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楼一听声音,全身皮子都紧了起来。
她对这声音,可太熟悉了!
熟悉到做梦都想将声音的主人摁进粪坑里面浸泡!
后背上面木耙子留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起来。
其实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不去按压碰触,本不该疼才对。
可沈玉楼就是感觉到了伤口在疼,疼得她面色青白,浑身抑制不住地打哆嗦。
赵宝珠更是直接炸毛,挽起刚放下来的袖子,摩拳擦掌地发狠道:“黑心肝烂肚肠的狗东西,不趴在家里看门护院,还敢跑出来咬人!”
骂完后才想起沈玉楼也在跟前。
她骂周氏是狗东西,那周氏生得女儿又是什么?
赵宝珠讪讪,有些不安地看向沈玉楼,见她面色难看,忙干巴巴地找补道:“那个……你别多想啊,我就是单纯地骂周氏,没骂你。”
沈玉楼当然知道\x08赵宝珠不是在骂她。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不敢说有多了解赵宝珠,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赵宝珠人不坏,还很善。
之前对她的那些针对,也都是源自于一个妹妹害怕失去哥哥的无助。
她将赵宝珠挽起的袖子拉下去,沉声道:“宝珠,这件事情,你就别插手了。”
赵宝珠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为啥不让我插手?”又竖起眉头问,“难不成你还对那老狗……咳,对周氏有念想?”
“嗯,确实有念想,我想把她扔进粪坑里浸泡。”
“……”
赵宝珠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浮现。
——扔进粪坑里浸泡啊,好主意!
——老狗嘴巴那么臭,就该泡粪坑!
沈玉楼还不知道赵宝珠正暗戳戳地计划着要把周氏扔进粪坑里浸泡。
她拉着赵宝珠的手,正色说道:“我们做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尤其是出嫁前;你下半年就要出嫁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垃圾,弄脏自己的名声。”
赵宝珠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夫,是个读书人,对名声这些看得比较重。
赵宝珠也知道这些,但却不在意道:“怕啥,我这是为民除害,他会理解我的!”
沈玉楼心说那可未必,原主在秀才老爷家待了差不多三年时间,她靠着原主的记忆,多少也清楚些这个时代酸腐们的心理。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将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三分。
她坚持不让赵宝珠插手。
赵宝珠没办法,只好答应不插手,但却虎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沈玉楼身侧。
两只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一副只要周氏再敢对沈玉楼动手,哪怕动动手指头,她立马就要跳起来将周氏摁地上捶打的架势。
人群中,周氏穿了一身崭新的缎面袄子,下面则是条新裙子,就连鞋子都是崭新崭新的。
唯有一张脸还是旧的,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把那三斤牛肉给我,我今天啊,就坐在你们家门口不走了!”
周氏说坐家门口,但却没找凳子坐,而是找块木板盖在装牛肉的木盆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
大概是刚卖了女儿,手里头有钱,周氏这些天吃的油水比较足,肠胃蠕动得很活跃。
才刚坐下,就挣出一个响亮的屁。
围观村民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嫌弃不已。
“好臭!”
“唉,脏了一篮子好肉,得多洗好几遍水呢!”
当众放屁,还放得这么响,起初周氏还有些脸热,但是下一瞬就又不要脸起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对柱子爷道:“柱子他爷,你看,你这盆牛肉染上了我的屁味,不好再往外卖,不如就给了我吧,刚好抵那三斤肉的辛苦钱,我不嫌弃!”
“你!你!”
“我啥呀我,我这可都是为你老人家考虑,不然你白扔一盆子牛肉不说,还得再搭出去三斤呢!”