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池鱼 云晏道:“陛下,锦衣卫在福州还找到一个库房,是一座废弃的粮库,里面全是张楷私藏的白银,清点了一下,共计八万九千七百两。” 皇帝冷笑:“还有零有整的,连十万两都不舍得凑齐,他们以为这么做,朕就相信只有张楷一人犯罪吗?” 云晏低头不说话。 皇帝道:“全部运送回京,国库这才算有了底,但要充实,远远不够。” 云晏沉默。 朱祁镇手指敲了敲桌子,喃喃道:“福建和江西都要重开银矿……曹吉祥——” 曹吉祥:“老奴在。” 朱祁镇看见他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去把先生叫来。” 曹吉祥顿了顿,低头躬身退下:“是。” 当天傍晚,皇帝恩赐王振蟒袍的消息传出皇宫,朝中清流一派的官员差点咬碎了牙。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 又是池鱼 杨溥沉默。 江大人见他沉思,就低声道:“下官知道,您忧心杨首辅的家事,您放心,此事我等来解决。” “也是一些同僚被气到了,他们公正无私,见杨首辅竟与王振同流合污,一时接受不能,所以才弹劾杨首辅,我来劝说他们,吉安的事再细查如何?” 杨溥就目光沉肃的盯着他看,问道:“杨家的事是真的,还是栽赃?” 江大人笑了笑道:“杨阁老说笑了,我等岂会行栽赃这等龌龊之事,既然提了,自然是真的。” 杨溥心中一沉,默默地转身离开。 江大人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很快有两个要好的官员凑上来,低声唤了他一声,“江大人?” 江大人声音冷沉:“得寸而进尺,人的贪欲无限,帝王亦不能免俗,不能再让陛下查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两个官员默默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江大人家在江西,其所在的县周边就有两座银矿,正好都在这次重新开采的行列。 “那要如何阻止?” “王振太得意了,这几天一直在查江南的案子,倒忘了薛瑄案还在查,却毫无进展,”江大人道:“如今王振春风得意,他一定不想看到自己的把柄一直在眼前晃荡吧?” 两个官员对视一眼,低声道:“可,可薛瑄在河东名望颇高,不说河东河西两地读书人皆与薛家有关,他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 江大人:“不是还有一人吗?” “潘洪?” 江大人脸色阴沉:“他在诏狱中,王振私下处决的人还少吗?” “我们派去找潘洪之女的人已经在路上,应该要追到人了……” “那不是更好吗?”江大人道:“若让她知道王振杀害她父亲,这位小道长一定更愿意与我们联手吧?” 俩人对视一眼,低声应了下来。 潘洪对此一无所知,他对牢狱生活已经习惯,他最近伙食正常,送来的东西没有馊掉的,全是正常的馒头和菜,所以他过得还挺自娱自乐。 他没有察觉到危机,但薛瑄察觉到了。 在侄子回来说,早朝上朝臣们因为江南银矿一事吵起来了,薛瑄便心里格登了一下,问道:“出身江南的那群清流还是不怎么吭声吗?” 薛韶:“不,他们今日很激动,差点动起手来。” 薛瑄就原地转圈,道:“盐运使江丰出自广信府贵溪一带,这次重开的两座银矿便在贵溪境左右,而江家算是贵溪的大户。” “龙虎山不就在那里,大户不是张家吗?” 薛瑄就瞥了他一眼道:“张家不吃银矿,他们家光卖符就能吃一生了。” 薛韶低头。 薛瑄沉吟道:“王振现在春风得意,陛下出尔反尔,江南一派交出了这么多人,连张楷都交出来了,王振现在却重披蟒袍,他们怕是要恼羞成怒。” 薛韶心中一动,“潘大人?” 薛瑄沉着脸点头:“你快去找尹大人,一定要保住人性命。”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