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英也一手把盛遂禾拽到了身后护着,两只眼睛怒视着盛忠远,尽量稳着颤抖的声音道:“你休我?盛忠远你摸摸良心,你有什么理由休我?”
她在这个家里洗衣做饭、伺候公婆、生儿育女,因为她是大嫂,就连二房三房都得照顾着,她牺牲了自己的所有,竟然连丈夫的一丝愧疚都换不来。
“这离婚是你提的!”盛忠远冷哼一声,理所当然道。
“我为什么提你不清楚?”何秀英把怀里的岁岁露出来给他看,那细手细脚的可怜劲儿,哪像一个快三岁的孩子,简直和鸡爪子似的,瘦的皮包骨头,“有点东西你就往外拿,你看没看过你自己的孩子啥样了?”
何秀英怒声质问:“你要是个当爹的,怎么不想着养好你娃?!”
盛忠远看着岁岁一身的瘦骨伶仃,这年纪的孩子都该有点儿奶膘的,像是二房家的小勇生得就壮实圆润,而他两岁多的小儿子连脸上都没什么肉,巴掌大的小脸上,两只黑亮的眼睛显得愈发得大,正懵懂不知地望着自己。
他,他咋可能不疼自己的孩子?
盛忠远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
盛老太太从上面冲下来,一身老骨头敏捷得很,指着何秀英骂:“你又怪咱家亏待岁岁,你咋不想想你当时怀孕耍疯癫,差点把我孙子流了,喂奶的时候还挤不出来奶,给我孙子喂的米糊!你当娘的领不好娃,搁这儿怪起男人来了,你多大的脸面!”
她耍疯癫,她没奶水,她没养好孩子……何秀英被骂得狗血淋头,红着眼睛直盯着盛忠远看,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看这事儿盛忠远是不是还能赖在她身上!
盛忠远被那黑压压的眼珠子盯得心里发慌,下意识地喊:“别吵了!”
盛老太太怒发冲冠:“你不会说娘替你说!这样的媳妇不能要了,立马给我休了,让她净身出户,给我滚回何家!”
“娘,别吵了。”盛忠远伸手将盛气凌人的老太太拦住,求道:“娘,为了孩子着想,这次就算了。”
“算了?咋能算了?这样泼皮奸猾的女人你一次不收拾好,还由着她发癫!你一个大男人咋婆婆妈妈的,这么软的脾气!”盛老太太不愿意,还想继续吵,连一向看不上的大儿子也一并骂了起来。
盛老太太只有看着儿媳受气的样子心里才能得劲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盛忠远习惯挨骂,赶紧劝道:“娘,你这次就听我的,岁岁还小,不能让他没了亲娘,秀英二十多年也就发了这一次脾气,不是要紧事。”
盛忠远此话一出,盛老爷子敲了敲烟杆,“叩叩”响了两声,总算开了尊口:“老婆子,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别掺和了。”
“我还不是为了老大好。”这个家到底还是盛老爷子做主,盛老太太只好不甘地咕哝几声,恶狠狠地看了何秀英一眼,才转身回座。
盛老爷子小时候没了娘,后来后娘进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因此听儿子说不想让岁岁没了亲娘,他立马想起往事,反感得很。
“行了,都散了,秀英你好好过日子,多替孩子想想,不要再闹这丢脸的事情。”盛老爷子点着大儿媳的名字,将堂屋里的一群人驱散。
二房的媳妇一向觉得大嫂愚笨,出了门就捂着嘴跟自家男人偷骂:“大嫂估计是被娘家赶回来的。”
“她出嫁的时候一件嫁妆都没有。”二媳妇刘品兰乐得笑起来,把这事当笑话讲。
这就是何秀英在何家没有地位且不受宠爱的证据,哪怕穷到极点的家庭都会给个三瓜两枣给女儿撑场面,省得被村里人骂卖女儿,但何家脸皮厚,还抠门,卖女儿卖的心安理得。
刘品兰没想起来她自己在娘家也是被排在外的外人,反而乐此不疲地挖苦着另一个女人的艰难处境。
“一对笨的凑一起了。”老二盛忠文瞧不上大哥的软弱木讷,毫不留情地在背后批判着兄嫂。
老大一家住西屋,统共两间房,早些年孩子太多不够住,所以大闺女遂香嫁的早,大儿子遂行也主动参了军,这样就让屋子空了出来,夫妻俩带着岁岁和二闺女遂禾住一间,八岁的遂林单独一间,但是岁岁长大和遂行回家都得和他挤一间。
何秀英抱着岁岁坐在炕上,遂林一个呆头傻小子自顾自地边上玩,以为无事发生,遂禾则还没回过神,因为她忽然发觉这踏马的好像不是梦……
这时盛忠远进了门,先是闷声不说话,然后捣鼓着竹条编篮子,边低声说道:“秀英,你这事儿做得没理。”
有事儿说事儿,咋能二话不说回娘家?夫妻俩的事情叫一家人知道了多丢脸。
何秀英一股火蹭的往上冒,胸口起起伏伏,却拼命地忍下来,才没又吵起来。
岁岁感觉到娘的怒气,也同仇敌忾地发怒了,小小的人儿竖着屁大点儿的眉毛,奶声奶气地冲盛忠远喊:“酥酥去给小勇哥当爹吧,窝不要爹了!”
小勇哥指的是二房家的男孩盛遂勇,因为是二房唯一的男根,所以被宠的无法无天,尤其是盛老太太本身就偏爱二房,所以更把盛遂勇当成了心肝。
何秀英托人带的麦乳精,老早就跟岁岁透露说那东西多么多么好喝,让小家伙馋的日日夜夜流口水,结果刚拿回屋,她去烧水的功夫就让盛忠远给了盛遂勇,那个已经九岁大,身子结实还享尽宠爱的侄子。
何秀英怎么能不气,看到岁岁可怜巴巴地向她问好喝的在哪里,而她只能看着盛遂勇喝着属于她家孩子的东西,她一个当娘的整颗心都要碎了。
岁岁也知道好喝的没有了,被爹拿给小勇哥喝了,这是小勇哥亲自在他面前炫耀的,还说他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只喜欢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时的岁岁还只有一缕分魂,是个小呆瓜,不懂得反驳只会追着娘哭,但现在融入了灵魂后,他的脑瓜子就聪明多了,想道如果爹喜欢别人家的孩子,那就让爹给被人当爹好了,他以后自己找新的爹。
盛忠远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岁岁骂一通,念在岁岁小,他丢了面子也不敢怪两岁的小娃娃,就羞恼地指着何秀英骂:“你个当娘的怎么教的孩子,你平时就教岁岁骂自个儿亲爹吗?!”
盛遂禾从听见岁岁的声音就回了神,见爹又开始指责娘,当即一个猛子跳了出来,叉着腰喊:“爹把麦乳精送人,让俺们一家没得喝,岁岁馋的每天嗦手指头,你一点儿都不关心,你还怪娘!”
小馋虫岁岁撅着嘴连连点头。
盛忠远下意识看了岁岁一眼,哪儿在嗦手指?没有的事!
“你爹我是家里老大,当大伯的怎么能小气,你们这群小孩子这点儿事儿都不懂吗?就贪那一口喝的?”盛忠远生气自己的孩子性格小气,不大方,这都是当娘的肚量小,把孩子教坏了。
何秀英见孩子都替自己说话,她再怎么忍让也没法让孩子挡在她前面,于是挺身而出,冷眼说道:“你大气,那我将岁岁送人吧,就送去二房,有爹娘疼,还能托你这个大伯多照顾,可比待在大房享福。”
说着,何秀英就让岁岁改口:“以后就叫你爹大伯,这样大伯才给你好吃的好喝的。”
岁岁立马喊:“大伯,窝想次糖!”
堂兄弟姊妹但凡喊着想吃,爹总要给他们糖,没有糖就给树上摘的果子,或者花生什么,有什么就给什么。
“何秀英,你太不像话!”盛忠远低吼一声,恼怒极了。
“娘,大伯不给窝糖次。”岁岁小脸垮下来,真情实感地失落了,他都叫爹大伯了,和其他哥哥姐姐喊的一样,可是大伯还不给他糖吃。
岁岁不懂,可盛遂禾清楚得很,阴阳怪气道:“岁岁,你得当着外人的面喊才行。”
她爹要的不就是一个好名声吗?别人夸他一句大方,他就敢打肿脸充胖子,啥都能送。
外人都称赞她爹大善人,可作为亲生孩子,被牺牲了切身利益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想要这样的父亲。
就连盛遂林都摸不着头脑地乐呵起来,跟着喊:“喊爹大伯就有糖吃吗?爹,我能不能也喊?”
盛忠远气得瞟了他一眼,骂道:“你喊个屁!”
傻不愣登的,就知道气人。
盛忠远以前觉得家里和睦幸福,现在却猛地被全家讨伐,脸上一阵恼怒,还有掩盖不住的羞愧,受不住家人指责,直接摔了门就走了。
本来就十分破旧的木门哐当哐当砸了两下,才留了个缝子半闭上,盛遂禾翻了个白眼将门合上,心想无论是不是梦,她爹都还是这么烦人。
何秀英第一次在家里打了胜仗,看着盛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远气走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不真实感,无法相信她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跟做梦似的。”何秀英喃喃出声,她居然靠着闺女和儿子替她说话,也挺起腰杆怼过丈夫了,这几十年来可少有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
岁岁一听,在娘怀里转了个面,小手伸上去捏了捏何秀英的脸,信誓旦旦道:“疼就不系做梦呀,娘疼不疼?”
小家伙身板跟纸糊似的薄,手上力气自然也小,更别提何秀英吃了这么多年苦,皮糙肉厚的一身老茧,没那么娇气。
“完咯,那娘可能真做大梦了。”何秀英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便饶有兴致地逗着岁岁,小孩子好哄又好骗,啥都当真呢。
“岁岁,你捏我。”盛遂禾连忙将脸凑近,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梦啊?
虽然她前不久还看过什么穿越来穿越去的电视剧,但她只当个乐子看,是那些年轻姑娘奔着谈恋爱去的,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四十多的大姐能摊上穿越的事儿,而且这似乎不该叫作穿越,她直接重返童年,是重生了一次啊。
十岁的盛遂禾正是稚嫩的年纪,肤色晒的有些黑,但遗传了母亲的鹅蛋脸和大眼睛,五官看起来匀称端正,眼眸黑亮,她要是生在好家庭里,定然是个靓丽的女孩,可辛勤劳作的她现在仍被知青们称为土妞。
岁岁乖乖地伸手捏了捏二姐的脸,二姐的脸也是干巴巴的,有点起皮,颧骨上还有两团冻出来的红晕,要是让城里人看见又要笑话她土气,可岁岁却笑弯了眼睛,咧出个明亮的笑容来,“姐姐可爱!”
姐姐的样子像是画上的小人儿,喜气洋洋的,可漂亮了!
盛遂禾弯着腰,伸着脖子,动作一下子顿住了,眼睛眨了两下,忽然攥紧了手。
后来的这些年她见证过不少亲人离世,心境便不由得通达起来,或者说是学会淡漠,这样就不至于太难过,可是她看着眼前这张灿烂的小脸蛋,听见她最小的弟弟这样夸她,她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曾经也失去了这个年幼的弟弟,相处的时间太短,往后的日子又太长,她后来都想不起岁岁的样子了,可是岁岁一笑,模糊的记忆便全部回拢,最年幼的弟弟大名是盛遂岁,事事顺遂,岁岁平安,她弟弟却死在母亲逝去的六个月后,在同一条河里。
盛遂禾昏昏沉沉的脑袋霎时照进一阵光亮,猛地清醒了,她意识到她不该抱怨自己回到了苦日子,她该庆幸,并且期盼这一定不是梦,这一定是重生,是老天准许她回来救下所有她爱的,并且爱着她的人。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后悔药啊,盛遂禾莞尔一笑,眼里闪着水花,轻缓地说道:“岁岁可爱。”
二姐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盛遂禾在心里悄悄许诺,她要凭着自己前世的阅历,带着一家人过上团团圆圆、幸福美满的日子,谁都不能少!
至于爹……
盛遂禾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她爹不是坏人,不违法乱纪,也不偷懒家暴,甚至可以说挺上进,脾气也温和,可对家人来说,始终待外人更好的爹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吸血虫,如果爹这辈子依旧死不悔改,就别怪她撺掇一家人远走高飞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些琐事都是天蒙蒙亮就发生了的,因此折腾了一番,一家人才安生地吃了个过时的早饭。
早饭过后,不管是何秀英还是家里其他大人都得去出工赚工分,这些天活儿不太多,就是整整水渠什么的,等过些日子再翻地,好开春播种。
半大的孩子一般也会在大队里做一点轻松的活计,赚个三五工分,再小一点儿的孩子可以去跟着哥哥姐姐去拾粪,交给生产大队后赚上两三工分,捡个一年的话大概也能赚八九元钱呢。
何秀英不舍得岁岁小小年纪出去干活,就留他在家里待着,省得去外面冻坏了。
因为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小孩子不用怎么管,哥哥姐姐自会捎带着看一眼,何秀英本来都要走了,盛遂禾却强烈要求要在家看着岁岁。
上辈子就是他们没人在家,让二房三房的孩子带岁岁去玩,才会出这么大的意外,盛遂禾吃了教训,这辈子怎么都不会放岁岁一个人在家了。
何秀英没怎么想就同意了:“行,那你在家看着弟弟。”
二闺女平时干活利索,人又孝顺,她不觉得遂禾是为了偷懒才不干活,肯定是为了保护弟弟。
她这个小儿子一出生就有路过算命的批了好命,说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福相,未来一定会大富大贵。
算命的走了以后,那一年还真是好运,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地里的害虫死了个精光,当年的粮食收成突破新高,到年底,每家每户除了粮食外还分到了不少余钱,虽然外人不说是她家岁岁带来的吉兆,但何秀英打心底里觉得是岁岁有福气。
算命的说孙子命好,盛老太婆心里高兴,才一转眼对岁岁有了好脸,不然老太婆一直怪大房孩子太多,年底分完粮食后差点还要给大队补钱,成了缺粮户。
可是接下来两年,兴许是因为家里的苛待,岁岁也就旺不了村子和家里了。
这不是她胡说,何秀英对孩子上心,观察得可细致了,她感觉最明显的就是以前谁待岁岁好谁就走好运,当年招兵入伍村里竞争多激烈,她家老二却是头一名进去的,都没托关系呢!
要是有谁待岁岁不好就会走霉运,摔个跟头砸个脚什么的,也不算大灾大难,兴许是善良的孩子即使不幸也不愿意害人吧。
后来岁岁越养越没精气神儿,这些玄乎的事情才渐渐变得不再明显。
何秀英暗暗地啐了一口唾沫,肯定是这家太晦气,将她岁岁的福气都磋磨没了。
二房的还好意思嘲笑说她岁岁这几年怎么不给家里带喜事儿,净招祸了,她当时气得回了一句“想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哪有这样的好事”,结果婆婆就说她心眼子小,净会埋怨人。
因为二房总碎嘴地说岁岁不给家里带福气,一有啥坏事也要往岁岁身上扯,久而久之,盛老太太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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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英赶着要去出工,想到这些赶紧弯腰跟遂禾嘱咐道:“岁岁不会说话,要是小慧小勇来刺你们俩,你就骂他们知道吗?别骂脏的,你就说他们再欺负你俩就会摔跟头,掉大牙……”
“娘,就是诅咒他们呗,这没用吧?”盛遂禾眼神复杂,觉得娘手段可真温和,别人欺负你了,你就诅咒他摔跟头啊?
这也太逊了吧,换她就扛起铁锨追着打,打不过大人,她还打不过小孩吗?
何秀英拍了下盛遂禾的脑袋,“你懂什么?你骂他们多费劲儿,骂赢了你奶还得打你,没处讲理的。你听着,要是他们真来欺负你了,你就威胁他们要倒霉,当着你小弟的面说。”
天生的灵物瑞兽都不会害人,但是被人祸害了总得反击或者自保,可他们心思单纯,脑瓜子想不出害人的法子,只得外人告诉他们怎么办才行。
何秀英也不是真的对此深信不疑,只是寻个安心,毕竟吵架不管赢了输了,老婆婆都是偏向二房的,他们落不到好处。
她不想教孩子记仇,净学着诅咒别人,可是她家孩子不是冤大种,凭啥一个劲儿的让人欺负,就得让坏人长长教训。
盛遂禾一脸懵,没听明白娘是什么意思,咋非要她当岁岁的面说,岁岁听了跟她学着威胁吗?
“你照做就行……别咒太厉害了,要不然真出事了二房还得来找咱们家呢。”何秀英说完后赶忙补充了一句,她怕二闺女脾气大,动不动咒人去死,这让岁岁听了可不得了。
盛遂禾无语地点了点头,心想娘咋那么迷信,二十一世纪都讲究科学了……不对,她重生好像就挺不科学的。
盛遂禾试图用什么虫洞、时空折叠等看起来挺科学的词汇去说服自己,结果,其实这些词她压根不懂。
好吧,看来这世界确实不咋科学。
“行了娘,我有分寸。”盛遂禾拉了个长音。
何秀英走到院子边还在说话:“啥时候学的词,显得怪有文化嘞……”
盛遂林不听娘和姐姐唠叨,推着何秀英的腰往外走:“娘,快走吧,晚了我都捡不到了!”
家里大人一走,岁岁人小,早上又被娘抱着折腾了许久,这会儿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被二姐轻轻拍着背,又不禁耷拉着眼皮,舒舒服服地睡起了回笼觉。
盛遂禾不愿意去院子里扫地干家务,以前这都是她的活儿,但她想明白了,其他房的姊妹偷懒,她也学着偷懒,要骂就一块挨骂,她自己搁哪儿装什么勤快,其实就是个活生生的冤大头!
她爹爱听夸,一夸就跟老驴上磨似的库库拽,她才不在乎那些虚的,给钱才实在。
一想通这些事儿,她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当即也钻进被窝里,搂着岁岁小火炉一般热乎乎的身体,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刚一闭眼,盛遂禾忽然觉得眼皮子外面亮了起来,好像外头打雷了似的,照的天边透亮。
谁把门打开了?
盛遂禾以为有人进屋呢,正想睁眼,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一道机械声:“恭喜宿主成功接通时空绘迹app,请宿主接收使用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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