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把小福带过来。”谢珩玉吩咐。 白昼亲自去隔壁走了一趟,回来时面色难看,“赵小姐在泡澡,王爷……不然等等?” “等?”谢珩玉本就被奏折烦了两个时辰,还要他等,当即沉下脸来,“你让丫鬟将小福抱过来不行?” 有没有脑子! 他是要见小福,又不是要见那个女人。 白昼恍然,正欲再趟隔壁院,忽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王爷,属下有一事要禀报。” “说。” “属下发现,赵小姐挥霍无度,一顿饭八个菜,知道的她是来照顾小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享福的,王爷您还没歇息呢,她倒是泡上澡了,她这样这能照顾好小福吗?”白昼表示很担心。 谢珩玉越听,脸色越黑。 白昼又补充,“她还让管家准备了冰风扇,这晚上不得冻着小福啊。” “嘭。” 谢珩玉手掌拍向书案,眸光冷冽,“找死。” 随即,他拂袖而出,直奔隔壁院。 下午不知怎的鬼迷心窍,真以为她能照顾好小福,将她带了回来。 却忘了,她本就是个贪婪的女人!初次见面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她怎么会将小福摆在第一位! 这些想法,在谢珩玉踏进庭院,看见桌上还没收拾的八个菜时,更加确信。 他的怒火更甚。 小云守在门外,见摄政王亲临,且对方脸色不好看,立马跪下,“奴婢参见摄政王!” 谢珩玉不语,望向小云身后的房门。 隔着这扇房门,里面的光将庭院都照得通亮。 “你去,将小福抱出来。” 小云起身,听命照做。 手还没触碰到门板,里面的光亮就彻底透了出来,先是从门缝,然后…… 门开了。 好似有一股妖风吹过,让这炎热的夜晚,变得更热了。 露水的清新,花瓣的幽香,混着皂角、发油、热气的味道,或许还有来自人身上的淡淡香气,随着门的开合,它们争先恐后地齐齐飘了出来。 香。 还有点呛。 呛到,口渴。 谢珩玉下意识地皱眉,他不喜欢这个气味。 房中透出的光,也很刺眼,还未看清房中人,他便移开了目光,语气森冷,“赵福宁,谁许你在房中沐浴的!” 福宁闻,真是委屈,想迈出房门的脚停住了,一手抓着门,很认真地解释: “我下午在湖里救小福,脚上沾了很多泥,不洗的话不舒服,而且我也不能去别的地方沐浴呀。” 谢珩玉这才正眼看她。 房中的光,真是刺眼。 光亮下,少女穿着粉色的广袖襦裙,披散着头发,发尾处因湿而微卷,因为没来得及擦干,垂在身前的两缕青丝还在冒着水珠,襦裙上多了一块水渍。 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透着浅粉,像是被热气蒸的,没抹口脂的唇,比别人抹了口脂的还要好看,那双明眸垂着像是闪躲,像是害怕,又或许是有委屈的。 谢珩玉没见着她的眼,没见着里面的委屈,只是听她的语气,仿佛是他欺负人一般。 他面色未改,冷笑一声,“三天一百两,本王请你来,是来享受的吗。” 福宁不说话了。 她确实吃了人家的,用了人家的。 谢珩玉见她狡辩不出来,“让开。” 他两步踏进屋内,尤其是经过她身旁时,经久不散的香气愈发明显,好似要从各个方向灌入他的身体。 他脚步一顿,忍不住朝浴桶望了一眼,各类涂抹身体的油膏应有尽有,连吃食都有。 “呵。” 听得谢珩玉低笑,福宁真是汗毛直立,她两步走到床前,想证明自己没有偷懒,“小福已经喂了药了,也休息得很好,你看。” 说着,戳了戳小福的下巴。 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在襁褓里动了动。 不仅如此,它的小嘴动了动,像是做了个美梦,嘴唇翘了起来。 福宁也觉得惊奇,“它笑了!” 谢珩玉古怪地拢起眉,看着小福的小脸,转而又看向少女的笑颜。 此时,管家急匆匆前来禀报,“王爷!二皇子来了!” 屋内的热气,让谢珩玉烦躁,“他来作甚?”顿了顿,“罢了,让他去前厅。” 因为有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谢珩玉暂时先离开了。 福宁见状,松了口气,蹲在床榻前,又戳戳小福的小脸,“你这么配合我呀!” 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 她意识到,扭头看去,是小云,“怎么了?” 小云摇摇头,犹豫地问,“赵小姐,您三天一百两啊?”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福宁点点头。 小云感慨,“您果然不一般!” 没多久,小云又拿了一套寝衣来,但福宁不敢换。 毕竟一睡着,她就会穿到小福的身体里,没在自己家,睡死了很不安全,谁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摄政王会不会半夜要见小福,然后发现她睡死了。 这样想想,福宁根本不敢睡觉。 但或许是今天太累,没一会儿,她就躺在小福身边睡着了。 再醒来,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屋里只留了一根燃着微光的蜡烛。 她伸手,能看见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她爬起身,看着床榻上“熟睡”的自己。 这感觉很微妙,很奇怪。 福宁嗅了嗅,自己果然是香香的。 但是两边的头发还是没干透,这样容易受寒。 冰风车吹来的风,很凉爽,福宁努力地拉扯着被子,从床榻的这头跳到那头,替自己盖被子,再将自己的湿发一缕缕提起来,放在边上。 她支着头,看着自己的睡颜,露出慈爱的笑。 崔兰亭娶不到她,真是崔兰亭的损失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