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武科开考两日。
陈家老宅那间低矮的堂屋里。
桌上摆着三个白面馒头和一碗咸菜,这是二婶咬牙挤出来的,目的就是给陈恒最后时刻养精蓄锐
陈文眼巴巴地盯着馒头,喉结不住滚动,手指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啪!”
二婶的巴掌毫不客气地落下,“作死啊你!这是给小恒的!”
她不由分说将馒头全塞进儿子手里,心疼地摩挲着陈恒的手腕,“儿啊,瞧你这阵子练功熬得,人都瘦脱形了.......快吃,多吃点补回来!”
陈文小声咕哝抱怨,“几个月不见油腥,肠子都要打结了......”
陈老爷子枯柴般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冰凉的烟杆,浑浊的老眼定在陈恒身上:“熬着!等小恒有了功名,去挂职领了月例,家里担子轻了,想吃啥没有?”
陈恒低着头,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爹!二弟,弟妹。”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陈金花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盖着蓝布的小篮子。
她献宝似的掀开布,里面竟躺着五六个白生生的鸡蛋!
“小恒啊!来,看看大姑给你带什么来了!”
她宝贝似的把篮子塞给二婶,热切的看着陈恒,“这东西最长气力,你可得使劲吃。”
陈恒有些心虚的道:“......多谢大姑。”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咱家的指望,大姑那点家底,可全押在你身上了。”
陈金花脸上的褶子笑开了花,“等你拿了功名,大姑再给你张罗门好亲事,”
二婶笑道:“大姐,你放心吧,武馆师父说小恒就是练武的料。”
这时,陈恒想起师兄昨日在武馆角落里那番‘点拨’,武科场上,本事是其一,运气和临场那点‘意外’才是关键。
万一没中,那也不是你不行,是老天爷不开眼。
“阿恒。”
陈老爷子枯槁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烟杆,双眼看着陈恒,“家里把能扒拉出来的都紧着你了,当年你爹.....没能耐,吃不了练武这碗苦。”
“你不一样,爷爷就盼着你能为我老陈家争口气。”
陈老爷子佝偻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干瘪的胸膛急促起伏。
他几乎是倾尽所有,甚至是剥夺了长子陈武的一份家底,才勉强供起陈恒。
光宗耀祖,这四个字,是支撑着老爷子熬过无数苦日子的唯一念想。
师兄的‘意外论’给了陈恒的底气。
他努力挺直腰背,迎向爷爷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虚张声势的“笃定”,“爷爷放心,这次武科,孙儿定当竭尽全力!至于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求问心无愧,不负家里这番苦心!”
他特意强调了‘成事在天’,仿佛提前埋下了伏笔。
陈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浑浊的老眼也亮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又开始摩挲烟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小恒中了武秀才,到时候定要摆上几桌酒席.......
........
周院。
武科临近,院内气氛绷得紧紧的,弟子们个个埋头苦练,呼喝声与拳脚破风声交织成一片。
秦烈踏入院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陈庆的方向,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陈庆感受到那道视线,却恍若未觉,依旧专注于指导宋宇峰修炼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