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天被糟蹋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该受的惩罚也受了,只要谭先生放过她,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茉莉妈妈苦苦哀求着,跪在颜烟的面前摇摇欲坠,颜烟如若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
颜烟看着茉莉妈妈,内心惶然,“阿姨,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她使劲扶起茉莉妈妈后道:“我可以试着跟谭先生说放过茉莉,但我会去警局报警,让警察处理这件事。”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放任谭凛川如此处理茉莉,她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是另一种形式的施暴行为。
茉莉违法,那就交给警方处理。
茉莉妈妈愣怔看着颜烟,她想的是带着茉莉离开,这事就翻篇了。
颜烟坚定道:“阿姨,你自己决定,要么我不管,让茉莉继续在会所自身自灭,要么报警,以茉莉投迷药的行为,判1-3年不等,出来后,她可以清清白白做人。”
茉莉妈妈又哭:“能不能放过她一回?”
“不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比起在会所被无数男人...,交给警察,至少能保命,茉莉妈妈见她态度坚决,不得不点头,保命要紧。
颜烟没有想过,短短几天之内,她会如此频繁地见谭凛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让阿敬送她进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这回他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椅上,看她进来,慵懒地往椅背靠:“怎么,小侄女主动来报恩?”
颜烟刻意避开外面天台的泳池,目光也不太敢和他直视,因为有求于他,态度也好了许多,乖乖巧巧地说:“谭叔叔,能不能放了何茉莉。”
谭凛川挑眉:“我这人,心眼儿小,向来睚眦必报。”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颜烟默了默:“她已得到她该有的惩罚,后面能不能让我来处理?”
“你想怎么处理?”
“这就不用你管了。”颜烟都能想到,如果她说交给警方处理,他会如何耻笑她,在海港市,他就是王法,警方最后不还是听他的吗?
谭凛川替她回答了:“交给警方处理?”
就她,能想到的处理方法也就这个。
颜烟没有等到他的耻笑,只听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配合?
“但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你怎么报答我?小侄女,我提醒你,之前三次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加上这次,四次。”
“我不做善事,到时我一次要个够。”
想来阿敬没有转达她之前的话,那算什么救命之恩?她每次陷入险境都是因他而起。
但此时要请他放人,她只好说:“可以,谭叔叔慢慢想。”
债多不压身,欠三次,欠四次,有什么区别?
谭凛川看穿她:“别想敷衍我。”
“不敷衍。”
谭凛川便当着她的面给阿敬打电话,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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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敬在电话那头犹豫道:“如果送警方,警方需要受害者的配合,到时颜小姐的信息曝光。”
谭凛川不悦:“这点保密信息的工作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阿敬:“知道了。”
颜烟听完他们的对话,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想过这点,如果警方传唤她,要她配合调查,万一被爸爸知道,又或者警察问起细节,她怎么逃脱的,她恐怕解释不清楚,想到那晚,她脸热,说了声谢谢,就想转身离开,单独和他待在一个空间让人心慌意乱,心跳加快,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但谭凛川却长手一伸,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一句谢谢就想跑了?”
颜烟跌坐在他的腿上,不知何时,她竟已熟悉他身上环绕的气息,这让她心惊胆战,尤其一些碎片的记忆就这么不合时宜地跳出她的脑海里。
谭凛川看她脸色绯红,他还没怎么着呢,就脸红成这样了?有意逗她:“小侄女想什么呢?”
颜烟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无力感,越想远离,脑子却是越不受控,理智一遍遍重复着爸爸的话,一遍遍警告自己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但却又如此不受控地想起那夜车里的种种。
这份矛盾让她纠结又委屈,她控诉:“你为什么总欺负我!”
“因为想欺负。”
“你...唔...”
她的唇被他猛地低头深深含住。
他卑鄙无耻,他看穿了她。
他说: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你喜欢的对吗?
她不想听,即便他说的是对的,但对象也不会是他。
她从谭凛川办公室落荒而逃,进到那个专属电梯时,里边的玻璃镜照着她微肿的红唇,还有绯红的面容,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糟糕极了。
恰逢手机响起,是爸爸打来的,她心虚得不敢接,但惯性让她接通了电话。
“小烟,你那同学的事处理好了吗?怎么还没来厂里上班?”
颜烟声音有些飘忽:“处理好了,我一会儿就去厂里。”
“行,还有姜经理那,你别忘了去看她,探点军工消息回来,这事越快解决越好。”军工那边一天没有落定,颜家炳这心就悬着一天。
“嗯,我约她下午见面了。”颜烟挂了电话,电梯也行至一层,她的心绪总算平稳一点,耳边里只留下谭凛川最后一句话:“做我的女人。”
阿敬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电梯门口,“颜小姐?”
颜烟点了点头,低着头一路小跑着离开,不想让阿敬看到自己这样。
阿敬看了眼她的背影,径直上楼汇报工作,“何茉莉以故意伤害他人罪,被判2年。她母亲也答应不会再骚扰颜小姐。”
“嗯。”
“刚才看到颜小姐下楼。”
谭凛川蓦然抬眸:“你很关心她?”
阿敬:“没有。”
“还有事?”
“颜家炳的工厂最近在大改革,精简人员组织架构,经过明禾的包装,军工集团对此很感兴趣,颜家炳目前正积极推进并购之事。”
谭凛川冷笑:“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带着女儿安详晚年不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敬不敢多言。
谭凛川的唇破了一个小口,渗出的血此时凝成一滴血珠,些微的刺痛,他咬了咬下唇,把血珠吮了:“让颜厂长再辛苦工作几天,等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他说话间,唇角的血迹又渗出,他用拇指抹了一下,眼角有隐约的笑意。
阿敬懂他,颜家的工厂和女儿,他都要,也都势在必得,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谭凛川的父亲马上要审判,地下钱庄数额巨大的钱还隐匿着,无法洗出去,他父亲以帮客户洗钱,从中抽取佣金而发的家,所以钱庄里的钱,不仅有谭家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各地客户的。
警方抓谭父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找到这笔隐匿起来的巨额,所以现在多双眼睛也盯着谭凛川,黑的,白的。
谭凛川之所以把沈鹰州引到海港市,如他最初和姜宜说的,只是想同沈鹰州交个朋友,除了把他父亲捞出来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相信沈鹰州在金融业务上的能力,把这笔巨额合法化处理。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相信沈鹰州这样的生意人不会不懂。
奈何,沈鹰州现今重心转移,眼下有比赚钱,比利益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现在身份特殊,同样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步也不能走错。
所以谭凛川托人带到医院的话,沈鹰州想也未想就拒绝了。
谭凛川听完阿敬的汇报倒也不意外,真要那么轻易答应合作,他反而不放心了呢。
阿敬:“我找人盯着,他既然进了海港市,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医院里,
沈鹰州看着姜宜靠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工作,很是无奈。
海港市他不会久留,只要姜宜的身体稳定下来,他便马上带她离开。只是他心中很清楚,谭凛川引他来海港市,便不会轻易放他走。
颜烟来医院探望姜宜,沈鹰州自是不欢迎,只是姜宜还要处理颜家工厂的工作,与其让工厂其他人来交接,不如让颜烟来,所以他虽没有拒绝,但是全程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气氛,颜烟明明是来探望和顺便讨论工厂的事,都是正经事,却显得她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姜宜招呼她:“你坐这,别理他。”
姜宜指了指病床旁边的位置。
颜烟战战兢兢越过沈鹰州坐到姜宜的旁边,心想现在的男人怎么都这样?一个个蛮不讲理。
颜烟关心姜宜的身体情况,也不敢聊太久,只是简短地说:“我爸已经按照你们给的建议,对工厂进行了变革,大大地缩减人员成本,了,另外也加大对产品的研发力度。我爸自己就是技术出身,他会继续带着技术团队,至于工厂的管理,打算请一位专业的职业经理负责。”
“听你们的建议,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办。”
姜宜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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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重要,海港市的企业大多为家族企业,如果整个家族的意志太强势,各执己见,是军工集团最避讳的。
颜烟:“他们听我爸爸的。”
姜宜:“那便好,军工集团这几天会发第一版的重组方案拿到会上讨论,只要通过了,很快就会开始实施。”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颜烟又紧张又期待着,工厂是她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将来的立命之本,她当然希望工厂能够长长久久,越来越好。
她不敢打扰姜宜太久,旁边的男人脸色已经极不好,就差要下逐客令了。
“姜宜,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
前后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待颜烟走后,姜宜看沈鹰州:“她是我朋友,你就不能和善一点?”
沈鹰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你们都在做无用功,浪费你休息的时间,我已经够客气了。”
姜宜无语:“什么叫做无用功,你总看轻人。”
沈鹰州:“其实你心里清楚,在海港市,谭凛川说了算。他想要颜家工厂,势必会得到手。颜家炳或者你,都在做无谓的挣扎。颜家炳的女儿更是异想天开。”
姜宜不泄气:“争取过了,结果怎么样,至少没有遗憾。”
沈鹰州怕她动了气,便转移话题,给她看婚庆公司发来的视频:“因为你怀孕了,所以婚礼的策划调整过,你看看喜欢哪种风格。”
“到时候大着肚子,穿什么婚纱都好丑,不如等生完宝宝之后再安排婚礼?”
“不可以,那样别人以为我们奉子成婚。”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我不在意,但不想你被说。”
“你这叫掩耳盗铃,现在难道就不是奉子成婚了?沈鹰州,你就是不想让我工作,拿婚礼找借口。”她可太了解他了。
沈鹰州:“结婚怀孕,一辈子只有一次,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
“你是打定主意,这几年做一个家庭主父对吗?”
“对。”
“金融界的巨大损失。”
“也可能是金融界的福音。”
“也是,毕竟沈总一出手就是腥风血雨。”
沈鹰州无奈地笑,那些都是生意经,你不割别人,等着别人来割。不过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体,以及如何安全地离开海港市。
军工集团的第一版重组方案里,把颜家工厂列入了并购计划之中,得到这个消息,颜家炳几乎热泪盈眶,如此一来,不仅能守住家业,还能让工厂发展壮大,彼时,他和颜烟正在港口的实验基地,面对这蔚蓝大海,他也胸有丘壑,有了从前的豪情壮志:“小烟,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算是顺利地度过这次难关。”
“你也长大能担事了,往后咱们父女俩同心协力,一定能再创辉煌。”
颜烟因爸爸的激动,她内心也无比庆幸和高兴,以前的所有困境都是暂时。
就在这时,港口的入口处,鱼贯而入一排黑色的宾利轿车,颜烟看到熟悉的车牌时,下意识想挽着爸爸的手回基地里面。
那个男人那天说做我的女人之后,就没在联系过她,她想他可能有了新的感兴趣的对象,所以把她忘了。虽然内心有了一丝失落,但同时又松了口气的感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家炳皱眉看着那一行人朝他这边走来,他转身对颜烟说:“你回实验基地待着,爸爸和他聊聊。”
颜家炳尽可能地不让颜烟和谭凛川有任何接触,这样一个男人,谁家好姑娘被沾上基本也就毁了。
说话间,谭凛川带着阿敬还有一行人已走近,他笑意盈盈:“颜厂长,我听说军工集团已确定并购你们厂,恭喜,恭喜,得偿所愿。”
恭喜的话,任何人说出口,颜家炳都觉得是出自真心,唯独谭凛川说,只有讽刺的意思。
颜家炳现在度过难关,腰杠子也直了,即便谭凛川带着一行人到他港口的实验基地,他也没有丝毫惧意,“谭先生找我什么事?”
谭凛川:“咱哥俩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今天特意来请你赏脸。”
颜家炳当即拒绝:“实在不巧,今天厂里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改天,改天我请你。”
谭凛川闻言,微微低头点燃一根烟抽着,脸上表情依然笑着,但是不再说话,沉默着。
这幅样子,比他开口说话时更吓人,熟知他的人便知他是不高兴了,所以旁边站着的阿敬向前一步,对颜家炳道:“谭先生已安排好餐厅,还请颜厂长移步。”
阿敬同样是威慑十足,这顿饭,颜家炳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颜烟原本是甘愿当个隐形人,面对谭凛川,尤其是在爸爸的面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见他们这样威胁她爸爸,她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们找我爸爸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她往前一步站在谭凛川的前面,海港的风吹得她的裙摆和发丝微扬,婷婷玉立。
颜家炳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没拉着,谭凛川转头吐出口中的烟雾,顺便扔了烟蒂踩灭,才正面看向颜烟,看她这防备的模样,笑意更深,微微附身在她耳边说:“你和你爸陪我吃饭,就当还第四个人情怎么样?”
他因刚抽完烟,说话的气息里有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却让颜烟惊得后退了两步,深怕他暧昧的动作,还有话里的熟稔让爸爸发现他们有过纠缠。
但颜家炳显然已看见,并且听见:“什么第四个人情?小烟,怎么回事?”
颜家炳的脸色已极不好看,那个男人看颜烟时,从眼底迸发出的兴趣毫不隐藏,没有哪个当爸爸的能接受,这比觊觎颜家工厂更让他后背发寒。
“颜烟,你过来!”他厉声第一次全名全姓地喊颜烟的名字,足见他的怒火。
“我陪你去吃饭。”颜家炳原本并不想和谭凛川吃任何饭,但此时改变了主意,他倒是要听听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颜烟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去,即便知道爸爸生气,也想陪着他,但是颜家炳呵斥:“你在家等我回来。”
谭凛川:“没有小侄女一起吃饭多无趣,一起吧。”
颜家炳额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青筋隐隐突起:“谭先生,请!”
他挡在颜烟和谭凛川的中间,隔绝了两人的物理距离,父爱是一座大山,有了具象的画面。
颜烟眼眶发热,内心感动又有一丝羞愧,因为她没有听爸爸的话远离谭凛川,甚至内心为他剧烈波动过。
谭凛川也没有坚持,转头率先往自己的宾利车走去。
他请颜家炳吃饭,就在港口不远处的一家高档海鲜餐厅,餐厅基本都是港口附近工厂的老板们常来消费的地方,颜家炳也总来,和老板很相熟,往常来,免不了聊几句,但今天他没有心情,一脸青色和谭凛川并肩往一个包间走。
谭凛川点了一桌菜,颜家炳完全没胃口,直言道:“谭先生有话直说。”
谭凛川给他盛了碗鱼汤放到他面前:“吃饱了再说。”
看似尊重,但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做这样的服务,只让颜家炳觉得他在居高临下。
颜家炳想到他刚才附身在颜烟耳边说话的样子,心中不仅是燃烧着怒火,更是充满了担忧,他就颜烟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养在温室,天真纯善,被谭凛川盯上,无法想像。
见颜家炳不吃,谭凛川便也放下筷子,毫无避讳:“我想要什么,颜兄最清楚。”
颜家炳的心脏突突地跳,在海港市,他知道谭凛川的野心和手段,要垄断整个海港市的港口生意,就像来这家海鲜餐厅消费的老板们,从前也是独立的一份事业,但渐渐都被谭氏收购,成为谭凛川的产业。
有些老板有能力的,被收购后勉强能在公司留有一席之地,但没有能力的老板早销声匿迹。
况且谭凛川垄断海港的生意,是想做什么非法的勾当?谁也不知。
颜家炳做工厂开公司,是有他的理想和抱负,要做全世界最安全的锚链,要让打着颜家logo的锚链,深根于全世界的海底,是想做百年传承的企业。
绝不单单是为了赚钱。
谭凛川不由鼓掌:“颜兄志向远大,佩服佩服。”
颜家炳:“我只是做小本生意,并不会妨碍你的宏图大业,你为什么非盯着我们的厂不放呢。”
谭凛川:“整个港口都插着谭氏的旗,唯独你们厂例外,很不巧,我这人不喜欢例外。”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颜家炳气到失语。
颜家炳只好妥协:“我可以搬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果只是碍眼的话,他搬走,甚至可以搬出海港市。
“晚了。”谭凛川也给自己盛了碗鱼汤,这家海鲜餐厅的鱼汤做得不错,奶白色???汤底,如果放几根豆芽菜,不知是否会更鲜美可口,想到这,他兀自笑了一声,放下汤勺。
“什么叫晚了?”颜家炳看他这样,心惊胆战地问。他心里还对他在港口对颜烟说的第四次人情有疑惑,只是他不敢问这个问题,只怕一问出口,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然而谭凛川的话直冲他的命脉:“工厂,颜烟,我都要。”
颜家炳的血液瞬间冲到大脑,似血压飙升,让他头晕目眩:“谭凛川,做人别太过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家炳咬牙切齿,“你想也别想,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碰颜烟一下。”
颜烟比他的命重要,谭凛川若敢动她半分,他拼出命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颜家炳看着对面如同魔鬼一样的谭凛川,知道硬碰硬,根本没用,便压着怒火和眩晕,放缓了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颜烟和你不是一类人,算我这个当父亲的求你了,放过她吧,她不是你能随便玩玩的女人。她会没命的。”
谭凛川哦了一声:“你怎知我是随便玩玩?”
颜家炳根本不用考虑这个可能性,放眼整个海港市,有谁会相信谭凛川会认认真真对一个女人?
“我对我的女儿最了解,她有很多她优秀的一面,从当父亲的角度我甚至觉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的上她,但抛开父亲的身份,她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女孩子,没有能吸引你的地方。谭先生,你如果只是要我家的工厂,一切我们都可以谈,但请你不要把颜烟牵扯进来。”
颜家炳想当然地认为,谭凛川之所以这样对颜烟,无非就是拿颜烟威胁他,目的是要他的工厂。
为了颜烟,他愿意妥协。
他已经是如此诚恳的态度了,然而谭凛川却不为所动,只是接着他刚才的话:“我也觉得颜烟是非常优秀的女孩,这世界没有男人配的上她呢。”
谭凛川并非言不由衷,而是多少能体会一点颜家炳的心态,那小豆芽菜要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第一个不答应。
颜家炳没想到他会如此厚颜无耻,“我刚才说了,工厂的事我们可以谈谈怎么合作,你还想怎样?”
谭凛川:“颜厂长真心想和我合作?”
他一语中的猜中颜家炳的想法,答应和他谈合作是想拖延住他,等到军工真正并购工厂了,他再想要,谈判的对象就是军工集团,而不是颜家炳了。
颜家炳被猜中心思,脸一阵白,一阵青,面对谭凛川的步步紧逼,他心里早乱了,尤其牵扯到颜烟。
谭凛川也忽然失去了耐心:“想来我之前给颜厂长太多时间考虑,才让你们产生莫名的能被军工并购的幻想。最后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一周后,要么跟我签合同,把工厂卖给我,你拿着钱安享晚年,要么你的工厂破厂,关门大吉。”
他说完,便不再多说一句,起身径直离开这家海鲜餐厅。
颜家炳脸色铁青回到家,颜烟已经在家坐立难安地等待,一方面担忧工厂的事又变,一方面又担心谭凛川会对爸爸胡说八道。
“小烟,过来!”颜家炳在书房喊她,后背似乎佝偻了几分。
父女俩在书房里面对面坐着,颜烟的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如此严肃或者严厉看过她,他是远近闻名的慈父,颜烟又从小听话懂事,从不用颜家炳操心。
“你和谭凛川怎么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事?”颜家炳问出口时,心都是惊的,怕颜烟说真话,又怕颜烟说假话。
在港口时,谭凛川附身在她耳边说话时,她表情一闪而过的羞怯,作为她的爸爸,不是看不出来,这才让他更担心。
两人绝不是生疏的关系。
“你如实跟爸爸说,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颜家炳必须严厉,他是在保护颜烟。
颜烟哪里敢有隐瞒?爸爸把她叫到书房谈话,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她便从最初在夜市的店里见面,到后来出车祸他救了她,到她被茉莉下药他送她去医院,还有这次请他放过茉莉,这些经过都说了。
当然,她隐去了在车上的种种,以及那次在他办公室泳池边上的亲密以及那天他吻她的事。
这些她羞于开口,更羞于承认自己因此而产生的动荡情绪,想到那些画面,她就恨自己像个不正经的坏女孩。
“你说什么?车祸?被下药?”光是这两样,就让颜家炳心惊胆战,差点没从座椅上惊跳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爸爸?”
“身体有没有怎么样?”
他一连串的问题,连带着大脑也嗡嗡做痛,呼吸困难。
颜烟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眼泪都出来了,安慰道:“爸爸,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你为了工厂的事已经那么累了,我也没有真的受伤,所以不想让你担心,我都处理好了的。”
颜家炳眼眶也红了:“对不起小烟,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你发生了这么多事,爸爸一无所知,对不起。”
心惊胆战之余,全是后怕,是后悔,是愧疚,他这阵子,一门心思在工厂的变革上,对颜烟的关心少之又少。
“爸爸,我没事的,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颜烟再三保证,颜家炳那颗揪着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谭凛川那句:“工厂和颜烟,我都要。”就在他的大脑里反复播放着。
谭凛川宣誓主权,绝对不是盲目自大,而是有备而来。
颜家炳正色道:“爸爸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把你送出国读书,像你初中高中的同学那样,定居海外。”
是他当年糊涂了,就颜烟这么一个女儿,当年没舍得把她送出国。而他几位朋友,早早就把孩子安排到国外去,因为他们早看清海港市近乎脱离了现代的法制社会,有它一套自己的运行规则,而这运行规则是谭家制定。
因为当年,他觉得自己和谭家不会有任何关系,是他太理想化了,当年,颜烟的妈妈就常常说他有颗天真的赤子之心,颜烟随了他。
“小烟,你初中高中不是有几个同学都在国外吗?你和她们有没有联系?这样,爸爸安排你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好吗?”
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颜烟出去,这样才能避开谭凛川。他一个人留在海港市和谭凛川斗到底。
“我哪也不去,爸爸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工厂在关键时期,颜烟怎么可能抛开爸爸独自离开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从没有想过离开海港市,始终心存幻想,在这样的法制社会,谭凛川真能只手遮天,无法无天吗?
颜家炳却深知他们看到的谭凛川只是冰山一角,要知道港口的生意全是海港市本地的家族在做,这些家族在本地各占一个山头,什么背景的人都有,但是几年之内,被谭凛川一家一家吞并下来,绝不是所有家族都乖乖配合,中间必然有过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
颜家炳忽问:“小烟,你还记得你小时,常来我们家做客的张伯伯吗?”
“记得,他是爸爸的好友,他和张伯母因为没有女儿,想认我当干女儿,但是我当时不愿意。”
“对,因为你当时说长大要嫁给张柏丞,如果当他们的干女儿,变成张柏丞的妹妹,妹妹不能嫁哥哥。”
“爸爸,童言无忌。”
“你柏丞哥哥现在在海外一家医院当医生,你们也很多年不见了,不如趁此机会去那边旅游,让柏丞哥哥给你当导游。”
“不去,我们前阵子有联系过,他最近在参与研究AI医疗的项目,很忙,我别去打扰他了。”颜烟知道爸爸什么意思,所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小时候都会幻想公主嫁王子的故事,那时白白净净又有礼貌的柏丞哥哥就是她心目中的王子样子,但长大后,她不再幻想自己是公主,自然也就不再幻想公主嫁王子的故事,尤其是张家工厂出事之后,他们举家离开了海港市,她和柏丞哥哥只在网络上联系,再没有见过面,她已过了幻想的年龄。
颜家炳道:“你知道,张家当年出什么事?又为什么全家离开海港市吗?”
“不知道。”颜烟见爸爸神色严肃,猜出他要说什么,所以潜意识里拒绝听答案。
颜家炳:“当年你张伯伯家是做医疗设备的,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和整个海港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有合作,经营稳定。当年,爸爸一直以为他们是因为产品出了严重的医疗事故,加上你柏丞哥哥要去海外读书,谭氏收购他们时出的价格不错,所以心甘情愿卖给谭氏。”
“难道不是吗?”颜烟问。
“前阵子,你张伯伯回海港市探亲才说了真相,那起医疗事故并不是他们产品的问题,而是谭家为了得到他们这家公司,设计的那场医疗事故,害死了3个无辜的患者。”
时过境迁,他和海港市已无任何牵连,这事才敢提起。
“小烟,谭凛川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知他为了得到我们的工厂,会做出什么事。爸爸最后悔的就是之前听你大叔的,想寻找他的帮助。”
颜家炳今天受了一天的刺激,身体已极不适,颜烟给他拿了降压药吃下之后,劝他先休息,但颜家炳还没有说完,自家女儿的一点心思,他看得清楚,但庆幸的是,动了心,还没有用情,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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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张伯伯还有柏丞打好招呼,你去他们那边住一阵子。”颜家炳最后下了命令。
“爸爸,住一阵子是多久?难道我永远都不回来吗?”
颜烟知道爸爸担心的是什么,但要自己抛弃爸爸躲到国外去保平安,她做不到。
况且她觉得谭凛川对她也只是图一时新鲜,不会真拿手段对付她,而她心里那簇火苗在进这个书房前就已经自己掐灭了,她若对谭凛川那样的人动心,结局必然惨痛。
她也有她的坚持,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和爸爸比。
父女俩第一次有了争执,颜家炳知道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她,便想着改天再说。
谭凛川给他一周的时间考虑,而幸运的是,周中的时候,军工那边通过明禾正式确定并购他们的工厂长期合作,在谭凛川给的时间之前,签订并购意向书。
颜家炳心存侥幸,只要自己的厂子变成军工背景,谭凛川再猖獗,也需顾忌军工集团。
他对颜烟说:“等并购结束,我主要带领团队做研发,军工那边会派人过来管理,工厂稳定了,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答应爸爸,出国去,工作或者学习都行。”
这是颜家炳最后的妥协,工厂有军工的背景他不用担心,但是颜烟继续留在海港市,他千万个不放心。
“答应爸爸。”颜家炳坚持要颜烟一个答案。
“好。”颜烟答应着,很快转移话题,“你明早不是要去签合同吗?换这套西服,老爸穿这套最帅。”
颜家炳的西服不多,衣柜里只有三套,出自同一位师傅的手工订制款。
一套是老款式,是当年和颜烟妈妈结婚时定制的,第二套是平日重要的商务场合穿,第三套是那位师傅得帕金森之前,他特意去定制的,打算等到颜烟嫁人时,在婚礼上穿。
颜烟此时手里拿的就是那套新的,颜家炳便笑道:“这套,爸爸要留着等你结婚时穿,当时那位师傅已经不收订单了,但是听我说是准备你婚礼时穿的,他才收,因为爸爸妈妈当年的结婚礼服都是他做的,所以他有感情才答应。这是师傅做的最后一套西服,很珍贵,要放在最重要的场合。”
颜烟拿着西装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道:“爸爸,明天也是非常重要的场合啊,相当于是你嫁第二个孩子呢,一定要穿这套最帅的。”
颜烟善解人意,她知道工厂对于爸爸来说,就是爸爸的第二个孩子,和她一样的重要。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想看爸爸最帅的样子。”颜烟见他犹豫,便替他做了决定。
颜家炳忽而有些感慨:“你像极了你妈妈,她要是在,想替我做决定时,总说些好听的。”
“妈妈一直在我们心里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二天,颜家炳一早就带着司机,带着颜家润和颜家瑞去签协议,签约地点明禾安排在隔壁市,距离海港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来的是军工集团的代表,还有明禾的代表许月辉,姜宜因为身体原因而缺席。
颜烟在家门口送爸爸离开之后,如常去厂里上班,不知为什么,这心一直悬着静不下来。
工厂要被军工并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厂上下,颜烟一进厂,就见门口挂着红幅,写着军民一家亲,热烈庆祝签约成功。
厂里其他地方也布置得张灯结彩,管行政的主管是颜烟的一位远房表姨,颜烟妈妈还在世时就在工厂工作,管理能力出众,这么多年,把厂里管理得井井有条,见到颜烟来,开心道:“小烟,你看布置得怎样?”
颜烟觉得有点太高调,但转念一想,厂里低迷太久,加上前阵子的改革,人心惶惶的,现在签约成功,能振奋人心,未尝不可,便笑道:“王姨,你做得很棒。”
王姨和她想法一样:“咱们厂这么多年,从高峰到低迷,现在能有好消息,一定要好好宣传,给员工打打气。”
颜烟点头说是,然后回财务办公室等待消息,厂里的财务总监也随爸爸去签约了,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她心里惶然不安,想给姜宜打电话聊聊,想着姜宜至少有一些消息,但姜宜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想必是在做检查不方便接听,她便只好作罢。
厂里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喜悦的气氛,被军工并购,企业的性质便从民营变央企,意味着他们的职业变成了铁饭碗,自然都是兴高采烈。
直到下午的时候,行政主管王姨冲进颜烟的办公室,焦急道:“小烟,快跟我去医院。”
颜烟心一颤,问:“王姨,发生什么事了?”
王姨慌乱道:“你大叔颜家润打电话来说你爸爸脑溢血,这会儿在医院抢救。”
颜烟大脑轰地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强撑着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对王姨嘱咐道:“爸爸抢救的事,你先别对外说。”
只怕现在让厂里员工知道会引起慌乱。
王姨忙点头:“我不说,我不说。小烟,我陪你去医院。”
王姨看这孩子脸色惨白还不忘担心厂里的事,很是心疼。
两人驾车前往医院。
颜家炳在抢救室,颜家润和颜家瑞在门外等着,见到颜烟来,都低着头,司机和财务总监打了声招呼也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颜烟不知他们签约是否成功,也不知爸爸是怎么犯病的,此刻只担心能否抢救成功。
“大叔,医生怎么说?”
“我们第一时间就送医院,还在黄金抢救期,别太担心。”
旁边的王姨焦急道:“今天高高兴兴的,怎么忽然脑溢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问,陪颜家炳去签约的四人都沉默了,颜家润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家瑞不说话,司机和财务总监则回避了眼神。
颜烟本只是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在默默祈祷着爸爸能躲过这一劫,能平安出来,但空气因王姨的问题,忽然诡异地安静,让她也回头看了两位叔叔和司机以及财务总监,他们都默契地低着头不敢看她。
“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生意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
见没人回答,她拔高了音量:“大叔,你说。”
颜家润被直接点名,这个平时看着文弱秀气的侄女,此刻忽然迸发出的强势,让他逃避不了,看了看旁边的三人,都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只好开口:“军工集团并不想并购我们,一直是你爸爸一厢情愿。”
走廊依旧安静,他想含混带过,但是颜烟追细节:“大叔,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军工是通过明禾明确要并购他们厂的,这点有明禾出示的白纸黑字的意向书不会错。
颜家润含糊其辞:“明禾为了促成这个单子,故意??向军工隐瞒了一些背景信息,军工知道之后,自然要重新再考虑。”
这中间总总,颜家润无法细说现场的事。
“隐瞒了什么背景?”
颜家润:“谭凛川想要我们厂,军工最怕和他们这样的牵连上关系。”
“是谁告诉军工集团,谭凛川想要我们厂的?”颜烟步步紧逼。
这一问,颜家润再次低下了头,回避颜烟的眼神。
今天的签约会场,颜家炳几人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在一旁的会议室等待,他穿着颜烟替她挑选的西服,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等了快一个小时,眼见着签约时间就要到了,还不见军工和明禾的人来,颜家炳心里打鼓,起身打算去会场看看,就在这时,接到明禾许月辉的电话,许月辉那边也焦急:“颜厂长,您怎么还没到?”
“我到了,在里面会议室呢,你们在哪?没看见你们。”
两人一报地址,才知颜家炳去错了地址,这乌龙事件闹的,“我们马上过去。”
颜家炳挂了电话,一边冲司机发火,昨晚就把地址给他了,还能找错地方,一边急着往外走。
然而,门被锁了,他才恍然大悟,司机是故意把他送错地方的,他怒不可竭,回头骂家润和家瑞兄弟俩:“快把门给我打开,你俩脑子被驴踢了。”
家润和家瑞道:“大哥,这回你就听我们的吧,做实业天天起早贪黑能赚几个辛苦钱?谭先生说了,厂子卖给他,他现在愿意翻倍的价格收购,另外以后,每年也会给我们分红。”
“是啊,大哥,拿着这笔丰厚的钱,你和小烟几辈子都花不完,你不考虑自己,也考虑考虑小烟,做什么百年传承的企业?小烟一个女孩子,能吃得了这苦吗?”
兄弟两人一人一句劝着,就是阻止他去签约。
颜家炳被气得大脑嗡嗡的,脸色涨红,强忍着怒火看向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如实说:“我们账上一直没钱您知道的,即便缩减了人员成本,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军工再来订单,我们采购原材料没有钱,以前的供应商没有结款不肯再给我们供货,银行贷款因为之前的款没还,也不可能再贷款。”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阻挠着。
“谭凛川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全都帮着他对付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的手那么长,干涉到他厂里的事务来,连他最亲近的兄弟和财务都向着他。
他这一吼,几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许月辉的电话又打来,问他到哪里了?
“开门,送我过去,否则你们以后都给我滚出厂子。”他脸色由红到白,厉声命令。
颜家润见劝不动他,毕竟他是大当家的,不敢违抗,便开了门,让司机送他们去往另外一个会场。
颜家炳怕他们中途又变卦,自己亲自开着车,一路飙得飞快,副驾的颜家润不死心,继续说着:“即便签约了又能怎么样?谭凛川在海港市的势力,他若得不到我们厂,我们没有生存空间,看看海港其它的厂。”
颜家炳铁青着脸,直视着前方开车,一声不吭,此时的大脑除了嗡嗡作响之外,开始抽痛着,但他强撑着,今天必须签约,绝不让小人得逞。
然而因为他走错了会场,又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军工的代表已十分不耐,见到他来便发难:“颜厂长好大的面子。”
第一次遇到签约敢迟到这么久的。
颜家炳急忙道歉,只说从海港市过来遇到堵车,不敢说自己走错场。
军工代表不再看他,转身对许月辉道:“颜厂长的诚意,我们需好好再考量考量。”
说完起身就走。
许月辉急忙拦着道歉:“颜厂长今天特殊情况被耽误了,怪我没有把地址说清楚。”
见军工代表真要离开,便说:“这样,也快中午了,我们先吃个饭,聊聊天,下午再进行签约。”
许月辉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让颜家炳好好表现。
颜家炳:“对对,先吃饭,我做东。”
只能说是好事多磨,只要今天能签约,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军工代表这才松了口,颜家炳忍着身体的不适,就近选了一家高档酒楼。
席间,许月辉见颜家炳要了一瓶好酒,便说道:“颜厂长,咱们就别客气了,下午还有签约仪式,这酒等到以后庆功宴再喝不迟。”
今天许月辉是中间人,必须保证双方签约顺利,这酒不喝为妙,清醒才能办事。
然而,颜家炳为了表示歉意和自己的诚意,只说:“那我敬各位一杯,剩下的酒等庆功宴再好好庆祝。”
颜家炳平日酒量不错,这小酒杯也就二两,放在平时跟喝水似的,但今天他本就不舒服,这一杯下去,抽痛加剧。
这一餐,大约吃了一个多小时,颜家炳额头冒着细微的汗,许月辉先发现了他的异样,便问:“颜厂长身体不舒服吗?”
颜家炳:“有一点,不碍事,我们先回会场签约。”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弟颜家瑞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忽然跪在颜家炳的面前:“大哥,你救救我。”
所有人都愣住。
颜家炳踢了他一脚,脸色更加铁青:“什么事回家再说。”
颜家瑞抱着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腿,痛哭:“回家我就没活路了,我欠了的赌债,今天不还的话,谭凛川的人要砍了我。”
他是真走投无路,但说话不分场合,连颜家润都看不下去,想把他拽开。
军工代表皱眉看了看这三兄弟,又看了看许月辉:“他是工厂的股东之一,股东是个赌徒,你们明禾在报告里只字未提,这约还怎么签?”
许月辉也被这戏剧化的一幕闹晕了,事已至此,至少今天肯定是无法签约,正准备对颜家炳说先回去处理家事吧,就见颜家炳被气晕了过去,脸色灰白,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哥!”
“厂长!”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打了急救紧急把他送往医院,因为他的情况严重,隔壁市的小医院无法手术,只能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之后,送到海港市最大的医院。
此时的抢救室门口,一片死寂,中间的各种缘由,没人敢跟颜烟说,在颜烟的步步追问之下,他们只能异口同声:“谭凛川想要我们厂,阻止这次签约,他神通广大,我们就是蝼蚁,能做什么反抗?”
颜烟全身都冰凉彻骨,再次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摇摇欲坠,谭凛川从头到尾对工厂势在必得,她一直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步步紧逼至此,不给他们留活路。
王姨过来扶着她:“小烟,你别难受,你爸那么好的人,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三个小时过去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疲惫地出来,颜烟踉跄着跑过去,那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只怕是最坏的消息,她无法接受。
爸爸是她这世间最亲的人,如果失去他,她无法想象自己怎么独活。
医生面容严峻过来:“病人出血量太大,目前只是暂时脱离危险,需要观察24小时,如果没有再出血的情况才真正脱离险境,但即便如此,预后不理想。”
颜烟的心一直紧紧揪着,听医生说完,稍松了一下,瞬间又提起:“医生,预后不理想是什么意思?”
“瘫痪,长期昏迷不醒,或者只能存活6个月,他的情况严重,这些都可能出现。”
颜烟的眼泪瞬间又冒出来,“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吧。”
她哭得不能自己,任何一种情况,她都不能接受。
医生已经习以为常,不给任何承诺:“当下,先保住他的命。”
颜家炳被送到icu观察,颜烟一个人守在外面,其他几人先回工厂处理工作。
“王姨。”颜烟红肿着眼睛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
颜烟道:“你在这帮我看着我爸爸,我回工厂一趟马上回来。”
她强忍着悲痛必须回去一趟,刚才两位叔叔和财务总的态度,让她心有疑惑,今天的具体情况,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实情,她现在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护住爸爸最在意的工厂。
所以她需要先回厂里,把重要的印章都收好。
“行,你去,放心,这里有我。医生和护士也都看着呢。”
“好。”
颜烟看了眼icu躺着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爸爸,眼泪止不住又流,一边哭,一边开车回工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时已夜幕降临,工厂的横幅还挂着,栏杆上的红旗,还有一些气球在飘荡,很是讽刺。
颜烟进到爸爸的办公室,把该锁的柜子,该锁的抽屉全都锁好,爸爸对自己的身体太自信,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卧床不起,所以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她只能做自己能想到的部分。
夜里的工厂没了白日的喧闹,变得寂静,尤其是办公楼这一区,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如有回音。
蓦然,在二叔颜家瑞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闷哼声,二叔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我很快就会还上,求你饶我一命。”
“今天,不管怎样,我听你的阻止了我大哥签约。”
“军工那边也不可能再要我们厂了。”
“敬哥,敬哥,饶了我吧。”
颜家润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颜烟也颤抖着手猛地推开门,真相就在眼前,是他们害了爸爸。
里面的阿敬正手里转着白晃晃的水果刀,皮鞋踩在颜家瑞的身上,颜家瑞的脸上青肿,恐惧地看着那把晃动的水果刀。
阿敬看到颜烟的刹那,把水果刀收了起来。
颜烟上前,一把推开他,盯着地上躺着的颜家瑞,厉声问:“二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爸爸对你那么好,他最疼你。”
颜家瑞哭:“我不想害大哥的,我不知道大哥会出事。我没办法啊,我赌输了,不还钱,谭先生会要我的命。”
“谭凛川会要你的命,你就去要我爸的命?二叔,你还是人吗?”颜烟恨不得也上前踹他一脚。
地上的颜家瑞看向她的身后,脸色忽变,充满了恐惧,颜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办公桌的后面,竟然坐着谭凛川,他此时转动转椅,慢条斯理站起来,那样子,仿佛来自阴曹地府一般,他直勾勾地看着颜烟。
颜烟不自觉后退两步,和他保持出距离,她恨他,恨他高高在上,恨他不择手段,恨他害了她爸。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她往后退,他便一步步逼近她,把她逼到门背上靠着,无路可走。
“你不要过来。”颜烟颤抖着声音喊,全身都在颤抖,每个细胞都在恐惧,在怨恨。
而他的阴影慢慢笼罩着她,让她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她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忽然揽进了怀里。
“你滚,滚。”颜烟用了全部的力气捶他,推他。
她反抗越厉害,他便抱得越紧,任她捶打。
他的拥抱让颜烟全身发寒颤抖,她歇斯底里地要推开他,这一个下午,她强压着情绪,在病房外假装冷静,假装坚强,此刻,情绪忽然崩溃,眼泪也决堤了一般,不停的流。
她对不起爸爸,为自己曾波动的心,愧疚的情绪几乎要把她湮灭,多和他接触一秒,就多一分愧疚。
“颜烟,我保证不会让你爸有事。”这是他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的手臂被颜烟狠狠地咬出了血,那一块血肉模糊。
“颜小姐!”阿敬惊呼,怕她再这样闹,谭凛川动怒,吃亏的是她。
作为谭凛川多年下属,知道他从不哄女人,能这样已经是破例。
谭凛川终于松开她,命令阿敬:“送她回去。”
颜烟重获自由,泪眼婆娑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二叔,看着气势凌人的谭凛川,她本该转身就跑的,但还是站定了,看着谭凛川,几乎是哀求:“你放过我家的工厂吧。”
这是她能为爸爸保住的唯一的东西,如果谭凛川不放过,他们失去了军工的合作,穷途末路。
谭凛川看向她,不正面回答,也不拒绝,只说:“去医院照顾你爸。”
完全不松口,他眼神看向阿敬,示意送人。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为了情情爱爱而改变决定呢?
“颜小姐,请吧。”
颜烟从医院出来太久,心里记挂着爸爸,在这也谈不出一个所以然,便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谭凛川和颜家瑞,颜家瑞恐惧地在地上慢慢蠕动着,想离他远一些,那双长腿底下的皮鞋,像是索命的魂,他苦苦哀求:“谭先生饶命。”
谭凛川蹲下,拍了拍他猪肝色一样的脸,“出来混,最讲的是道义,连自己亲兄弟都陷害的人,这命留着有何用,不如喂鱼。”
颜家瑞瞪大了眼,恐惧地看着他起身,嫌脏一样拍了拍手,而后,门外进来两人,拿着麻袋二话不说,把他套进麻袋里捆好。
“救命。”
“救命啊!”
他在麻袋里疯狂扭动,厉声喊救命,但是迎接他的是港口冰凉的海水,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被吊在港口的栏杆处,海水慢慢地从他的脚往上蔓延,蔓延到他的胸前,他恐惧地呼喊救命,但声音在麻袋里闷声不响,整个人悬空着,不敢挣扎,那个栏杆似摇摇欲坠,一动便哐铛作响,如果栏杆断裂,他必死无疑。
他的呼喊声渐渐低了,体力用尽,几度要晕厥过去,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谭氏园区,顶层办公室灯火通明。
阿敬汇报:“颜小姐不让我送,看她进医院,我才回来。”
“嗯。”
“颜家瑞怎么处理?”
“让他泡着。”
阿敬便让底下的人在旁边看着,别真闹出人命。
颜家炳今天突发脑溢血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要工厂,没想要人命。
谭凛川双目狠戾,忽问:“沈鹰州什么情况?”
阿敬:“颜厂长突发脑溢血,应该也打破了他的计划,所以没有离开海港市。”
沈鹰州奸诈狡猾,这次军工并购颜家工厂,虚虚实实,让外人看不清真实的情况,直到签约地点放在隔壁市,他们才确定,这场签约,从头到尾,都是沈鹰州布的局,目的是为了带姜宜离开海港市。
军工集团是否真要并购颜家工厂,只有沈鹰州和许月辉心里清楚实情。
姜宜并不知实情,只听许月辉说签约要无限期延迟,她问:“为什么?”
许月辉没好气地回:“你问沈总,别问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军工的资产重组项目,颜家工厂只是其中一项,第一版方案落实后,许月辉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沈鹰州安排的工作,他不得不处理,并且对外半个字都不能透露。
颜家工厂是姜宜从头到尾跟下来的,她每天都会跟许月辉汇报进度,从原本的毫无可能到后来军工确定并购,姜宜一直以为是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是沈鹰州和许月辉联手演的一场戏。
他们骗了所有人。
“所以,军工集团根本就没想过要并购颜家工厂?”
姜宜情绪激动,看得沈鹰州心惊胆战,安抚道:“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你明知我对这家工厂的重视,明知颜家炳和颜烟拿军工集团当救命稻草,如果被他们知道这是假的...”
“姜宜,我现在顾不了别人,我只能确保你安全离开海港市。”沈鹰州打断了她的话。
姜宜便沉默了。
她知道谭凛川的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医院,守着海港市各个关口,这里是他的地盘,沈鹰州的人进不来,即便进来也无法确保能安全离开,她的身体现在无法承担任何风险。
这次签约是沈鹰州安排在隔壁市,目的是为了引开谭凛川等人,而军工集团的代表也是他安排来接应他们的。
只是颜家炳忽然倒下,以至于他们的计划被打乱。
姜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和我说呢?”
“提前和你说,你会做什么?你会告诉颜烟,这一切都是假的,让她不要抱有希望。如果她知道真相,谭凛川会更早察觉,我们出去的机会为零。”
姜宜:“至少颜厂长可能不会出事!”
沈鹰州看着姜宜,这个话题再继续讨论下去,要吵起来,只说:“我们谁也不想看到颜厂长出事,但是姜宜,只要谭凛川看上颜烟,以颜厂长的脾气,迟早要出事。”
他冷血地陈述事实。
“我去看颜烟。”她也不想再讨论,当下最重要的是颜厂长能康复。
她现在已能随意走动,如果不是谭凛川的人盯着,已可以和沈鹰州回远东。
沈鹰州隔着几步远陪着她,来到了另外一个楼层的icu病房门口。
颜烟正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一副保护自己的模样,听到轻微的动静,抬头看到是姜宜,红肿的眼睛干涩不已,想哭却哭不出来。
姜宜过去拥抱她:“没事的,颜厂长不会有事的。”
颜烟点头,这个时候却担心姜宜的身体,“你快坐下。”
她起身扶姜宜做好。
“没事的,我已经稳定了,没那么脆弱。”姜宜想如果被困在海港市是一场劫难,那么能认识颜烟这样美好的女孩,也是一份得到。
两人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靠着椅背聊天,颜烟好奇:“姜宜,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为什么不离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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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现在对海港市又爱又恨,爱的是这里是她的根,从小长大的地方,恨的是这里再也不是她避风的港湾,所有美好都被谭凛川这个人破坏了。
姜宜幽幽道:“我出不去。”
颜烟好似瞬间就明白了:“因为谭凛川?”
姜宜点头。
颜烟:“因为你帮我们工厂做并购,所以他报复你?”
说到并购,看到icu里面躺着的颜家炳,姜宜忽然心酸,也忽然觉得愧疚:“颜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们。”
颜烟:“和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谭凛川的错。”
单是提起这个名字便让她觉得窒息和痛苦,前阵子那隐隐的开心和期待,现在都成了一根针,刺痛着她,因为对他心动过,所以对不起爸爸。
这时,不远处等了好一会儿的沈鹰州走过来,他对颜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带姜宜离开,虽然可以随意走动,但还需静养为主,她今天情绪起伏太大,让沈鹰州提心吊胆。
姜宜安慰了一会儿颜烟,便和沈鹰州回她的病房。
颜家炳在icu观察了24小时,没有再出血的状况,情况才算真正稳定下来,颜烟松了口气,至于之后是否瘫痪在床,颜烟抱着最大的信心,相信以爸爸的毅力能够扛过来。
期间,在王姨过来看着时,她回了几次工厂,其实她并不擅长处理厂里复杂的业务和人际关系,她本过着无忧无愁的生活。
但这个关口,爸爸住院,签约失败,对厂里总得有一个交代。王姨忧心忡忡:“厂里几个部门的领导每天来问我颜厂长的情况,都想来医院探望,他们探望是假,想探实情是真。我都拦着了,告诉他们只是小手术,过几天就能出院,如果被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王姨看着文文弱弱,尤其这几天熬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颜烟很是心疼,她一个没有任何经历的女孩子这么对抗厂里那群豺狼虎豹?尤其她的两位叔叔。
颜烟:“我爸这边麻烦王姨帮我照顾着,我回厂里看看。”
颜烟明知自己不行,但也要迎难而上,不然能怎么办?她希望爸爸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厂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行,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颜烟开着她的甲壳虫,回到工厂,就见厂房办公楼前的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车。
颜家润站在最前头,看到颜烟来,焦急道:“小烟,这些都是咱们厂的供应商,今天来结款的。”
“这是我大哥的女儿颜烟。”
颜烟一出现,就被大叔颜家润劈头盖脸推到供应商们的前面,颜家润低声跟她说:“他们一知道我们和军工的并购失败了,马上追来要债,深怕我们赖账。”
颜烟环顾了一圈:“二叔呢?”
那晚在办公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个男人当时狠戾的表情还有阿敬手中那把刀,让她忽然有些担心颜家瑞出事。
但不等颜家润回答,几位供应商已经叫嚷着:“颜小姐,今天你要是再不给我们结账,我们就不走了。”
“我们也要生存啊,之前看颜厂长的面子,账期延了一次又一次,再拖延下去,我们也要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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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这两天在医院本就心力交瘁,好一会儿才收敛心神,理清思路说道:“拖欠各位的款,我们一定会支付。”
“什么时候支付?已经拖了好几个月。”带头的人叫嚷着,要颜烟给出明确的时间。
签约失败,颜家炳住院,厂里的员工都无心工作,此时见门口吵吵闹闹的,都驻足旁观。
颜烟不想造成更大的影响,便说:“各位先跟我到会议室商谈。”
但她文文弱弱一个女孩子,供应商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叫嚷着:“别去会议室,有话就在这说,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付款日期。”
“这里吵吵闹闹的怎么说?你们先随我去会议室,我一个一个统计,财务如果进账,我会第一时间付款。”颜烟知道文弱没有用,她攥紧掌心逼自己面对,逼自己勇敢起来,爸爸倒下了,没有人可以帮她。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们得寸进尺叫嚷得更大声:“现在才一个一个统计?早干嘛去了?你们厂到底有没有能管事的?别找一个小姑娘来糊弄我们。”
“对,找能真正管事的出来谈,我们不和一个黄毛丫头谈。”
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真正的供应商代表,有些是供应商雇的专业催债的人,颜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她在温室长大,本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加上这几天心力交瘁,看着那一张张逼近的脸,其实她想逃离,远远地躲开这一切。如果是一场噩梦多好?
可这是现实,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再也害怕也不能退缩,她大声喊:“你们现在逼我也没用,在闹,我只能报警处理。”
“小姑娘说话挺嚣张啊,欠债的还变成大爷了?报警,你报啊,去哪,我们都是占理的一方。”
“别废话,把你们真正能管事的人叫出来。”就一丫头片子,他们完全不把颜烟放在眼里。
这里闹得越大,厂里的员工越多驻足,呜呜泱泱的人,把厂区一层的大厅围得满满当当。
这时,一直旁观着没有说话的颜家润从人群之中走向前,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喇叭,喊道:“各位,安静,安静,听我说几句。”
“请安静,听我说。”
他浑厚的男中音,尤其拿着喇叭一喊,颇有点气势,嘈杂声终于渐渐停歇,大家都纷纷看着他。
他站在最中央说道:“我大哥,也就是颜厂长,因脑溢血在医院刚刚抢救过来,情况还不稳定。”
他话音一落,整个工厂,尤其员工瞬间炸了锅,之前听行政的王姐说的,颜厂长只是一点小问题住院,这么严重?
颜烟不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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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一个小姑娘孤立无援被推到一边,没人管她想说什么,都看着颜家润。
颜家润清清嗓子,继续道:“大家放心,不管我大哥什么时候醒,也不管他能否再回厂里,这个厂,我都会替他抗着,你们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解决,我绝不推脱。”
“虽然我们厂遇到了各式各样的困难,但只要我们一条心,我相信一定能度过难关,我会一直陪着大家。”
他慷慨激扬,俨然一副厂里主人的模样,在关键时刻站起来挑大梁,让员工们躁动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慰藉。
供应商的代表被他请到会议室。
几位员工代表关心颜家炳的身体,便问他:“我们厂长什么情况现在?”
颜家润面露悲切的神色:“很不好,抢救过来了,但...”
他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的心都悬起,之后,只听他说:“恐怕好不了。但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业,一定和我大哥在时一样,让大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员工代表感慨:“还好有你在,不然颜烟一个丫头片子能撑什么事?刚才看她被几个供应商吼的就差要掉眼泪了。”
“是啊,二厂长,你可得挺住,我们都指望你了。”
颜家润安抚了几句送他们离开,再去会议室招待供应商们。
那些供应商见到他来,便说:“我们可都配合你演了这一场,该结的款抓紧结,不然我们可就不是演一演了。”
颜家润低声道:“你们放心,我哥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那侄女也不抗事,这厂子以后就是我说了算,谭先生那边早看上了,会出高价买下,到时候一分不差给你们。”
工厂终于恢复平静。
颜家润回办公室,想着怎么跟谭凛川说工厂卖给他的事,谭凛川就是阎罗,他不得不小心,深怕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便下场凄惨。
昨晚,他若是晚一步去港口救颜家瑞,颜家瑞恐怕真掉海里喂鱼了,救上来时,全身被海水泡得去了一层皮,发烂发炎,惨不忍睹,也送进医院抢救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拿到厂里的几个印章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他的办公室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推开,颜烟站在门口,双目通红盯着他看。
“小烟,大叔正想去找你呢。”他此时慈眉善目,知道印章被颜烟收起来了,他当颜烟还是小孩,好糊弄。
颜烟不说话,通红的双目盯着颜家润看,她进来只是为了再次确认自己最亲的家人,爸爸最关照的弟弟,是什么样的豺狼虎豹,她会努力记得他们的嘴脸。
颜家润被她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你爸爸怎么样了?大叔陪你去医院看他。”
颜烟道:“你刚才不是当着众人的命说他快要不行了吗?”
颜家润一愣:“当时情况紧急,我那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别放心上,我们去医院看你爸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站定不动,冷眼看着颜家润,从他们阻挠爸爸签约到刚才想私占工厂,颜烟便认清他们的嘴脸,从此往后,不再是亲人。
爸爸在医院躺着,她必须单打独斗,会害怕,会恐惧,但是她绝不会退缩。
颜家润见她站着不动,那双眼把他当仇人,他有些不耐烦:“你想怎么样?跟你爸一样死脑筋,硬扛着?扛到最后还不是谭凛川的?早把工厂卖给他,你爸也不会出事。”
这些话再也刺痛不了颜烟,她一字一句地说:“工厂是我爸爸一手创立的,别说他现在已经脱离险境,即便有个万一,我也是他唯一合法的继承人,还轮不到大叔你来替工厂做决定。”
颜家润:“你一个刚毕业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你想管,你管得了吗?”
“大叔你呢?你想管?你管的方式就是把工厂卖给谭凛川?你跟员工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他们失业,但是你心里最清楚,卖给谭凛川,他必然不会留下所有员工。”颜烟指出他的真实目的。
颜家润叹口气:“小烟,你怎么那么傻?卖给谭凛川,你拿着钱什么都不愁,你还管这些工人将来的去路吗?”
“所以,你刚才全是骗他们的?”
颜家润默认了。
颜烟又厉声道:“工厂所有印章都在我这,我爸立过遗嘱,他如果有个万一,只有我能全权处理工厂的事。”
她说完,忽然又大声说:“请全厂的叔叔伯伯替我做个证明,印章在我这,如果我出事,必然和我大叔脱不了关系。”
“你什么意思?”颜家润不明所以。
颜烟哐当又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她刚才的声音在厂区的广播上一遍遍回旋。
她看着颜家润难看的脸色说道:“我的手机连着工厂的广播,刚才全厂都听到你的阴谋,全厂也都听到印章在我手中。”
颜家润气急败坏,没想到看着胆小怕事的颜烟会设计她,伸手就想抢她的手机。
颜烟干脆把手机扔给他:“没用的,全厂上下都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厂区的广播传遍角角落落,这是颜烟的下下策,家族纷争本不该让厂里员工知晓,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自曝才能自保。
走一步算一步,她也不知自己是否正确,只能咬着牙前行。
谭氏园区
谭凛川从露天阳台的泳池忽地窜出水面,水花四溅中,他走上岸,随手拿了浴巾擦身上的水珠,那些莹透的水珠在夜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阿敬上前,把今天在颜家工厂发生的一切都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颜小姐现在回医院照看她父亲了。”
谭凛川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就知那小豆芽柔弱外表下那股子不服输的劲,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伤人伤己。放别的女人身上,他懒得理会,嫌麻烦,女人温顺一点才好,偏偏她这根刺,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得他心痒,勾起他的征服欲。
“她父亲情况怎么样?”他扔了毛巾,躺到躺椅上,游了一个小时,才将躁乱的心平复下去。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大概率瘫痪,动不了。”
“找的其他医生呢?”
“从海外聘请了一位张博士回来,他是心脑血管这方面的专家。”张博士是阿敬多方打探,多位专家推荐的医生,所以阿敬特意把人从国外请回来的,出乎意料的年轻。
阿敬办事稳妥,谭凛川便交给他负责,只叮嘱了一句:“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完全康复。”
他不想看到那小豆芽整日以泪洗面,看了心烦。
“好的,我会盯着的。”阿敬回应完,不敢多打扰他,知道他最近烦忧多,地下钱庄的钱全部滞留在国内出不去,这些生意本是他父亲在做,他父亲被抓,国外对接的钱庄和机构整条业务线都被断了,他必须找到新的机构和途径,才能把这些巨额转移出去,术业有专攻,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找经验丰富的沈鹰州,尤其现在整个金融大环境风声鹤唳的情况下。
但沈鹰州这人软硬不吃,想找他合作比登天难,唯一的软肋只有他那怀了孕的女朋友。
阿敬着急,谭凛川却不急:“他现在出不了海港市,陪他慢慢耗着。”
病房里,颜烟细心替爸爸擦着手心,不管厂里多大的纷扰和困难,只要爸爸还活着,还有温度,她心里就有依靠,有安全感。
医生来查房时,她起身站到旁边让医生检查,在医院,最能信任的便是医生,于此刻的她而言,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今天的阵容有些强大,科室主任还有主治医生都在,迎头站着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颜烟只觉得有些眼熟,想着或许是在医院见过。
主任和主治医生对那位年轻的医生很尊重,把病人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年轻医生弯腰做检查,病房里安静得只有旁边的仪器嗡嗡作响,护士和几位医师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年轻医生站直了,颜烟急忙问:“医生,我爸爸情况怎么样?”
她问的时候,看到年轻医生的胸牌上写着张柏丞。
她大脑一闪而过,跟柏丞哥哥同名同姓呢。
蓦然,她再往上看那张熟悉的脸,那熟悉的脸有着笑意:“小烟,不认识哥哥了?”
“柏丞哥哥?”颜烟的眼眶忽然红了,“我爸爸他...”
张柏丞拿着病例本,对她说:“放心,我会尽力。”
颜烟冷静下来:“你之前不是说最近很忙在研究AI医疗吗?怎么回来的?”
“在哪都可以研究,现在颜叔叔的身体最要紧。”
还是颜烟记忆中大哥哥的形象,温柔,让人安心,给人力量,尤其在病房特色的环境之中。
“我稍后会组织专家会诊,制定新的治疗方案,让颜叔尽快康复。”张柏丞在国外收到邀请时,开始并没有打算回来,毕竟隔三差五就有人通过关系联络他,但当他看到病例是颜家炳时,便毅然决然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爸真的能康复吗?”这是颜烟这几天一遍一遍问的问题,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能康复只能躺着也没有关系,只要爸爸还活着就好,她就不会成为孤儿,不会孤单。
张柏丞承诺:“我会尽我所能。”
颜烟的眼眶又有些发热,哽咽着:“柏丞哥哥,谢谢你。”
张柏丞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几位医生去查别的病房,他回国治疗颜家炳,也顺便收集病例,研究工作可以继续。
颜烟继续替爸爸擦手和擦脸,让他即便住在医院也能清清爽爽的。
快正午的时候,王姨忽然给她打电话,“小烟你快回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
“二厂长把你爸办公室的保险箱给撬开了,想拿走印章,我要拦不住了。”王姨看着狼藉的办公室气愤地说。
这些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不就欺负颜烟现在孤立无援吗?
“王姨,我马上过去。”
颜烟开着车快速回厂里,她没想到昨天当着全厂的面揭发了大叔颜家润的意图,他竟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来抢印章。
厂里几个他的亲信对他言听计从,都看出这个工厂维持不下去了,想着卖给谭凛川能卖个好价钱,能分一点是一点。
颜烟的车刚开进工厂的大院,颜家润正开着车,从出口处的升降栏杆往外走。
“大叔,你给我停下。”颜烟再顾不了淑女不淑女,探出头朝颜家润喊,自己也急打方向盘想追过去,但是她在进口处,栏杆已落下,,必须绕一圈从出口出去,这样来回,耽误了一分钟,颜家润的车已经不见踪影。
颜烟把车停在路边给他打电话,提示已经关机,她油门一踩,直奔环海路的谭氏园区而去。
颜家润除了去找谭凛川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园区,她前后来过几次算是熟悉,她到了直奔办公楼最隐蔽的专属电梯而去,大堂的前台见到有人要闯电梯一边跑过来阻止,一边对讲机呼叫安保,颜烟被拦在了电梯外。
“我要见谭凛川。”
前台其实记得她,毕竟她是谭先生唯一带来办公室的女生,阿敬当时对她毕恭毕敬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今天她们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当然不能随意让人上去。
在园区,颜烟并没有看到颜家润的车。
颜家润去的会所找谭凛川,他自己拟了一份合同,盖了章,而且还有一份颜家炳的授权书,授权他全权负责厂里一切事宜。
他把文件一一摆在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正襟危坐着。
眼前的男人让他觉得可怕,他很怕自己说错话,下场和那晚在海边找到的快要泡烂的颜家瑞一样。
但他是有备而来,合同,授权书,印章都有,带着满满的诚意,谭凛川想要工厂,只要签了合同就成了,所以他相信,谭凛川会满意,不会为难他。
谭凛川那双大长腿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叠,不动声色地坐着,不说话,那气氛让颜家润全身发凉,胆颤。
阿敬过来,翻动茶几上的文件给谭凛川看,直到看到其中一张授权书,谭凛川才探过身,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按住那张纸,抬眸看颜家润:“这是颜厂长授权的?”
他终于开口说话,颜家润连忙说:“是的,我大哥住院了,他授权给我全权处理厂里的事。”
谭凛川唇角一抹冷笑,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你全权负责,打算多少钱卖?”
颜家润:“就按谭先生之前说的价,我们一分都不会多要的。今天签了合同,您的人,明天就可以入场。”
谭凛川唇角的讥笑明显,不看他,转身问:“阿敬,你觉得他们值这个钱吗?”
阿敬把那叠文件随手便扔进了垃圾桶里:“颜二厂长,谭先生之前出的价格是冲着颜厂长的面子,那是之前的价。现在你们厂马上就要倒闭,谭先生没兴趣,一分不值。”
颜家润:“不可能,谭先生看上的是我们实验基地所在的港口,厂子是否倒闭根本不影响。”
颜家润笃定谭凛川必然会要,实验基地在港口的位置特殊,几大港口交汇的中心,否则谭凛川之前也不必费劲先机想得到手,现在这般只是为了讲价罢了,他从垃圾桶里拣回文件,放缓了态度道:“谭先生,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颜家润只想快点拿到钱,所以适当降一点价格,他可以接受。
谭凛川:“商量?跟你商量?”
他的语气看似很平静,但是阿敬知道完了,越平静越蓄着怒火,便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哐当一声,刚才双腿交叠坐着的谭凛川一脚踹开那张茶几,茶几哐地直接朝颜家润撞过去,那桌角重重地,不偏不倚地击到颜家润的腹部,铺天盖地的剧痛,颜家润嚎叫着抚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伤到根基,要废了一般。
而谭凛川踹完那茶几,爽利站起,皮鞋踩在他的脸上:“你也配跟我商量?”
“说,你们厂,现在谁才是真正负责人?”
颜家润额头冒着大滴的汗,脸色惨白,一边因剧痛而嚎叫,一边回答谭凛川的问题:“我...我是负责人。”
只能死扛到底,否则让谭凛川知道印章是偷的,授权书,合同都是他自己编造的,会死得更惨。
“你是负责人?”谭凛川加重了脚底的力量,本快要痛晕厥过去的颜家润又一声惨叫,颤抖着声音:“是颜烟,颜烟现在是负责人。”
谭凛川这才松开了脚,又坐回沙发上,刚才那暴戾的行为仿佛没有发生过,心平气和,慢悠悠道:“这才对,你们厂,我只认颜烟,只有她一个负责人,要谈,找她和我谈。”
正说着,谭凛川的手机就响了,他接通,颜烟的声音传来:“谭凛川,颜家润是不是在你那。”
“是,他来签合同,把你们家的厂子卖给我了。”他说着看了眼地上快要昏死过去的颜家润,眼神示意阿敬把人带走,别在这碍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说完就听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谭凛川,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颜烟想不了那么多,她必须阻止这个签约,颜家润没有资格代表工厂,更没有资格代表她爸爸。
谭凛川报了会所的名字,之后便背靠沙发,交叠双腿,慢悠悠喝酒等着。
这是颜烟第二次来这家会所,上次是为了找何茉莉,当时把这会所黑暗的一面看了个遍,这次是为工厂而来,一层旋转楼梯左右的清吧和西餐厅的舒缓音乐并不能缓解她紧张的情绪,阿敬在二层楼梯口等着她,一路向上把她带到四层谭凛川专属的包间里。
包间里只有谭凛川,他不管是在人群中,还是独自在空旷的空间里,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让人的心不由高高悬起。包间很安静,所有的声音都随着那扇被关上的门阻隔在外,颜烟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呼吸声,“谭凛川,颜家润呢?”
看到他,她很紧张,还有隐藏的酸涩,曾动过的少女心事,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转移,不会那么快就毫无痕迹。
谭凛川看着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生活的巨变和动荡让她变得更小的一只,文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但眼底却有了强劲的锋芒,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直呼他的全名,“谭凛川,颜家润呢?”
“你来晚了一步,他签完合同走了。”
颜烟脸色一白,强硬道:“他凭什么跟你签合同?他没有权利,是违法的行为,合同不生效。”
“嗯,我不傻。”谭凛川慢悠悠说。
颜烟的话戛然而止,看着谭凛川那傲慢的样子,忽然明白自己被他耍了,他根本就没有和颜家润签合同。
“谭凛川,你无耻。”
这么骗她,欺负她很有意思吗?
他不知道她现在心力交瘁,不能再受一点波折吗?
颜烟转身就走,她不会指望他有那么一点良知或者那么一点同理心。
但谭凛川不让她走,她又怎么走得了,她哐哐砸门,但那门如铜墙铁壁,发不出一丝声响。
“谭凛川,开门。”
她和他无话可说,更不想待在一个空间里,此时已忘记刚才上来时,阿敬对她的忠告,不要闹,只要她态度好一点,谭先生不会为难她,甚至可能有求必应。
但她做不到,她恨他,无法对他和颜悦色。
谭凛川看着刺猬一般站在门边的女孩,“我可以帮你,反正已经帮你四次,不差这一次。”
颜烟想也未想,直接拒绝:“不需要。”
他的帮忙不安好心,颜烟绝不会轻信他。
她的拒绝在谭凛川的预料之中,他问:“你说说你想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我帮你参谋参谋。”
这个问题把颜烟问住,在医院的这几天,看着爸爸毫无意识躺在病床上,她知道工厂的重担都在她的身上,她想过所有困难,但她暂时还想不出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决的办法,尤其现在供应商催债,银行催还贷,员工人心惶惶怕倒闭,怕失业,一团麻乱。
家里能抵押的资产和地,她都已拿去抵押,更把爸爸给她买的保险兑现了,先解决眼下的困难,往后的人生往后再说,但即便如此,对于工厂欠的钱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颜烟没有回答,谭凛川竟也破天荒地没有再逼她,更没有像之前那样信誓旦旦要吞并她家工厂。
“你回去好好想想,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颜烟:“你的帮忙就是让我把工厂卖给你?”
“你有别的路可走吗?”
“你做梦,我死也不会把工厂卖给你。”
这次她开门,很顺利一拽就开,身后是谭凛川的声音:“我拭目以待。”
颜烟恨他,如果不是他的步步紧逼,爸爸不会出事,军工集团也不会放弃并购他们工厂。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颜小姐。”她走到一层大门口,阿敬一路跑过来。
颜烟停下脚步看着他,阿敬从认识开始,对她一直有礼,从不冒犯,这样的人,为谭凛川办事,可惜了。
阿敬过来,给她一份公文袋,“谭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颜烟打开一看,是被颜家润偷走的所有公章,有些愣住,过了几秒后才说:“替我谢谢他。”
一码归一码,公章被大叔偷走,她知道如果靠她自己拿回来,恐怕要有一番波折,所以感谢他。
阿敬点了点头没有多话,目送她开车离开之后才转身上楼。
颜烟回到工厂,工厂几乎已经处于停工的状态,港口研发基地的工程师们因为颜家炳住院,研发团队没有主心骨,也都无心工作,回到总部的厂区办公室干坐着。
颜烟一进办公室,工会的主任就来找她,“小烟,聊几句?”
“您坐。”颜烟起身给他倒水。
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有的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有的真心为她父女俩考虑,颜烟能分辨好坏。
“小烟,这些话,伯伯是把你当亲侄女才说。我说这些,不是代表我自己说的,是代表工会主任。”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烟,咱们工厂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上回裁员之后,现在还剩下几百人,这几百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怕失业,更怕没收入。我们都是坚定地站在你和你爸爸这边的,二厂长想卖这个厂子,我第一个坚决不同意。”
终于有人支持她和爸爸,颜烟鼻尖一酸正有些感动时,工会主任又道:“可是小烟,我实不相瞒,我们不支持二厂长卖厂子,是知道他卖了,必然会捐款逃跑,不会给我们这些工人留一分钱。”
颜烟忽然懂他的意思:“所以,你希望我卖,因为知道我卖了,会把钱分给你们,不会亏欠你们?”
颜烟心痛,心痛爸爸付出的真心,没有一丝的回报,人性便是如此,到最后,放在利益面前,那些恩情都一文不值,她哽咽道:“你们知道爸爸坚持不卖最大的原因是什么?是怕卖给谭凛川后,你们全都要失业。”
爸爸傻,傻得搭上自己的身体,最后什么也没落下。
“小烟,我对工厂也有感情,这是逼不得已。不卖,我们全都要??喝西北风去。”
颜烟只觉得爸爸和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到医院,王姨和她交接完就回家了,此时已是晚上,她一整天什么都没吃,竟也感觉不到饿。
看着病床上的爸爸,她有时候觉得他就这么躺着也挺好,不用面对他那些人性的肮脏,不用面对至亲的背叛,也不用面对那些催债的烦扰。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柏丞哥哥?”颜烟回头看他,差点没认出来,因为签几次看他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专业医生形象,现在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清爽又年轻的样子,变化很大。
“我下班了,请你吃饭。”
“我爸爸没人看。”颜烟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爸爸,有点为难,没人看着,她不放心。
“放心,我刚才交班时检查过,颜叔现在身体很稳定,我让护士多观察着,而且我手机里能随时监测他的各项数据,万一有情况,可以马上回来。”张柏丞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他的研发团队做AI医疗,其中一向就是实时链接病人的监测数据,除了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如果遇到险情,AI能第一时间发出治疗或者护理的指令。
他们现在还在实验阶段,如果AI的指令能够百分比准确,那么将来无数瘫痪在床的病人,家人就可以很好地科学护理,减轻负担。
颜烟看到他那专业手机上密密麻麻的监测数据,实际上比她本人在病床前看着更安全,便放下心来,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柏丞哥哥,今天我请你,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请你吃饭呢。”颜烟和他并肩往外走,虽然有几年不见,年少时建立的情谊,加上这次爸爸生病,他第一时间敢回来,让她安心很多,内心对他充满了感激。
张柏丞没拒绝,“好啊,我好多年没回来,对这已经很陌生,你给我推荐几家好吃的。”
“推荐吃的我最拿手了,柏丞哥哥,吃海鲜可以吗?”
“当然,没有哪个海港人不爱吃海鲜。”
颜烟为了安全起见,不敢带他去夜市附近的特色餐馆,也为了避免再遇到谭凛川的人不敢去高端的餐厅,选了一家中档海鲜餐厅,是海港市普通市民请客消费的地方,所以餐厅里食客很多,有点人声鼎沸的感觉。
颜烟怕张柏丞不适应,抬头看他,他却很高兴:“每天在医院或者实验室待着,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人间烟火气。”
餐厅声音嘈杂,所以他说话,她需要稍稍偏头靠近他一些才能听得清,显得两人有些亲密,“柏丞哥哥,你喜欢就好。”
他们点的蒸汽锅,贝类,鱼类都是清晨从海里现捞出来的,所以不用任何调味料,清蒸就十分鲜美。
等开锅的时候,张柏丞去料理台调蘸汁,颜烟因为接王姨的电话,在座位上等着,他虽然表现得很接地气,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和周边的人还是形成了很明显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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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想,她从小到大天然地对这种类型的男生有好感,虽然已经过了幻想公主嫁王子的年龄,但她以前脑海里偶尔闪过自己另一半的形象,好像也是这种类型的,大概是从小就受张柏丞的影响吧。
旁边有个小男孩也在调蘸汁,想要最里边的一瓶醋,垫着脚尖在够,却够不着。
张柏丞笑着替他把那瓶醋拿出来递给他,“要我帮你倒吗?”
“不要,妈妈说我是男子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好,男子汉加油。”张柏丞正说着,只见小男孩的手一抖,醋哗啦倒满了碗,然后溢出来撒到张柏丞白T恤上,一片污渍。
小男孩吓傻了,看着满溢的碗还有旁边叔叔衣服上的污渍,想跑又不敢跑,快要哭了模样。
几步远之外的颜烟便看到张柏丞抽出纸巾擦了擦衣服后,蹲下身对小男孩说:“男子汉,我们想想怎么处理这碗醋好吗?不能浪费。”
小男孩没想到这位叔叔没有发火,还蹲下来温柔对话,不那么害怕了,“对不起叔叔。”
“没关系。”
张柏丞从旁边拿了一个空碗,“把醋分我一半,我给那位姐姐。”
“那位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她一直在看你。”
“现在还不是。”
他用汤勺把醋分了一半到另外一个碗里,又用纸巾把男孩的碗边沿擦干净后递给他:“下回要小心。”
张柏丞拿了两碗蘸汁过来,颜烟也正好接完了王姨的电话,见到他衣服下摆的污渍,有一点自责,“这里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张柏丞:“我很喜欢这家餐厅,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预判到小男孩的手不稳。”
颜烟看着他,他在工作上绝对的权威和认真,生活中却又是那么温柔和随性,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让她觉得很放松,不像有些男人,单是靠近就让她紧绷和紧张。
张柏丞把醋多的一碗留给自己,另外一碗给颜烟:“好久没调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如果不行,你再调一碗。”
蒸汽锅的定时响了,颜烟先夹了一个青口蘸汁,鲜香合宜,“柏丞哥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在她很小的时候,双方父母偶尔约吃饭,父母聊天谈事,张柏丞负责照顾她,那些画面此时跃入脑海,好遥远的记忆,恍如隔世。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聊她爸爸的身体情况,颜烟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样放松过,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了不少,内心对张柏丞充满了感激。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餐厅的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刚才人声鼎沸,现在逐渐安静下来,除了他们这一桌,还有隔壁一个大桌,五六个男人喝酒喝到兴头上,正在高谈阔论。
颜烟本没有注意,但“谭凛川”这三个字不时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挑动她的神经,让她不得不听。
“颜家工厂是港口最后一家没被谭凛川收购的。”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听说颜家现在就一个孤女支撑着,厂里上下全都不支持她。”
“我听他底下办事的兄弟说,谭凛川看上那女孩了。”
“人和厂子都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皱眉,怕是整个海港市都传遍了。
“他父亲判了,他最近恐怕无心温柔乡。在海港市,他可以只手遮天,但他想把谭氏和客户的脏钱清清白白弄出去,难!”
“南省是金融重灾区,国家重点监督对象,尤其海港市,他父亲一被判,谭氏肯定也元气大伤...”
“嘘!”
那人在那高谈阔论,炫耀自己在谭氏有耳目,能得到第一手消息,被旁边的同伴制止,在海港氏,谈起谭凛川都得小心翼翼,别喝了几两酒,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
那一桌才安静下来。
颜烟脸色有些苍白,张柏丞大约也听到刚才的那些话,他问颜烟:“工厂需要我帮忙吗?”
颜烟:“工厂的事我会想办法,爸爸的身体拜托你了。”
“颜伯伯我会看着的,工厂如果需要帮忙,一定和我说。”张柏丞看着颜烟认真地说。
前段时间,家里跟他提过,颜烟可能出国住他们家一阵子,要他多照顾。家人的想法他当然知道,两家世交,知根知底,他也老大不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当时他答应家人会好好照顾颜烟,更多出于礼貌和修养,在网上和颜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把她当妹妹看。
但回国这段时间,看她小小的身体扛着各种事情,虽然总哭,但从没有抱怨,更没有退缩过,这让他钦佩之余很是心疼,总想着能为她多做一些事。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从心疼开始。
两人从餐厅出来,张柏丞送她回医院,路上,给她看了颜家炳的身体指标,“大概在下周,会再安排一次手术,一步一步慢慢来。”
生命体征稳定之后,先让他醒来,之后再做康复治疗。
“柏丞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医院有他,还有王姨每天来照看着,颜烟没了后顾之忧才敢一心放到工厂的事上。
财务的账上已是欠债累累,应收款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财务总监看着她发愁:“别说供应商还银行的贷款了,账上这些钱,连这个月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
颜烟:“我家房子,以前旧厂房的地,我爸给我留的那套房子,买的保险,我前几天已经联系中介卖房,还有保险公司退保,能收回来一些钱,先把员工的工资发了。”
财务总监:“除了你的房子和保险,别的,颜厂长已经抵。押。贷款过一次,这次卖完了,落在手里的没多少钱。”
太难了,颜烟就像是在原本好好在甲板上晒着太阳,看着落日,结果忽然被扔进汪洋大海,只能努力挣扎着在海里游,随便一个浪花打过来,就可能把她卷进海底,彻底消失。
“我再想想办法。”她不能去想阻碍,只能想怎么解决。
她想到姜宜的男朋友沈鹰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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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异想天开也好,说她不自量力也罢,开口总比不开口多一次机会。
她开车前往医院,刚上了环海路行驶不到两公里,她就察觉不对,后方有十几辆车开得飞快,把她的车团团围住,前后左右夹击,把她的车逼停在了环岛路的路中央,让她寸步难行。
她惊魂未定,抬头才看清这些车的主人是上回那些供应商,付款日期到了,他们来要债,一行人从车上纷纷下来,围在她的甲壳虫旁边,哐哐地敲车窗。
“下车。”
“快滚下来。”
这些人之前被颜家润骗了,多等了一个星期,结果现在,颜家润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一个个穷凶恶极。
颜烟紧紧锁着车门,锁着车窗,任他们敲打和咒骂,车被他们推得晃动着。
她一个女孩子被困在车中,无助又害怕,方向盘底下的双腿都在颤抖。
“快给老子出来。”
“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把钱还上再死。”
他们是听闻颜烟变卖家产,这时候可能就是她手里最有钱的时候,所以能要一点回来是一点。
颜烟的车在晃动,她忍着恐惧和害怕,让自己冷静,打开一点窗户的缝隙,朝外边喊:“你们把我扔海里,我今天也筹不出钱。但是我现在正在去筹钱的路上,我一定一定把欠你们的钱还上。”
“老子信你个鬼!”
“这些车轱辘话说多少次了?”
“快下车。”
十几人个彪形大汉围着她的车推,也不知谁起哄:“再不下车,真给你扔海里。”
说的同时,那十几个人叫喊着,竟真的齐心协力在外面推,把她连人带车往海上推去。
到了栏杆处,他们竟拿出千斤顶,把她的车整个抬起,作势要把她和车扔到海中。
车内剧烈的动荡,哐当一声,前车的部位,被他们抬起,整个挂在栏杆处,颜烟脸色发白,被扔进大海的噩梦似乎正要发生。
“靠,胆子够大,还不下车是吧?”
颜烟在车内晃荡,恐惧到了极点,啪嗒一声打开了车门,人从栏杆处爬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中,就听那群人叫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还不上钱,出去卖。”
“卖给谭凛川,趁着他现在对你和工厂还有兴趣,能卖个高价还钱。”
一张张或凶神恶煞或猥琐的脸在颜烟的面前越来越近。
颜烟明白了“谭凛川看上她”的传闻,大概是颜家润或者颜家瑞放出去的,故意让这些供应商或者催债公司的人知道,进而来逼她,因为这是眼下,她看着最容易筹到钱的方式。
但颜烟绝不会出卖自己,更不会把自己卖给谭凛川。
“别跟她废话了。”
“你今天如果拿不出钱,别想离开环岛路。”
颜烟哪见过这种阵仗,她的车前头挂在栏杆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海底,这车是她上大学时,爸爸送给她的,陪着她风风雨雨,见它挂在那里,好似她自己摇摇欲坠的命运。
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可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越掉越多。
就在这时,远处有呼啸的车声传来,不过一分钟,刺耳的轮胎摩地的刹车声,以及汽车撞击的蹦蹦蹦的声音,震耳欲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十几辆车把环岛路堵得严实,原本还算整齐有序,这会儿被后面追来的几辆车撞得变了型,尤其中间的几辆被挤压得七零八碎,冒着烟火。
众人齐齐看过去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颜烟也被这震天响的声音止住了刚才的恐惧。
那几辆车的性能良好,把别的车撞得七零八碎,它们却毫发无损,同它们的主人一样,有着嚣张的气焰。
颜烟眼里噙着泪花,看到谭凛川从那辆领头的车上下来,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神情,但那紧抿着的双唇能看出一丝冷冽,径直朝颜烟的方向走来。
原本团团围着颜烟的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了一道,看到谭凛川的刹那,都不自觉地心生寒意。
他若真看上眼前这个女人,他们为难她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若没看上,为难她又有什么用?
颜烟在谭凛川即将要靠近时,往后退了一步,和他隔出距离,划清界限,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谭凛川见此,停下脚步,只是眼神看到她身后那辆挂在栏杆处的甲壳虫后,多了几分寒意,回头看向那些供应商。
有些是真的供应商,但大部分是供应商雇的催债公司的人,见到谭凛川,都有些胆颤。
“谭先生!”
“谭先生!”
众人收起刚才的凶神恶煞,纷纷恭敬地打招呼,在海港市混,尤其他们这一行,谁也不敢得罪谭凛川,这单生意接的真是棘手,早知不接了。
谭凛川让人摸不清脾性,因为他开口说话时,还算温和:“她欠你们多少钱?”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
“阿敬!”谭凛川喊了一声。
“谭先生。”阿敬上前站到他的旁边。
“你去统计一下,颜烟欠他们多少,下午到账。”
“是!”阿敬回应着。
后面的颜烟听到他说的话,鼓足勇气向前,“不需要,我自己会想办法。”
如果让他还这些债,无异于默认了她或者工厂卖给他。
谭凛川斜睨她一眼,又看了眼后面她的车,虽一句话没说,但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还有办法可想吗?
他带来的人帮颜烟的甲壳虫从那栏杆上抬了下来,除了一些油漆被刮伤之外,车毫发无损。
谭凛川斜靠在其中一辆车的前头,似耐心等待阿敬去统计。
过了几分钟,阿敬终于统计完颜家工厂欠的债回来。
谭凛川从车前头站直了,慢幽幽说道:“她欠你们的债还清了,现在来理一理你们欠她的。”
温和的语气倏尔变得阴寒,伴随着阵阵的海风,那些人只觉后脊背发凉,冒出细密的冷汗。
然而不等他们求饶,不过是几秒的功夫,谭凛川带来的人已飞快出手,瞬间哀嚎一片。
车被撞毁想跑跑不了,想打又打不过,也不敢打。
车冒着烟火,人在惨叫,血光飞溅,谭凛川悠然站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神情平静,但却挡着颜烟的目光,没让她看。
但颜烟不瞎也不聋,“谭凛川,够了。”
她在他身后喊,她不想陷入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中,遵纪守法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教育。
谭凛川摆了摆手,旁边的阿敬才让他们停止,并且把人都挪走。
谭凛川在人都走了之后才转身看颜烟,她站在被损毁的栏杆处,脸色依然惨白。
谭凛川忽然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往海的方向推了一下,颜烟的腰抵在栏杆处往后仰着,海风吹得她的头发猎猎散乱着,整个上半身悬空在海上,双目猩红地看着谭凛川。
谭凛川附身,低头对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你今天的遭遇还不够你清醒?真想被扔进海里喂鱼?”
他的手不知何时抵在她的后腰下,此刻稍一用力,颜烟只觉得靠着的栏杆咯吱碎裂的声音,她整个人随着他的力往后面的大海仰去,她心一颤,本能地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他一用力,把她捞直了站着,“这不挺怕死的?”
颜烟又惧又气,“谭凛川,你到底想怎样?”
他更像是在玩弄她,看她走投无路,看她气急败坏,看她狼狈不堪。
“第五次,颜烟,这是你欠我的第五个人情。你觉得你该怎么还?”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很不可爱。”
“你...”颜烟气的失语,简直强盗逻辑,强行帮忙,强行要她感恩戴德。
“颜烟,欠我一个人的比欠一群人好不是吗?”
“我宁愿欠他们的。”颜烟知道,欠他们的,最多被追债,他们也就是恐吓她,吓吓她,并不会真要她的命。
但是谭凛川?
比他们可怕十倍,百倍。
谭凛川似也没有太多耐心再和她说没用的道理,“你欠我的够多了,我不想再等,更不想再看到今天这样的场景。”
他本已松开的手,又忽地一紧,颜烟跌进他怀里,逃无可逃,
“该怎么还,你知道。”
“为什么是我?”
颜烟知他比那些豺狼虎豹更可怕,可是她不知道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偏偏看上她,偏偏盯着她不放,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她们家工厂一样。
她问这个问题,谭凛川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偏偏是她?
哪一点值得他放着一堆棘手的事不处理,跑到环岛路救她一场?
情情爱爱的他从不在意,但见不得她被欺负,心痒,想带在身边时时看着,也许多看几次也就腻了。
他对颜烟问题,回答:“等我有答案,我告诉你。”
颜烟:“我给你写欠条可以吗?不管多久,你今天替我还的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她异想天开想争取。
谭凛川却笑了,甚至有些怜悯:“这么天真,还想管厂子?”
说罢松开了她,替她开车门:“先回去好好照顾你爸吧,听说他要二次手术。”
颜烟抬头看他,不知他这句话是真的关心,还是带着一丝威胁要让她知道,他对她和爸爸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让她遍体生寒。
谭凛川:“有什么可惊讶?国外专家是我请回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柏丞哥哥是他请回来的?
她一直以为是医院请回来的。
她的甲壳虫被困在一堆报废的车里,等了好一会儿,那些报废的车被挪走之后,她的车才得以自由,除了车头有些掉漆刮伤之外,其余毫发无损,她再度开上车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才想起,她约了姜宜想见她男友沈鹰州一面,原是想开口请他帮忙,但此刻,她觉得毫无意义,也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以她家工厂目前的情况,沈鹰州如果真的愿意融资,那也是看在姜宜的份上,她开这个口,便是为难姜宜了。
病房里,姜宜看她一脸愁云的模样,不用她开口便已猜出她想做什么,所以看了眼沈鹰州,对颜烟道:“你让你们厂的财务把具体金额发过来。”
这事,姜宜替沈鹰州做了决定,颜家炳现在还躺在医院,沈鹰州也不全然没有责任,让他融资,也算是一种补偿。
沈鹰州昨晚听到姜宜的提议,便无奈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姜宜:“你就当投资嘛,你也不可能所有投资都赚钱。”
沈鹰州:“不好意思,我至今没有投资失败的案例。”
姜宜:“那既然赚那么多,就当做慈善了。”
怎么说她都有理。
沈鹰州:“我不做慈善,但可以为了你帮忙。”
其实沈鹰州并不想沾染颜家工厂的事,他现在只想等姜宜的身体更平稳一些之后能安全离开海港市,明眼人都知,颜家工厂是谭凛川的囊中之物,参与进去之后,便是一堆麻烦事要处理。
然而姜宜开口了,他不得不听。
但颜烟拒绝了,想起刚才在环岛路谭凛川的样子,她何必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呢,便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姜宜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供应商的款已经解决了,银行的贷款我会再想办法。”
颜烟说完这句话,快速转移话题:“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能坐飞机了吗?”
“医生说可以了。”如果正常飞行离开当然没问题,只是医院外还有谭凛川的人在,想离开势必是一场硬仗,沈鹰州怕她颠簸,一点风险都不能冒,故而一直在医院等待。
颜烟试探地问:“是谭凛川不让你们走吗?”
她是近期查过沈鹰州的资料之后,才猜出姜宜迟迟不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姜宜没有否认,只说:“我们正在想办法。”
被困这么久以来,大约因为有沈鹰州每天的陪伴,加上他没有丝毫的焦虑,一副胜券在握只等时机的模样,让姜宜也很安心,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无条件相信他,甚至安然享受这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时光。
颜烟听她肯定的答案,脑子里一闪而过天真的想法,想求谭凛川放姜宜走,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自身难保。
看完姜宜,她回到爸爸的病房,看到爸爸安静地躺着,因被医生护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照顾得很好,脸上有了血色,这让她很欣慰。
王姨最近一直在医院帮忙,看到她来,便说:“刚才张医生来过了,你爸的检查报告各指标都符合手术要求,这两天就会安排手术,只要手术顺利,就能醒过来。”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只要爸爸能醒来,她受什么样的苦都没有关系,她看着王姨,有些哽咽地问:“我爸爸一定能醒的对吧。”
“当然会醒,你爸爸一向坚强,他也舍不得你啊。而且张医生组织的都是专家,确保万无一失。”
颜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还好有柏丞哥哥在。”
王姨便笑到:“小烟,我看那张医生对你和你爸爸都很关心,你考虑考虑他?你爸爸之前就跟我提过他呢,对他很满意。”
“王姨,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她只想爸爸能康复,只能工厂能正常运营下去。况且在环岛路时,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她不想伤及无辜,尤其是伤害到柏丞哥哥。
“好,王姨不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爸爸的病治好,只要人健康,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颜烟点头,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不了太远的事情。
第二次手术的时间安排好后,颜烟专心照看着爸爸,也嘱咐王姨尽可能保密,别让外界知道,她担心有意外再刺激到爸爸。
王姨连声答应:“你想得周到,厂里没人知道手术的时间,方形。”
厂里也有几位真心对待颜家炳的工人,他们一直想来医院探望,都被王姨拒绝了,只说等康复了再来。
手术当天,颜烟很是紧张,哪怕再权威的团队,也有万分之一失败的可能性。
术前准备,颜烟被张柏丞叫到办公室签知情书,她手有些抖,再次问:“柏丞哥哥,我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作为医生,张柏丞没法给她百分百的答复,但作为朋友或者亲人,他会给予信心:“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会尽最大的努力,所以小烟,你放心,颜伯伯一定会健康平安。”
“拜托你了柏丞哥哥。”她郑重在知情书上签下名字,整个人都瘦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张柏丞伸手拥抱了她一下:“有我在,放心。”
这句话给她无限的力量。
之后便是漫长的手术等待时间,颜烟和王姨孤单坐在手术门外等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颜烟看向王姨,忽然说道:“王姨,我爸爸如果这次完全康复,你俩就在一起吧。”
王姨听到,从椅子上惊跳起来,脸上发红:“小烟,你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呢。”
颜烟:“我又不傻,你离婚后来我们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打理,不单是为了一份工作,是为了我爸爸。我知道,你碍于我妈妈的身份,不敢多想,但我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了,她如果看到有你陪我爸爸,她一定会开心的。”
王姨被说中心事,爽快的她便承认了,只是:“你爸心里只有你妈妈。”
“他心里或许一直会留有一块给我妈妈,但是人都要往前看的,我知道他对你也有好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也是近期遇到这么多事,才知人类感情的复杂和多样,有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王姨:“哎,小烟,你越说越没谱,你爸哪里看得上我。”
颜烟也没再多说,一切还是等爸爸康复了再说,否则都是空话,两人闲聊了这两句,刚才紧张的心情有了片刻的舒缓。
只是,手术即将结束,颜烟紧绷着神经时,忽见颜家润和颜家瑞出现在手术室外的走廊。
“你们来做什么?”颜烟起身想让他们离开。
两人身上伤痕累累,见颜烟要赶他们走,急忙说:“我们来看看大哥。”
“不需要,你们赶紧走,不走我叫保安了。”颜烟大声说着,她不会忘记,爸爸之所以躺在手术室里,他们“功不可没”,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正赶他们走,手术室上方的灯灭了,手术已结束,颜烟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匆忙过去手术室的门口,张柏丞亲自出来跟她说情况:“手术很顺利,在监护室观察24-48小时没异常再转入病房,他很快会醒来。”
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旁边的王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就知你爸爸会扛过去。”
颜家润和颜家瑞也在一旁说:“大哥没事太好了。”
颜烟不想理他们,径直和张柏丞往监护室去,虽不能抱抱爸爸,但是隔着玻璃窗陪着也是好的。
但两人一直跟着她,欲言又止,到了监护室的门口,两人终于忍不住,“小烟,你救救大叔和二叔吧。”
颜烟神色一冷,不用他们开口,便知他们指的是什么,只说:“你们赶紧走,不要影响我爸。”
亲情早已荡然无存,颜烟对他们只有怨恨。
“小烟,你救救我们吧,你跟谭凛川求求情,放过我们。”
“大叔,二叔!那是你们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请你们现在离开。”
在爸爸的监护室前,从他们口中听到谭凛川三个字格外的刺耳,她的音量也不由提高,呵斥。
王姨也劝:“二厂长,三厂长,你们有事改天再说,今天说这些不合适,你们先回去吧。”
但那两人不为所动,这段日子像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全身是伤,提心吊胆地活着,再这么下去就没命了。
他们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来求颜烟,她若不答应,他们就闹大,料定颜烟不敢让他们在医院闹,怕影响她爸的病情。
“今天你若不答应帮这个忙,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是啊,小烟,就你一句话的事,谭凛川就会放过我们的。”
颜烟不可思议,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个份上?
那些压抑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吼:“滚,你们给我滚。你们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和谭凛川也没有任何关系。”
经历这么多的背叛,还是会生气,还是会悲痛,为爸爸的付出不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亲情怎么会如此不堪?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他们的声音能传进监护室里,里边的护士忽然脸色一变,按铃呼叫医生:“病人的血压和心率忽然变高了,快叫张医生来。”
张柏丞刚换完手术服就听到呼叫,急奔过来。
颜烟吓惨了,呆滞地看着张柏丞一阵风跑进监护室,监护室上的仪器波动起伏着。
她的心几乎要被吓停了,王姨红着眼在一旁默默祈福着,而颜家润和颜家瑞也吓到了,毕竟是自己大哥,他们也没有想过要他姓名,也希望他能康复。
颜烟趴在玻璃窗户上呆呆地看着里面的张柏丞,还有两位主任也赶了过来,监护室里上了新的仪器,忙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张柏丞出来,颜烟还是呆呆的,看着张柏丞的眼神空洞,像抽离了一般,不敢面对现实。
“没事了,一点小状况,别害怕。”张柏丞安慰。
颜烟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千难万难,此刻只想要一个依靠,她伸手紧紧环抱住张柏丞,唯有借此才能支撑自己发软的双腿。
张柏丞便回抱了她,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放心。”
他身上是刚换的新的白大褂,干燥,清爽的洗衣液香味,没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但是颜烟的眼泪很快就把他胸前濡湿了一块。
“对不起。”她哭够了,有些不意思。
“没关系,想哭就哭,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嗯。”
颜家润和颜家瑞愣怔看着拥抱的两个小年轻,只觉得这回是真完了。
张柏丞看了眼他们,吩咐护士:“叫保安,这一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这颜家兄弟,张柏丞听家里长辈提起过,他们就像是颜家炳身上的寄生虫,他们的父母过世得早,颜家炳这个大哥就扛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哪怕成年成家了也没有彻底分割开,心软害了自己。
与此同时,医院行政保安室里的监控室,阿敬脸色也不好,“我不知颜小姐和张博士认识。”
岂止是认识?
刚才屏幕里那紧紧的相拥,安慰,信任,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滋生出来的情感。
这是从小就认识?
阿敬心惊地看着旁边冷冽的谭凛川,但是看不出他此刻什么情绪,因为只听他说:“那兄弟俩怎么回事?”
阿敬:“给了他们一些惩罚,没想到还敢闹到颜小姐面前来。”
谭凛川忽而看向他,这回阿敬看清他眼里的寒意,只听他说:“你何时办事如此多余不力?”
阿敬不知他这句办事不力,指的是颜家润兄弟的事,还是张博士的事?
只能点头:“我会处理好。”
“处理不好别来见我。”
“是。”
颜烟不敢再离开监护室半步,即便张柏丞跟她说情况稳定,她也不敢,就在监护室外坐着。
王姨被她劝回家,明天白天来替她。
长长的走廊里,就她一个人坐在外面,到了夜里,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倚着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
颜烟看见他,心脏倏然收紧,在这样幽深的走廊里,他更像是阎罗不是凡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斜倚于幽暗之中,身形修长,深邃五官,暗淡的光线勾勒出他紧实的轮廓,挡不住的华光。
许是深夜太过于静谧,颜烟呆滞看着他,疲惫,没有力气再逃,他也默默看着她,亦如他的出现,静默,悄无声息。
四目相对一会儿,颜烟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而谭凛川不多时,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大长腿和她的腿并排,他西裤黑皮鞋,她白裙白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更深露重,长廊阴凉,谭凛川什么也没说,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她的腿上,布料丝滑,从她的腿上滑落着地,颜烟弯腰拾起还回给他,“谭先生,我欠你的,会还你的。”她心力耗尽,没力气再高浓度抗拒,所以礼貌克制且温和,只求能平稳度日。
然而,她不了解谭凛川,他看上了就看上了,不得手便不罢休,对她已是从未有过的耐心,只是今夜,他不想破坏难得平静的气氛,所以不语。
他的沉默让颜烟误以为他答应了,转头看他:“你答应了是吗?我保证很快就会还上。”
“谭先生,谢谢你。”
细腻的声音,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确定,只因她的错觉,误以为他今夜好说话。
谭凛川伸手托起她的后颈,低头近距离看着她,“颜烟,是什么给了你可以商量的错觉?”
一句话把颜烟刚燃起的希望浇得粉碎,她想挪到旁边的位置,离开他的控制,但他放在她后颈的手掌忽地用了力把她揽进怀里,
“你...”
“唔...”
她微张的红唇忽然被他含住。
她抗拒,双手推他,锤他,却抵挡不住他强势的吻,整个人都被他控制着,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掌依旧不离她的后颈,修长的手指穿插于她的头发之间,在她的唇瓣,低沉着声音,也是索命的声音:“颜烟,只能这么还。”
再明确不过,要她来还。
颜烟浑身都颤抖,眼里噙着氤氲水雾,是笼牢,逃不脱。
清晨,长廊窗户外的天空泛起金边,晨阳渐起,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忙碌,谭凛川起身往外走,经过护士台时,和特意调了早班来看颜家炳的张柏丞错肩而过。
“小烟,你昨夜没回去吗?”张柏丞看孤单坐在椅子上的颜烟问。
“柏丞哥。”
前面那个修长的身影,步伐稍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了。
张柏丞,“医院有值班护士和医生还有护工看着,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张柏丞心疼她在这熬一夜,没有必要。
“想陪着我爸爸。”颜烟说,只有这样看着爸爸她才能安心,反正回家也睡不着。
张柏丞看着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说道:“那位谭先生没对你怎么样吧?”
张柏丞回海港市这段时间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昨天她两位叔叔在医院闹了一场,刚才又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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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摇头:“没有。”
可那眼里的水雾和苍白的脸,无声地诉说了她的委屈和无力。张柏丞道:“颜烟,等你爸醒来,你们和我一起出国休养一段时间。”
海港市早不是他们小时候长大的样子,张柏丞能做的也只是带着颜烟离开这个环境。
如果是在以前,颜烟一定第一时间拒绝,她对海港市有深厚的感情,这里有她的朋友,她的家人,还有工厂。
可如今,她在意的事情一样样地离她远处,没有再值得她留恋的,并且,有谭凛川在,她如果不走,她一辈子或许就困在其中。
欠的债,她以后慢慢再还。
所以她点头,“可以吗?我可以带着爸爸离开吗?”
张柏丞听她愿意离开,很是高兴:“当然可以,我会安排好那边的医院还有你们的住所,交给我,别担心。”
他在国内也不能久留,那边的团队一直等他回去。
“先去吃早餐。”
“好。”
两人到医院的食堂,颜烟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粥和一个鸡蛋,喝粥的时候,舌尖一丝刺痛,她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是昨夜被吮破的。
张柏丞替她剥了鸡蛋放到碟子里,嘱咐她:“粥有点烫,慢点喝。”
“好。”
快吃完时,张柏丞的工作手机忽然滴了一声,他看了眼,有些激动道:“颜伯伯醒了。”
颜烟仓皇站起和张柏丞一同大步跑回病房,里面两位早班医生和两位护士都在,见他们来,急忙让了道:“张医生,病人醒了。”
张柏丞站在病床边上检查,颜烟激动地看着病床上的爸爸,轻声叫了声爸爸。
颜家炳的眼球在转啊转,听到颜烟喊那一声爸爸,他眼睛忽地睁开了,模糊之中,看向颜烟。
“爸爸。”颜烟激动得眼泪直流。
颜家炳看着她,眼里也有水雾,但很快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颜烟牵住他微凉的手等着张柏丞检查。
“颜烟,出来一下。”
张柏丞检查完,把颜烟叫到办公室。
“怎么了柏丞哥?”颜烟紧张地问。
张柏丞道:“你爸醒了,只是...手和脚暂时动不了。”
“什么意思?”颜烟不肯相信,是瘫痪了吗?
张柏丞:“要观察才能下定论,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刚才检查时,颜家炳的手脚都毫无知觉,二次手术本很顺利,张柏丞复盘时,唯一的差错,就是在监护室被外面的声音刺激,突然血压和心率加快。
颜烟这颗心早已历经风雨,在张柏丞想要安慰她时,她反过来安慰他:“没有关系,爸爸能醒来,已经是上天厚待,我相信他的毅力,以后一定能站起来。”
这个信念不会倒,会支撑她一直坚持下去。
颜家炳又睡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能清醒一两个小时了,虽还不能很好地说话,但看着颜烟,满眼的心疼,比他生病前瘦了一大圈,这中间的艰辛,他又怎会不懂。
他眼球转动,颤颤悠悠地喊小烟。
颜烟握住他的手,父女心有灵犀,她低声在他耳侧说:“柏丞哥哥会带你去国外康复治疗,我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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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炳听到后,眼睛眨了眨,有着泪花,厂子的事情先放一边,以后如果有机会再重振旗鼓,女儿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
颜烟:“所以在柏丞哥哥帮我们办理好手续前,你一定要努力把身体养好,我们才能长途飞行。”
颜家炳努力点头,努力一字一字认真说:“不要让谭凛川知道,悄悄离开。”
一句话,他说了一分钟。
颜烟点头说知道。
想到谭凛川,她内心偶尔彷徨,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能顺利离开,但无论如何,她想试一试,至少先让爸爸离开这个吃人的环境。
张柏丞是阿敬通过医院的院长邀请回来,专门治疗颜家炳的,院长办公室里,院长邀请道:“张医生,颜家炳现在清醒了,你是大功臣。那位阿敬先生今晚想请我们吃个饭以示感谢。”
张柏丞问:“他和医院什么关系?”
院长:“我们医院好几个基金都是谭氏建立的,现在医院也难,没有谭氏支持,不仅很多医学研究无法进行,还有那些先进的设备更没有资金购买。”
说白了,谭氏是医院的财神爷,所以院长的意思就是,阿敬这点面子要给的。
院长也知道张柏丞这样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清高,不一定肯参加饭局,正想再劝,却听他很爽快答应:“可以,下了班一起过去。”
他也想会一会这位谭先生和阿敬,看看他们到底有怎样的三头六臂,让人如此恐惧。
他家当年和谭氏的恩恩怨怨已随着上一代移民而消逝,他父母只求安稳度日,不愿多提在海港市的事,偶尔提及也只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是以他知道的并不多。
他和院长,还有医院的两位领导前去酒楼赴约,阿敬亲自在门口接待他们。
院长对阿敬很客气,毕竟院里的所有事,谭凛川鲜少出面,都是阿敬在负责对接。
几人在阿敬的带领下前往包间,谭凛川已经在里面等候。
院长和几位领导有些诧异,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谭凛川,心里有些打鼓忐忑。
张柏丞一点也不意外,他甚至知道今晚是谭凛川特意为他准备的鸿门宴。
“坐!”谭凛川没有起身迎接,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几人落座,张柏丞被安排的位置正好和谭凛川面对面,旁边还有两位阿敬请来的医疗系统的领导,总之,看着就像是一次正常的行业聚餐。
医疗系统的两位官员听阿敬介绍完张柏丞之后便说:“我对你们家有印象,当年的医疗产品出了几次事故闹出人命,最后是谭氏处理摆平的嘛,你随父母移民离开了海港市。”
张柏丞:“当年的事故,官方尚且没有盖棺定论是我家医疗产品的问题,几位怎么就自行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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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工厂被谭氏收购之后,现在已经查无此公司了,张柏丞那时还小,不知事情始末,但至少没有官方的通报定论,加上对父母的了解,绝不是见利忘义,不顾安全的商人,所以他无畏无惧地怼了回去。
什么酒桌文化,人情世故,他不需要,也不在意。
两位官员平日被奉承习惯了,今天是想在谭凛川面前表现一番,结果被张柏丞直接回怼,心里有气,却不好发作。
院长长期跟这些一线的医生来往,医术越高的越是自命不凡,越是清高有个性,何况张柏丞不吃国内这碗饭,自然不用给他们面子,正想打圆场,对面的谭凛川开口了,慢条斯理地问:“张医生青年才俊,有想过回海港市发展吗?”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阿敬替张柏丞捏了一把汗,但他相信,以张柏丞的聪明,必然知道谭凛川问这句话的目的。
然而张柏丞偏偏不是怕事或者屈居人下的性格,他回答:“在考虑之中。”
不给明确的答复。
他也不尽然是乱说或者想挑衅,他自然想回国外去,但若是颜烟这边有变,他确实会考虑这个问题。
或许以前对颜烟只有邻家妹妹的印象,这次回来看到成年后的她,看到她的所有遭遇,多了一份心疼,想为她遮风挡雨,想成为她的港湾。
谭凛川听到他的回答,挑了挑眉:“海港市可不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这句话已威胁十足,在旁的院长和几位领导都看出他冷淡语气之中的狠。
他无所顾忌,哪怕是流于表面的演戏都懒得演一下,在这里,就是他说了算。
张柏丞:“谭先生似乎管得太宽一些,我的事,还轮不到谭先生做主。”
张柏丞天之骄子,从小无论家庭条件还是学业以及后来的事业,都是佼佼者,众星捧月,有他的傲气,也有他的热血。
阿敬忽地站起,警告道:“张博士..说话客气点。”
院长急忙道:“谭先生,阿敬,张医生,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这紧张的气氛让他头皮发麻,像是顶着一颗炸弹似的,张医生看着文质彬彬,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说话太直,一点不懂迂回。
谭凛川在观察张柏丞,文质书生,还算有点血性,但就这点能耐配不上小豆芽;
张柏丞亦是观察着谭凛川,除了气质长相有可取之处,其余皆非良人,就他这样的男人哪配得上阳春白雪一样的颜烟?
张院长招呼吃饭,阿敬端起酒瓶,绕着桌子,给在场所有人的酒杯里都盛满了酒,他先敬张柏丞:“张博士,我先敬你,感谢你不远万里过来照看颜厂长。”
阿敬是软刀子,看似无害,但心狠,他亲自敬酒,所有人盯着张柏丞的酒杯,院长也看着:“张医生,喝一杯。”
闹那么僵,总有人要先下台阶,而且阿敬明摆着,今天张柏丞要不喝酒,出不了这个包间。
张柏丞:“抱歉,明早安排了手术,今晚不能喝酒。”
院长两边都不想得罪:“这样,这杯酒,我替张医生喝。”
他伸手想去接张柏丞桌前的酒,被阿敬一把按住,他眼神微凉看着张柏丞说:“我敬的是张博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敬的气场仅次于谭凛川,也让人心生寒意,院长背后直冒冷汗,再迟钝也知今天这鸿门宴是为张柏丞而准备的。
他只能陪着笑劝张柏丞,很是为难地求:“张医生,明早的手术我安排另外一位主任做,你明天休息。”
张柏丞不想院长为难,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直刺鼻腔而后到胃,灼烧着。
阿敬:“张博士真是爽快人。”
说的同时,又往张柏丞的酒杯里倒酒,“认识张博士很高兴,这杯敬我们相识一场。”
对文明人有文明的处理方式,这是阿敬最讲文明的一次。
院长看张柏丞的脸从白逐渐变红,看出他不胜酒量,刚才喝一杯已是极限,要再喝,别酒精中毒了,“这杯我来喝吧。”
但他的手还是被阿敬按住,轮不到他喝。
这时,张柏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阿敬看过去,上面的备注写着颜烟。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柏丞接通,想起身出去接,但因喝了??酒,脚步有些虚浮,绊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指不知何时按了扩音,颜烟的声音传出来:“柏丞哥哥,你是被谭凛川叫去吃饭了吗?”
那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关心。
这回轮到阿敬后背发凉了,只听圆桌对面的谭凛川道:“把手机给我,我同她说。”
张柏丞的动作迟缓了一步,手机已从圆桌的玻璃台面滑到对面的谭凛川面前。
张柏丞:“把手机给我。”
谭凛川没碰手机,只对着手机里的人说:“怎么,我不能和你柏丞哥哥吃饭?”
颜烟忽然如此清晰地听到谭凛川的声音,外加张柏丞喊的那一句,她的心脏骤紧,焦急道:“谭凛川,你想做什么?”
谭凛川浅笑道:“没做什么,请你的柏丞哥哥吃饭喝酒。我们相处愉快。”
那浅笑不达眼底。
“你们在哪里?把手机还给他。”颜烟又气又急,张柏丞文质彬彬不是谭凛川的对手。
“心疼了?”谭凛川的脸上忽而冰寒,连那抹假意的浅笑都消失了。
颜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那日被困在环岛路,他开车过来的场景以及那些供应商和催债公司的人最后的惨状,他的无所顾忌,他的手段和冷血狂拽超乎她的想象。
只听吧嗒一声,手机被谭凛川修长的手指一推,从圆桌这边又滑到了张柏丞的面前。
整个包间安静得让人窒息,连院长和几位领导也都不敢再说话,谭凛川这会儿看似闲散,看着张柏丞接过电话,他轻声安慰颜烟;“我...没..事,别..担心。”
酒精逐渐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说话变得有一点的结巴。
颜烟一听,更加的焦急,只怕谭凛川对他不利。张柏丞不是她大叔二叔那样见利忘义的人,也不是那些逼人太甚的供应商们,他只是一个安心治病,专注科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理想青年,他没有做错任何事,谭凛川没有资格欺凌他。
她挂了电话就往饭店赶,在门口看到了谭凛川和张柏丞等人,张柏丞穿着白衬衣牛仔裤,面容清隽,站在那一行人之中尤其的格格不入。
“小烟。”张柏丞看到颜烟先打了招呼,他大脑清醒着,只是行动上稍迟缓一点而已,这会儿强撑着等颜烟过来。
男人的较量是原始的雄性对雌性的争夺,是无声的,也是激烈的,张柏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