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恪问话的目的并不是要得到对方的回答,只是想让对方保持清醒。
他把无力挪动的裴迁扶到客厅的座椅上,后者身上都是周悬的血,看起来惨极了。
黎恪戴上一次性口罩、手套和护目镜,在裴迁身上翻找着,找到了一个金属小药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青绿色的膏状物。
他把药盒放到裴迁的鼻息前,后者想挣扎,却无力躲开。
吸入挥发的气体后,裴迁的情况明显有了好转。
黎恪拧紧药盒,放进密封袋,打开房间的窗子让气体散了出去,确保不会有问题了才卸下他的全副武装,拉了张椅子坐到裴迁身边。
他很自然地拿了周悬先前留在他这里的手铐把裴迁铐在了桌腿上,跟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
“除了我刚刚说的症状以外,还有偶见的发热、头痛、咳嗽,这些都是某种精神类药品的药瘾发作的症状,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周悬知不知道这件事?”
裴迁的状态渐渐恢复,但他依然虚弱,没有恢复到正常呼吸频率的他难以发声,只是摇摇头作为回答。
“这也不奇怪,从我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这种药物的反应因人而异,每个人的临床反应都不完全相同,再加上你那精湛的演技,他没发现也是正常,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身体的反应是藏不住的,他醒来看到你的状态就会察觉到问题,而且你也不能一直靠这个解决问题吧。”
黎恪把密封袋放在更靠近自己的一边,防止裴迁把东西抢走。
裴迁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眼底的乌青很重,看起来非常憔悴。
“时间不多了……”
“嗯,是不多了,看这情况,距离下一颗炸//弹被扔到我家也不远了。别会错意,我不怕麻烦,但我希望麻烦是有意义的。”
裴迁用他没被铐住的那只手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可能只剩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接下来我的身体会溃烂,肌肉溶解,血液变质,逐渐失去视觉、听觉这些感官,难说像现在这样能自行活动的日子还有多少……可我还有该做的事没做完。”
“我不清楚你们现在的困境,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对我说实话,不如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帮你们?”
裴迁摇头,“我已经把他牵扯进来,不能再害更多人跟我一起下沉了。”
“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阿悬。”黎恪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揭开了自己的伤疤,“曾经的兄弟六人中有两个人离开了我们,还有一人下落不明,我不能再失去阿悬,你能懂我的意思吗?我从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希望你也不要在事情没发生前替我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