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林卡西说,“你可以,不和他走。” 秦宴之所以埋完亲爹就急着跑过来提亲,归根结底是看上了[神谕]。如果失去了这项强大的能力,林雪河对他而言就没那么大价值了。 “你可以,诅咒自己。” “不行,伴生能力多重要啊。”林雪河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讨厌它,但是还不想失去它。” “因为你,做不到?”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想取笑回来而已。 “……” 又是一声叹气。 林雪河心累到丧失了斗嘴的乐趣。 这个问题他当然早就想过,也曾诅咒自己失去[神谕]。但这伴生能力能否起效完全取决于他的内心。 他潜意识里觉得失去[神谕]是件好事,还怎么能算得上是诅咒呢?根本不会应验的。 “那,你要答应吗?”林卡西问。 秦宴走的时候说给他时间考虑,但肯定不会等太久。 他也没什么可考虑的。看似有选择,其实绝大部分路都已经被堵死了,只给他留了一条通往秦家大门的路。 林雪河知道,很快家主也会找他谈话,说服他答应为家族献身是多么应该的事。 “关我的地方从这里挪到那里,好像也没多大差别。”林雪河说,“如果你跟我一起走,就更没差别了。” “可你不想再,出去了吗?”林卡西说,“上一次出门,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林雪河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笑盈盈地说,“我出去一趟就只是为了玩玩而已,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他装傻的无辜语气浑然天成,不愿意说,林卡西也懒得追问。原本她就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陆崇还会,来找你吗?” 林雪河笑意淡了些,“不知道呢。” 他从窗户往外望,确实看到那辆送走陆崇的车。 他亲眼确认陆崇上了车之后就没再看,估计这会儿都快到学校门口了。 也谈不上失望。这是最符合逻辑的发展,是他玩排位游戏时,按照发生概率会排到第一位的选项。 如此正确,理性,必然。 他不失望,只是觉得有些无聊。越来越无聊。 “你占卜过这次事情的发展吗?” 林雪河打起精神来说闲话,“怎么样,有没有看到这个结果?” “不能说。”林卡西正经道,“会折寿。” “……” 但她又接着说起了人类的坏话,“人类,虚荣。青年,热血。情敌,雄竞。” 林雪河听不懂,“什么意思?以后要离人类远一点?” 卧室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突兀地出现,在空荡荡的建筑里回响。 林卡西指了指门口,摇头晃脑地说,“人类,青年,情敌。” 要素占满。 他狐疑地起身,好像听懂这神婆在暗示什么,又感到难以置信。 “林雪河!” 那脚步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奔到他门前,伴随着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叫他的名字。 “……我带你走。” 起初房间里没有动静。陆崇担心是自己来得太晚了,于是更加着急地拍门,“林雪河!你在里面吗?” 又过了半分钟,林雪河才披着睡袍,慢吞吞地走出来开门,“啊,轻一点,要坏了。” “……” “我特意叫人从中世纪的棺材板上拆掉重新雕刻组装的,”他扶着门说,“要被你弄坏了。” “靠,你好好说话。” 想到这门板或许被几百年前的老吸血鬼躺过,陆崇猛地缩回了手,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还有心情关爱门板,情况应该还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雪河看着他,不解地问。“我在房间里听不清楚。刚刚你在喊什么?” “……” 陆崇顶着一口气冲过来,这会儿回想才感觉说什么“带你走”实在太肉麻。他都没脸重复第二次。 他从摔扁的车里爬出来一路狂奔,只穿着件短袖t恤,已经脏得狼狈,裤脚上还粘着泥土和草屑。很不符合平时精致男大的出门穿搭标准。 林雪河却已经好好地洗漱过,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出现在他面前,对比何其鲜明。 有一瞬间的迟疑,陆崇想,是不是自己太神经了。林雪河待在家里也很好,他脑海中杜撰出的那一大堆委屈和折磨,其实都不会发生。 但下一秒,他看见林雪河手背上鲜红的指印——那是被秦宴身边的血仆强行抓住,像囚犯一样被审问时留下的痕迹。 再精致的牢笼也是牢笼。他脑海中的念头不再动摇,对林雪河说,“我回来接你的。” 林雪河却说,“这是愚人节的玩笑吗?” “当然不是!愚人节早就过完了。我也打算没开玩笑。” ', ' ')(' 他掷地有声道,“你还想离开是不是?跟我走。” 被清晰说出的这三个字,像是对昨天晚上那个“只是随便问问”的正式回答。 林雪河看着他紧张的脸。他可能知道自己在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也可能不知道。 四目相望。无声的对峙中,林卡西幽幽地从房间里出来,“借过一下。” “……” 她像片风筝飘下了楼梯。等她飘得更远些,林雪河说,“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