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缘无故的善意,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才不是无缘无故,我可不是在帮你,是为了阿悬。现在他的命运跟你绑定在一起,我想帮他,就得先救你。”
黎恪解开手铐,扶了他一把,“洗澡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
裴迁脚步有些发软,好在精神恢复了一些,独自走进浴室,一阵水声后便走了出来。
黎恪帮他煮了碗面,将热腾腾的食物送到了他面前,“手艺比不上你,但还算能吃,凑合吃一口吧。”
对上对方疑惑又谨慎的眼神,黎恪心道这人果然像周悬说的一样多疑。
“阿悬说你的手艺不错,不像是单身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上次来我这儿吃着我做的面把你夸上了天,真是气死人了。”
难得见到裴迁嘴角浮出了点笑意,“可他没吃过我做的面,我们凑在一起吃的都是泡面。”
“那就是爱情的味道加持吧。”
爱情。
这个词对裴迁来说太重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过他和周悬的感情,目前这种不清不楚的感情比起相爱,他觉得更像暧昧,在黎恪说出这个词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心口,有些透不过气。
黎恪只是无心之言,他并不知道两人进展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这么说会激起对方的心潮。
对此毫无察觉的他用围裙擦干手,坐下来问:“等下你要跟他睡在一起吗?”
“……不了吧。”
他习惯了孤独,性子凉薄,打从心底畏惧着别人的接近。
“也好,他睡相不好,万一牵动伤口就不好了,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不用麻烦了,我在客厅沙发休息一下就好。”
“那可不成,阿悬醒来还不得把我的房顶都掀了。”
黎恪收拾好了一间客房,柔软的床铺,温暖的枕被都极具吸引力,让裴迁情不自禁想起了与周悬共度的那几个安稳的夜晚。
……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裴迁被伤病折腾,也到了极限,躺下后不久就昏睡过去。
可能是这次病得太厉害,又刚遭遇了爆炸和惊吓,他这一觉起先睡得惊梦连连,很不安稳。
但到后来,他的状态就好了许多,不再觉得身子僵冷,潜意识里紧绷的警惕也略有松懈。
直到醒来,他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地多了个人。
周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床,钻进被窝,这会儿正俯身趴着,睡得香极了。
裴迁放松蜷缩的身体,朝那人靠了靠,摸索着轻轻拉住那人的手。
周悬似乎没意识到他的主动靠近,呼吸依然平稳。
指尖能触碰到皮肤上凹凸不平的血管纹路,裴迁的手一路向上,缓缓摸上了那人的肩头。
他好像突然之间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本来对人毫无欲望的他现在无比渴望触碰周悬,好像只有感受到那坚实的身体和有实感的体温才能让他心安。
不够,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