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猛地站起身,牌位被带倒,“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发现牌位底下压着个油纸包。
是兄长藏在这里的,里面包着张捕头当年给他们兄弟的铜钱,整整二十文,一个子儿都没花。
铜钱上的“崇祯通宝“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吴涛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砸在生锈的铜钱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大哥……我们错了……大错特错……“吴涛的眼泪砸在青砖地上,声音哽咽。
他想起张捕头平日里的正直,想起他宁愿自己清贫也不让手下搜刮民脂民膏的坚持,更想起他家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小虎……
“我不能……不能再当县令的走狗了……“
吴涛猛地站起身,他狠狠抹了把脸,把铜钱揣进怀里,大步走出家门。
他必须警告张捕头,无论县令在谋划什么,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夜色渐深,吴涛像幽灵般穿梭在漳州城的街巷中,当他接近张捕头家时,却猛然刹住脚。
直觉告诉他张捕头家现在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吴涛并没有贸然上前敲门
而是悄悄蹲在张捕头家对面的巷口,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座安静的小院。
等待许久,已经半个时辰了,院门紧闭,连个进出的人影都没有。
“不对劲……“吴涛吐出嚼烂的草茎,眉头拧成了疙瘩。
往日这个时候,张捕头早该在院里练拳了,而他的妻子也会在门口点灯。可今晚,整座院子黑得像个坟包。
他猫着腰溜到后院墙根,耳朵贴在冰冷的砖墙上。隐约能听见屋内压抑的说话和哭泣声,却听不清内容。
正当他想翻墙进去时,一阵脚步声吓得他缩回阴影里。
两个陌生面孔的衙役提着灯笼绕到后院,腰间配着明晃晃的刀。
“看紧了,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
吴涛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张捕头被软禁了!县令这是要干什么?就因为李家村的事?
他蹑手蹑脚地退开,脑子里乱成一团。
夜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边,吴涛突然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
吴涛叹了一口气,现在张捕头也被软禁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散去了心中复杂的想法往家走,但他却在经过县衙后巷时猛地刹住脚步,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从地窖往外搬东西。
吴涛屏息贴在墙根,借着月光看清了:是火药!整整十几桶!
师爷正在清点数目,嘴里还念叨着“明日午时“、“黄府寿宴“之类的词。
吴涛的血液瞬间冻结,他忽然明白了城里那些“圣主降临“的谣言从何而来……
县令要用这些火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行!得告诉张大哥!“他转身就要跑,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拽进暗处。
“嘘!“是王二那张惨白的脸,“吴涛?你在这儿干什么?“
吴涛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王二不是被师爷收买了吗?怎么会……
“我、我路过……“他结结巴巴地说,手却悄悄摸向怀里的匕首。
王二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朵上:“你也看见了?那些火药?“没等吴涛回答,他又急促地说:“县令疯了!我刚才偷听到,他要在黄大人的府邸前埋下炸药炸死所有人!!“
吴涛瞪大眼睛。王二继续道:“张捕头家被看起来了,我们得……“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脚步声。王二一把推开吴涛:“快走!去找……“
“什么人!“
一声厉喝打断了他。师爷带着几个衙役冲了过来。
吴涛最后看见的,是王二被按在地上时朝他使的眼色。他转身钻进错综复杂的小巷,心脏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跑出两条街后,吴涛瘫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廊下,大口喘着气。怀里的铜钱硌得胸口生疼,却让他前所未有地清醒。
“得救张大哥……得阻止县令……“
他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小虎天真无邪的笑脸,还有张捕头妻子熬粥时温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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