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目不斜视,因为受过专门的培训,还签了保密协议,对出现在这里的任何名人都要装作熟视无睹,让人宾至如归的同时保证足够的私密性。 路行川也微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单手稳稳托着上菜的托盘,脚步稳健无声,只在听到熟悉的钢琴曲时忍不住想起姜以宁。 还是姜以宁弹得更好,路行川放空视线,走向领班口中贵客的包厢。 琴声停了下来,包厢中走出一个笑吟吟的中年男人,将那弹琴的青年带进包厢里,路行川进去上前菜的时候,便看见对方坐在一个熟悉的人影身侧。 路行川认得那个人,那个常常出现在各种新闻和财经杂志上、被评价为福布斯榜上最英俊富豪的男人,翟氏集团的下任掌门人翟湛英,还有一层更令他在意的身份,那就是——姜以宁的丈夫。 现在应该是前夫了,路行川端起银质餐碟的手不自禁用力,手背青筋微鼓,衬衫都被绷得更紧。 他依次放下餐碟,按领班教的报出一串法语菜名,请客人慢用,目光仍低垂着,正瞥到翟湛英的手揽在那秀气的钢琴师腰上,略微倾身靠近,是调情的姿态。网?址?f?a?b?u?页?í????ü?????n????????5???????M 路行川顿了顿,背在身后的拳头都捏紧了,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没有直接给那混蛋一拳。 是刚离婚就有了新情人,还是早就已经婚内出轨?他在这里享受奢侈的烛光晚餐、美人在怀时,可曾有一瞬间想过姜以宁的处境,又或者那本就是他有意为之? 十三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三年? 那些路行川只能从零星的模糊照片和视频中拼凑出的、姜以宁最好的黄金年华,翟湛英轻而易举地拥有,却又毫不珍惜地弃如敝履。 路行川完全无法理解,人怎么能做到这么无情无义,刻薄寡恩,只要一想到那晚姜以宁的眼泪,就好像有刀子似的雨落在他心上,连他都这么痛,翟湛英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 大抵对于他们这种所谓的“上流人”来说,爱情就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婚姻的誓言和承诺都是轻飘飘的笑话,不仅翟湛英是这样,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也是这样…… 路行川面无表情,脸上连礼貌性的微笑都没有,翟湛英无意识睨他一眼,只觉得莫名眼熟,但也没再多想。 不过是个服务生而已,在这种会所工作,无论长得多英俊、多漂亮,也和桌上的一盘菜没什么区别。 翟湛英不屑一顾地收回目光,视线又重新落在旁边的新情人身上。 之前那个敢给他下绊子的小情人已经被处理了,背后黑手果然是翟家旁系的叔伯,翟湛英暂时还收拾不了他们,只能在他们的棋子身上泄愤。 没脑子又爱钱的蠢货,哪有一处配和姜以宁比,只是使了些手段送进去坐牢,而不是转手送到东南亚,都算他翟湛英怜香惜玉了。 今天这个新人是翟湛英的亲信专门为他挑的,知道他最近正因为和姜以宁吵架的事烦心,特意送来给他解闷,干净懂事且安全,认真弹琴的样子也和姜以宁有一两分神似。 翟湛英还在等姜以宁向自己低头,那天电话里不欢而散的争吵像一根刺,令他如鲠在喉、耿耿于怀,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发泄出来。 不愿再想扫兴的事,翟湛英侧过脸,收拢手臂,附耳在情人耳畔低语,三言两语就哄得对方脸红,望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依赖与崇拜。 路行川回到更衣室,扯开领结,脱掉束缚的黑白制服,弄乱的碎发又散了几缕在前额,上臂和后背贲张的肌肉重新裹进宽松的T恤里,收敛起溢出的攻击性。 其他同事也陆续换衣服下班,领班敲敲房门走进来,晃一晃手里厚厚的一沓钞票,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翟总给的小费,人人都有份。” 众人欢呼起来,都积极地去领自己那份,只有路行川默不作声,在角落的衣柜前叠好制服,关上柜门,背上单肩包便准备离开。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ì???????€?n?????????????.?????м?则?为?屾?寨?佔?点 “诶,小路,差点把你给忘了。” 领班发完钱才看见走到门口的他,想了想,从自己的小费里抽出一张,分给他道:“就当沾沾财气吧,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好好干——你长得这么帅,说不定哪天就像小祝一样,遇到贵人了呢?” 路行川不认识什么小祝,但从领班的调侃和同事们的促狭笑意中,还是隐约能猜出一点内情。 崭新的纸钞带着油墨的气味,光滑的触感冷冰冰的,竟让他有些犯恶心。 路行川攥紧了掌心,平整的纸币被捏得皱起来,他眸光微暗,最后还是礼貌地道谢,道别后大步迈出了更衣室。 会所和餐厅内部不允许使用任何电子产品,路行川走出大门外一段距离才拿出手机,回复姜以宁的消息。 还好没有让对方等太久,他飞快地打字:“我也刚下班,正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我这里还有点远……” ——你要是到了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 他的后半句话还没发出去,对面的回复就发了过来:“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图片]” 照片拍到了地铁站台的某节编号,玻璃幕墙上还映出姜以宁修长挺拔的身影,也不知道已经在地铁站等了他多久。 路行川赶忙加快脚步,从快步走到跑起来,飞奔时余光瞥见路边有个卖花的老婆婆,忽而又停下来退回去,从她的花束里挑了一朵红玫瑰。 老婆婆眯起眼,颤巍巍对着路灯的光辨认那张百元大钞的真假,确认是真钱后正准备从小布包里翻找零钱,抬头才发现路行川早就跑远了:“哎!等等,还没找钱呢!” “不用找了——” 年轻人的声音远远飘散在风里,老婆婆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腿脚不方便也没办法追上去,只能无奈摇头,还是仔细地把那揉皱的钱展平收起来,叹息着喃喃自语了声“谢谢”。 快下到站台时,路行川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他努力调整着因奔跑带来的急促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更从容些,脚下步伐还是不自禁迈得很大,迫不及待地奔向姜以宁。 姜以宁转头看见他,冲他微笑:“你来了。” 路行川也跟着笑,呼吸仍有些微喘,唇角扬起来,毫无理由地便感到一阵高兴,胸腔中雀跃鼓舞。 但下一瞬,心底又涌上莫名的难过,看着眼前工作整日后难掩疲惫的姜以宁,再想到会所豪华包厢里恣意享乐的翟湛英,路行川就觉得好不公平。 难言的愤懑令他咬紧了牙关,他多希望自己能为姜以宁出气,让那个辜负真心的人得到报应,可是他太弱小了,根本没有力量和那个人抗衡,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有资格同对方坐上同一张餐桌。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还有另一条捷径,那条康庄大道一直存在着,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