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弟。”
一声轻唤响起,刘小楼缓步走了过来。
陈庆闻声,从木桩上稳稳跃下,拿起一旁的毛巾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刘师兄,有事?”
刘小楼、齐文翰这些人,在陈庆初入周院时便是暗劲好手,堪称院中砥柱。
只是陈庆与他们素无深交。
刘小楼轻咳一声,压低嗓音,凑近了些:“陈师弟,听说.....你还在河司挂着职?”
陈庆点头道:“是。”
“都是自家师兄弟,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刘小楼伸出五根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李家的管事寻到我了,开价不低——暗劲五十两,明劲十两!我、吴林师弟、张苍师弟都打算过去,人多好照应,陈师弟意下如何?”
李家!?
陈庆听闻,顿时明白其中深意。
吴林、张苍,他自然认得,都是明劲多年未有寸进的老弟子,看来是自感突破无望,急于寻个靠山。
刘小楼口中的‘照应’,无非是拉帮结伙,壮壮声势,图谋些额外好处。
眼下局势动荡,陈庆并不想投身五大族之一的李家。
他笑了笑,委婉推辞道:“程河使待我不薄,我还是留在河司吧。”
“人各有志,师兄也不勉强。”
刘小楼脸上堆起笑,拍了拍陈庆的胳膊,“日后若在李家地界上有用得着师兄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的绝不含糊。”
两人又客套几句,毕竟日子还长,谁也不知何时会‘用’上这层关系。
看着刘小楼离去的背影,陈庆明白,像他、吴林这般另寻出路的弟子,绝非个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重新凝神。
刚服下的宝鱼鱼汤药力未散,这分秒必争的关头,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周院,后院。
周良坐在书房中,看着窗外有些发呆。
他想起了初来高林县时的意气风发,怀揣着梦想而来。
这才过去十年,当初的梦想不知丢到了哪里;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两鬓已生白发。
“爹!”
周雨端着茶盘走进来,将茶杯轻轻放在父亲面前,“今年武科,您看我.......有机会吗?”
周良接过茶杯,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语气平实却一针见血,“你实战经验太浅,未曾经历过生死搏杀。武科首场测力,次轮便是实战对垒,你占不到半分便宜。”
周雨闻言沉默片刻,显然明白父亲所言非虚,她转而问道:“那除了秦烈师弟,爹觉得谁希望最大?孙顺师兄么?”
周良呷了口茶,视线仿佛穿透墙壁落向前院:“孙顺根基还算扎实,有那么一两分机会,但......不大。”
“郑子桥师兄和齐文翰师兄呢?”周雨追问。
“郑子桥功利心过重,齐文翰小富即安。”
周良微微摇头,点评道,“两人资质不差,家中也有余力供养,若有那份命数,去年就该中了,迟迟未成,便是骨子里缺了那点破釜沉舟的韧劲。”
周雨思索着,“陈庆师弟倒是勤勉刻苦,可惜突破暗劲不久,根基尚浅,想在一众好手中脱颖而出……太难了。”
她顿了顿,“这样看来,秦烈师弟确实是此次武科最有望高中的了。”
周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院中弟子们苦练的身影,沉声道:“秦烈天赋毅力皆是上乘,此次武科,重担大半便落在他肩上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