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缓慢:“我去就行了。” 不能让姜以宁进他的房间。 姜以宁也没有强求:“好,那我在这儿等你。” 听到这话,路行川顿了顿,第一时间没有动作,就是看着他。 其实路行川盯着人的时候,是有点恐怖的。 他不是那种温和的长相,五官间也没有半点儒雅,大概是因为无论是华隐还是路沧浪都是很英气锋锐的相貌,所以路行川长得是充满攻击性的。 帅是帅,但配上他眸色过深的眼瞳、眼下的一点青黑,还有那很明显的健壮身躯…简直就像是罪犯电影里的大反派。 姜以宁一开始也不太喜欢被路行川盯着,对于他来说,路行川的目光太过赤丨裸。 可后来他也慢慢地习惯了,尤其他确定了路行川不会对他做什么,那被盯就被盯了。 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姜以宁对上他的视线,耐心道:“我就在这儿,我不会走的。” 路行川先嗯了声,还没完全褪去锈迹的大脑在应声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对不起。” “没关系。”姜以宁弯弯眼,不厌其烦地跟路行川说:“我要是离开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路行川眼睫稍动:“……好。” 路行川上楼去拿东西了,姜以宁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松了口气的模样,就是很寻常地坐在沙发上。 路行川的动作比较慢,姜以宁等了会儿,才等到他抱着一个箱子下来。 路行川把箱子打开,姜以宁就凑过去。 里面有画板,还有素描纸和各式铅笔,铅笔都削好了,但套上了套子,把尖端给藏了起来。 姜以宁能够理解华隐他们对路行川的全方位保护,但路行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脱敏。 所以姜以宁自若地拿出了板子和纸,一边问他:“说起来,你会画画吗?” 姜以宁是知道路行川会画画的,华隐跟他说过。 路行川小时候就学过画画,后来他…用姜以宁的话来说,就是他也有自救过。 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但画画这个东西……姜以宁觉得调节情绪不是特别好。 有时候不一定能够有效地转移注意力,反而会让人更加陷在情绪里。 他也跟华隐提过想看看路行川画的画,想试着从其中分析一下。 只是华隐很抱歉地跟他说他们手里没有路行川的画。 路行川不让他们看他画了什么,他甚至不允许别人进他的房间。 所以姜以宁总是很费解。 他想不明白路行川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但是姜以宁没有暴露出来他知道路行川会画画这件事,因为这是一个话题点。 路行川很轻地嗯了声:“我学过。” 姜以宁好奇:“你学过什么?素描、速写、色彩?” 路行川慢慢道:“我都学过。” 他又说:“但是,不是很厉害。” 他只会画姜以宁,别的都是一塌糊涂。 姜以宁:“你不是美术生,但这些都会,也很厉害了。” 他说完,就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路行川的反应。 听到姜以宁夸自己,路行川很明显地顿了下后,嘴角扯出了个带着僵硬感,却又明显是发自内心的笑。 姜以宁特意等了等。 但路行川没有说什么,姜以宁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引导路行川主动聊自己又失败了吗。 这个念头诞生的刹那,就听路行川开口:“我……” 他轻轻地说:“我以前会的东西,更多。” 姜以宁知道。 他们是一个学校的。 只是他是初中部,路行川是高中部。 他初一那会儿,听说了很多路行川的事。 高中部的校草,成绩特别好,据说还要参加数学竞赛。 再然后…… 他突然休学了,也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了话题里。 姜以宁原本都要忘了路行川了,没有想到路行川的资料又递到了他面前。 这一次和那些风言风语不同,他印象中优秀、就该发光发亮的学长,变成了很糟糕的模样。 姜以宁看不得这样的事。 他见不得一块美玉粉碎。 这也是他答应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路行川在姜以宁好奇的目光下,有点不确定道:“我会拼魔方。”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能大大方方跟姜以宁炫耀,但他被否定太多次了,太多“你是个废物”“你就是垃圾”“你的存在就是世界的危害”……诸如此类的声音萦绕着他,让他不确定自己会的东西究竟算不算得上厉害。 路行川其实也知道不能去听,但他被困在了原地,被撕扯着往后走,快要连挣扎都做不到了。 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什么时候,姜以宁都永远是他能拽住的那根稻草,是照进他世界里的光。 坚韧的、璀璨的,让他害怕,却也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 “!”姜以宁微微瞪大眼睛:“你会魔方!” 他惊喜道:“你可以把六面都拼好吗?!” 他说话声音大了点,路行川却是第一次没有感到惊惧,记忆里的大声呵斥后伴随的疼痛也没有从脑海深处里翻涌过来诞生幻觉影响他。 他又没有觉察到地笑了笑,一颗心也跟着姜以宁、因为姜以宁跳动:“嗯。” 姜以宁:“那我明天带我的魔方过来。” 他说:“我买回来打乱后就再也没有拼好过了。” 路行川瞬间就紧张了:“我…我不知道……” 他的语言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一绷起来,说话就不利索了。 姜以宁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没关系。” 他叹气:“反正我也一面都拼不好,你试试,多点可能性嘛。” 路行川放松下来,又开始期待明天:“好。” 他想拼出来,想让姜以宁开心。 姜以宁笑着把画纸在画板上夹好,又问他:“你想要什么?” 路行川怔了下,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姜以宁是问他想要什么画,但他张了张唇,那个“你”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在了身体里,找不到钥匙。 第50章 姜以宁的心脏漫起钝痛的感觉,他几乎都是凭借着本能在安抚路行川,大脑好像很清晰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又很混乱。 他配合着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路行川冷静地接受了镇静剂。 ——就这样,路行川还不愿意让其他人给他打,非要姜以宁他才放心。 但姜以宁不会注射这个,只能哄他说让他先接受医生给他打,他看一看,学一学,下次他给他打。 注射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