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 盐运使江大人心底发颤,快步离开。 王振经不起查,他的问题,目前为止都摆在了明面上; 而他们同样经不起查,江南的田税、私盐、海贸,还有军队屯田的问题,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能一杀一大片的大事。 而今,王振只点了私盐和海贸走私的问题,且没有点透。 王振是陛下的人,这是王振点的,还是皇帝的意思呢? 小皇帝要是真抓住此事不放,除非北方或是麓川再兴大战,不然就只有人死了这事才算完。 “是听杨首辅的各退一步,弃车保帅,还是硬着头皮往上,撞出一个胜负来?” “江大人都这么说了,显然是已经决定要弃车保帅,但不知被弃的车是谁?” 江大人沉默。 其余人道:“总要有个为首之人,一般的官员可入不了陛下的眼,而且,陛下此举在于充盈国库,拿出多少来填充国库,从哪儿拿,都要有讲究。” 江大人:“王振被陛下下狱的原因还没找到吗?” “只听说,陛下前段时间沉迷于黄符,他命钦天监进献了好几种符箓,还去见了宫里的张供奉,殿试那天,陛下在坤宁宫外捡到了一个荷包,里面就是黄符。” “陛下 进展 这个调查结果出来,杨士奇自己都惊了一下。 他看了眼刑部和大理寺从吉安发回的调查单子,抬头看向管家,问道:“这是真的,还是有人蓄意栽赃?” 管家:“当然是栽赃,老太爷,我们家这些年是添置了一些田产,但绝对没有这么多。” “没有这么多,那是多少?” 管家迟疑道:“一二千亩总是有的。” 他连忙解释道:“陛下这几年赏赐颇丰,您送回家的钱总不能干放着,所以大老爷拿去置产,毕竟是荫蔽子孙的好事。” 杨士奇慢慢颔首,“置产是正道,但那些钱买不着这么多田地吧?” 管家小声道:“大老爷颇有经营的才情,钱又生钱……” 杨士奇看着他的眼睛,管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杨士奇大怒,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把案卷扫落在地:“我说呢,一个一个都在点我,原来是你们在胡作非为,还不快说,你们在老家都干了些什么?” 管家连连磕头,颤声道:“老太爷,就置办了一些田产,再没做别的了。” “所以案卷上列的单子都是真的了?”杨士奇问:“我们家真的有四千多亩地?” 杨士奇声音渐冷,“还是说……不止?” 管家死死地将头抵住地板,一声不敢吭。 杨士奇眼前一花,整个人往后一倒。 “老太爷——” 杨府一片混乱。 皇帝让人重查吉安掘堤案,案情很快查清,除了杨家外,连着抄了五家,曾经第一时间低价收购被淹田地,后又以借贷等方式强买剩余田地的几家都在其中。 抄回来的银子不多,皇帝就把目光放在了江南的私盐走私和海贸走私上。 借着去年的海寇案,锦衣卫顺藤摸瓜将走私兵器,与海寇勾结的好几个官员都给揪了出来。 一审,戏剧化的事发生了。 一半是江南士绅,跟江南一派的官员联系紧密,日常给他们上贡,大开方便之门; 一半却是与当地官员联合的豪绅,他们通过这些官员与王振联络,日常给他们上贡,王振甚至能把水师的船借给他们用。 皇帝:…… 好好好,谁都有参与是吧,那就都抄了! 北镇抚司忙疯了。 皇帝也甚是高兴。 他就喜欢看抄家的戏码,不然每日在大殿上听他们吵架互相推诿责任,互相攻击,都快要烦死了。 当然,这些抄回来的钱只是一半,他盯着福州巡抚张楷看。 张楷倒得很快,他的证据就好像有人递到皇帝手边一样,北镇抚司一查一个准。 不过,除了贪污,纵容辖下富商与海盗勾结走私海贸外,其他的证据都没了。 是可以杀头,但不至于连累全家的罪名,最多是把家抄了,资产全收。 皇帝翻看北镇抚司报上来的财产清单。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