄的后背,把她从柔软的床上抱起圈于怀中,
“晚了。”
从他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晚了。
男女身型的悬殊,力量的悬殊,颜烟的那点力气毫无作用,捶打在他胸前只有一丝丝的刺痒,痒得谭凛川心慌意乱,眼眸发红。
独栋别墅的清晨寂静如斯,只有二楼偶有动静,不知何时,谭凛川的车在院子里呼啸而走,划破清晨的寂静。
颜烟独自躺在那张大床上,如同碎了一般,披散着头发,苍白着脸,呆滞地看着被微风浮动的白色纱帘,太阳一点点升起,蔚蓝色大海的海平面上闪着晶莹剔透的光,阳光照进房内,照在她的身上,依然觉得冷,她蜷缩在床角。
不知何时,房门被从外面忽然打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烟!”
“小烟,这是怎么了?”
是王姨,她看到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人踉跄着跑过来。她早晨迷迷糊糊的准备去医院,刚下楼就被谭凛川身边的阿敬拦着带到这栋别墅来,要她过来照顾颜烟。
颜烟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声音沙哑叫了声:“王姨?”
见到亲人眼泪又夺眶而出。
王姨搂着她,上下打量着她:“谭凛川有没有欺负你,啊?有没有欺负你,我去找他去。”
颜烟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女儿也不为过,今天这样的场景,她一看就知怎么回事。
颜烟摇头,“没有。”
可是和真的欺负又有什么区别?
他离去时,眼眸猩红又狠戾,狠狠咬着她的唇,要把她吃了似的说:“别哭了,扫兴!”
“你最好做好准备,我耐心有限,下次不一定有今天的好心饶了你。”
他说完,便摔门而出了。
王姨上下打量她,看她身上撕碎的衣服,眼神避开了她匈前红色的星星点点,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有真欺负?谭凛川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只是颜烟既然不说,她也不拆穿,给女孩子留点面子,心里是真心疼,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吃尽了苦。
“饿不饿?王姨给你做早餐。”她刚才来时,阿敬简单给她介绍了这栋别墅的各个区域,强调了冰箱里什么都有,够她们吃上一个月了。
颜烟摇头,从昨夜逃亡到早晨的动荡,体力耗尽,却丝毫感觉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我下楼给你拿牛奶。”
“王姨,我爸怎么样?”颜烟叫住了她,最担心的就是爸爸,如果知道她没有离开,不知他会怎么样。
王姨一顿:“他很好,他不知你没有离开海港市,以为你和张医生在飞机上。医生说他很积极配合治疗。”
王姨今天其实还没有去医院,来别墅的这一路,阿敬嘱咐他,为了颜家炳的身体着想,别告诉他实情。
阿敬说:“你放心,谭先生会请最好的医生治疗,让他康复。”
王姨哪里敢说什么?
颜家炳的病最怕刺激,要是让他知道颜烟如今被囚禁在这,这幅模样,他不定得成为什么样。
谭凛川是打定主意,她如果不听话,就不让她见她爸爸了,把她永久地关在这里。
“柏...丞哥哥呢?”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深怕再给他招来祸端,只是昨夜,他趴在车前盖上的痛苦和挣扎,让她也痛苦愧疚,这些本与他毫无关系。
王姨:“阿敬说张医生出国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再回来。”
不回来就好,那才是他的人生。
而她的人生呢?
她不知道。
她常常坐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人生从朝气蓬勃到嘈杂纷乱最终归于这样一种平静之中,好像她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每天在等待着忙完公事回来的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陪谭凛川晚餐,是她一天之中唯一要做的事。
王姨原本被阿敬带来别墅照顾她,但是她求谭凛川让王姨回去照顾她爸爸。
“如果王姨长期不出现,我爸爸会怀疑的,求你了。”住进别墅之后,她从不开口和谭凛川说话,一天天的也不吃饭,王姨做的饭,凉了热,热了凉,最后只能倒了,拿她毫无办法。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和谭凛川说话,他放下手中的事看她:“她走了,你能好好吃饭?”
她郑重点头:“我会好好吃饭。”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太瘦,说摸起来手感不好,逼着她一日三餐都要吃。她知道,他喜欢那次在私厨遇到的那种。
白日只要他不在,她便不吃,晚餐她躲不过,只能坐在他的面前麻木地进食。
“不好吃?”谭凛川见她半天才吃上一口,放下筷子看着她问。
“吃饱了。”颜烟回答。
谭凛川看着她眼前的碗,米饭只吃了三分之一,这叫饱了?
他给她盛了一碗汤,往她的碗里夹菜,不用开口说话,只要看着她,便威慑十足,让她不得不吃。
再鲜美的汤,她喝着也无味,大约是她喝得太慢了,他忽地拿过她的汤勺:“张嘴!”
颜烟:“我自己会喝!”
但是谭凛川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嘴,把汤送进她的嘴中。
他一口汤,一口米饭地喂她,颜烟努力地往下咽,眼里对他充满了恨意。
“恨我?”
“吃饱了才有力气恨不是吗?”
在他的强迫之中,那碗汤和米饭全被颜烟吃了进去,谭凛川从餐桌抽了一张纸,替她擦着唇角,慢条斯理地说:“记住,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说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太久没有吃这么多饭,只觉得胃里堵得难受,在谭凛川松开她之后,她忽地起身,跑进卫生间的马桶上吐了一个昏天暗地,把刚才吃进去的全吐了一个干净。
好一会儿,她起身,转头看到门口倚着的脸色铁青的谭凛川,她害怕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吐。”
她怕他再强迫她吃,她没有办法一下吃那么多东西,现在吐空了,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破天荒的,谭凛川没有再强迫她,只是说:“去洗洗换件衣服。”
刚才吐的时候,衣角上溅了几点污渍。
“好。”她乖顺地上楼换衣服,她很久没上称也不照镜子,只是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服,让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丑。
丑点才好,谁愿意每天对着骨瘦嶙峋的女人?
等她下楼之后,佣人已把餐厅收拾干净离开,谭凛川在沙发上坐着,后面的落地窗外是院子里生长茂盛,错落有致的花草,地灯上偶尔几个飞虫飞过,颜烟坐在他的对面,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院子里发着呆。她和爸爸的家也有这样一个院子,只是被卖了之后,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对面的谭凛川啪嗒一声,扔在她面前一个文件袋,她不明所以打开,呼吸一窒,是她爸爸这半个月的身体报告。
虽还瘫着,但是说话越来越流利,手臂能自主抬起落下,她的眼底有了氤氲雾气,和爸爸的努力比起来,她在这自暴自弃是为什么?
她真伤了自己,仇者快亲者痛罢了。
那一夜,她侧躺着,看着窗外远处波涛汹涌的黝黑的海平面,想着人的心或许也如此,无论黑夜有着怎样的动荡,天亮了总会恢复平静。
谭凛川从后面抱着她,长臂环绕着她,他有时候在这留宿,有时候吃完晚饭就走,颜烟知道他很忙,偶尔从他通电话中能知道,他正在忙着把地下钱庄的钱洗出去,那些巨额以及巨额背后的老板都是麻烦。
大约是她现在比以前更瘦,让他毫无兴致,所以每晚,他只是抱着她睡,并不碰她,怕把她折碎了。
往常,颜烟在他的怀中整夜一动不敢动,今晚,因为想到爸爸,想到自己的人生不该从此被困于此,或许想得投入,也或许适应了,她一时忘了自己被他圈在怀中,叹口气,转了一个身,转身的刹那,才想起背后的谭凛川。
他深邃如海的双眸此刻正看着她,她想再转身已来不及,他收紧手臂,低头吻下来。
难得的温柔,浅浅地吻着她的唇。
但他的手臂却是不动声色地强势地圈着她的腰和后颈,让她退无可退。
夜色朦胧,白色的纱帘在微微地晃动,细凉的风吹在颜烟的后背上,冷热交替着,如同他们紧贴的身体。
谭凛川前所未有的温柔,颜烟呜咽着想往后退,但退不了一点。
她知道的,他们之间迟早会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样的一刻,谭凛川把她囚禁于此,绝不会放过她。
只是她偶尔心存侥幸,希望他看不上这样毫无美感的她。
她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她的害怕和恐惧远远超过反感,而谭凛川敏锐地感知到了,所以他行动上虽强势不容她退缩,但态度却温柔体贴和充满耐心,他安抚她:“别怕。”
颜烟又冷又热,大脑一片混沌之际,只有一个意识冒出来:“谭凛川,我想回工厂工作。”
她知道,这是她能抓住的最好时机。
谭凛川听到她莫名冒出来的话,忽笑,声音暗哑:“该不该表扬你聪明?在这样的时刻提要求,知道我拒绝不了?”
颜烟知道工厂不一定还守得住,但无论如何,她想回去尽她所能守着,等爸爸康复后,能够完整交到他的手中。
她要为她受的这一切找到一个心里支点,否则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可以吗?”她颤着声音问。
“可...以。”谭凛川在说出可以两个字,忽地,重重的一
颜烟
颜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夜。
她只记得后来她一直哭,一直哭,而谭凛川也不像白天那样凶神恶煞,大约是真的怕她会断掉,全程都很温柔。
当她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而谭凛川早已经不知踪影。
她忍着酸疼下楼,在一层楼梯口看到了一段时间没见的王姨,王姨也看到了她:“小烟,你醒了?”
“王姨?”
颜烟避开视线,不敢和王姨对视,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密不透风。
“阿敬请我回来给你做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王姨并未注意到颜烟的异常,毕竟颜烟住在这里有些时日了,在她看来,早就是谭凛川的人,该做的早做了,并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王姨准备的午餐很丰盛,但是颜烟实在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王姨见到:“你怎么吃得比你爸爸还少,这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再吃一点。”
王姨不允许她下桌,盯着她,要她吃:“只要人健康平安,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颜烟重拾起筷子,虽味同嚼蜡,但逼着自己又多吃了几口,“王姨,我爸怎么样了?”
王姨:“好着呢,谭凛川还算个人,给你爸爸安排在最好的病房,请的院里最好的医生康复,这几天,手能动了,慢慢会好的。”
“他有没有问起我?”
“他一直以为你和张医生在国外,不敢跟你们联系怕连累你们,所以没有问,只要你们好,他就好。”
颜烟闻言,眼里有着氤氲水雾,能骗一天是一天。
王姨每天来别墅负责颜烟的早午餐,再陪着说说话,然后回医院照顾颜家炳,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她一点不觉得累,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只要忙活起来,就有希望。”
颜烟自从那晚和谭凛川提要回工厂上班之后,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看到谭凛川。
她心里有了一丝的希望,或许,他睡过之后发现了她的无趣,所以放过她了?
这个想法随着谭凛川消失一周而愈加明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栋别墅平时冷清,无论园丁还是保洁都是在限定的时间干完活就不见踪影,大多数时候,颜烟都是一个人在别墅待着,她扩大了自己活动的范围,常常到院子里站着,不再终日只在阳台上晒太阳看海。
脑中因为这个想法而隐约兴奋,在王姨离开之后,她也紧随其后,沿着别墅后面的那条绿荫小路往外走,绿荫路的两侧种满了鲜花,景色怡人,但她无心欣赏。
这个别墅区大约顾及到每位业主的隐私,每一栋之间的距离很远,要遇到一位活人并不容易。
初时,颜烟只是试探地往外走,她不确定是否能走出去,不确定谭凛川是否找人看着她。
但是,当她走了十多分钟畅通无阻之后,那份不安和忐忑被兴奋所替代,或许,谭凛川睡过之后就失去了兴趣,放过她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马上要走出绿荫小路,前面就是环海公路,远处海岸边上谭氏的办公大楼是环海路的地标建筑。
只要远离这里,她就是重获自由。
她一路小跑着,当她从绿荫小路上出来时,蓦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开着的车窗露出谭凛川那张精雕的侧脸,斑驳阳光打在他的深受,他转头打量着车外的她:“想去哪里?”
颜烟披着黑色长发,小脸干净素白,身上的白裙宽松,脚上也是白色的低帮帆布鞋,她戛然站在绿荫道的尽头,错愕地看着他,她的身后是一片树林,满地的鲜花,她如误闯人间的仙子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幅模样和这一周不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差不多,只不过她所处的背景不一样,一个在柔软的床上,一个在这小路的尽头。
“上车!”他哑着声音道,忙了一周,放下公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这。
颜烟那些兴奋如被当头一盆水浇灭,透心的凉,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微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裙摆,也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谭凛川素来没有什么耐心,推开车门,准备要下车逮人时,颜烟很识趣地主动上车,跑不了便不徒劳做无用功。
她上车,身上的淡香沁鼻侵扰着谭凛川,和他想着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一周,因繁忙没有回来,但她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这边的人自然事无巨细跟他汇报。
车沿着别墅区外的柏油路行驶了几分钟再拐进小区,到达别墅的院子停下。
颜烟在车上时,便已感受到旁边男人的雄性本能,他并没有她以为的睡过就没了兴趣或者腻了,反而更加的明目张胆,不隐不藏,从车上把她抱起直达二楼卧室,扔进浴室。
一周时间,足够她身体修复好上回的不适;
一周时间,也足够她内心接受这一段的关系;
所以谭凛川这一次虽还是温柔,但显然,这温柔无法持续太久便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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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最后的时刻,说他是凶猛的兽也不为过。
颜烟不知道,人怎么能这样?
从前在车里或者梦境中,甚至一周之前,都不作数,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一次又一次,从黄昏到深夜。
她额前的头发全湿了,人要虚脱,靠他喂她喝水才得以清醒。
她必须保持清醒,要和他谈回工厂的事,否则他再消失一周不见踪影,她又耽误一周。
已不再想着逃跑的事,在这海港市,爸爸还在医院,她能跑到哪去?
谭凛川也知自己今天狠了一点,看她汗涔涔陷在那张大床上,不是无动于衷,到底有些心疼的,从抽屉拿了药要给她消肿。
他一靠近抬她的脚踝,她就本能地一缩,心有余悸看着他,戒备着他。
他没好气道:“不想明天还疼的话别动,给你抹药。”
他说的自然而然,却让颜烟脸红了一半,“不要,没关系。”
她不知道那里还可以抹药?
但谭凛川一向我行我素,他觉得要做的事,谁说也没用,按着她的脚踝,推开,强行给她抹药。
颜烟一声不吭地接受着,之后又被他忽地抱起,她小声惊呼,恐惧地问:“你还要做什么?”
他:“换一间房睡,明早保洁来换床单。”
颜烟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马上转移了视线当没看见。
谭凛川没放过她的表情,心情极好地笑道:“不多喝点水怎么行?我早说过,你会喜欢的对吗?”
颜烟摇头,她不喜欢,一点也不。
换了另外一间卧室,在原来那一间的另一个方向,这个方向的阳台是对着整个别墅区,能看到园区的景观,虽是深夜,但园区的夜灯是精心设计摆放的,整个园区都有着朦胧的美感。
颜烟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但是强撑着意识,最后要求:“谭凛川,你答应我回工厂上班的。”
“嗯。”
“我明天就要去。”
“你明天能起来再说。”
颜烟之后很快就昏睡过去,这一次比上回还夸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长觉,谭凛川自然已不见踪影,王姨给她做好饭,只留了纸条去医院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颜烟一个人在,只是她不再幼稚地想着逃跑,但她也不想再这么一天天地等待着谭凛川的安排。
想必他就是在床上搪塞她敷衍她而已。
她吃完饭之后,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她只能给阿敬打电话。
“颜小姐?”阿敬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意外。
“谭先生在吗?”她问。
“他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我替你转达。”
“没事,麻烦你转告他,开完会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
阿敬挂了电话,继续在门外守着,会议室里是谭老先生的几位老朋友,正在商讨钱庄的事。
谭凛川虽是晚辈,但现今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做在那里就能震场。
只是他那衣领没个正经,不好好系着,上面的抓痕明显,不知昨晚在哪个女人窝里鬼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年轻人,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精力旺盛,让人羡慕。
只是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钱庄的钱再不弄出去,迟早要被警方查到,如果出事便难办了,所以其中一位劝他:“凛川,你平日怎么玩我们没意见,但是现在关键时候,你得收敛一点。”
多少男人最后都折在女人身上,红颜祸水从古至今都是血泪教训。
谭凛川听完他们的劝告,浅笑着没有任何收敛,语气狂拽:“既然平日没意见,现在关键时刻,更应该闭嘴不是吗?”
“你...”那个长辈气得指着他,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想骂他不识好歹,被旁边另外一位长辈拦着了,谭凛川不如谭老先生讲究是个体面人,他自小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尤其他接管谭氏之后,更不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偏偏他们又都仰赖着他吃饭,不敢真得罪他,所以别逞一时口舌之快。
另外一位长辈语气温和,忧心忡忡道:“钱庄的钱是小事,但是背后的客户,尤其一些官员,牵连甚广。上边把谭老带走,表面是洗钱的案子,实际是想从他身上撬开钱庄后面的名单,他在里边不知能支撑多久。”
谭凛川听到这,眉宇间的戾气也突起,这些才是关键,钱如果没有洗净,这些钱的来源一旦被查处,牵连出来的客户名单,足够整个政界震旦了。
当初,沈鹰州犯了事,能拿他父亲将功补过,自然是因为他父亲背后的这些名单,单是他父亲还不够资格。
这样一来,他父亲在里面也危险重重,怕被人封口。
把地下钱庄的钱快速洗净,已经迫在眉睫,这也是谭凛川最近在忙的事。
说到沈鹰州,几位长辈都带着一股愤恨:“那个姓沈的,当初把谭老送进去,他现在如果不帮这个忙,让他在海港市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人在海港市,沈鹰州就是被动的,他们不理解一向心狠手辣的谭凛川,这次面对沈鹰州,为何变得仁慈,迟迟不动手。
他们此刻义愤填膺地说着要给沈鹰州一点教训,见谭凛川并没有开口反对,那就是默认了他们的想法。
几人便筹谋着该怎么去对付沈鹰州。
这个会议开了半天,谭凛川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只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态度变好:“地下钱庄的事,我已经在解决。但我父亲在狱中的安全还有劳各位。”
这是他的命令,他父亲在狱中,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需要他们去走动打点关系。
“这个你放心,谭老的安全就是我们的安全。”
散会后,谭凛川回到办公室,阿敬进来给他汇报:“颜小姐刚才电话找您。”
“知道了。”谭凛川也看到了自己手机上的未接电话。
昨夜种种浮现在脑海里,回拨电话过去时,会议室的烦心事已忘了大半,接通后,唇角不自觉噙了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抹笑意:“怎么?才半天不见就想我了?”
他知道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颜烟忽视他的调侃,只说:“谭先生,你之前答应我可以回工厂上班的。”
“谭先生?叫这么生分?”偶尔叫一声也就算了,听多了便烦了。
颜烟拿着电话的手稍顿,听他顾左右而言他,忽视她的诉求,她心里隐约生气。
“谭叔叔?谭凛川?”她压着生气,试探地叫他。不想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和他生气。
“不好听!”他笑着拒绝。
“那你想听我怎么叫..称呼?”
谭凛川原想说像昨晚那样,但又收住了,知道她脸皮薄,惹她真生气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改口道:“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
颜烟??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明天可以去工厂上班吗?”
她再次问。
他这次没有再岔开话题,只问道:“去工厂上班,你知道你们家工厂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去了打算做什么?有具体的计划吗?还是只是找一个借口离开别墅?”
他几个很基础的问题抛过去就把颜烟问住了,当时供应商追债的款是谭凛川付的,还有银行的贷款早已经逾期,光是每天的利息和违约金,就足够击垮工厂,军工集团彻底放弃他们,别的客户看他们厂这样,也纷纷发了解约合同,尤其她爸中风之后,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去,早已经名存实亡,只差破厂清算,工厂除了研发的产品和几项专利之外,什么都不剩,她回去能做什么?
谭凛川听着电话里微弱的呼吸声,他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和我合作。”
颜烟当即拒绝:“不行。”
她想去工厂工作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脱离他的控制,另外谭凛川收购他们工厂拿去做什么非法勾当,她控制不了,爸爸辛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哪怕最后破产,也要清清白白地破产,所以她不同意。
谭凛川:“你还有选择吗?我早说过,你和工厂我都要。”
是,颜烟没有选择的余地,工厂如果仅凭着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起死回生。
她深吸一口气,能屈能伸,先逃离眼前的困境才是关键,所以她说道:“可以合作,但你只能投资,年底分红,不参与厂里的所有运营和决策。”
因为看出谭凛川想要工厂,所以她也提条件,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倒是想得挺美,直接说让我给你送钱好了。”谭凛川笑着说,也就是颜烟跟他谈这种条件,他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这是我同意合作的唯一条件,你考虑考虑。”颜烟也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么强硬?你是笃定我会答应?”谭凛川对工厂的运营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对那点分红更看不上,他要工厂另有用途,或者确切地说是要海港的实验基地,和她想努力把工厂经营好不冲突,所以便答应了:“听你的安排。”
他这么爽快答应,反而让颜烟不适应,想着是否有别的陷阱在等着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感觉出她的犹豫,便笑道:“颜烟,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你若同意,我让阿敬过去接你到谭氏签合同。”
有点像威逼利诱了。
颜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一直在这别墅里,哪也去不了;要么同意合作,她可以自由出入,回工厂上班。
显然,她需要先离开别墅才有其它可能,所以便同意了。
“谭凛川。”快要挂电话时,她忽叫他的名字。
“嗯。”他拿着电话耐心等她往下说。
“我们的关系,可以先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吗?”
“有这个必要?”他的女人不必藏着掖着,外界怎么看根本不重要。
“我不想传到我爸爸那去,我只想他能安心养病。”
谭凛川看上她,外界早传的沸沸扬扬了,但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当做不存在,自欺欺人也好,当鸵鸟也罢,她只想把这难以启齿的关系深藏起来。
谭凛川:“随你。”
也不知是否颜烟这些话让他生气,他冷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颜烟在别墅区等了一个多小时,院子里汽车的声音传来,她从二楼阳台往下看,便看到阿敬站在车前等着她,他不同以往的一身黑,此刻穿着白净利落的衬衣,被院子的植被还有远处蔚蓝的大海衬托得像个好人。
颜烟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下楼,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走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阿敬替她开车门请她上车,她安静地坐到后座,以前对阿敬,她礼貌客气,至少会说一声谢谢,现如今,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那晚在跨海大桥上,阿敬狠戾地控制着张柏丞想毁他双手时的画面,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阿敬和谭凛川一丘之貉,亏她之前觉得他或许是个好人。
阿敬从后视镜上看到她的冷漠和无视,他并无什么表情变化,依然是公事公办:“颜小姐,需要先回工厂吗?”
当然要,她要回工厂拿公章。
阿敬熟门熟路开着车前往颜家工厂。
一路上,颜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工厂或许有工人闹事,也或许一片狼藉,偌大的厂区已荒废。
然而,当车行驶到厂区门口,门卫的大伯还是像往日那样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的车进去。
厂区里,无论是办公室楼还是后面的生产车间,井然有序地工作着,办公人员见到她,热情招呼:“小烟,回来了。”
好似她这一段的消失不曾存在。
她不明所以看向阿敬。
阿敬说:“谭先生先前吩咐过,维持厂里正常运营等你回来。”
“他什么意思?”颜烟心里警铃大作,他这样做,先做实了工厂是他的?
阿敬不语,他说话只说事实部分,不妄揣测别人用意。
颜烟回到爸爸的办公室,从保险箱里拿了公章,忽然想,着什么急?先去和谭凛川当面把合作的条件讲清楚,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完合同请律师看过之后再签字盖章,所以又把公章放回保险柜里。
阿敬见她空手出来有些诧异,但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带她去谭氏。
谭氏依然繁忙,一层大堂人来人往,那几位前台小姐看到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她。
颜烟看出她们眼神中的不解,疑惑,以及一些轻视,大约很费解,谭凛川怎么会看上她?
颜烟现在的样子真算不得好看,消瘦,苍白,眼底下淡淡的青色看着疲倦,身材更是空空荡荡的,要什么没什么。
几位前台全是标准的模特身材,难免和她比较了一番,更加的费解。
阿敬冷冽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急忙收回视线,其中一位小跑过来给他开门禁和按电梯。
颜烟无谓别人的目光,独自走进谭凛川的那部专属电梯,表面平静,心里很是忐忑和纠结,不知自己这一步是对是错,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被困在别墅当金丝雀,等他玩腻了放生,那么她的人生也就毁了。
脑子里纷乱复杂,直到电梯叮一声响,她才回神往外走。
明明早晨才分开,但在他办公室见到他,大约是他一本正经工作的模样,让她有一种很陌生和疏离的感觉。
“站那么远做什么?能吃了你?”谭凛川开口就是颜烟熟悉的论调,消除了一丝她的紧张。
她落座后直接开口问:“工厂怎么回事?你上午答应我不管工厂运营,只投资。”
在她看来,他是言而无信,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抢占她家工厂,她一着急便有了咄咄逼人之态。
谭凛川看着她这张牙舞爪的样子,看似认真道:“你上午才要求,我想给你恢复到原来半荒废的模样也需要时间不是吗?我现在通知他们给你恢复原样,把工人遣散。”
他说着便拿起手机给阿敬打电话。
“你...”颜烟一着急,用手捂住他的手机,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谭凛川便顺势把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不要吗?给你恢复到原来荒废的样子,免得你怀疑我想鸠占鹊巢。”
“难道不是吗?现在工厂的财务和厂长都是你的人。”颜烟想推开他起来,她来谈公事,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他的手环着她的腰,让她动不了半分。
谭凛川提醒她:“说得好像之前的财务和厂长是你的人?”
颜烟表情一僵,谭凛川戳到她的痛处,之前的财务总监还有她大叔二叔,全都背叛了她爸爸,都被谭凛川收买了。
谭凛川看着她的窘态,说道;“放心,我比你们会用人。给你选择的财务和厂长,人品没问题,值得你信任。”
颜烟不由腹诽,你的人品就不行,你选的人又怎么能信任?
“不信任我?”他的手紧了紧,颜烟整个人紧贴着他,只好用拳头抵着他的胸膛,和他隔出距离说话:“你请的人怎么会听我的安排?如果是这样,我们无法合作。”
颜烟就知谭凛川没有那么爽快答应只出资不参与管理。
这样近距离的说话,彼此的气息缠绕着,颜烟想往后仰,但他的双手往上,一手在她的后背,一手在她的后脖颈固定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眼里哪里有正经谈事的模样?
只有想把她...的样子。
“谭凛川,我很重视这次的合作,也请你尊重...唔...”
颜烟的声音消融于他的唇之中,她抵抗着,双拳推他,自然是推不开的,她只得摇他,血腥味在唇里弥漫,他蹙眉睁眼,这才松开禁锢着她的双手,颜烟从他腿上弹跳开,离他三步远站着。
他坐直了,恢复一本正经谈公事的模样:“财务和厂长都有丰富的经验,他们会听从你的安排,我可以不参与厂里的运营,但我必须掌握所有数据,毕竟我投的是真金白银,单凭你,我信不过。当然,如果你要自己请财务和厂长,只要能力比他们强,我没意见。”
他说的是实话,实话很伤人,颜烟孤立无援,而且目前的能力无法支撑一个支离破碎的工厂,所以她想反驳,站在那却反驳不了半句。
“颜烟,你要知道,你现在并没有谈条件的资格。能和你谈,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他说得够清楚,他们之间只有私事可以谈,没有公事可谈。地位条件都不对等。
他说的残酷冷血,颜烟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她想要的自尊早在别墅里丢了一干二净,早在那晚,她在那个时刻提出要回工厂上班时,就已经是默认了,用自己这身体换自由,换工厂的未来。
她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我知道了,听你的安排。”她泄了气,不做无谓的抗争,在谭凛川强势的控制下,她能走的也只有这一步,出来才有逃脱的机会。
她服了软,谭凛川的态度才变好,“合同拟好了,你看过没问题,明天把章盖上,第一笔款明天打给你,先把银行和房子抵..押贷的款还了,另外会再给你打一笔,作为工厂运营的开销。”
真是一个大方的投资人,不用评估投资对象,直接砸钱。
颜烟没有被这些钱冲昏头,强调道:“谭凛川,我的工厂绝对不参与你的非法生意。”
谭凛川正色看她:“什么非法生意?你说来听听。”
颜烟只是脱口而出,只是看他平日所作所为产生的印象,但她并不知他具体在做什么非法的生意。
“总之,进入工厂的钱必须是正当干净的。”她只能如此强调。
谭凛川没有正面回复她,只是起身道:“走,去吃饭。”
已经傍晚,正好是晚餐时间,他说完过来牵颜烟的手,颜烟瑟缩了一下,想收回,但终究是忍着了,不想惹他生气,任由他牵着往外走,两人体型悬殊,连手掌都差距甚远,谭凛川的几乎是她的两倍大,他的刚硬,她的柔软,牵在一起,仿佛一捏就能碎了似的。
在电梯里时,谭凛川第一次仔细端详她的手,女人的手都跟她的一样?细白,柔若无骨,跟她这个人一样,柔柔弱弱的。
颜烟先前说的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公开两人的关系,在谭凛川这根本行不通,他牵着她就那么大大方方从电梯一路走到大堂门口停着的车里,这一路,颜烟再次遭受所有人目光的审视,尤其是被谭凛川紧牵着的手上。
颜烟数次想抽回,但是她越使劲,他就牵得越紧,最后干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起扔进车后座。
他无所顾忌,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颜烟忍气吞声,节节败退,她要求的不对外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充耳不闻。
其实颜烟是掩耳盗铃,在海港市,谭凛川看上她的传闻早沸沸扬扬。
谭凛川这次带她去吃饭的地方正是最初那个夜市的私房菜,是她以前常去的。
此时刚夜幕降临,路边小商小贩陆续出来摆摊,车开不进去,两人下车往里走。
走过夜市和小巷,到私房菜馆。
颜烟最后一次来是带着姜宜,再次来,恍如隔世。
老板见到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热情招呼道:“谭先生,小烟,今天想吃点什么?”
谭凛川:“照着她喜欢吃的做。”
老板自然知道颜烟的喜好,应声道:“行嘞,马上来。”
餐馆幽静,给他们安排的是两人的小包间,圆桌小,面对面坐着并没有多大的距离,谭凛川的存在感太强,让颜烟觉得压迫十足,再美味的佳肴吃进嘴里,也如同嚼蜡。
但在谭凛川的注视下,她不能不吃,深怕他又像之前那样强行喂她。
因为可以回工厂工作,她努力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也没有时间再自怨自艾,把所有苦痛压在心底慢慢消化。
工厂恢复正常运营,颜烟第一次真正以管理者的姿态入场,也是第一次见谭凛川聘的那位成姓厂长。
两人难免都在心底打量了对方,颜烟对他心存戒备,内心抗拒,成厂长虽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但人不可貌相,颜烟自然不敢交心,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而成厂长见颜烟,只觉得她弱不禁风,并且太过于年轻,眼底的稚气未脱,只怕被客户冷落几次就要哭的样子,要把她带出师,这条路还长。
两人简短地相互认识了一下,颜烟没有过多寒暄便开始投入工作,当务之急是恢复工厂的订单,没有订单,一切都是空谈。
虽然失去了军工这个大客户,但是其它客户,能争取回来的需尽力争取,所以她吩咐:“成厂长,你安排一下,约之前的客户吃个饭。”
成厂长:“行,我一会儿就约。”
颜烟:“有几位大客户是我父亲的关系,我会维系。其它客户的名单,在销售总监那,具体的情况,你和他沟通。”
颜烟抓大放小,她爸爸的这些关系,她需自己牢牢把握。
“行,我们这两天一直在开会讨论。”成厂长见她办事利落不拖泥带水,眼里虽还有稚气,但也很坚定,心里放心了一些。
除了客户的管理,还有工厂日常的一些运营,那些车间主任,还有管理人员,表面对颜烟客气,但心底都不把她当回事,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片子想管他们?
况且她是怎么回到工厂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心里多少有些鄙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回到工厂就做好要面对这些异样眼神的准备,可和自由比起来,和工厂的未来比起来,这些轻视又算什么呢?
心中有远方巍峨壮阔的山顶,沿途荆棘不过是一时疼痛。
王姨知道她回工厂后,很是替她高兴:“我回工厂帮你,那些车间主任就是小刺头,怕着我。”
颜烟道:“王姨,我不放心护工,还得麻烦你在医院照看我爸,也别让厂里的人去探望他,他不知道我还在国内,让他好好养病,等我在厂里立起来了,再让他知道不迟。”
她现在出境不堪,不想刺激爸爸。
王姨叹口气:“你想得对,他受不得刺激,能晚点知道就晚点知道。”
颜烟一直假装在国外,每次算好时差给他打电话,能瞒一时是一时。
颜烟不管厂里那些事务性的工作,所以车间主任或者一些管理层对她的态度也无关紧要,她抓大放小,只管两样,一是实验基地,保证产品的更新迭代和质量;二是客户的关系。
这两样是工厂真正的根本所在,虽然对于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她来说,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困难重重。
有困难便迎难而上。
她在办公室里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给爸爸其中一位朋友拨打了电话:“刘伯伯您好,我是小烟。”
刘泉是她爸客户之中关系最好的,做渔牧业,占整个南省海鲜业的70%,他们的渔船遍布南省海湾,出海作业的渔船所用锚链一直是颜家供应,只是这次颜家工厂出现危机,也解除了合作合同,颜烟第一个想拉回来的客户就是他。
“小烟?你好你好。”刘泉的语气很是客套。
“刘伯伯,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约您吃个饭。”颜烟礼貌地邀约。
刘泉道:“我最近比较忙,你看这样,我把刘秘的电话给你,你有什么事,先跟他聊。”
人走茶凉,颜家炳倒下之后,往日的关系也不复存在,对颜烟这样的小丫头实在没有公务可谈。
颜烟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和冰凉,这是她鼓足勇气打的第一通电话,是她从以前对她最温和可亲的伯伯中筛选出来联系的,被这样拒绝之后,内心羞愧又失望,但同时也知人情冷暖就是如此,自己的亲叔叔尚且算计陷害呢,何况外人。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和刘秘联系。
刘泉把她推托给秘书,秘书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替老板挡着没必要的应酬,所以态度客套之中更加的冷漠,直接就拒绝了她的邀请。
“刘秘书,我知道您忙,中午请您吃个工作餐,不会耽误您时间。”
她查过刘秘书一般会把不重要的应酬安排在中午,因时间短,可以只谈公事,不用人际往来。
邀请,被拒绝,邀请,被拒绝,这样的工作对于颜烟来说也是第一次,每次联系都需要鼓足勇气,被拒绝后忍着羞愧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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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大概感受到她的执着,所以第三次时终于松口:“明天中午,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过来。”
“好的,那明天见。”颜烟长松了一口气,至少有点进展。
她每晚必须回海边别墅,只是谭凛川不一定在,他最近比之前似乎更忙,连晚餐也不再回来吃,这让颜烟有了轻松的感觉,也容易得意忘形,在晚上谭凛川打来电话时,她主动问起:“你最近都不回来了吗?”
谭凛川:“怎么?我在的时候烦我,不在又想我了?”
颜烟当没听见他的调侃,回答道:“我是想,如果你不回来的时候,我就住在工厂里,不用两边跑。”
谭凛川:“颜烟,你别得寸进尺。”
一句话就让颜烟的希望落空,她知他脾气,所以没有坚持沉默着。
谭凛川主动问起她的工作:“客户进展如何?”
颜烟:“之前合作的客户都让成厂长去联络了。”
“刘泉没搞定?要不要我帮....”
“不要,谭凛川,工厂的事你别插手。”颜烟急急地拒绝,如果他出面,就是带着威胁,带着胁迫,别人不跟他合作都不行,但是工厂的业务,她想保持干净,也想自己撑起来,不靠他,否则她永远成长不了,只能任他摆布。
谭凛川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颜烟一个人吃完晚餐,一个人在书房看渔牧业的资料,深夜洗完澡回卧室睡觉,谭凛川不知何时回来的,她在他的吻中窒息醒来,未开灯的卧室里,只有朦胧的月色,他身上有很淡的男士洗浴液的香味侵袭着她,在昏暗中,人的感官愈加清晰,颜烟感觉到他渐热的肌肤上升腾起的水气,想推开他,但被他控制着,根本动弹不了,连唇被他强势吻着也无开口说话的机会
许久,他主动松开她,声音在昏暗之中低沉而沙哑,问她:“累不累?”
颜烟不知他莫名问的这句是指此时此刻还是指最近,想了好一会儿,猜他大约是问她平日工作累不累,因为在此时这件事上,他从不问,所以她便摇头:“不累。”
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虽辛苦,但并不觉得累。
昏暗中,只听他浅笑了一声,意味深长:“既然不累,那就继续。”
忽然如狂风骤雨,也如窗外远处呼啸的大海,汹涌澎湃。
颜烟几次都有一种快要晕过去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在面朝窗外时,她在期盼着海上那抹亮色,按她的经验,谭凛川一般会在天际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时放过她。
住在海边和市内最大的区别是能更早地感知晨光,每天从床边的落地窗往远处看,天空出现鱼肚白时正是凌晨四点,几乎不用看表,她能确定时间,除非是阴雨天。
只是,谭凛川这次却不同以往,直到海上日出升起时,他才停止,对着颜烟道:“这阵子我不能常来,你有事找阿敬。”
颜烟不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只是困到茫然地点头,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补眠,她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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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沉,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一点淤青,他昨夜从后面抓着她手臂时,没了轻重引起的。
瓷娃娃似的,哪里稍用了力,就能留痕,他按上遮光的窗帘,挡去外面的所有光线,让她睡个够,自己起身离开。
楼下,阿敬的车等了他一夜,见他来,汇报道:“李尚远在港口等了一夜。”
谭凛川皱眉:“他想做什么?我和他说过,颜家港口暂时不动。”
阿敬:“钟姓客户催得紧,他家人准备出境,等着用这笔钱,如果不替他马上解决,以他现在的位置,我担心谭老先生在狱中的安危。”
谭凛川的父亲现在依然一口咬定没有地下钱庄,不交出地下钱庄,在狱中还是安全的,如果一旦交出钱庄,这些钱背后的金主,哪一个都能要他的命。
但他已经在里面,又是高龄,他的意志不定能扛多久,这些钱弄出去迫在眉睫。
谭凛川:“沈鹰州还是不松口?”
沈鹰州有丰富的经验,以及在国外交错复杂的金融机构,如果肯出手帮忙,这些钱能轻而易举地出去。
阿敬:“是的,前几日,李尚远带人去医院闹了一场,他女朋友动了胎气,彻底把他得罪了。”
李尚远是谭老的老部下,在海港市横行霸道多年,如今虽然听从谭凛川的,但也只是表面,底子里谁也不服。
在海港市,自认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早看不惯谭凛川困着沈鹰州却迟迟不动手,而沈鹰州哪里如外界传的那么神乎?
被困在海港市,还不是寸步难行,插翅难飞?
那晚在医院,动静很大,李尚远带着一行人直接闯进病房,沈鹰州的人和他带去的人打了起来,好在姜宜只是动了胎气,没有大碍,但把沈鹰州彻底得罪了。
阿敬道:“沈鹰州动了怒,以他的能力,地下钱庄的钱恐怕不出两天就会全部曝光,其中牵连的客户,谁也逃不过。”
如果客户名单暴露,谭凛川的父亲在狱中也危险重重。
谭凛川眼里有严寒,李尚远一把老骨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又把主义打到颜家工厂所在的港口。
他和阿敬到港口,李尚远正带着古文物鉴赏专家从颜家炳办公室所在的通道出来。
上午的阳光充足,谭凛川斜倚在栏杆处低头抽烟,一言不发,但阳光在他身上折射出一片阴影,叫人不寒而栗。
李尚远兴奋地冲他说到:“凛川,专家刚探过这个通道,里边除了有价值连城的壁画,还隐藏了无数殖民地时期没来得及运出去的古文物...”
他话一出口,谭凛川深吸一口烟后,烟头扔地上踩灭的那瞬间,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脚飞踢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去,李尚远躲闪不及,瞬间躺倒在地,李尚远的手下迅速团团围过去护着,怒目看着谭凛川。
谭凛川今日只带着阿敬来,要真打起来,寡不敌众,不一定能赢。
李尚远嘴角磕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早有自立门户的想法,早早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等着能和谭凛川抗衡的一天,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咽下那口气,推开人群,站到谭凛川的面前:“凛川,你这是做什么?你一直想要颜家工厂,不就是为了这个港口的通道吗?我带专家来鉴定,鉴定完,这个通道价值连城,只要文物转手卖出去,地下钱庄的所有钱,都是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的钱。”
这是以前惯有的手法,文物是不是真的不重要,文物值多少钱他们说了算,目的就是把地下钱庄的钱洗成来源干净的。
甚至于,这个通道里,是否真有价值连城的文物都不重要。
阿敬在旁边说道:“李叔,你太着急,第一把沈鹰州得罪了,谭老先生在狱中危险重重,第二,这个港口谭先生警告过,现在不能动。”
李尚远擦着唇角的血迹,狠厉道:“现在不能动,什么时候动?难道真如外界传的,凛川看上颜家炳的女儿,被迷了心智,分不清主次?再耽误下去,害的是谭老先生。”
已经拖得够久,这就不是谭凛川办事的风格。
阿敬:“现在靠文物洗钱早过时,不是你们以前的办事风格。谭先生一直和国外的机构联系,很快就会有消息。”
阿敬是谭凛川的代言人,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李尚远显然不服气,油盐不进:“国外的机构?谭老一出事,原先合作的机构散了,再重建起来哪那么容易?这个通道的价值,我看就行,不能再等了。”
不仅沈鹰州会很快查出所有的客户名单,还有那位姓钟的客户,他一旦发怒,谭凛川的在狱中的威胁加倍。
谭凛川接手谭氏之后,手里的各种灰色娱乐产业早赚得盆满钵满,根本看不上洗钱这点小生意,但这是他父亲发家的产业,加上陷得太深,牵连了很多重要客户,后面他父亲是身在江湖,想退出已退不了,只得继续。
而现在,这份责任自然落到谭凛川的身上,他逃不了,否则他父亲没有活路。
没人有真正通天的本领,他有他的责任和义务,也有他的限制。
李尚远想剑走偏锋,把眼下的难关先度过去,以后该拉业务继续拉;而谭凛川是想彻底解决地下钱庄的事,往后把这生意断了,这点小钱不值得他冒险,想彻底解决,国外那些重建的网络需要时间“合法化”才能不被轻易查出,他需要的是时间。
他踢李尚远那一脚算是解了气,也不想在这个关口内部矛盾激发,难得好脾气道:“这个港口不能动,一周时间,全部解决。”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港口通道的文物只是下下策。
李尚远:“我能等,钟等不了,你父亲也等不了。”
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正说着,阿敬站到谭凛川身侧汇报:“沈总约您见面。”
谭凛川看了眼手机:“回他马上到。”
沈鹰州本是计划这三年安心陪着姜宜,安心家庭生活,等她产后,助她事业成长,暂时不参与这些金融风云,所以被困海港也安然处之,他知道谭凛川不敢真对付他。
但那晚,李尚远带人闯进病房,惊扰了姜宜,动了他底线。
此刻,谭凛川和他分别坐于包间茶台的两端,两人气质有相近的地方,都有着与生俱来的目中无人的傲气,但又有着本质区别。
沈鹰州更沉静内敛,谭凛川更乖张。
谭凛川先开口:“难得沈总主动约我,这是同意和我合作了?”
沈鹰州冷漠不语,只是手掌一推,茶台上,一个平板从他手中飞驰到对面谭凛川的手中。
谭凛川垂眸看着平板上不停闪动的密密麻麻的数据,以及密密麻麻的名单,都是这几年地下钱庄的所有往来数据以及背后的客户,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滑动着屏幕,脸上的笑意渐冷:“沈总比我想的更有能力,动作比我想的快,所以呢?”
沈鹰州先前并不想和谭凛川的地下钱庄有任何关系,即便经侦总局委托他帮忙查,他以能力有限婉拒,不愿给自己招惹任何麻烦,说到底,他是正经生意人。
但这次牵连姜宜安危,便触他底线,他说道:“我已安排私人飞机到海港市,谭先生如果放行,这份名单我当不知道,但谭先生如果再为难,十分钟后,这份数据和名单,会出现在经侦总局的办公室,到时你父亲的安危以及你们谭氏是否能度过危机,你衡量。”
谭凛川拍手叫好:“沈总办事雷厉风行,我佩服,这让我更舍不得放你回远东。”
门外人影憧憧,阿敬带的人和南力带的人,各据一方。
双方相互制约,谭凛川忌惮沈鹰州手中的资料,而沈鹰州在海港市没有关系,双方真要动起来,他毫无优势。
但沈鹰州笃定谭凛川分得清时事,平板的屏幕上,只有倒计时,如定时炸弹,从10分滴滴答答到9分,再到8分,倒计时结束,所有资料将发送出去,也会成为铺天盖地的新闻。
“沈总真不同我合作?”
“不需找我,我相信谭先生也有能力把钱安然洗干净。”
谭凛川忽而冷笑:“既然不愿意合作,那我需和你算算,你把我父亲送进去的仇。”
他说着,在他面前自动播放倒计时的平板被他哐当砸在桌面上,屏幕应声而碎。
随着这一声碎裂的声音,外面的阿敬和南力带来的人,也打了起来。
但这里毕竟是谭凛川的地盘,他的人,声势浩荡,南力带的人不足以抵挡,能听到他节节败退的声音。
外面形势紧张,里面的两人却只看着彼此,不动声色。
沈鹰州抬手看手中的腕表:“谭先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还有三分钟!”
平板只是一个载体,碎裂或者毁了,并不影响数据的传输,沈鹰州早限定好的,他不打无准备的战。
谭凛川:“沈总就不怕我不顾我父亲的死活,让你和他陪葬,也值了。”
沈鹰州:“还有两分钟。”
外面的南力估计也就只能再撑几分钟。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沈鹰州沉着心听外面的动静,最后,谭凛川先妥协,笑道:“沈总,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说罢,起身,哗啦打开包间的门,包间里面茶香四溢,宁静致远,包间外,打打杀杀,喊叫声一片。
阿敬收到谭凛川的眼神,止住了这场厮杀,南力恶狠狠穿过重围站到沈鹰州的旁边,低声道:“姜小姐已到机场。”
沈鹰州朝谭凛川点了点头,并无恋战,和南力飞速赶往机场,在海港市多停留一秒,不确定便多一分。
谭凛川和阿敬目送着他们离开,阿敬脸上挂了彩,和南力打得正意犹未尽,“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机场只要谭凛川不放行,沈鹰州安排的私人飞机甚至无法落地,所以他们并不是完全被动。
阿敬:“沈鹰州若放出那些名单...后果不堪设想。”
谭凛川:“他不会,否则早用这些名单自保。”
名单背后牵连的一系列客户,沈鹰州自然也不想得罪给自己招惹麻烦,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这次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必自爆自己的实力。
谭凛川有一丝遗憾,沈鹰州不能与他为伍。
姜宜在沈鹰州安排的医护人员以及保镖的护送下,前往机场,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她的手脚却是微微发凉发冷,心里记挂着沈鹰州和南力的安危,也不知沈鹰州用什么办法让她离开海港市,只怕他会因此惹祸上身。
她的小腹已明显突出,这一路,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比平时动得厉害,她只能深呼吸用手轻轻拍着安抚着。
到了机场,跑道上不时有飞机起落,她忐忑地坐在窗边等待沈鹰州,当初来海港市为了工作,哪曾想过会被困在这里数月,也难得的与沈鹰州有了朝夕相处的时间,会是她人生中很珍贵的一段回忆。
沈鹰州和南力的电话都打不通,护送她的保镖过来请她先上飞机等候。
姜宜的心高高悬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保镖:“我也不知,但沈总交代,如果时间到了他们还没回来,先送您回远东。”
“我在这等他。”姜宜坚定,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等待最磨心智,她本想给颜烟打电话,想问她是否知道谭凛川的动向,但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打扰。
就在保镖再次劝她先登机时,不远处的通道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沈鹰州大步朝她这边走来,姜宜倏然站起,泪花闪动。
沈鹰州拥她入怀:“走,回家。”
什么也不必说,没有比这几个字更动听的话,两人和一行医护还有保镖登机。
当飞机进入跑道时,姜宜才给颜烟发消息,告知她已离开海港市,欢迎她去远东做客。
颜烟收到信息时,正与刘秘书吃工作餐,因上午睡过头,她险些迟到,好在最后五分钟时赶到,刘秘书:“我中午就一个小时的时间,颜小姐有什么话请直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刘秘书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女孩,颜家工厂现在也就是靠她出卖自己而换得暂时的运作,不会有持续发展,他和老板刘泉都心知肚明,这是谭凛川花钱哄女人开心,他玩腻了的那一天,也就是工厂再倒闭的那一天。
刘秘书想到忠厚本份的颜家炳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由有些唏嘘,此刻对颜烟的客气,就当是给颜家炳的面子。
颜烟已接受了所有人对她的偏见,又或者事实上,确实如他们所想的,如果没有谭凛川对她的兴趣,提供的资金,工厂早荒废运营不下去。
人不能既要又要不是吗?
颜烟也没有寒暄,她拿出资料给刘秘书:“这是我们之前合作的锚链系列,从我父亲建厂开始,刘伯伯一直支持我们家,海上渔船用的所有锚链都出自我们家。虽然现在不再合作,但我们的技术团队依然会用心对待所有售后的服务,免费更新之前的系列。”
颜烟没有再请求合作,只是上门来表态,会继续做好售后服务,并且承诺免费迭代他们新的系列。
如果她爸爸没有出事,他带团队最新研发的国际最先进的Y8系列已可以投入市场。
刘秘书:“售后本就是你们应该做的。”
渔船的锚链至关重要,是抵御所有海洋风险的重要一关,颜家工厂如果真的彻底倒闭,没了维护技术人员,只能找其它厂来维护,但其他厂对颜家的产品不一定熟悉,最后损失的是他们。
刘秘书这才明白,颜烟文文弱弱的,是以退为进,在提醒他,他们的利益是绑定在一起的,并且适时抛出了可以免费升级Y8系列的诱惑。
刘秘书便也直言:“谭凛川给你们工厂赞助了多少钱?让你语气如此之大?你知道Y8系列的成本吗?”
颜烟:“我知道,Y8系列是我父亲倾其一生研发的成果,入选船舶与海洋技术系锚链的国际标准指南,正是因为我知道它的重要性,所以才愿意免费提供给你们升级。我父亲毕生的愿望,就是希望所有远洋的船舶能够用上世界最稳固最安全的锚链。”
颜烟稚嫩,但有些魄力和格局或许和经验无关,是在爸爸潜移默化下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人生经验可以历练,但格局是生耕于内心的。
刘秘书刚才以为她是因为一无所知的莽撞,而现在看她熠熠闪光的双眸,是继承了颜家炳的志向。
刘秘书和刘泉汇报工作时,如是介绍:“颜家工厂或许真有未来。给她一次机会也可以。”
颜烟从那简短的工作午餐出来,脚步轻快了许多,心里冒着隐约的快乐,是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心情。
虽然刘秘书当时没有任何表态,但是颜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变化,初始的鄙夷,结束时的点头赞赏,是比合作更让颜烟开心的事情。
也许她暂时无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脱离谭凛川的影响,但她总有一天会长出自己的翅膀,成为自己的光。
到现在,她才有空回复姜宜的信息,看到姜宜已经起飞离开海港市,她真心为姜宜高兴,当初姜宜是带着他们全家的希望来进行评估,而今带着她的希望离开,总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
她的粉色甲壳虫行驶在环海路,环海路的尽头是谭氏的园区,而另一头,是她家工厂的实验基地。
她开着窗行驶,让海风吹拂着,那份久违的开心让她沉醉,也让她失去了戒心。
平日出行,谭凛川的人总会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今天也同样,所以她一直以为车后那两辆是谭凛川的人,并未在意,直到她的车停在港口,那两辆黑车下来的是完全陌生的人时,她才反应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她的眼一黑,不及任何反应,人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多久,等她醒来时,手脚都被绑着,在一个黑暗的看不见光影的地方坐着,她的身体在轻微地摇晃着,海浪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在她的耳边响着,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感知自己在大海里漂浮着。
周围潮湿的霉气味浓烈,她的四肢被绑着无法动弹,恐惧和无助慢慢从心底蔓延。
是谁抓的她?
为什么要抓她?
因为深处黑暗之中,她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天,逼仄狭小的空间,让她窒息而难受。
她努力倾斜身体撞击旁边的朦胧的墙体,试图摸清自己身处何处?外面有没有人。
一声声闷响,十几下之后,墙的那边咚地响了一声,一个粗粝的男声呵斥道:“别他m敲了。”
船上还有其他人!
颜烟被捂着嘴发不出声,但是她更加用力地撞墙,一下又一下,她想出去,想看看到底在哪里,是谁绑了她。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一丝微弱的光打进来,咸湿的海水的味道也迎面而来,颜烟在海边长大,这样的湿冷和海水的味道,她知自己在深海,此时已是夜里,四周只有暗涌的海水。
“给我老实点。”门口那道黑影恶狠狠地朝她又喊了一句。外面还有一个男人吼:“把门关上,别理她。”
颜烟呜呜着发出声音,想开口说话,但或许是发出的声音,也或许是杳无人迹的海上,寂静的夜,忽然激发了门口男人的兽性,他用手机的亮光在颜烟身上来回照了一圈,脸上的表情猥琐:“没发现这妞还挺来劲儿。”
外面的男人喊道:“把门关上,别满脑流油看到女人就走不动到。明天出去,想找多少找多少。”
但男人精chong上脑时,哪还管得住这些,对别人的劝解半个字都听不见,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狭小的船仓里顿时亮了不少,颜烟看清男人,长得并不高大,甚至有一点瘦小,满眼的猥琐,目光落在颜烟的胸上,腰上,还有脸上,“别怕,让哥哥疼你。”
颜烟全身都如蚂蚁在爬,厌恶,恶心,恐惧,奈何嘴里只能发出一点呜咽声,不停地往后退,缩到墙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哥会很温柔的,一定让你..飞.天。”
男人用着猥琐自认温柔的声音说着,还未怎么着,自己先喘起来了,把手机一扔,就朝颜烟扑来。
海风咸湿的味道在弥漫,颜烟努力挣扎,眼里的恐惧无以复加,但她动不了,被捆绑着无力挣扎,只能感觉到船身在不停地晃荡,男人让人作呕的气息侵袭而来,她的愤怒,恐惧,绝望,一层层的情绪汹涌而来。
外面的那个男人敲了敲船板,怒声道:“你不要命了?这个女人你也敢碰?”
他们都知道里面那个是谭凛川的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里面的男人被下半身控制,早失去了理智,一边撕颜烟的衣服,一边喘着说道:“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回去?这里是公海,大不了睡完扔海里,谁知道?”
昏暗中,颜烟的衣服被撕碎,如同她的心,也碎成了碎片,浑身冰冷,从未有过的绝望袭来,她拼命挪动着,拿头撞击墙面,外面那个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挪动,男人便抓着她的脚踝拽过来,疯魔一样喊:“你真不一起玩?这妞儿嫩得很....”
“想死你自己死,别拉着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别说她,我们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颜烟被压在他的身下,因为撞击,因为拼命挣扎,她已是头破血流,挣扎时,后背在船舱的地板上挪动,划出一条条的血痕,刺痛无比。
就在她万念俱灰时,忽然有一束亮光从顶上的窗户闪过,身上的男人也愣了一下。
之后那束亮光闪动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外面的男人哐当踢门进来,喊道:“快开船,被盯上了。”
压在颜烟身上的男人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叫停,愤恨地起身,拉起裤子骂骂咧咧出门。
颜烟虚脱地躺在地上,船颠簸得厉害,颠簸得她想吐,黑暗的海面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船只,船只的亮光把海面照亮,也把她所在的船舱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突兀的轰鸣声从远处呼啸而来,是游艇加速的声音,那束光从窗户直直照进来,再没有离开过。
呼啸的声音渐大,就在她的耳侧,而后停止。
船身的摇晃,她知道有人跳上了这只船,甚至还未见到人,但那份气势隔着门窗,她也能感知到是谭凛川。
在海边别墅的每一晚,她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的汽车声,听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她总是恐惧着,希望是自己的幻听,希望他不回来,他每次推门而进时,她的心总会重重一跳,沉沉的。
然而,今夜,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在这样绝望的黑暗之中,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虽同样重重一跳,却不是发沉发痛,是救命稻草一般。
那破旧的门被他从外面一脚踹开,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边,深邃的目光精准无误地看着地上蜷缩着的颜烟,颜烟的心被狠狠地提起,他的双眼血红,浑身蒸腾着杀意,一言不发蹲在她的旁边,替她解了绑,替她把衣服穿好,动作明明凶狠毫无温柔可言,但又都避开了颜烟的伤口。
颜烟此刻脆弱得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看到他,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不想死,爸爸还在医院等她,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在她恢复自由之后,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谭凛川没有回应她,而是直接转身出去,外面惨烈的声音自不必说,颜烟靠在门边,看到那个瘦弱的男人被谭凛川打得血肉模糊,手脚都似被卸断了动弹不了,只有刚才那双猥琐的眼睛,还能转动,看着颜烟,似在求饶。
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颜烟已是无动于衷,刚才他起了歹念,想强奸她,想把她抛尸大海时,她就不会对他再有任何恻隐之心,她的双眸死寂又空洞,那些凄惨的叫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海面上从未有过的热闹,颜烟平静下来之后,才知道四面八方涌来的船,并不只有谭凛川的,还有李尚远的,谭凛川的船只被李尚远从后赶来的船只团团围住。
阿敬随后跳上这艘渔船,冲谭凛川喊道:“我们中埋伏了。”
李尚远拿颜烟做引子,把她放到公海处,目的就是为了引谭凛川来,瓮中捉鳖。
李尚远一直表面上顺从谭凛川,实际上,在谭老进去之后,他就想自立门户,把地下钱庄的生意揽到自己的名下,奈何谭凛川想把这个生意砍掉,断他财路,那只能鱼死网破了。
如果是在海港市,李尚远不一定有胜算,但引到公海,加上他提前埋伏,胜算便大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者红颜祸水,李尚远最初只是听传闻谭凛川看上颜家炳的女儿,但他并不在意,这些花边新闻年年都有,不见谭凛川真对哪个女人上心,唯一的会所的湉姐说废就废了。
但是谭凛川出资盘活颜家工厂,禁止利用颜家港口,便让李尚远看出机会。
阿敬跳上船,在公海被袭击,被包围,尤其对方计划周密,有备而来,甚是危险。
谭凛川背着光,周身的戾气在把那个瘦弱的猥琐男人打到奄奄一息时,他才收住了手,看了眼颜烟,对阿敬道:“知道了,你先带颜烟离开,我给你们引路。”
他的游艇就在这只小船的旁边,趁着李尚远的船只还未完全靠近,现在阿敬还有可能带着颜烟冲出重围。
阿敬:“您带颜小姐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这是他的职责,没有他先逃走的道理。
谭凛川:“李尚远的目标是我,她跟着我更危险。”
他说完,对还在愣怔发冷的颜烟忽然喊道:“上船,跟阿敬先离开。”
颜烟踌躇了一下,把谭凛川抛弃,自己和阿敬逃生?
她一时有些犹豫。
但她留下来能做什么?
她如果不离开,只会成为累赘,而且,任何时候,她的命都是最重要的,她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李尚远的船从四面八方涌来,黝黑的海面前所未有的热闹,灯光如昼,无数轰鸣的马达声传来,危险逼近。
谭凛川和阿敬今日来得匆忙,只有四艘游艇和十个人左右,在这公海上交战的话,胜算不大,尤其是谭凛川想支开阿敬。
阿敬一向忠心,保障谭凛川的安全是他的职责,在这样危险重重之下,他绝不会离开,所以说道:“我让阿成送颜小姐离开,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应对。”
谭凛川也是土生土长的海港人,深谙水性,海上作战对他来说和在陆地并没有太大区别。
另外他常年处于海港市的帮派斗争之中,能把所有帮派收入麾下,垄断整个港口的生意,那是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已经千锤百炼。
所以只要心无旁骛,无人能伤害到他。
他回头看着颜烟,她穿着破碎的裙子,如一缕轻飘飘的水雾,只要风稍稍一吹,就会消散在这茫茫大海之中。
呼啸而来的鸣笛声和马达声,渐渐震耳欲聋,时间不多,他长臂一伸,抱起她,强制把她扔到他来时的那辆游艇上,“老实点,现在马上离开。”
他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不愿意分半点心,把她扔进船舱之后,又怒声对阿敬命令:“带她离开。”
这艘游艇是他常出海自驾的,改装过,防弹、安全性高,除了他,只有阿敬能驾驭。
这是命令,阿敬也知,如果颜烟在这,必然让他分心,所以犹豫片刻,跳进游艇,启动油门。
谭凛川跳进另外一艘游艇,调转船头,呼啸着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为他们引开视线。
他全身都穿着利落的黑衣黑裤,在这暗夜的深海中,风吹得他的发丝凌厉,如同一只深海的豹,驾驶着游艇呼啸远去,另外的三艘游艇也紧随其后,加大马力追随而去。
阿敬驾驶的这艘,他熄灭了所有的灯,在确定李尚远人大部分都被谭凛川引走,去追赶他之后,他才启动油门,开始的时,以很慢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速度慢慢离开。
颜烟透着窗户,看向远处那抹越来越小的黑色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才转回头,或许因为被关了一整天,也或许因为劫后余生,她的大脑除了逃生之外,一片空白,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前面的阿敬凝神,在确定能离开李尚远等人的视线之后,他忽然加快了速度,游艇犹如在半空360度的旋转,颜烟瞬间头晕目眩。
“颜小姐,坐好了。”阿敬回头冲她喊一声。
颜烟抓紧了扶手,任由身体浮浮沉沉,整片大海里,现在只有他们这一艘船,似很远地方能看到城市的灯火,应该是离岸近了。
阿敬安排道:“上岸之后,有人接你回别墅,这两天暂时别出来,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他说完,又开始不停通过手机呼叫人,集结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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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抹黑影,在跳上岸的最后一刻问:“他会出事吗?”
阿敬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回复:“不会。”
在那样的深海,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能保证自己不出事,只能顺应天意了,他如是想着。
颜烟站在码头,看着阿敬领着数十艘的游艇离开,颜烟从来不知道,这些港口停着这样多的游艇,像是海上狂欢的派对,轰鸣着离开,动静响彻整个港口,之后又变得悄无声息,海面风平浪静。
“颜小姐,我送您回别墅。”
颜烟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大海,却茫茫然的什么也看不见,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原来,今夜这样的黑。
海边别墅,有医生在等候着给她做身体检查,她这才想起自己今晚也受了伤,但她拒绝道:“你们回去吧,我要休息。”
她身上的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那一夜,她休息的并不好,一闭眼,就是黝黑大海上,那抹消失的黑色影子,耳边是无数轰鸣的马达声,一声声电钻似的在她脑海里响着,她几次在噩梦之中挣扎着,梦里,海面上一片鲜红的血色,飘荡着几具分辨不清五官的人体。
那些游艇支离破碎地在海面上沉浮,巨浪翻涌着,尸体和游艇残骸被海浪卷起,越漂越远,如同灾难片一般。
颜烟被泡在海水中挣扎着,她好像看到了谭凛川和阿敬,又好像没看见,她嘶哑着嗓子大声喊:“谭凛川,阿敬...”
喊出口的刹那,身体沉沉地往下坠,猛地惊醒过来,全身从头发到脚,被冷汗浸透,心更是跳得厉害。
她按开窗帘,外面已是天亮,但远处的海平面今天没有日出,灰蒙蒙的一片,连海水也泛着浑浊不堪,海浪翻滚,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她呆呆地看着远处海面,心被揪着,好一会儿,忽听楼下有动静传来,她几乎从床上弹跳起来,光着脚冲下楼。
厨房里,王姨看她光脚冲下来,吓了一跳:“小烟,怎么了?”
她每日照常来做早午餐。
颜烟靠在楼梯口,心脏怦怦跳,喘息不止,摇了摇头:“没事。”
王姨却惊呼:“你的头怎么了?”
颜烟的额头因为昨天撞击船板而变得青肿,有几处划破了,有血丝。
王姨一个箭步冲过来,看着她的额头,气愤问:“谭凛川打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颜烟的眼泪瞬间下来,她点头,他是欺负她了,一直在欺负她。
但是她又摇头,她不知道,这算什么?
每次欺负她,每次又救她。
“哎呦,我的小可怜,你这到底怎么了?哭什么?他真打你,王姨找他拼命去。”
王姨心疼她,又自知能力不够,真能找谭凛川拼命,早去拼命了。
颜烟以前常在心里“诅咒”他,可若真是为了救她出事,她的心能好过吗?
“王姨,你今天过来,海港市有什么新闻吗?”
“什么新闻?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除了这灰蒙蒙的天,其它一切都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王姨一边给她做早餐一边随意地回答着。
“小烟,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留下后遗症。”
颜烟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口,想起昨夜男人踹门而进时的样子,不知他现在如何。
王姨的早餐依然丰盛,但她没有任何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回楼上了。
一整天,她都坐在阳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大海愣神。海港市那么平静,昨夜那些呼啸而去的游艇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无人知道昨夜海上的风云。
她因为梦中的场景而心有余悸,到了傍晚时分,因为退潮,原本平静的海平面开始风起云涌,海风吹得她全身冰凉。
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嗡嗡响起,让她的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是王姨给她打来的,“小烟,今天我在医院看到好多伤患在急诊,我听说是昨晚海里有人闹事,争斗,这些人受了伤,在海上飘了一天,被今天的渔船救回来的。”
颜烟心慌:“都有什么人在急诊?”
如果是谭凛川和阿敬,王姨肯定都认识。
“不太认识,我听旁边的人说是那个什么李尚远的人,他自己受了重伤在抢救,造孽哦,整个急诊都是伤患,那伤口被水泡得白森森的,吓人。别的病号都被转到另外一家医院了。”
颜烟能想到昨夜是怎么惨烈的斗争。
王姨忽然哎呦一声:“刚刚听说那个姓李的没了,造孽,真是造孽。”
李尚远没了?
颜烟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头晕目眩。
那谭凛川呢?
阿敬呢?
王姨要去病房看颜家炳,匆匆忙忙的没有多看,念叨道:“也不知昨晚和谁打成这样,太惨烈。”
“小烟,这几天你没事尽量别出门,我看海港市最近不太平,免得被殃及无辜。”
王姨这会儿在医院门诊楼,听了不少传闻。
原来这位李尚远在海港市势力庞大,曾是谭氏最受重视的副手,如今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在快要挂了电话的时候,她再次开口:“我听一些小道消息,昨夜李尚远是和谭凛川的人打起来的,李尚远看谭凛川早不顺眼,想一家独大…”
这些都是她刚听的传闻。
颜烟打断了她的话:“王姨,有谭凛川的消息吗?”
“没有听说,医院里也没有他的人。”
门诊和急诊人满为患,王姨也无心再打听下去,匆匆嘱咐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去病房。
颜烟的心随着这个消息更加地紧绷着,心中的言语无处诉说,谭凛川之于她如恶魔,可这恶魔又一次次地救她于陷境,因她而受伤。
到了后半夜,她终于忍不住给阿敬拨通了电话,只想确定一下他是生是死。
电话响了多久,她全身就发寒了多久,心跳抑制不住地跳得激烈而慌乱。
就在她以为阿敬不会接电话时,电话接通了
“颜小姐?”
“谭…你们怎么样了?”她问,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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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敬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很好。”
“在哪?”颜烟听到他的话反而平静了下来。
“谭先生不让告诉你,抱歉。”阿敬如实汇报,凌晨回来,快要失去意识的人,最后一句强调的就是不要让她知道,很是嫌弃,“免得她哭,爱哭鬼,哭得人头疼。”
“在哪?”电话那边忽然尖锐的咄咄逼人的女声让阿敬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
颜烟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不知为何,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
阿敬坚持没有告诉她谭凛川的消息便挂断电话。
颜烟并不想关心谭凛川的死活,可那夜,她依然噩梦连连,一会儿是李尚远的人尸横遍野,一会儿是谭凛川躺在血泊之中对她怒声吼:“你先走!”
她在梦里回望那片暗无边际的大海,那个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小,海浪掀翻了他的游艇,他的身影瞬间淹没在海水之中,她忽地惊醒,整个人也如同被泡在海水中,全身被汗湿透,茫然地坐了起来。
幽暗光线的卧室里,她忽听旁边有人嘶了一声。
颜烟全身血液凝结,借着窗外朦胧光线,她看到床侧躺了一个人,她啪嗒打开床头的灯。
暖黄光线下,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那双深邃的双眼正无声地看着她。
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往日的嚣张跋扈此刻只剩下脆弱和疲惫:“就不能让我先睡一觉?”
他似累似困,说完之后,又沉沉地闭上眼睛,和颜烟印象中的男人大相径庭。
如此不期然地出现在她的床上,她太过于震惊,震惊之后目光从他苍白疲惫的脸上,一点点往下看,他的胸前包扎着棉布,不知是因为她刚才碰到,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上面渗着血迹,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有着一道道的或大或小的伤口和淤青。
她想起阿敬说的他不太好的话。
伤成这样不在医院待着,跑到她的床上睡什么?
她想推他,让他离开,但手在他肩膀几厘米处,硬深深收了回来,见他毫无血色的脸上蹙着眉,大约是疼。
“谭凛川...”她轻声叫他。
他嗯了一声,眉心蹙得更紧。
“你回医院,我让阿敬送你回医院。”
“吵死了,闭嘴。”他连额头上都冒着冷汗,身下的床单也被汗水湿透。
颜烟悬在他上方的指尖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她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
这把她吓到,再顾不得别的,“谭凛川,你必须去医院。”
她不知道他伤有多重,不知道他不在医院,非要回来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尚远真的死了吗?
欺负她的那两个男人呢?
他为什么受了伤?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重伤,且发烧,她再次说:“我叫阿敬,送你去医院。”
他没有睁眼,只是表情有些不耐烦,咕哝着:“不是你哭哭啼啼找我?”
很烦她,连昏迷时都烦着她,急什么?他又死不了。
颜烟才不理他,赤脚下床拿手机,给阿敬打电话。
阿敬道:“我和医生在一楼,我现在让医生上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伤得太重,阿敬带医生上楼检查时,看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更加惨白,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
前夜,阿敬送完颜烟再赶回去时,已来不及。谭凛川身边当时只有几个人,被李尚远的人围攻,游艇在深海冒着火光和浓烟,有几艘在撞击之中早已经支离破碎,幽深黑暗的海面上浮着不知生死的人,阿敬赶到时,海面上已风平浪静,他当时心一凉,以为完了,双方交战,都惨烈收场,两方都全军覆没。
“谭先生!”他朝着那片火光喊了几声,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上,只有偶尔游艇燃烧的噼啪声。
阿敬带着数艘游艇,他吩咐:“快去找谭先生。”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阿敬有些绝望之际,其中一艘冒着火光和浓烟的游艇忽然剧烈晃动,谭凛川高大的身影摇晃着站起,他的周身都冒着火气,而他的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李尚远。
是怎样激烈的恶战,阿敬无从得知,但李尚远带来的人数是谭凛川的数倍,谭凛川虽身受重伤,但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医生检查伤口,叹声道:“谭先生虽命大,钢管偏差了一些没有击穿心脏,但要是不好好养着,发炎更危险。”
颜烟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伤得这么重吗?
医生给他输液又输氧,把这间卧室弄成了临时的特护病房,嘱咐道:“让谭先生好好休息,别碰到伤口,也别惹他情绪波动,他需要静养。”
颜烟:“不能去医院吗?”
生病了,受伤了,就该去医院躺着,在家里,若有意外,来不及处理。
阿敬:“听他的吧。”
颜烟只好作罢,想着他可能不方便去医院,前夜海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不知是否有人查。
阿敬随医生离开这间卧室,对颜烟道:“我们都在楼下。”
颜烟点头说好,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敢再靠近床半步,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陷入昏沉的男人。
男人难得的没有一丝攻击性,甚至很脆弱地陷于床上,对她毫无防备。
或许是因为疼痛,也或许是梦境,他偶尔蹙眉,额角冒着汗。
颜烟知道,他赶去公海是为了救她;
她也知道,他把防御级别最高的游艇给了她,把阿敬给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或许不会受这么深的伤。
她心里矛盾着,理智告诉她,她陷入所有的险境皆是因他而起,他做这些是他该做的;
她该恨他。
可心又怎么会随理智而走的?
她担心他的生死,关心他的伤势,都是她控制不住的。
所以,她只能沉默地坐在那里,隔着两米的距离看着他。
中途,她叫了两次医生上来换输液的药,看着他的汗蒸腾而出,又渐渐干爽,看他的脸色和唇色从惨白到渐渐恢复一点气色,看他紧蹙的眉渐渐松弛。
终于,在傍晚落日时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从昏迷之中醒来,那双深邃如大海的双眸定定看着颜烟。
颜烟好几日没有睡一个好觉,整个人看着疲惫不堪,见他醒了,她松了口气,起身道:“我去叫医生。”
不顾谭凛川让她过去的命令,自顾下楼找医生,见医生和阿敬上楼,她独自坐在一楼客厅等着,没再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阿敬下楼,对她说:“退烧了,总算度过危险期。”
颜烟点头没说话,但心里这会儿才真正放松。
阿敬:“谭先生虽见惯了大风大浪,但这次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九死一生。”
从海上把他带回来时,阿敬一度以为他活不了,几次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但就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一直支撑到医院,让阿敬不佩服都不行。
“颜小姐,你上去陪他吧。”
颜烟再度上楼,进了卧室之后,继续坐在刚才的沙发上,和他隔了两米的距离。
此时落日余晖洒从阳台洒进来,洒在谭凛川的身上,他漆黑的眼眸变成了铜色一般,声音嘶哑:“过来,我能吃了你?”
是他,惹人厌的样子。
虽不能动,但目光灼灼看着她,逼着她,让她不得不起身朝床边走去。
大约是他少见的脆弱,颜烟对他的防备也消失了,见他双唇发干,便拿了旁边的棉签沾水给他做湿润。
她低着头,黑发自然垂落,不时扫到谭凛川的脸上,他扭过头,不让她用棉签,要求道:“我要喝水。”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她不听他的,继续用棉签给他润唇。
谭凛川怀疑她是故意要渴死他,医生并没有说不能喝。
“叫阿敬来。”
“他去休息了。”
颜烟淡淡地回答,看似温温顺顺,但没有一句听他的,只按她自己的想法照顾他。
谭凛川撑着床,慢悠悠地挪动,坐起,他是重伤,不是残了,动作虽慢,但可以行动。
颜烟不给他水,他便自己动手。
“你...”颜烟没想到他能坐起,惊讶了一下,随即看到他因为挪动,缠着的纱布上,有一丝的血迹渗出,她无奈:“我喂你。”
谁心软谁先输。
颜烟和他比不了心硬,他是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怎么比?
谭凛川的脸色这才好点,张嘴,等她喂。
颜烟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他的嘴里,这样喝了几口,谭凛川总算不渴了,颜烟扶他躺下:“你别再乱动,伤口再崩了,痛的是你自己。”
她好心提醒。
他却不领情:“你别气我就行。”
颜烟哪敢气他?
只求他快点好。
谭凛川虽受了重伤,但是现在清醒过来,便精力充沛,躺了一会儿便把颜烟支走,把阿敬叫上楼,有事要谈。
“李尚远当时受人指使,想除了你,夺得地下钱庄的生意。”
“姓钟的指使?”谭凛川问。
“是,姓钟的怕谭老先生在狱中把他供出来,所以迫不及待想把他在地下钱庄的钱洗出去,给了李尚远最高的佣金,替他卖命。”
“我父亲怎么样?”
“他意志力很强,不会透露任何客户的信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狱里打点好。”谭凛川吩咐之后,靠在床边阖目养神,重伤之下,他暂时无法长时间集中精力讨论事儿,便交由阿敬去处理。
这次海上出事,阿敬算是救了他一命,若没有阿敬及时赶到,他恐怕没有体力从深海回到陆地,因此对阿敬更加的信任。
阿敬应着:“我去办。”
他们心里很清楚,李尚远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并且“全军覆没”,只怕姓钟的客户狗急跳墙,对狱中的谭老杀人灭口。
除了打点好狱中的事,把地下钱庄的钱尽快转出去,销毁所有客户名单,往后不再做这生意,也是他迫在眉睫需要做的事。
这伤来的不是时候。
这是颜烟第一次真正见到谭凛川工作时的样子,隐藏在他不可一世和桀骜不驯外表下的是认真和严谨。
阿敬离开之后,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工作,并不避讳颜烟。
颜烟听出他和对方讨论的是地下钱庄的事,他在国外已经布局好,通过各种交错复杂的公司业务,把这些钱转出去。
颜烟不好奇,更不想听,她本能地自保,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所以开门出去,准备等他结束这通电话后再回来。
“回来。”谭凛川忽然喊她。
她停下脚步,就听他说:“渴了,给我倒水。”
命令她毫不费劲。
颜烟只好转身回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他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喂。
电话里对方在和他确定相关事宜,他却目光灼灼看着她,等她喂水。
颜烟不动,他爱喝不喝。
他长手一伸,把她抓到床侧坐着。
“谭凛川!”颜烟又惊又急,怕他伤口崩裂,不敢挣扎,尤其听他因为动作幅度大扯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地嘶了一声,她更不敢动。
那边电话挂断,他手还抓着她手臂不让她离开,执着要她喂他水喝。
颜烟听人说,有些人生病之后会性情大变,他是受伤之后也性情大变吗?
简直胡搅蛮缠。
不得以,她端起水杯,稍稍转身:“张嘴。”
他张嘴,她不再用勺子,而是直接把水杯递到他的唇中,倾斜杯体,把水倒进他嘴里。
到底是心软了,怕他呛着,没有一鼓作气全倒进去。
从谭凛川受伤到现在,颜烟和自己较着劲,不关心他,不关注他,可总是心软。
谭凛川喝了一小口,浅笑了一下,抓着她的胳膊:“陪我睡。”
他的手虽没有血色,力气也不大,但足够抓紧颜烟纤细的胳膊,让她不得不屈服。
那一夜,颜烟在他的身侧躺着,他睡得呼吸匀称,没再像头一晚那样紧蹙眉心,而颜烟却睡得胆战心惊,深怕碰到他的伤口,根本不敢真正入睡。
直到后半夜,天空快要露出鱼肚白了,她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大约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破天荒的,她这一觉也睡得沉,醒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时才发现,天早已经大亮,医生和阿敬都在另一边的床侧站着,正在给谭凛川换药和输液。
颜烟顿时有些脸热,想装睡已来不及,只得默默把被子往脸上遮掩,避开大家的视线。
过了许久,才听到谭凛川一声闷笑:“不怕憋着自己?”
说的同时,他也掀开了她上方的被子,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医生和阿敬已经离开,她数落他:“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你没醒。”他笑着说。
颜烟不信,如果叫她,她肯定会醒。
谭凛川睡了一夜,气色比昨天又好了几分,那些脆弱和疲惫都不复存在,脸上又是一惯的桀骜模样,看颜烟不信的表情,他忽说:“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你。”
颜烟...不如不说。
医生刚才嘱咐谭凛川从今天开始可以适当吃一些流食,所以王姨照例来给颜烟做早午餐时,颜烟便让她煮点粥。
王姨在厨房悄声说:“谭凛川真受伤住在这了?”
颜烟点头:“嗯。”
王姨好奇地问:“他怎么受伤的?以他的在海港市的势力,再来十个李尚远也不是他的对手。”
颜烟闻言,沉默不语。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谭凛川是因为去救她而被埋伏,是因为把改装过的最安全的游艇给了她失去保护,是因为把最得力的副手阿敬给了她而孤立无援...是因为要引开李尚远的人而故意暴露了自己
这些都是她这些天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承认的。
所以面对王姨的疑问,她只能沉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王姨又低声说:“我在医院听说,很多人在找他,难怪这两天来别墅,四周都是保安,保护他的。”
颜烟三天没出门,竟不知别墅周边有人守着,她吩咐王姨:“从今天开始,你在医院好好照顾我爸,这里你不用再来做饭。”
谭凛川既然派人把守别墅,那说明这里不安全,她不想把王姨再牵连进来。
王姨知道她现在不同往日,现在有了棱角,有了主见,有了担当,但越是这样,越是不放心,不知她在谭凛川这受了多少委屈,“我每天来做饭还能看看你,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不然我这心总悬着。”
“王姨,谭凛川现在受着伤,不会伤害我。你安心在医院照顾我爸,他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或许是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近几个月的遭遇,让颜烟和王姨之间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互相关心,犹如母女一般。
“你确定你会做饭?”王姨不放心。
“我会学,而且别墅本来也有做晚餐的阿姨,实在不行,让她做早午餐就好。”
谭凛川当初把王姨叫来,是为了陪她,劝她吃饭,现在已不需要。
王姨叹了口气,心里忧愁她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自由?
外界和厂里虽然传的难听,传颜烟是为了工厂被谭凛川包养,把她说得很不堪,但王姨知道她本性,知道她的苦衷,所以对她只剩下心疼。
只要谭凛川还在,颜烟就无法真正意义上的获得自由。
可她能做什么?能做的就是把颜家炳照顾好,不让外界打扰他,不把颜烟的真实消息告诉他,不让颜烟有后顾之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的伤势稳定下来,医生和阿敬只需每天上午来给他输液换药汇报工作,其余时间,偌大的别墅,只有谭凛川和颜烟两人在。
谭凛川的活动范围,也渐渐从卧房移到一层,几乎形影不离跟着颜烟。
颜烟常常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忙,她根据医生的嘱咐,三餐给谭凛川做营养餐,目前只能以流食为主。
而谭凛川挑得要命,没有做到色香味俱全,一口不吃。
颜烟从前也是娇生惯养,五指不沾阳春水,做饭是现学现做,能做熟就不错了,她好几次要求道:“把之前做晚餐的阿姨叫回来给你做饭吧。”
谭凛川坐在餐桌上,人比之前瘦了一点:“不是你自告奋勇要自己做吗?”
颜烟只是不让王姨来,是他自作主张让做晚餐的阿姨也别来了,他总能想方设法折磨她。
颜烟默默端上她做的粥,米放少了,粥一点也不粘稠,很稀。她又从冰箱里找了一点肉松放碟子上给他。
谭凛川看着逃荒一样的粥,脸都绿了:“这就是你照顾救命恩人的态度?”
那嚣张跋扈的态度全都回来了,开始直白地索取他的付出。
颜烟试图和他讲道理,把饭做成这样,是她真实能力,他想要养身体,要吃好的,把阿姨叫回来,或者找个营养师给他做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还未说出口,见谭凛川看着她:“要我这个伤患自己吃?喂我!”
命令得那么理直气壮。
颜眼看着他现在完好无损、行动自如的右手,他自己说的,他只是受伤,不是残疾。
谭凛川的右手确实能用,但是,他抱怨:“吃得清汤寡水,没有力气。”
他怎么说都有理,颜烟便不想和他争论,乖乖坐他旁边,拿起汤勺喂他喝粥。
这粥确实没有营养,鸡肉松也很难吃,拌进粥里,颜烟自己都嫌弃,但是那么挑剔的谭凛川却是认真吃下她喂的每一口。
不一会儿,他的鼻尖和额角就冒出隐约的汗。
即使他的生命力强悍,恢复得快,但毕竟失血过多,九死一生,身体其实很虚,随便动一动,便是一身的汗。
颜烟不想管他死活,也不想管他身体的营养是否跟得上,都是他自找的,只做自己份内的事,喂他喝完粥,扶他到卧室躺下。
他躺下的刹那,把颜烟也拉到身侧躺着,手也霸道圈着她的腰:“陪我躺一会儿。”
颜烟不敢动,也不敢挣扎,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看着窗外的夕阳。
这几天,她每晚都睡在他的旁边,等他睡熟了之后,挪到床的边沿躺着,小心翼翼怕碰到他的伤口。
睡熟的他,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防备地展示给她,让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压力重重。
此时,她的目光越过他的伤口,看着窗外从海平面上渐渐落下的夕阳,卧室内一片霞光,照得他的脸部轮廓也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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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然地,他忽然低头吻了她一下。
颜烟错愕地瞪眼看他,受伤了还不老实?
在她错愕之际,他用右手固定着她的后颈,再次深深地吻了下来,颜烟瞪眼看他,呜咽着,但声音全部消融在他霸道的吻中。
颜烟被吻得头晕目眩,险些不能呼吸,直到他自己忽地松开了她,他的额角又是细细的汗,眉心皱了一下,颜烟顾不得其他,低头看到他胸前白色纱布竟然又有了一丝血迹。
是太激动?伤口裂了?
“我去叫医生。”她不等他阻止,马上按了一键传唤,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院子就传来车身,医生和阿敬匆忙上楼。
“怎么又裂开了?之前快愈合了。”医生一边处理一边问,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颜烟有些尴尬,没法回答是因为他们接吻。
而谭凛川却无所顾忌,对医生冷声道,“接个吻都能裂,你处理不好换个人来。”
颜烟...???
她瞬间脸红到滴血。
医生却也不以为意:“谭先生,您伤成这样,至少要禁欲三个月。至于...接吻这种,我建议您慎重,避免引起连锁反应。”
“庸医!”
颜烟已下楼,这种医嘱,她不想听。
她在餐厅低头研究菜谱以转移注意力,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容器以及电子秤,明早严格按照食谱上的克数和时间来操作,应该不难。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和阿敬下楼,医生直接出门了。
阿敬站在餐厅门口问她:“颜小姐,能应付吗?是否需要我留下帮忙?”
谭凛川的脾气阴晴不定,时好时坏,刚才在楼上又把医生骂了一顿,外面很多急事等着他去办,但现在只能在别墅里养伤,怎能不急?这份急迫没在颜烟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颜烟道:“你问他吧,我都行。”
阿敬看了眼餐桌上的瓶瓶罐罐和食谱,点了点头:“那麻烦颜小姐多费心,我和医生在另外一栋候着。”
“嗯。”
阿敬走了,颜烟也按照食谱,把明早要喝的粥提前放进炖锅,特意加了两块冰糖...。
她想起刚才那个吻,大约是因为最近一直吃药的缘故,苦苦的。她都弄好之后才上楼。
谭凛川不知在发什么脾气,竟然把门反锁了。
叩叩叩
她敲了三声。
里面传来他冷静的声音:“今晚你睡旁边卧室。”
颜烟敲门的手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到另外一间卧室,这样也好,免得她每晚都睡不踏实。
只是夜里,她忽见院子里有车灯一闪而过,之后便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急忙起身从窗外往院子看,只见阿敬开车,谭凛川坐在后座,车默然消失在院子,驶入黑暗之中。
他不要命了?
受着伤去哪里?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半夜去办不可?
颜烟好几个问题想问,却终究是忍着没有给他打电话,始终不愿意过多参与到他的生活中。
只是这一夜,辗转反侧,更加无法入眠,耳朵如同装了雷达,一直竖着倾听外面的动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深夜,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行驶在空旷的街上,开车的阿敬看了眼后座阖目养神的谭凛川,把车速稍稍降了一点,以防颠簸。
微小的速度变化没能逃过敏锐的谭凛川,他睁眼:“正常开,别耽误时间。”
刚得到的消息,他父亲傍晚在狱中遭袭击,好在他们安排在狱中的人发现及时,逃过这一劫。
谭凛川心里有数,这是姓钟的客户对他发起的警告以及提醒,如果再拖延,不把钱尽快挪出境,会要他父亲的命。
他今夜便去会一会这位姓钟的。
车到机场,再私人飞机离开海港市,随行的除了阿敬还有一位医生和两位保镖。
地下钱庄的生意一直是他父亲在打理,名单上的所有客户,他打交道的不多。
凌晨三点落地,姓钟的客户秘密前来会见,谭凛川素来跋扈,哪怕在别人的地盘上,从无服软这一说。
姓钟的一进门,便被谭凛川的两位保镖瞬间钳制,带来的两位警卫想解救他,也瞬间围了上来,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谭凛川坐在阴暗处,冷声道:“你想闹大,便让他们打。”
这次是秘密见面,双方真要打起来,闹大了,谭凛川并无损失,但姓钟的身份,最怕曝光。
姓钟的原以为谭凛川是来求和的,哪知他如此嚣张,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丝毫不收敛,他被控制着双手双肩,抬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凛川:“这话应该我问钟先生,什么意思?我父亲若在狱中出事,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钟先生:“我和谭老合作多年,他办事从未如此拖沓。”
谭凛川:“现在是我管,得按我的节奏来。”
谭凛川的目的很简单,替他父亲把这些钱安全转走,从此关闭这项业务,所以为了安全不被查出,需要时间。
钟先生也不想和谭凛川闹僵,毕竟他找不到更安全可靠的合作方,所以只得服软:“还需要多长时间?”
上头查的紧,他的处境危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多等一日,他的危险就多一分,攸关性命的事,他不急不行。
谭凛川见他态度变缓,才让两位保镖把他松了,自己依然坐在阴暗处,不真正露脸,说:“一个月。”
钟先生一听,急道:“你先前说一周。”
两人面对面坐着,但是钟先生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比他父亲更难以琢磨,阴沉沉的,深不可测。
谭凛川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钟先生先破坏了游戏规则,先是请李尚远对付我,又拿我父亲威胁我,一个月,是给你的警告。”
钟先生愤怒,却又哑口无言,意识到谭凛川绝不是受威胁的人,真要闹下去,两败俱伤,只得忍了,但却听谭凛川又忽然说道:“我会安排你妻儿出境。”
这句话,让他全身发凉,谭凛川拿他妻儿做筹码,他这才真正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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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和他对着干,他便十倍百倍还回来。
凌晨三点到五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钟先生踉跄着离开。
坐于昏暗中的谭凛川早已体力不支,后背也全是虚汗。
阿敬建议:“在这休息一天,明天再返回?”
谭凛川摆手,“现在回。”
颜烟一夜没睡,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今天的天气不好,又是灰蒙蒙的一片,远处的海浪翻涌着。
厨房里,昨夜预约煮的粥比前两日都煮得好,粘稠散发着浓郁的米香,但她没有食欲,起身去楼上换衣服,准备回工厂上班,刘秘书约她这两天见面,谈一谈渔船更新Y8系列的事。
她开着她的甲壳虫,刚驶出别墅,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卫揽住,对方很恭敬敲了敲她的车窗,对她说道:“颜小姐,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
“没有谭先生的允许,你不能离开。”
颜烟愤怒:“让开。”
谭凛川自己都不在别墅,凭什么管她?她愿意去哪是她的自由。
保卫为难道:“颜小姐,现在外边还不安全,李尚远的人有些还在逃,怕对您不利。”
别墅的安保系统升级,周边都是谭凛川的人,所以安全指数高。
颜烟想到那日在海上被欺凌时的无助,坐在车内,一时没动。但她不能永远都活在这样的恐惧和威胁之中,难道永远要在谭凛川的庇护下生存吗?没有他就寸步难行?
她忽然踩着油门缓缓向前,试图离开保卫的控制,但保卫的黑车忽然横档在路口,让她无法再往前半步。
她气匆匆地推门下车,朝保卫喊道,“既然不放心,你们跟着我出门。”
只要能出去,总好过困在这别墅里。
保卫没说话,路口有引擎的声音,谭凛川的黑车渐渐出现,停在旁边。
颜烟愣怔地看着消失了一夜的谭凛川从车上下来,表情虽无异样,但是脸色有些发白。
活该。
伤那么重,不好好休养,出去一夜,自作自受。
她看着谭凛川朝她走来,站定在她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粉色的车,低声道:“真不乖,一会儿没看着就闹事。”
颜烟不想问他身体怎么样,横竖是他自己受罪,只说:“工厂有事,我要去处理。”
谭凛川没有拦着她,只说:“先陪我吃完早餐再走。”
“没做。”她拒绝得干脆。
“不是做了粥?”
他怎么知道?
颜烟心不甘情不愿陪他走回别墅,阿敬和医生在身后跟着,说道:“谭先生,先给您做个身体检查吧。”
昨夜颠簸,不知他身体是否抗的住。
谭凛川:“不急,饿了,先吃饭。”
粥还在保温锅中,到了餐厅,颜烟不急于盛出来,朝他道:“先检查身体。”
她开口了,一副不检查就没早餐吃的模样,谭凛川只好转身让医生先检查:“快点!”
黑色衬衫底下,白色纱带又是血迹斑斑,伤口反反复复,医生皱眉:“谭先生,这回真得注意,再这样反复,伤口该感染了。”
“皮外伤,死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自己心里有数,他从小到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这次虽然是伤得最重的一次,但里面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反复撕裂的只是皮外伤,伤不了根基。
“那也要小心。”医生再次给他换了纱布绷带,才离开。
阿敬也离开。
偌大的别墅就只有颜烟和谭凛川两人。
颜烟转身去给他盛粥,这次不再敷衍他,认真给他煎了鸡蛋还有火腿,虽然火候没掌握好,有的地方焦了,但已是很大的进步。
“这些你别吃。”颜烟用刀叉想把焦了的部分夹走,但是谭凛川却低头,就着刀叉把焦的部分吃了:“别浪费食物。”
他是真有些饿了,这么清汤寡水的早餐,他竟吃出美味,夸赞道:“厨艺进步很大。”
被夸总是开心的,颜烟也觉得今天的早餐非常成功,所以跃跃欲试问他:“你晚上想吃鸡丝粥还是猪肝粥?”
她看过食谱,这两样都补血。
谭凛川抬头:“你会?”
“我可以试试。”人太不经夸,现在的她自信爆棚。
“那就两样都做。”谭凛川直接决定,一点儿没客气。
颜烟便试探地说:“行,我下午从工厂回来,把食材买上。”
谭凛川便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绕这么大圈做什么?你想回工厂工作去就是。”
他这么好说话,颜烟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但必须有人跟着你。”
颜烟便也爽快答应:“可以。”
她现在并不排斥谭凛川的人跟着她,毕竟和被扔到暗无边际的汪洋大海,失去这点自由不值一提。
“那午餐,我让之前的阿姨回来给你做。”
“嗯。”
之后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颜烟始终没问他昨夜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谭凛川心里有事,兴致也不高,吃完早餐便上楼补眠,颜烟则是去工厂。
工厂有成厂长管理着,越来越井井有条,步入正轨,很多客户也都慢慢回来,有了朝气蓬勃的气象。
她坐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一墙的荣誉和专利证书,恍如隔世。
下午要去渔业公司,刘秘书特意强调这次老板也会在,所以颜烟去的时候,请成厂长陪同。
成厂长的诚意和努力,颜烟都看在眼里,她现今想的明白,不必因为是谭凛川安排的,她便本能地排斥和抗拒,这无意义,只要对工厂好的,她都全盘接收。
两人乘车前往刘氏的渔业公司,途中,颜烟主动道:“上回和刘秘书见面,他透露过,刘氏渔业要在深远海建一座海上牧场,整个甲板可活动的面积5000多平方米,如果我们能参与到他们海上牧场的建设,对工厂来说,意义深远。”
成厂长:“我也听说了,这座海上牧场届时会和整个南省的养殖户合作,让他们入驻养殖,还会和全国各大知名连锁的餐饮店合作,直供海鲜。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远海养殖的海鲜品质要远高于近海养殖。”
这座海上牧场,全部用的高科技,海底24小时机器巡逻,他们的锚链也必须跟上。
颜烟:“我们的Y8系列,有完善的监控系统,可以和他们的智能机相兼容。”
颜烟不得不佩服爸爸的远见,这几年,带着团队倾其所有致力于智能锚链的研发,才让他们的产品一直保有竞争力。
这次和刘氏见面,因为颜烟承诺过,给他们的产品全部免费升级,因她的魄力,刘伯伯对她也另眼相看,夸赞道:“你比你爸爸脑子灵活,是块做生意的料。”
只是刘伯伯聊到最后,忽然问道:“谭凛川和你们工厂现在什么关系?我们做正经生意,海上牧场的建设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任何不良影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没有谭凛川,颜家工厂渡不过难关,早已破产清算;但现在,要发展大客户,谭凛川的身份便又成了障碍。
颜烟不想骗,也骗不了,所以如实说:“谭凛川投资了我们工厂,但签了合同,他不参与任何运营和管理。”
刘伯伯点头,没有直接给答案是否和他们合作海上牧场的项目,只说:“替我跟你爸爸问好。至于后期的合作,公司有公司的章程,我亦做不了主,一会儿让刘秘书带你们参观参观。”
“好,谢谢刘伯伯。”
刘秘书带她们转了一圈公司,接着开会讨论了Y8系列的更新事宜,对于海上牧场的事也闭口不提。
从刘氏集团出来,已近傍晚。
颜烟问成厂长:“你觉得海上牧场我们有希望吗?”
成厂长:“刘董为人谨慎,不好说。”
刘董既然提到谭凛川,谭凛川现在是颜家工厂的大股东,加上颜烟和谭凛川的关系,确实不好说。
颜烟只好说道:“先认真把他们产品的更新做好。”
一步一步来。
成厂长:“对。”
正说着,颜烟的手机响了,谭凛川打来的,“饿了,限你半个小时回来。”
他在她身上安了雷达,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她匆忙和成厂长告别回到别墅,一分不差,正好半个小时。
谭凛川正在进门的会客厅坐着,看她两手空空:“食材呢?”
颜烟才惊觉自己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一时有些心虚和抱歉,毕竟他是个伤患,“对不起,我...”
谭凛川斜睨她一眼,起身径直往餐厅走去,颜烟默默跟在他的后面,冰箱里的食材多,她看看做什么合适。
然而一进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营养丰盛,冒着热腾腾的蒸汽,颜烟瞬间也饥肠辘辘,前几天跟着他吃得太清淡。
“阿姨做的?”颜烟问。
谭凛川没回答,自顾坐下,颜烟马上懂事地给他盛饭盛汤,不用她下厨,心里别提多轻松。
阿姨做了谭凛川需要的营养餐,也做了颜烟喜欢的菜,算是宾主尽欢。就说嘛,早该把阿姨请回来,别亏待自己的胃,颜烟正腹诽着,忽听对面谭凛川:“你欠的粥,明早补上。”
颜烟...,哦了一声,当做回应。
谭凛川放下筷子:“怎么听着很不情愿?”
“不敢。”
“你现在占着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太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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